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我在说些什么。”楚喻道,“你就那么讨厌青梅拿她交往的男朋友当成玩具一样夺走,我呢在你心里,或许我也是你用来报复青梅的玩具。竹马你错了这么多,不能再一次把青梅拖下水。”

“我知道,我说出这些话之后你可能永远不会再原谅我。”

“我也知道,你从来都没有真正的喜欢过我,但是我从见到你的第一面开始就一直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竹马,我们结婚吧”

后面的话我再也听不进去,我风中凌乱地盯着楚喻的脸,这种无法形容的震精感就像是被一道渡劫的天雷狠狠从头劈到脚我意识到这场记者会真的要不得了了,如果我再不开口为张竹马争辩些什么,今天这场记者会真的就完了

还是先背下这个黑锅后面再跟他们好好算账

我倏地起身,却急得一口气没上来,眼前刷地就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就正式进入另一卷了吧,伏笔什么的也要出来了

清明节回家,电脑不带星期一晚上回来更新,应该不用我祝大家清明节快乐吧

、搬家最重要的是带上人和钱

我睁开眼的时候,是在一辆正在行驶的车上。

黑夜的景色在车窗外飞快地往后闪去,昏暗一片,只有在前面穿梭过的车辆骤亮一瞬时,我才看清车子里的事物。

我睡在后座,沈之宴坐在前面的驾驶座上,漂亮的侧面迎着车头灯,我看到他的嘴唇紧抿,不复平日的轻佻艳丽,仿佛撕裂了平日优雅外表的野兽,现在看到的才应该是真实的沈之宴一样。

头昏昏沉沉的。

沈之宴听到动静,微微偏过头来,扬起嘴角笑:“醒来了”

“嗯。”我翻身平躺在后座上,盯着黑漆漆的车顶,一时间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我们现在在哪里”

“去另外一个城市的路上。”

“为什么”

“因为我们的住址暴露了。”沈之宴道,“我们只能离开。”

什么住址

我忽然想起自己后面一直住在张竹马的别墅里,紧接着,记者会上发生的事情也都想了起来我噌地一下从座上撑起身,问:“竹马呢”

“记者会刚散,”沈之宴的语气有些冷淡,我禁不住在心里猜想他是不是因为张竹马的背叛而寡寡欲欢。透过后视镜,我清楚地看到沈之宴瞥过来的眼神,木然与冷漠,“张竹马没有答应楚喻的求婚,他的目的也没有达到。”

真是够了楚喻的求婚足以让张竹马从年头黑到下个年尾。

显然易见的,楚喻的举动非但没有让张竹马摆脱困境,反而更证实了张竹马的丑闻。那我呢从一开始,我就答应帮他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从头到尾,我都没有为张竹马说过一句话,他一定很难过吧我深深捂住脸,内心的愧疚让我觉得我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显得苍白无力。我沉默许久,才哑着嗓子低低问:“他会出事吗”

我看到沈之宴抿紧了嘴唇,他别开脸,隐隐不想再提。我便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等他回答,好半天,他才低声道:“就算他离开了那个圈子,他赚到的钱也足够他过下辈子,更何况他私底下还有一间公司。青梅,你在担心什么”

听到沈之宴的回答,我隐约松了一口气,软软靠在座背上,疲惫道,“我只是觉得很抱歉。”

“他对你只有厌恶青梅,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他仗着是你的弟弟抢走属于你的东西,他也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姐姐青梅,你的内疚对他来说根本一文不值。”

“在这种形势下,你就算想出头为竹马说些什么,对他来说没有一点好处,现在,我们所有人都只能等这场风波过去。”

“青梅,因为他的事,我和你的生活已经变得乱七八糟。我啊,我现在只想跟你一起生活下去我已经失去了竹马,我不想再失去你。”

“够了。”我打断沈之宴的话,苦笑出声,“你的安慰只会让我觉得自己虚伪。想着一点都不关我的事,想着张竹马是自作自受,我一边想着一边就轻松起来这样的自己真的虚伪得恶心。”

“自受竹马是受”沈之宴突然脱离话题重点的声音让我一片明媚的忧伤喂了狗。我抬眼看他,后视镜里,他正看着我,那双黑漆漆的眼珠子深遂得妖异,他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不管天大的事都有我。青梅,你去睡,等你明天起来就会发现,其实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我很累。

我侧身躺在后座上,看着车窗外景色飞速后退,睡意像潮水一样缓缓侵袭上来。

我睁开眼的时候,周围没有一点声响。

有点陌生的房间,简单得只有床和衣柜,空气里弥漫着木制家具沉淀下来的味道。棕黄的落地窗帘厚厚地遮挡住外面的光,郁郁的暗色充斥满空荡荡的房间。

头莫名的有点眩晕,我躺在床上,盯着头顶的天花板停顿休息一会儿,觉得手脚有些力气了,才起身慢吞吞地掀开被子。我身上还穿着记者会上的礼裙,只是因为睡觉翻来覆去而显得凌乱。

我赤脚走下床,走到窗前撩开窗帘。外面是普通的小院子,下面种着一些花花草草。院外是四通八达的街巷,一座座平凡的复式民居遮住了外面的景色,气息平静,看上去有些古旧。

头还在晕,思绪溃散成一盘细砂,我现在没有一点力气去猜想自己是如何来到这个陌生地方。

我揉了揉太阳穴,拖着步子一点一点走出房间。对面房门紧闭,短短几步的走廊,一头尽头是毛玻璃门,里面传来稀里哗啦的水声,水气朦胧,沐浴露的香味慢慢逸了出来,隐隐绰绰地,我看到里面有一个人。

我脑子一直在懵,几步走过去,伸手推开门,然后我就和顶着一头泡沫的沈之宴对上了眼。他眼角抽搐,一把扯过毛巾遮住,恼羞成怒喊:“你突然闯进来想干什么啊”

“”我斜眼鄙夷,“原来你是个男人。”

我扬起下巴看他的脸,眼睛下面青黑一片,神色萎靡。我一犹豫,接着道:“纵欲过度对身体不好。”

“开了一晚上的车我能好到哪里去”沈之宴青筋直冒,手一伸就果断把我推出门,“饿了自己去冰箱找东西吃”

啧,屎壳螂你弄湿我的衣服了。

我默默对玻璃门后的人竖起中指,转头走向走廊的另一头,有楼梯,这里通往的是客厅。

屋子看上去不像是新装修的,客厅的沙发上放着软绵绵的抱枕,矮脚桌上的花瓶插着鲜艳的玫瑰花。打扫过的木地板和收拾过的房间让整个屋子看上去十分的干净。

我往冰箱里取了一瓶牛奶,撕开包装,倚在冰箱门上便慢吞吞地喝,没一会儿,浑身还滴着水的沈之宴仅穿着一条裤子从楼上走了下来,洗完澡后他看上去精神了不少,光着上半身,肌肤像白瓷一样细腻,漂亮的锁骨凸显,水珠子顺着深邃的人鱼线一颗一颗往短裤深处流,整个腰身看上去又细又软除却那一块块瘀伤与狰狞的血口子。本来还觉得有些愧疚的我顿时感觉鼻子猛地一热,扭过头便默默拭了一把鼻血。

“唷,看到我你怎么流鼻血了呀。”沈之宴走过来一把手搭在我肩上,露牙笑得灿烂,浓郁的香味争先恐后涌了过来。

我十分正经地推开沈之宴,触感冰凉柔软,我立马收回手,忍不住吞了一大口鼻血,淡定道:“大爷,是您的真人秀太刺激了。”

沈之宴一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挑眉道:“我”

“放心吧就算你脱光了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我开口打断了沈之宴后面的话。

沈之宴翻了一记白眼:“我是想告诉你,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我一愣,问:“什么”

沈之宴不甚在意地往冰箱里拿了一瓶牛奶,插入吸管,边喝边慢慢道:“为了得到平静的生活而已。”

如果他想过安静的生活,把我赶走才是最好的选择吧。

我想知道发布会的后续,可心里担忧提起张竹马又会惹沈之宴不开心。我垂下眼,漫不经心地接着问道:“那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你的工作你的朋友,难道就这样丢在那个地方不顾吗”

张竹马从始至终的目的都是要我背他的黑锅。啧,现在事情是这样一个结局,真是让我觉得讽刺,却又不知道该把这份讽刺的心情强加在谁的身上。现在回想起来,张竹马让人打了沈之宴一顿,我也没有帮到张竹马的忙这样也算是扯平了吧。

我为自己开脱着,想着那时候自己没有犹豫没有一点错,可这样一想,内心隐隐的轻松又让我觉得自己真是恶心。

现在离开了那堆漩涡,总算是又能过以前平静的日子了。

沈之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别开脸,慢吞吞啜着吸管,眼帘微微地阖着,一副琢磨不出来的表情。我也不急,小口喝着牛奶,跟沈之宴耗。好半天,我才听见沈之宴的声音:“我已经失去了竹马,不想再失去你。”我愣了愣,他却回过头来看我,眼睛笑弯弯的:“如果是为了你的话,那些东西不算什么。”

“”我的内心忽然变得异常忧郁,“可是在七里市呆了那么久,就这样弃之不顾太可惜了。”其实我更想问,就为了我这么个人真的值得吗

“嘤嘤嘤青梅你就这么不想跟我生活吗我也是为了你好呀嘤嘤嘤,要是天天有记者过来求拍照求八卦你就不能自由地去上班去玩耍,这里没有人认识我们,我们重新开始吧tt”沈之宴扑倒在我肩头哭诉。

我叹了一口气,跟我比起来,沈之宴所丢弃的东西显然比我多,比我重。他这人明面上傻不拉唧,理解的事情重点与常人不同,但他认定的事情却比任何人都要坚定否则,他也不会一眼相中张竹马,并单恋了近二十年那么久天啊,说到二十年这个词我真为自己的年龄感到心酸。

至此,我一巴掌推开他的脸,道:“那现在怎么办。”

他眯眼笑得毫不在乎:“没关系~正巧我想办一个私人诊所,有以前的朋友捧场钞票什么的绝壁滚滚来~而且也比以前轻松~我走之前还特意回去把所有的钱都带走了哦~现在我们两个人很有钱哦~”

“包括我的私房钱”

“对啊。”

“你该不会去了张竹马家把他的钱也拿了吧”

“没错”

“拿光了~”

“别告诉我你连你侄子的生活费都没有放过。”

“auv对侄子我还是很好的,房子什么的我都给他了~”

“我真庆幸我是跟你一起跑路的。”

“所以,你考虑好了吗,青梅”

“大爷,求包养”

作者有话要说:

一直忘记说了里面写的戴个眼镜就认不出人样什么的我是夸张了点啊,不然后面的剧情写不下去了

从下一章开始内容全部大修,常安那个角色写得我太心塞了

正在赶大纲,过程想好了但结局一直定不下来orz下周赶完论文以后再回来更新,这段时间也会抽时间出来码,码够一章就更新,时间不定,下周过后努力日更

用我的期末成绩保证暑假结束前完结这篇文orz

、不是夫妻是姐妹

沈之宴说,这房子是他以前就买好了用来包养张竹马的,可惜一直没约到人,后来他又搬去了七里市,这里就这样空下来了。现在刚好,我和他两个人也不用跑到宾馆去开房住了。

屋里头的家具看上去有那么些年头了,起码也得有六七年。我还没打量完,沈之宴就爽快地招呼上我出去添置往后要穿的衣裤他说走得太匆忙,能带走的东西不多,所以干脆全拿的值钱的东西。

时间是下午一点。

天气一如夏天的炎热,一两只还没死的知了声嘶力竭地在树上呐喊。

我戴着帽子,又穿了一件长袖的外套遮手上的伤,背后的热汗直往下流,我简直快热疯了。而前面的沈之宴还娇弱地撑着一把太阳伞,身穿整洁干净的t恤短裤,长长的马尾扎得一丝不苟,从背后看去,沈之宴真像是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我木着张脸想了半天,心里实在想问发布会的后续,我忍了忍,艰难地改口问:“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别撑伞吗”

沈之宴偏过头来睨我一眼,伞下阴影好一片阴凉,他讥笑道:“我可不想变你那么黑。”

真是够了

我龇龇牙,没有回话。

他领着我七转八转地走出小区,兜兜转转穿过两条小巷居然走到了闹市,而且还熟门熟路地到了一家小饭馆。我环视一眼四周,周围的都是些不认识的人,好在我现在邋里邋遢,也没人认出我是谁来。我心头不由升起一股一切从头再来的惆怅感。

我看着沈之宴点了两道我喜欢的炒菜,漫不经心地一边打量四周,一边问道:“你曾经在这里呆过多久”

“大概一年。”沈之宴帮我倒了一杯水。

“这样啊”我的视线忽的一顿,就放在了对面的电视机上,挪不开了。

上面正巧在播放昨天的发布会,像场闹剧一样。我昏过去以后,张展眉脸色一白也昏了过去,candy当即指挥人带我和张展眉下去休息。席台下询问的人纷纷站起询问,乱糟糟的秩序一片嘈杂他们都在等张竹马的回答。

张竹马

他淡然地瞥了candy一眼,看向楚喻时讥讽一笑,道:“你自言自语完了吗”

楚喻一哽。

张竹马又道:“我的私事,我的取向,我的为人楚喻,你以为你真的了解我当初到底是谁缠着谁,我想你心里应该比我更清楚不过要多谢你,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身边原来藏了一条毒蛇。”

“事情玩到今天也该有个结果了。”张竹马懒洋洋地站起身,艳丽的眉眼微微挑开,脸上带着迷人的笑容眼里却十分的冷淡,“借着这次发布会,我宣布,从今天起,我退出演艺圈。”

然后张竹马一个人悠悠地离开了,徒留下一堆高举着还在不断发问的人和呆掉的楚喻与candy。

就这样完了

之前我被candy和楚喻两个神经病拖着背了两天的口供全都白费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沈之宴不是说张竹马还会公布张展眉为了陷害他而曝光了车震照片吗为什么张竹马这么干脆地就宣布息影然后就走了

我呆呆转头看向沈之宴,他凝视着电视的视线刚刚才收回来。他的目光沉了一沉,顶着一张伤势未消的脸呵呵笑道:“看我干嘛我也没不知道,现在我的脸还痛得很。”

好吧,张竹马这个人从来都不按常理出牌,更何况这次发布会是为了给他洗白他话语里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说着当初是楚喻缠着他不明真相的人可能就信了,可身为当事人的我最明白张竹马这个人,想想都知道这不可能。

还有张展眉他的身体从小就不好,这么一昏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我隐隐有些担忧,道:“我想打电话问问展眉的身体”

沈之宴听此,轻摇了摇头,劝道:“青梅,你最好不要联系他们,避免将我们的地址泄漏出去。如果展眉真的有事,也会有报导的消息。”

打个电话而已,我又不会把我的位置说出去。我心里嘀咕了一声,面上老实地应下。

菜上了桌,端菜的人是个小女生。

沈之宴长得花容月貌,那小女生看得直发愣。而沈之宴帮我添饭夹菜,注意力自始至终地放在我身上,我嗤笑出声,那小女生恍地惊醒,突的爆红了一张脸,转身马不停蹄地离开。

长得再好看又怎么样,沈之宴是个基佬,不可能会喜欢女人。

我的虚荣心因为沈之宴的举动得到了大大的满足。忽然,我想起几天前在酒吧发生过的事情,接着笑话沈之宴:“可能你喝醉了不记得,前两天在酒吧有一个男人跟你告白,而且啊,那男的长相还不错。啧啧。”

“我喝醉了”沈之宴眼里一片茫然,他抿了抿嘴唇,莫名紧张地咳了一声,轻声道,“我当时有没有胡说些什么”

胡说说得可多了

我捂住嘴强忍下大笑,之前一直没时间跟沈之宴说在酒吧发生过的事。我憋笑道:“一哭二闹三上吊,你就差没真的去上吊了。”碗里有沈之宴刚夹来的青椒肉丝,味道勾人的香,我馋得立马尝了一筷子。正咀嚼着,抬眼就看到沈之宴一脸憋屈地看着我,一副十分想知道却又羞耻于知道当时详情的表情。

我咽下口中的肉,叼着筷子笑嘻嘻道:“放心,你没说些什么。当时你只是一个劲地哭,说你留着沈家当嫁妆,理发店的小哥都知道你是个老处男,还拉着我不停求我爱你什么的,然后啊,你脱光了衣服在酒吧跑来跑去,回去了还跟只屎壳螂一样满地打滚放心,你侄子给你洗过澡了。不脏,一点都不脏。”

听此,沈之宴整张脸不可抑止地黑了。

我道:“你放心,我知道那些话你并不是对我说的,我也不会乱想。”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个人,那男孩子长得跟张展眉一模一样,行为举止却大相径庭。记得他当时还甩了我个过肩摔,身上的伤好在由臧又鸣处理过了。我接着添了一句:“那天在酒吧我还遇到了一个人,那孩子跟展眉长得超级像”

沈之宴的脸还是黑着,话题却被我给绕远了:“你们张家可真混乱。”

我继续夹菜,歪头奇怪道:“不知道是不是张家的人,说不定又是个私生子什么的。”

“反正你也分不到家产,还关注张家的破事干什么。”沈之宴帮我给空杯子里续杯水,他看向我手上受伤的地方,他的手想动却又没动,问,“还疼吗”

“你侄子已经帮我处理过了,已经不疼了。”我瞥一眼他有好几处擦伤的脸,笑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整得跟我对你施过家暴一样。”

沈之宴哼哼两声:“回去以后由我这个专业的医生给你看一下。”

“屎壳螂,你好像是精神科的医生吧。”

吃完饭,外面的天气显然更热了。

离饭馆没几步路有一个大商场。

本来昨天折腾一整天,今天醒来也没太多精神,吃过饭后更没什么精力陪沈之宴逛街,我便想着先回去睡个午觉。但沈之宴笑吟吟地说商场里面的冷气开得很足,我一听,当即爽快地跟沈之宴进了大商场里面。

添置了一些最近时节需要的衣服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