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的打法依旧是不缓不慢,但不失利落,她手起到落,绝不留一个活口。
剑心门的弟子也被她弄得没了脾气,他们出动这么多人,本是想着速战速决,不想竟这般拖拖拉拉,越像是凤凰在戏弄他们。
随着白刃一个眼色,仅剩的弟子列队布阵,他们白衣飘飘,如一阵风在眼前飘过,眨眼的功夫,已是一个变幻莫测的阵法。
凤凰挥舞着手臂,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们,嗓音里带着浓浓的不屑:“喔,就这点本事!”
再被羞辱,白刃怒不可遏,那张清秀俊朗的脸因憎恨满是扭曲的弧度:“你给我等着,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么。”
月一夜下,他的脸忽明忽暗,嘴角挑起的冷笑却却清晰的映在凤凰的眼里。
说完,他们一哄而上,泛着森冷寒意的剑尖直指凤凰。
凤凰的脸上依旧是满满的讥笑,始终未将他们放在眼里,她提剑而去,剑气如虹,从容不迫的化解他们一一送来的杀招:“我不会逃,我只想把你们一个个的给砍了!”
她一张口就把对方激怒了,此阵法是专门研制来对付她的,他们配合默契,倒一时把凤凰给压制住了,不过,这种情况没有持续多久,凤凰又很快的掌握了上风,以不可阻挡的姿态一连斩杀数十人,顿时鲜血如泉涌,望着脚下尸骸遍野,如修罗地狱爬出来的凤凰,众人也是吓破了胆。
凤凰倾身而上,径直夺人性命,嘴上悠悠闲闲的讲:“这时候也早了,你们又这般无趣,我实在不想同你们玩下去了。”
剑心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随着她周身散发出一阵嗜血的红光,红光如游龙在众人身上掠过,他们随之而颓然倒地没了气息,睁大了眼睛死不瞑目。
白刃的额头布满了冷汗,就这么眨眼的功夫,他身边空空如也,只剩几个人还在坚持,犹觉在鬼门关走一遭,好不容易捡回半条命。
凤凰的杀戮还在继续:“你们今日要把我赶尽杀绝,就别怪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到了这刻,白刃是真怕了,血煞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他们在她手里犹如小鸡小鸭只有待斩的命。
就这么思索的功夫,凤凰以解决最后两个敌人,举着长剑朝白刃刺去。
眼见他也要沦落为地上一具无声无息的尸体,白刃迅速恢复镇定,双手结印,一阵白光从他身上炸开,瞬间照亮整个天际恍若白昼。万籁俱寂的深夜里,随即又听来他一声暴喝:“伏魔钟!”他气势如虹,仿若贯穿云霄。
凤凰脚下的步伐,凝眸看向半空,只见一个巨大的梵钟朝自己坠来。灵气在丹田没翻滚,犹如翻江倒海之势分别输进自己的两臂,她一掌拍向伏魔钟减缓它下降的速度,同时,毫不犹豫的拍向还未收招的白刃。
未能匀力去挡,白刃硬生生的受下这一掌,顿时身体仿佛被千万辆车同时碾过,一口鲜血从他口中喷出,在他永远失去意识前,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凤凰为击杀他错过逃跑的良机,随着一声巨响落下,他们将之成功受困于伏魔钟之内。
而这厢的凤凰在伏魔钟内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将将想伸个手臂想舒展一下筋骨,却因钟内狭窄面积太小还又挤了两个人不得不作罢,她转头看向紧挨在她身后的梧桐,默了默,道:“你出现的很及时!”
梧桐也听出她言语里暗藏责备之意,他尴尬的解释,沉:“我不好出现!”
“是不该出现,免得引起你们仙门的误会。”凤凰重重地点点头,摆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
梧桐见此,更是尴尬,两唇翕翕,亦不知如何解释,不经意瞥到梵钟内壁上的经文,便岔开了话题:“你因何事惹上了这剑心门?”
黑暗中,凤凰横他一眼,随即又闭上眼了,默默的回忆往事,也给出一个公正的评判:“十几年前,剑心门也算得上是个名噪一时的大派,他们是剑修,剑法也使得尤为不错,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她话锋一转,不满的拧了拧眉:“但他们的嘴比较贱,他们出言不逊在先,我夺他们的命在后。”
梧桐皱皱眉,语带责问:“可你为了他们一句无礼的话,杀他们千人,与他们而言是灭门之祸。”
凤凰理直气壮的接口:“没听说过么,他们那叫祸从口出,古人的话不放心上,也不懂得惜命,那就叫活该。”
梧桐无奈的一叹,低声哆了句:“强词夺理!”
“我这不叫强词夺理,我这叫据理力争。”凤凰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在梧桐的怀里的换了个位置:“初初观他们衣服,大抵都是一个摸子的,再一看,发现他们衣服款式大不相同手里握得剑也是大不一样的。今日一战,仙门自以为是千百年来难得天赐良机,似乎是倾全派之力围剿我,势必要我死无葬身之地,据说啊,铸了件一等一的法器等我自投罗网。”凤凰屈起一手,用力敲了敲钟壁,那番闲适的模样同敲自个的桌面没什么两样。
梧桐一叹,他这一叹比较沉重。
凤凰掂着下巴沉思片刻,以一种恍然大悟的口气说道:“当年心软,给他们留下几根苗子让他们重振仙门,现如今看来,还是我太过心慈手软,应该把他们斩草除根,连道场都给他们毁于一旦,看他们还怎么找我报仇。”末了,她又郑重的悔过:“是我太心慈手软,太不应该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梧桐,犹豫片刻后,终究还是因为放心不下,逾越问出口:“血煞门是不是出了叛徒?”
凤凰‘嘿嘿’一笑,眼角眉梢若有若无似带笑意:“叛徒每年都有不足为奇,也许是看我不顺眼想把我杀了自个顶上去,又或者,突然有了成佛的心,想杀我改过,好在仙门那求个名额。”
垂眼看着挤在自个怀中的凤凰,他的眉头随着她的笑声,越皱越深,努力压制着在心中翻滚的怒火,温声细语的说道:“你故意入局引诱他们来杀你,又在暗地里布置揪出奸细,我承认你此男儿还有胆量,可你不觉得这样太过危险了么,一个不慎就要把命交代出去?”
“即便九死一生那又如何?”凤凰耸耸肩,嘴角的微笑太过恣意:“那么怕死不是我魔族的作风!”
梧桐绷着一张脸,他颇有些恼怒:“你做事向来如此轻率不考量后果么,做事总是抱着把命豁出去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