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报复(四)

冬日的山林本该光秃秃的,但柳条村的后山野生了许多常青树,再加上那些枯枝败叶,看上去竟也是满满当当的。

此时日头正当空,树影幢幢罩着一前一后的两人,越走越深。

“澈子,野猪在哪儿呢?这都快走到顶了。”李二狗跟在风澈身后气喘吁吁地抱怨。

“唔,就在前面了。”风澈头也不回地答道。

又往上爬了一会儿,约莫到了午饭时间,陈猴子的肚子叫嚣着,让她有些不耐烦了。

“不是,风澈,再往上可真到头了!那儿哪有野猪啊,你怕不是记错了路。”

“算了,我可走不动了,不走了。”她伸手抹去头上的热汗,叉着腰打赖。

风澈脚步顿了顿,还是回答道:“就在前面了。”

“不去了,不去了,哪有为了半头野猪把自己累死累活的道理?”陈猴子斜眼看着风澈的背影,心里盘算着怎么多捞点好处。

风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似是发出了一声浅浅的叹息。

她转过身面对李二狗,线条优美的凤眼此时显出了两分邪气,里面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漠。

李二狗这会儿才觉出了点不对味来,她咽了口口水,说:“我,我想起来了,我家夫郎让我今天早些回去吃饭哩,要么我让别——”

她话没说完,风澈却猝不及防地塞了个东西进她嘴里,一掐喉管,那东西滑溜溜地便落进了肚。

“咳咳!”李二狗疯狂呛咳起来,她用手指扣着喉咙,却只有口水流了一地。

“风澈你给我吃了什么!”李二狗怒目圆瞪,声音变得粗哑难听。

风澈略带玩味地笑了,她俯身凑到李二狗耳边,轻飘飘地说:“我不是警告过你吗?”

“怎么就是不听呢?”

她状似很苦恼地皱了皱眉:“既然你这嘴里实在吐不出什么人话,”

“那也就没必要再说话了。”

李二狗的脸色刷的变成一片惨白,她色厉内荏地想骂风澈几句,却惊恐地发现,风澈居然是来真的,她竟真说不了话了。

她猛然想起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陈猴子的死,这分明,分明就是眼前这个疯女人能干出来的事!

李二狗两股战战,掉头想跑,却被风澈牢牢按住肩膀动弹不得。

她一脸苦色,平常十分能侃的嘴现在却连几句求饶都说不出来,只能哀哀的喘着粗气。

“李二狗今日同我一起上山打野猪,却不小心误食了剧毒的‘五味果’,体力不支滚下山崖,我极力挽救,却最终···无力回天。”

“你说,这个故事大家会喜欢吗?”

李二狗不敢置信地瞪着风澈,浑身抖如筛糠,她知道“五味果”是什么。

后山上无论四季,都长满了这种黑紫色的小果子,因为它的长相极其寻常,与普通山果并无不同,所以大部分人无法区分。

也因此,去后山的人一般不会采摘野果而食,就是为了防止一个不注意就中了招。

传言以前有人吃了这“五味果”后,立马被毒哑了嗓子,接着浑身泛起青紫的小疙瘩,疙瘩慢慢会鼓起一个个血脓包,再逐个破裂,人不成人鬼不成鬼。最后,眼鼻耳嘴肛会一齐爆血而死。

李二狗掀开袖子一看,手臂上狰狞的疙瘩盘旋而上,密密麻麻让人头皮发麻。她恐慌到了极点,张着嘴疯狂地扭动着,却怎样也挣不脱风澈如铁钳般的手掌。

忽然,她的视线一阵旋转,被枝叶打散的阳光稀稀落落地掉进她瞪出血丝的眼里,整个世界都颠倒了。

风澈收回了身为始作俑者的双手,看着不停翻滚下落的李二狗,目光泛着无机质的冰凉。

刘二狗没滚下去多远,重重地撞到一根树桩后止住了。

她头上流下大片的鲜血,糊着双眼,给周围的景象上了一层赤色的滤镜。浑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痛的,痛着痛着,竟像是快要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

“二狗,你没事吧?”风澈的声音乍然在耳边响起,让她吓得哆嗦了一下。

“运气还挺好。”

“你放心,我这就送你去范郎中那儿。”

风澈面无表情地说着人话,听在李二狗耳朵里却像是恶鬼的低语,叫她遍体生寒。

她被风澈像个破麻袋一样扛在肩上,一动也不敢动。

沉默的山林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出好戏,每片树叶都在目送着这两人的离开,但它们都无法开口说话,只好将秘密咽下,最后一同化为春泥。

范乐照常正在家中研究药理,忽地听闻几声由远及近的呼喊:“范郎中!救命!”

这呼喊声中气十足,传播甚广,一路过来,牵着那些好事者的耳朵浩浩荡荡地聚成了一团乌合之众。

范乐推开门,一看这颇有抄家架势的阵仗,眉心狠狠地跳了跳。

“救命啊!”人肉壁垒中突然冲出来一阵浓重的腥味,范乐眼睁睁看着一坨血肉模糊的东西被人捧着送到她的眼前。

风澈一脸惊慌,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救命!范郎中!二狗她吃了五味果!”

范乐顿时皱紧了眉,语气沉了下来:“快,送进屋。”

李二狗双眼紧闭,浑身上下流满了脓水,皮肤跟炸开的烟花似的,特别是左脚还扭成了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五味果乃剧毒之物,即便范乐懂得如何缓解毒性,但若是人中毒时间太久,毒素已侵入五脏六腑,那也是神仙难救。

好在李二狗表面上看已经惨不忍睹,但五个穴口还暂时无恙。

范乐先给李二狗用了针,止住毒素的蔓延,然后飞快写了一张药方,让风澈照着它去熬药。

风澈接过,按部就班地把药材丢尽炉子里,眼睛却一直盯着范乐处理伤口的手法。

很专业。风澈心想,这人明明拥有如此高超的医术,为何愿意屈居于一个小小的偏远村落?

而且,她还对自己保持着一种隐藏很深的善意。原主和她究竟有什么关系?

风澈有意去回忆,但再也没能像第一次见她时那样想起来任何零碎片段。

那些好事的人说到底也只是一些村妇,没什么坏心肠,她们齐齐停在范乐家门外,脖子一个个伸得老长,但却没一个人出声去打扰大夫的救治。

直到范乐给李二狗灌下了汤药,她的气息逐渐平稳后,人群中才渐渐涌出一些讨论的杂音。

风澈见范乐已经开始拔针了,十分适时地哀声检讨道:“都怪我,不该让二狗陪我上山的。”

“上了一半的时候,她说肚子饿,就要去摘果子吃。”

“我拦过了,可她说‘一个山果而已,不会那么倒霉的。’我觉着也是,就随她去了。可是,可是······”

“我吓坏了,看她的腿一直在发抖又讲不出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刚想扶着她下山呢,突然她整个人就往后栽,我想拉都没来得及······”

“······都是我的错!范郎中,你一定要救救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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