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喝的不过瘾一样,又伸手将另一只装满酒的壶给拎了过来,放在身边,双手撑在后面的板子上,看着天空中寂寥的繁星,眼底一片怅然之色。
见百里无颜不知道从哪里说起,宁倾城头枕着胳膊,看了一眼他,问道,“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辰国?”
“凤子年,三月初七。”百里无颜低下眸子看着宁倾城笑的特别凄然,“你知道,那个时候正是草长鹰飞的时候,可我迎来的不是万物的生长二十灭亡。”
他那清亮的眸子在灯火通透的荷花灯的照应下,显得给外深邃格外的亮。
“大漠国从我未出生时,就已经灭过国了,我母后那个时候怀着我,在夹缝中求生存。为了让辰国先皇不对我们赶尽杀绝,她甚至住进了辰国的冷宫中。”百里无颜说着说着就干笑了几声。
一个灭国之后,住进冷宫,这是多么屈辱的一件事情,宁倾城想不到扶姬当时还是鼓着多大的勇气才能生下百里无颜。
“在我一岁的时候,先皇突然放我们回了大漠国,在山坡的石屋里,我生活了两年,那个时候我感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可是突然有一天一把大火从大漠国的北边烧到了南边,那大火所到之处,一切都化为灰烬,我那个时候正在石屋门前看着天上飞的雄鹰,一个军官模样的人,叫着我的名字,让我快跑,他就是沈墨染的父亲,沈宏大人。”
想到难过之处,百里无颜喝了一口酒,依旧笑的如三月树枝头的桃花一般灿烂。
宁倾城也从炉子上拎了一壶酒过来,和百里无颜的酒壶砰的碰了一下,也大口的喝起来。
百里无颜看了一眼,并未阻止。
“后来,我逃了,沈宏大人却因私放敌国太子之罪,当夜斩首。”
百里无颜笑笑的看着她,心里就想压着一千块石头一样,喘不过气,他答应过沈宏,他说要好好照顾沈墨染,可是因为宁倾城,他把沈墨染送走了。
宁倾城不解了,为什么放他们走了,还要派人去赶紧杀绝。
看出了宁倾城的疑惑,百里无颜又继续说道,“辰国皇后,她和先皇说,她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二十年后,恩将仇报,不仅杀光了先皇的孩子,还夺了帝王,把辰国变成了人间炼狱。”
宁倾城脑海中浮现出太后那张伪善的面孔来,想不到她那么心狠手辣。
“那后来你是怎么又回到辰国来的?”她现在好奇死了,现知道百里无颜当年到时是怎么熬过来的。
百里无颜笑眯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火苗,是愤怒也是压抑。
“我和母后还是被抓回来了。”百里无颜猛的灌了几口酒,目光微凉,“后来在刑场上,先皇也来了,面对我这个阶下囚,他笑的很开心,可我害怕的哇哇大哭。我告诉先皇,我要给太子做奴才,不回大漠国了。”
“所以你就被留下是吗?”宁倾城喝了一口酒问道,想象的出来百里无颜那个时候心理有多崩溃。
“没有。”
百里无颜似乎不愿往下说了,因为在说下去就是耻辱,是他父皇的耻辱。
见他情绪有点不对,宁倾城举着酒壶说道,“来,我们干了一杯,以后你的路有我陪你走。”
百里无颜微不可闻的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上宁倾城的脸颊,“后来,我母后和辰皇说,愿意服侍他,条件就是让我留在辰国。一个月后,我母后就回了大漠的那座石屋去生活了,生死能与我相见。”
真是猜中了开口,确没有猜中结尾。
宁倾城似乎懂了百里无颜心中的那份苦楚,似乎也明白了他为什么要不顾一切的复国了。
虽然只见过扶姬一面,但是心里越发敬佩她了,她是也许不是一个好妻子,好皇后,但她是一个好母亲。
故事听完了,酒也喝的差不多了。
宁倾城半醉半醒的靠在百里无颜的肩膀上,听着水泼荡漾的声音,“你还记得母后走的那一个夜晚吗?”
“记得!”
宁倾城甜甜一笑,“我和你也是在一起喝酒,喝的是你的玉露花颜。”
“嗯!”
“你那酒还有吗?”她有点馋那个味道了。
“还有。”不过百里无颜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转头对着肩膀上的宁倾城说道,“你还记得,你当时给我跳的那个舞吗?”
“我靠,什么玩意?”抬起头来无比认真的看着他,看百里无颜是不是在说笑。她怎么不记得她跳过舞了呢?
见百里无颜笑的贼兮兮的,行礼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天啊,不会是脱衣舞之类的吧?
“你说有请周玉小姐带来一段模仿秀。”百里无颜面上带着一点薄红,将她当时的原话给重述出来,“怎么不记得了?”
“是完全没有印象好吗?”她不得不佩服百里无颜的记忆里,都过去这么就了他还没有忘记。
她那天跳舞了吗?为什么她不记得了。
“我那天跳的什么舞啊?”
见百里无颜不往下讲了,宁倾城好奇的紧。那心里就像是被猫挠了一样,生怕跳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舞蹈。
“想知道?”他问道。
白了他一眼,“那肯定想知道了。”
百里无颜将宁倾城圈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头上,宠溺的问道,“那你拿什么来交换?”
“这种事情还要用东西来交换吗?”
百里无颜浅浅一笑,“当然。”
“额……让我想想。”宁倾城想了半天,都没有想出一个所以然来。
“不用想了,就按你先前说的,洗白白的,裹上裘被,扎个漂亮的蝴蝶结就好了!”百里无颜故意将嘴唇对着宁倾城的耳垂,轻轻厮咬着,那低沉的话语就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
百里无颜往后面继续,被宁倾城个打断了。
“夫君,等等!”
百里无颜一顿,声音微压的回道,“何事?不会你是亲戚有造访了吧?”
“噗!”宁倾城笑出来声,看来上一次,来大姨妈的事情给百里无颜留下了心理阴影。
“你还没有告诉我,我跳的什么舞。”
百里无颜轻蹙的眉头想了一下,无可奈何的压住小腹里窜上来的燥热,“你从地上捡了个树杈挂胸前,拾起一个鸟窝扣在扣上当帽子,嘴上还调戏着老头子。”
前面够不算什么,后面那一句,简直太震撼了。
嘴上调戏老头子?这是个什么鬼?
宁倾城脸上一副见鬼的表情,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什么叫调戏老头子。”
“前面的大爷别走的那么快,看的我的心跳也跳的好快。”
宁倾城满头黑线,靠!
不知道河里水深不深,如果不深的话,她想钻到河底去。因为没有脸见人了,也没有地缝给她钻。
“我的表演你看完了吗?”宁倾城忽然扬起头,看和百里无颜那半张侧颜问道。
“嗯!”百里无颜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确实看完了,看到后面想打死宁倾城的心都有了,尤其是那个鸟窝快要丢当他身上的时候。
“厉害,真是一个厉害的人,以后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唯一的神话了。”
宁倾城咂咂嘴,迈克尔杰克逊的舞蹈拿到现在来的话,估计被拉出斩首一百次都不为过。这厮还能淡定的看完,一个大写的服。
见百里无颜那有点小贱样的笑,她就知道那天晚上估计是一个让他终身难忘的晚上,不然他怎么能记得这么清楚。
“别贫嘴了,我们该干正经事了。”
百里无颜放在她腰间的手又缩紧了几分,刚才压下去的小火苗这一会正在燃烧成烈火,现在就差干柴了。
“我还没有洗白白。”宁倾城不知道为何今夜有些紧张。
百里无颜嘴角含笑,慢慢的解开她的腰带,“没事,你已经够白了。”
“我还没有裹上裘被。”她又说道。
“没事,有披风。”
“我还么有系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百里无颜望着只剩最后的肚兜邪魅的一笑,“没事,为夫会给你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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