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问那样一个冷情待她的人,她还能温柔如初,傻愣愣的扬着可爱纯真的笑,迎接他的毁灭?所以,足够的冰冷、淡漠才是她在他面前最好的保护色。
而她的心冷也只是针对厉甚嗥罢了!
对于关心她的玉龙吟,一直默默的帮助着她的玉龙吟,她又怎能忍得下心去尽心尽力的伤害他。
“今天是小幺子入殓的日子”静静地凝视着他哀痛阴沉的脸,她轻柔的说着,像是谈论天气一般,但眼神却始终紧盯着他的脸不放,誓要察觉出什么。
“我是一国之君,他也并非皇亲国戚,开国元老什么的,我去了他受不起。”身体明显的一怔,神情有些紧绷和急促,但出口的话却满是欠扁的嘲弄语气。
“哦”口是心非的男人,木讷的点点头,不再多语。
她本就不了解事情的真相,再多的想法也是枉然,况且现在的她处境也糟糕到了极致,又哪来的过多的心思关心别人,她能够好心的提醒问候已经实属不错了。
又是一阵沉寂过后,这次玉龙吟倒是率先开了口,“明日我再派徐玉过来给你诊断一下。”
“没有那个必要”
“你最近完全没有照着太医的吩咐去做”丝毫不理她的坚决,低沉的陈述着他认为非常有必要的因素。
“玉龙吟,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没必要轮到你操心。”她发誓,她不是故意要这么大小声的怒斥他的关心,只是厌极了别人的左右和对她自以为是的了解。
她根本不怕太医所说的那些后遗症,那些有可能瘫痪还是病重的后遗症,反正她也没机会当母亲了,反正她的身连同着她的心都已经属上了恶魔的记号。
即使再坏,也不过是陪着那个人一同掉进地狱罢了!
她愤怒得发红的眼直直的瞪着他,玉龙吟的心开始抽痛起来,为她不懂爱护自己的狠绝,为她将他摒除在外,挂上闲人勿扰的冷漠表情,挪了挪嘴,最后冷叹道,“你是清楚,但我不放心。”
“呵……”猛地一拍桌子,顾不得手上的痛意,冷朝着,“陪了你多年的总管太监死了,你连瞧都不不去瞧一眼,居然会不放心我这个厉王妃,难不成,你是习惯了觊觎别人的东西,甚至于到了在意的地步?”
“我……”欲言又止,面色一阵的苍白,紧捏着拳头,一直定定的坐在凳子上。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那又怎样,我不是你的女人,生也好,死也罢,你没资格来管我。”
“……”
“我告诉你,我不仅要吹风,我还要吃冷的,喝冷的,甚至于还要泡冷水澡……啊……”
站起身,伸长了手,哗的一巴掌落在她白嫩的左脸上,“你以为你把你自己弄得那么惨,厉甚嗥就会同情你,放过你,甚至是反过来爱你吗?”
“我从来就没那样的想法,至于他的爱,即使他给,我也不会再要。”无视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虽然这巴掌来得有些突然,但她并不觉得惊讶错愕,甚至难过伤心。
依旧是一张淡漠的脸,空灵的眼中透不出任何的神采,喜怒哀乐全然看不出来。
收回自己颤抖着的手,他居然打了她,而他现在才反应过来,懊恼悔恨在眼底流动,面上却强装镇定,“人这辈子很长,或许有一天你会离开他的身边,若是把自己毁了,以
后要怎么生活。”
硬的不行,他只能来软的,希望能够循循善诱。
抬头,对上他带着关切和哀痛的眼,心顿生愧疚,她将她的满腔愤怒发泄在他身上了,总是这样,提到厉甚嗥或是那些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时,她的神经就会变得敏感起来,情绪也紧跟着暴躁无比。
她又一次伤了他,在他那样关心的望着她,替她着想的时候,可是她并不后悔,她和他本就不该有交集,他自己也明白的。
不然,他怎会将她躲躲藏藏的放置紧龙吟殿内,连照顾她的人也得精心的挑选。
冷沉着脸,竭力的克制住内心滋生的愧疚,罔顾他深沉的带着浓浓在乎意味的话,劈头就是一地冰池的冷嘲,“别把你说得爱我爱得发狂的模样,你要真爱我,会把我偷偷摸摸的藏在你的龙吟殿内?
说到底,你的爱也抵不过你那皇族子孙的枷锁,君王的颜面,你的爱,也不过如此肤浅。”
她说的是事实,他百口莫辩,紧抿着唇,咬出一丝血丝,“一个人,若是连爱自己都觉得无力,别人的爱给得再多也是无济于事。”
“你这么说,是在怪我无心感受了。”强忍着自己见到他嘴边的血时,想要转移视线的冲动,笑得一脸的没心没肺,尖锐而刻薄的道,“那你倒是给我看看你的爱究竟能为我付出多少?”
脚步挪动,红肿的半边脸更是靠近玉龙吟的视线,看着那上面清晰无比的指印,玉龙吟冲动的伸出右手,想要轻轻地抚平那上面的创伤,然而一瞧见她那对明亮乌黑的眸子内一片清然,又顿的停在了半空中。
许久之后,他开口,有些艰难的说,“我可以答应你任何的事,只要不会伤害到皇室的尊严。”
他说得直白,她也听得清楚,即使他再爱她,一旦和皇室的尊严矛盾,那她就会顺其自然的沦为后者,成为一个弃儿。
虽然早有认知,但是听到这样的话,心中还是染上了莫名的阴郁。
其实这些天,她也常常回想玉龙吟和她之间的一切,说句自私的话,有哪个女人不希望得到一个人全心全意的爱,即使心再怎么硬,多少还是有些感动的吧!
女人不比男人,往往感动就足以叫她们慢慢的去沦陷,即使并不爱那个男人,但是贪恋那份柔情的她们,可能也会不由自主慢慢的朝着他们靠拢。
而今,那份可能因着他的那句话彻底的被摧毁,她是自私的,仅仅一次沦陷就已经将她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她还能去妄想一份带着附加条件的爱情?
灿烂的笑容浮上她的脸,扯得她左边的脸颊生疼,却不以为意,璀璨的黑瞳一闪一闪的眨巴着,带着些许的谦卑和冷漠。
“我只是一弃妇罢了,没那么大的野心,也没那样的魅力能让皇上为了我只要美人,不要江山。”
“……”他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疏离和失落,心竟万分的疼痛,她准是觉得他懦弱无能吧,口口声声爱她至极,却还是输给了他的江山、他的皇室。
“你觉得我应该听从徐太医的话,对吧!”
“是”皱眉,他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
“你希望我照着他的话去做?”
“那是为了你好”
“可是我不想好”
“你的人生还很长,没必要那样折腾自己。”她懒散无谓
的态度气得他险些又要将巴掌往她脸上招呼过去。
“除了厉甚嗥,我不接受任何的左右。”另言之,若是想要左右她,那是需要条件交换的。
“他、对你就那么重要,你、就那么爱他?”不顾死活,不要自尊,瞪大了眼,玉龙吟一把抓住她瘦弱的肩头,禁锢着她,咆哮着。“如果你喜欢那样的方式,你要不要我也给你?”
“给我?将我变成你的禁脔,还是学着他一样,让我背上人尽可夫的骂名?”激怒了是吗,愤怒的火焰燃烧得越旺,那她想要达到的目的,想要得到的答案就会更加轻而易举。
她太容易激动,一激动就会对自己口不择言,将自己比作得狼狈不堪,玉龙吟搭在她肩头上的手颤抖不已,强制着濒临暴走的情绪,放柔了声音,一字一顿的,“为什么他要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因为我欠他的”
“你欠他的?”深沉的眼中满是狐疑。
“水媏儿,我的姐姐。”
“即使你的姐姐欠了他,那也不该由你来承担。”
“既然姐姐欠了他,那我就会尽我所能的去偿还。”
“根本不存在的亏欠,却丧失尊严的去还,那根本是愚蠢。”瞅着她脸上的坚决,玉龙吟的火气禁不住又大了起来。
“不存在,为什么不存在?”那她忍气吞声,受了那么多的哭是假的吗?颤抖着小手,一把紧紧的攫住他的臂膀上的袖子,眼眶顿时红了起来,她是靠着偿还才会活的这么坚强,而现在……
“爱情本就没有所谓的对与错,是厉甚嗥将自己逼进一个死胡同里不肯出来罢了,如果他肯退一步,换个角度去想,那么他所认为的那些背叛和欺骗也就毫不存在。”
“还是存在的,还是存在的。”一听玉龙吟如此说,水云奴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只是嘴角的苦涩和嘲弄笑意更深了,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虐待,不然为何在听到姐姐对他存在伤害的时候会那样的轻松?那样欣喜?
“告诉我,他的过去?”抬头,晦暗的眼直视着玉龙吟俊美如斯的脸,不是请求,而是理所当然,“你不是希望我爱惜自己吗,那你就告诉我他和我姐之间的过去。”
“你什么意思?”
“我,生也好,死也罢,我不在乎的,即使身体腐烂得像淤泥,我也无所谓的,你说你爱我,应该不会希望我成为那个样子吧!拖着孱弱、满是疾病的身子。”
“拖着刚流产的身子,穿着单薄的衣衫,任由着寒风贯彻你的全身,只是为了从我的口里知道他的过去?”这次他是真的彻底的被震惊了,彻底的被伤害到了,“你居然拿自己的安危和我对你的爱来做交换?”
她知道这样的说法好笑又可恶,但是那又怎样,他的爱,她已经不需要了,也要不起,早点叫他认清她有多么恶劣,对他而言,那是天大的好事。
所以,无论他眼底的受伤到底有多浓,她看到了也会自动的选择忽略。嘴角噙着一似淡淡的甚至不在意的笑,状若悠闲慵懒的瞧着他因愤恨和怨怒而变得狰狞可怖的脸,“如果我把自己看得太高了,那这话你就当作没有听到罢了!”
话一说完,丝毫不等他的回答,立马移着脚下的步子,慢条斯理的朝着窗前所在的方向迈进,纤细的柔胰眼看着就要触上那紧闭的窗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