第五十一章 阵中破法

卿鎏相仔细观察着下面的状况,似乎,这不像是一般的石头阵。

要是一般的石头阵,就只是一些简单的石头堆砌而成的阵法,虽然阴厉,但是找到结点,想要破开,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但是下面这些石头堆里除了石头,还有一些摆放着的木屑,那么,那些碎木屑又是干什么用的呢?

就在卿鎏相疑惑深思时,池君夜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蹲下身拿起一块儿放在鼻尖嗅了嗅。

“这是……沉香木的味道。”

“沉香木”卿鎏相不解的抬起头来,只见池君夜目光悠悠的看着不远处出神。从他是视线望过去,只见一片白芒交界的浓雾。

已近午时,怎么还会出现浓雾呢?

卿鎏相不由得握紧了手,掌心传来木屑刺痛感,盯着手中那块涂色木屑,她想出了神。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一缩!

池君夜看她表情,淡淡的唇线上展开一抹笑。她果然很聪明!

“这是石头阵,没想到布阵的人竟然这么狠毒!”他沉润一笑,故作疑惑问到“噢?怎么说?”

卿鎏相目光一瞥,从他身上掠开,漫笑了一声:“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既然连玄卦这种禁忌之术都知道,又怎么会不知道沉香木的作用。

这种生长在南陵大陆潮湿大森林的东西,因其产地遥远,加上产量极少,故而稀贵无比。传说,几百年前,北部草原民族的某位大王不惜花费高价,劳民伤财派人去寻这种东西。

可是,如此稀贵之物却这么明目张胆的摆在眼前,难道不让人好奇嘛?谁会奢侈的将东西随手撒在一大堆石头中?

恐怕,天底下还没有谁能放出这么大的手笔!既然不是失误,那么就是刻意为之。

传说,沉香木常年生长在极阴寒潮湿的地方,因为生长极其苛刻,所以木质也是旷世难得的。沉香木全身上下都是宝贝,而其最大用处,就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香味儿,似一种迷迭。本来香味没有害处,但是一旦被有心人利用,混以蝴蝶兰和曼珠沙华,就会变成最骇人的毒药。

那时候,香味就会变成一种无形杀人的利爪,随着香味的散发,让所有人神智混乱,无可自拔的陷入它编制出来的幻境中。

看来,对方就是想利用它本身散发出来的香味儿,利用这里的地理气候,制造出障眼法!

哼!布局的人可真是心狠手辣,怕一道石头阵屠杀不了大军,竟然还设了后招。

这样一来,就算苏欲绝能从阵法里面走出来,怕也是筋疲力竭,无力应对这些沉香木的幻境。到时候一定会被这东西迷惑了心智,身陷幻思,折磨殆尽!

所以,必须要赶在大军到来前先除去这些障碍!

卿鎏相目光一凛,出口时已经开始行动。“要赶在苏欲绝带领大军到来前先毁掉这些阵法!”

池君夜俊眉微微皱了皱,扇柄敲打在手心,慢悠悠看着她,疑是思索,“你确定能在大军赶到前做到??”

卿鎏相眉毛一挑,“不是我,是你和我!”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到底能不能破阵,就算能,她也不可能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做到!

“我?”池君夜摇头,笑眼如炬,“这些东西,我也大概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识过,想要我帮忙,怕是要让你失望了。”

卿鎏相凝眉,“不用你破阵,你只要在必要之时帮我一把就好。”说着,袍袖中鼓出一针冷厉的风声,白光流色,柔软的一段白绫被她握在手中,竟然刚硬的像是握着一把长剑!她表情冷艳潋光,眉眸凝聚,盯着四周的阵法,整个人蓄势待发。

池君夜贴在她背后,袖手一挥,没有了任何动作。这让卿鎏相不免失望,看来,以他的身手,就算不懂阵法,只要愿意,一定能破开一道光明之路,但是他却懒洋洋的负手摇扇,根本就一副准备看好戏不搭手的散漫样子。

卿鎏相不懂琉璃皇室之间那些纷纷扰扰,但是她既然身为琉璃相爷,就要对这琉璃承担一份责任!

思及,白绫从素手中鼓出,穿破簌簌冷风,犀利如钢刀,劈向某一处看似不对称的石头。这种阵法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但是书上说过,既然是阵法,能布,就能解!现在,她只要步步为营,找到那个结点就好!而这打出的一处,就是她找到的诡异之点。

可惜,让她失望的是,白绫击碎,乱石飞迸,四周却没有半点变化。

“运气不好啊。”池君夜完全一个事外人般,扇子抵在额头,挡住寸寸阳光,悠悠闲闲的吐出一句。

卿鎏相冷眼一斜,转悠在重石中,继续寻找。找了很久,都不免有些失望,就在她气馁的时候,池君夜一步一顿朝她走过来,递出一面干净的白色锦帕,“擦擦汗吧。”

卿鎏相气闷冷眼瞪着他,袖子一拉,抹了把汗水,怒道:“池君夜,你身为一国王爷,怎么可以这样置身事外?这事牵涉了琉璃百万大军和三军之首,苏欲绝的生死,琉璃的命运,甚至东帝……难道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

池君夜盯着她,眸中微动,眨眼间却含笑如风,不变色道,“你说的对,倒真是一点都不在乎。”

“池君夜!”她表情一冷,背过身去,似乎是带着某种赌气的意味说道,“既然你这么不在乎,又跑来这里做什么?观花看草吗?”说罢,长段子一抛,种种击毙了脚边一块突起的石头,夹带着木屑,飞溅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身边石头竟然像是长了脚一样,自动旋转了起来。

卿鎏相还没反应过来,手就被背后的池君夜抓住了。

拉起她往外跑,边走边严肃道,“刚才那里一定是机关,你促动了机关,这阵法就要开启了。”

卿鎏相只是简单看过这些,但是对这东西当真不熟,看他表情蓦然间变得严肃起来,也不由得正色随着他一道往外跑。

终究是慢了一步,当池君夜双脚踏出去时,一块巨大的石头猛然转了过来,情急之下卿鎏相只能松开手,不然两个人的手臂都会被那块大石头给削割掉。

“池君夜,你先走!”

松手的那一刹,卿鎏相从来没有有过那么的认真紧张过。

现在她一个人被困在里面,必须要快点破开,阵法一旦启动,沉香木的功效也差不多要开始起作用了。

卿鎏相定了定神,她现在虽然紧张却丝毫不慌张,游目四周。师傅曾经说过,幻由心生,一切变动都不过是心的漂泊,只要心静,就可以化一切为静,找到突破口,化险为夷!

深吸了几口气,坚硬的白绫握在手中,像冰块融化一般,渐渐柔软下去,一如她放松下去的心,沉沉静静的,耳边只有冷风呼啸的声音,鼻尖是泥土的香气。

闭着眼,凭着感觉,往前走了几步。左边,似乎有一股冷绝的波动,袖口一翻,几根银白色细针牛毛一样抖落在指缝间,针往前一发。

快速,狠绝,精准!

一如她行事手段,丝毫不拖泥带水。只听空中传来砰砰的声音,似乎是发出去的银针击碎了石头。

卿鎏相屏气凝神,继续往前走着,每一步她都走得极为小心,在几次成功击破石头的攻击后,她的信心得到了极大的鼓舞,脚下生风,走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准确无误!

身边石头哗啦啦往下掉,重围在她的冷睿斗争下变得那般不堪一击。

空中破开一丝冷光,一道声音唤住了她的脚步。

“阿卿!”

卿鎏相猛然停住,回头望去,真好看见池君夜紧张的朝自己跑来。

一把将她揉入怀中,像是生死一线后重逢的激动和喜悦,还有一丝后怕。

卿鎏相皱了皱眉,手掌从他冰冷的胸口上滑落下来,似不确定喊了一声:“池君夜?”

他轻柔的安抚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我刚才找了好多方法,试着进来都没有找到进入口,阿卿,你知不知道那一刻我是多么害怕多门紧张,以后你可不能这样轻易放开我的手了。”

卿鎏相凝眉,怔怔开口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已经破开阵法,所以我就进来了。”他拉起她的手,邪魅一笑,像一朵美艳的曼陀罗花,带着无尽的蛊惑,俯身间,精准的攫取住她的唇,点点描绘着她美好而又甜美的唇线,困住她的手,也像是带有某种魔力一样,滑落在她婀娜柔软的腰间,悄然从衣襟底下探了进去,口中带出痴缠的轻吟声:“阿卿,我爱你。”

原本还迷茫在他突来的温柔一吻中的卿鎏相猛然睁开了眼,一掌狠狠劈出,对方防不胜防,迎面正中她一招。

只见眼前场景一变,还是刚才的巨石阵,而池君夜的样子却幻化成了一个陌生人的样子。哀痛的捂着胸口,吃痛道:“奶奶的,还真疼!”

卿鎏相手中隐匿着银针,冷眸一扫,凌然呵道,“你是谁?”

“呵?我是谁?小娘子翻脸好快,刚才不还深情拥抱着我,我不就是你想的那个人吗?阿卿,你莫不是生病了?”

卿鎏相努力眨了眨眼睛,面前那个陌生男子的面容又开始与池君夜的身影重叠起来。看来,沉香木已经发挥作用了,若不是悉知池君夜虽然一直喜欢自己但是却从不毛手动脚,刚才差一点就将这人当作他了!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刚才那一吻竟然如此的恶心,让她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行,这样下去,总会被幻境控制了自己。她必须要摆脱!

想着,反手一转,往大腿上狠狠一扎。

银针入骨,竟比当初学武打通经脉还要痛苦千百倍。那一瞬,卿鎏相像是沉受不住痛苦般,整条腿都往下一垂,单膝跪倒了地上。巴掌大的脸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汗珠儿,苍白的惹人心疼。

对面人像是被她举动吓住了,目光怔怔地盯着她入骨的银针,“你……不怕疼?”

关节是人全身最薄弱也最敏感的地方,可是她却毫不犹豫一把银针全都扎了下去,她到底知不知道,稍有不慎就会被自己扎死?!

听了他的疑问,卿鎏相只是冷冷地哼笑了一声,像是极为不屑,“疼又怎么样?只要能摆脱幻境,这点疼又算什么?!”她受过的,比现在这种痛上一百倍一千倍!

又怎么会忍受不住这么一点点痛楚?!

“你……”对面的男人气堵,险些跳脚,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一个女人啊!强势也就算了,大胆为相也算了,结果还非的把自己当个男子一样,学什么不好非得要学自残!

女子一生除了贞洁,最看重的不就是自己的容貌肤体吗?呵护都还来不及,谁还忍得下心去伤害?!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女子,却倔强地像头牛,就算输了,也要不输气势强忍着倔强地逼人抓狂。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女子!

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十三燕心中却对眼前这个人充满了愤怒!

是生她的气?又好像不是,比起生她冷傲不屑的神情,似乎更气她不珍惜自己对自己狠这一面。

“你,你到底还是不是女子啊?!”堵了半天却是冒出这么一句。

不说还好,一说就让她想起了刚才那恶心的一吻,让她整个眉峰都露了出来,“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松的将刚才钉入骨中的银针震了出来。

看得十三燕止不住咋舌,她到底是怎么做到,如此镇定自若先给自己一刀,然后又淡淡无事把刀从自己身上拔了出来的?

看她表情冷淡,不像是故作镇定,反倒是习惯了这种伤痛。不,或许说,习惯了比这种伤痛还要厉害一百倍一千倍,才能练就现在的面不改色。

这个女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十三燕开始忘记了来这里布局的初衷,在她身上打量起来。

可是,还没打探多久,就被几根银针打断了判断。

阵法迅速而猛烈,骤然狂烈,不留人半丝喘息的机会。

若不是他反应够快,身手够敏捷,恐怕早就想背后那块儿大石头一样,几处大穴都被扎满了针吧?!

视线转会,十三燕不由得后怕的长吁了一口气。指着卿鎏相的鼻子,似有不满:“我说,你这女人没有半点女人的样子,出手怎么跟个男人婆一样,狠得半点不留情!”

她冷目一射,寒光从眼中泄出,透过他身上,十三燕全身一抖,止不住生出一股子寒意来。

薄唇轻启,淡淡吐出:“对你,不必留情!”

刚才那轻薄之仇,她就已经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留情?痴人说梦!

似有风凝聚,缭乱了她墨黑缎子般柔滑的青丝,飞舞在肩膀后,带着凛冽的美,清淡的眉梢间没有半点感情,手掌蓄风,白绫蓦然鼓起,一如她蓄势起伏的怒意,只差一个火星子,便可瞬间爆发燎原之势。

那冷傲的勃发气息,徒生一股压抑,像是驱散了几分温热,四周空气都不由得稀薄了起来。十三燕很少能在一个身上看到如此强烈的杀气,面对此时此景,他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像是寻到了一丝同类人的气息。

有的,只有窃喜和跃跃欲试!

他爱冒险,喜欢挑战,越是艰难难以驯服的,越是能激发他心底的征服欲望。目光往下一动,那张淡淡抿在一起的唇瓣,勾起了他刚才那一瞬遐思。

轻柔软润,甘醇香甜。想到这里,十三燕忍不住舔了舔唇角。

这一动作,看在卿鎏相眼中变成了无尽的挑衅,似乎是在提醒她,刚才那羞辱的一幕!瞬间将她勃发的蓄势火燎的旺盛无比。

长袖一翻,露出一段洁白如藕缎般光洁的手臂,白绫在手,猛然朝他攻打过来。

吃了刚才一亏,十三燕也不敢小觑,断然抽出了腰间的软件与她交接在一起。

白绫软如画,银剑光甲,两相纠缠!

那一瞬,他的剑,寒光反射,印刻在她双眸间,勾勒出她皎洁如月的一双眼,亦清亦洁,亦高亦贵!

猛然,那双傲然如梅霜的眸子凝敛起一瞬冷光,云霞破空一般,溅出无尽的暗潮。白绫鼓动,灵巧如一只小蛇,攀附在他的剑鞘上。突然,那只小蛇快她一步缠住他的剑,往前一拽,长剑便脱手而出,十三燕惊愕的动了动唇。

下一刻,卿鎏相另一只手上的白绫已经缠住了他的脖子,往前一拖,他整个人便以极不雅观的姿势朝下摔去。

结实的摔出了个狗啃泥的趋势!

“你……”十三燕脸气的有些白,刚一抬头,寒锋剑尖就对准了自己,留在离鼻子几毫的地方。

她清冷的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云淡风轻的睨着他,白绫收袖,反手握住他的剑,用一种胜利者的姿态指着他。

“左手还是右手?”挑眉,疑是思索,到底是先挑断她左右还是右手。

寒摄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反而显得那么理所当然。更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十三燕俊眉一皱,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结果才动了一下,那把原本还距离自己几毫米的剑,立刻贴近了他鼻尖。

“你小心点!”惊颤的盯着鼻尖那把剑,生怕她一个失手,自己的鼻子就没有了。

卿鎏相哼哼一笑,“现在知道害怕了?”

十三燕咬咬牙,奶奶的,大丈夫能屈能伸!现在姑且让让她,来日方长,他总会有机会报仇的!

就在卿鎏相预备从他身上讨回些利息是,就听见外面传来的池君夜的声音,“阿卿,你没事吧?”

卿鎏相一怔,十三燕瞧准了机会逃开她的威胁。等她回神后,已经为时已晚,只能看着那悬崖边起落的影子,气得拧眉!

回首时,池君夜已经走了进来:“阿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伤着?嗯?刚才听见里面打斗的声音,是不是布阵人?”

卿鎏相摇摇头,看着一对残埂破石,颔首,望着天,问:“你确定那封信是北辰冥的?”

看那人身手,不像是北方人,言语动作间更是带着中原人的习性。北辰冥若是想要实行这么严密的计划,又怎么放心将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一个外人去打理?

而且,那个人身上明显带着江湖人才有的狂傲,这种狂傲的人,又怎么会赶人驱使?

听罢,池君夜动作一僵,随上她的视线,这一刻,她视线幽幽远远,好似没有边际一样,虚渺的让人难以捉摸。

…………

事后卿鎏相将那件事告诉东帝,东帝震惊,加派了不少人去追查此时。但是从他交托的全权委托人,也就是林啸这小子来看,卿鎏相是对于最后结局是不抱任何幻想的。

不过,那事之后,东帝似乎明显表现出了一丝丝好奇,当然,在卿鎏相对池君夜在此事中稍微那么一点的提及,倒是让东帝龙颜大悦,将此事夸大了在朝堂上宣布,更是加大了对这不受宠的六王爷的看重。

朝前朝后,也催着卿鎏相与池君夜两人多多走动,像是真的有心栽培,并且将相爷这个琉璃第一把好手送到六王爷手下。

这一天,正好轮到卿鎏相与池君夜讲述治国之道。

“治国要有,仁爱之心,兼容天下……包揽过失,提掘人才……”卿鎏相摆着一本书放在石桌上,指着某一句解释着。

她挨池君夜很近,从肩膀垂落下来的青丝,带着淡淡的花香味扑鼻入怀。池君夜看着她的侧脸,从这里视线望去,正好可以看到她柳叶般细细秀秀的眉,长长卷翘的睫毛,黑宝石般亮丽的眸子,尖尖的鼻子,樱桃色软软香甜的唇。

随着她讲述,两瓣蜜色唇瓣一翕一动,池君夜视线渐渐幽暗了下去,只觉小腹处渐渐升起了一段暖流,不忍觉口干舌燥了起来。

真想,好好压上去,再度品尝那其中芳淳。

“你在看什么?”卿鎏相指着某一处发问后久久得不到回应,才发现他的异常。

竟然在她如此专心的讲解时给她出神?!简直就是在变相说她的口述是多么无聊,多么枯燥无味!

这让一向自视才高的卿鎏相自尊心大大受挫!语气一下子就不善了,“我讲的很枯燥?”

“没有?”池君夜艰难地收回视线,摇头说道。

“那就是空洞无闻?”

池君夜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还耐心讲述的她,这一刻却将自己当炮灰,对自己连连逼问,小心翼翼回答道:“不是。”

卿鎏相蹙眉,偏过头盯着他看了一眼,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你深藏不露,对于这下恐怕早就已经谙熟了。若是你真不耐烦,觉得我已经没有任何讲解的必要,可以大方提出来,我也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

要是有什么不满或者别的什么,她倒宁愿他说出来,而不是出着神听自己说话,这样让她顿觉挫败。或许,他精通的,不仅是武学,才智上面也可能早早超越自己。

池君夜摇头一笑,按住她的手,从她手中褪去书卷,清风拂面,温文儒雅一笑,“阿卿不愧是琉璃第一丞相!不过,不仅精通天文哲学,竟然对各地风域也谙熟无比,看来,老丞相对你下了不少功夫。”

她的才能,让他叹服的同时,却又不免让他心疼。一介男子,身怀抱负,尚且不能做到这一步。可是,那些看似不能的,她全都做到的。

而这些见识智谋,若不是经过长期锻炼,亦不可到达这等精妙的地步。他很好奇,在那年幼而灿烂的童年时光里,她又是怎么成熟熬过来的?

卿鎏相语噎,视线从书卷上那错综复杂的地理部落上移开,合上书。

不清不淡说道:“要治国,就要先懂国,这是入朝为官的常识。”

“噢?”池君夜轻吟了一声,端正了一下坐姿,托起下巴,审视着她:“比起这些了无生趣的文字,我现在更对你小时候的事感兴趣了。听木管家说你小时候可乖巧了,还粘人的人,我想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你从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变得现在这般拒人千里之外。”

“木管家跟你说了这些?”卿鎏相握紧了手,有些不敢置信问道。那日回京,还以为木管家只是做做样子,没想到还真对池君夜自来熟起来了。这些都是她的事,怎么就和池君夜说了?!

池君夜伸手握住她的手,包容了她的拳头,“别气了,我也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的生活。木管家也是关心你,看你苦了这么久,放不下你。”

卿鎏相知道木管家的心事。自从老头去世后,这位唯一年长的亲人就老是对自己呵护备至的,捧在手心,担着忧着,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开始为了她的终生大事忧愁。虽然自己说了很多次,就这样也还不错,可是,木管家似乎总觉得自己那时是言不由衷,总是暗暗叹息。

说实在的,自己那时孑然一生,无忧无虑,生活也平静无波,倒真想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

“阿卿?……你生气了?”见她久久沉默,池君夜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着她看。

卿鎏相摇摇头,“木管家以前是父亲的暗卫,走了后,就将我交托给他抚养。我是他一手带大的,在我记忆里,他一生都在为丞相府操劳,只是在老丞相故去后就很少看到他笑了,虽然他有时候表现的很开心的样子,但是,我知道他心底是苦的。

就像一片森林,总是要有最优秀的一棵树来引领所有的树木成长为最结实的良木,可是,在周围良木走成形后,那棵优秀的树却枯竭了。良木找不到目标,开始任由风霜侵袭,寂寞的守着夙愿,渐渐孤老。”

池君夜伸手,覆上她眉间淡淡哀伤,来回抚动着,试图抚平那一丝寂然。

“阿卿,你不是良木,你怎么知道他其实除了追随那棵优秀的树之外,还有一些自己想要追求的愿望。”

卿鎏相怔怔抬目,“自己想要追求的愿望?”

停在眉梢间的手往下移动了几寸,温柔的托起她的脸颊,点头笑道:“你就是他的愿望,也是他唯一的牵挂,既然知道良木孤寂没有依靠,这个好愿望啊,怎么就不懂做他最后的依靠,支撑着他的老年夙愿?”

卿鎏相凝眉,不解道:“木管家有夙愿?”

池君夜点了点头,“对!”

“是什么?”

他含笑,视线直逼进她的清眸,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点,坚定道:“你。”

“我?”卿鎏相疑惑地望着她,虚渺的视线看起来清纯又无辜,池君夜视线一闪,刚刚平息下去的**再度深深升了起来,几乎就是下意识的托住她的脸移近自己,垂头就点在了她唇上。

卿鎏相还在思索,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着了,瞳孔一缩,大大睁着眼,手脚僵硬不知如何反应。

池君夜贴着她的唇,趁着她惊愕的张嘴,灵巧的舌像自己长了眼,柔润的滑入她的檀口。他的舌像是带有某种魔力。春风化雨一般,所到之地,无不牵起阵阵涟漪。

卿鎏相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块寒冰,他就好似那一片和煦阳光,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渐渐融化了成一汪春水。

不是没有被他吻过,可是,这个吻却不同以往,温柔的像蝴蝶的轻触,如羽毛在心窝上淡淡挠。淡淡的触碰,却让她如电袭一般,久久呆怔不能回神。

“扑哧……阿卿,接吻的时候,是要闭上眼睛的。不过,你的墨玉色的眼眸就像黑宝石一样璀璨夺人,我也同样喜欢。”

卿鎏相一下子回神,捂着嘴后退了几步,却忽略了背后就是石桌,要不是池君夜眼疾手快扶住,早就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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