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终于独处

如果说,唐云引以前的微笑,能令行人坠马、老少失色,

那他现在的笑,却像是能令周遭的事物跟着他那薄唇微启的一刻,仿佛活了一般——

同样是微微一抹,

同样是于瞬间将他倾世的光华流洒,

但这一次,却更像是一轮月,在褪去一直包裹于周围的月晕——

月在长空,若有晕相随,便如围了层模糊的衣!

而现在的他,就像是在剥开那层模糊,一点点地,现出了无双的清丽,现出了月的本色,现出了几分能看得见的真实……

刹那间,车厢内原本没有生命的杯盏茶物、软垫靠枕,就也似蒙上了生命的活跃,仿佛茶盏在轻笑、方桌在轻笑、软垫在轻笑、靠枕在轻笑,车窗丰帘也在轻笑……

甚至,能听到一种清泉流过鹅卵石时的轻快——

淡淡的轻快,却足以与以往的他不同。

“在周园,唐云了让你陷入了众所瞩目中……”他望着她,眼里同样是一些笑意。

“有你出现的地方,自然会众所瞩目。”同样微微一笑,简随云回视着他。

“如若不是在那时的周园,唐云引不会让你同陷瞩目中……”,此刻,他的眼中仿佛只有她——

就如同在周园突然出现的那一夜!

正是这样的眼、这样的神,才让许多人在那一夜发现了角落中的简随云。

“不那样做,引不出另一个人。”平静地坐于他的目光中,她的微笑似薄云飞过。

“你,已经知道了……”眼中似乎升起一点亮色,“引出另一个人,却为你带来了危机……”

“危机,也是玄机,他人伤我并不易。”

“是不易。!”他眼里的亮色一点点增多,就如同碎星洒落于江面,摇曳了波光点点——

而每一个点里,都倒映着简随云的面孔!

“剔透如你,明眼世间,唐云引要谢你,谢谢你的理解……”

紧紧地盯着她,如泉水涌动的声音也注入几分深邃——

深邃中,“谢谢”二字仿佛早已坠在他的深处,如同灌着铅,吐之不易。而吐出后,又凝在了空中——

“吱!”蹲在简随云肩头的七宝叫了一声,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一看他,又看一看她,滴溜溜地乱转——

它的叫声,在此时无疑十分得显耳。

唐云引缓缓地探出了一只臂——

手腕翻转间,揭开了身旁的一张毯——

毯薄而精致,就如这车中所有的物件,不沾俗气。而毯下,露出一只坛!

坛身普通,坛口有塞。塞子正被那只手启开——

“吱吱”!一股浓香溢出,七宝的眼突然发亮!

那是酒香!

好烈的酒香!

唐云引的唇始终微笑着,眼没有离开过简随云一分。而他的手轻提坛口,将酒缓缓注入面前的茶盏。

动作间,就如一曲禅乐——

随着酒液注入,更浓的酒香窜出!

“吱!吱!吱!”七宝的咽喉处滚动了一下。

“酒浓、茶淡”,一边注酒,一边轻轻语,唐云引眼里的笑加深了些,“浓淡之间,是徘徊…”

他的眼,也深凝了些——

仿佛那里面,已是一汪酒,又似一波茶,有酒的浓,也有茶的淡,在浓淡之间交织成纠结的漩涡……

而他已将一只茶盏注满,微微向旁一推,放下了坛。

“吱”!七宝的眼珠子转了又转,看着那盏酒,所放之处既不是简随云面前,也不是唐云引本人面前,却是一个空位上。

唐云引的另一手不知何时也放到桌面,并且慢慢展开——

展开后,掌心郝然露出几枚干果!

果形奇异,宛如一颗颗白色的豌豆,却比豌豆皮要坚硬,中间还裂着一道口子,似乎是因成熟而自然开裂的。

空气中也似乎串进一道干果的香气,不明显,却真实的存在。

“吱吱”!七宝的的鼻子又抽了抽,紧紧盯着那手里的东西,屁股挪了挪,似在坐立不安——

识货人可看出,那几枚干果是异域的产物!中原难见!

“当当,”几声轻响,干果落到了盛酒的茶盏前。仿佛是唐云引在不经意间随手洒落了一般,动作再自然不过。

“吱”!简随云肩头已空!

再瞧,七宝已蹲在了那盏酒前,一只爪子把在茶盏前,另一爪子早已捞起了干果——

先是深深嗅了。盏里的酒气,又看了看爪子里的干果,它似乎略一犹豫,便“嘎”地狠狠咬下干果,再一头埋进盏中狂吸——

空气中再也听不到“吱吱”声。

“他人都道,唐云引集聚了世间光华,是生而有幸……”淡雅的声音又起,唐云引的双眸中似有风过,渐渐平息了漩涡,从容再现——

但他的脸,从未似此刻般,清晰而明彻,将月的清亮的投洒在每一个角落。

“却少有人想过,唐云引自出世的那一刻起,便活在众所瞩目中,时时都在体会着‘众所瞩目’的滋味。”

“天上明月,人皆仰望,你,身来便在天上。”简随云淡淡言,微微笑。

“月,可俯瞰世间,却是天际独悬,即使有星无数,也是独亮一方。‘众所瞩目’就似一个牢笼,走到哪里,牢笼便会在哪里。”

他的唇边也仍然带笑,眸中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浮动,使得这个人越发的真实起来。

简随云静静地看着他眼中的浮动。

“也许,有人会说,牢宠本在心中,心中若无笼,周身便无蜘。”他的手,又动,为她斟茶——

“此话,于你来说,不合宜,……”

他的眼中又现光芒——

“曾经,有一人也如此说过,他,是唐云引今生的知己,但他也未似你这般,相逢第一眼时便直视我的双眼,在那一刻起,唐云引知道,自己已等到了一个会真正明白我的人……”

他的眼在此时,是如此明亮!

仿佛一树白梅尽绽时,那朵朵半透明的花瓣反射着月光时夺天地造化的灿烂!

“世人只羡唐云引,却少有人看到唐云引光华的背后,偶尔也有人曾言,若我能打破心中的攀篱,这世间便无束我的笼,但他们却忘了,唐云引不只活在现实的红尘中,还活在一个让人瞩目的皮囊中……”,

他似乎叹了口气,只是轻轻一叹,就如白梅的花瓣在风中的叹息。

“即使我心中无樊篱,这具皮囊下的唐云引却无论走到何处,都会成为他人的焦点,无自己的空间、自己的随意——”

他的话,似乎在只有他二人的空间中,很多。

仿佛要将他积压了半生的语言倾尽。

而他的眼里,又涌上一些东西——

“唐云引”,所代表的不是他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唐门弟子,哪怕就是掌门,行走在外时,虽有身份的限制不能任意行事,但若生成个平凡普通的外表,至少不会时时引起他人的注意。

甚至在想去做一些自已的私事时,能够轻易地遮掩身份,

但一个不论走到哪里,都让人无法拨开眼神的人,无疑的,便没有了那个条件!

而唐云引在唐门的身份又注定了,他做错一步、走错一着,都会带给唐门莫大的影响!

也注定了,他不能做错,也不能走错!

“你,已是这世间最了解云引的人,即使是父母,即使是手足,也从未曾真正愿意走进云引的心中……”

深深地凝视着她,他的眼在简随云的容颜上流转、又流转——

“冰魄珠,得之不易。”她的眼缓缓地移开,看向了桌面的紫金色包裹。

在此时,她突然提到了“冰魄珠”。

他,接上她转变的话题——

“冰魄珠,原只是一个传说,无人可证实存在于否,而为找到传说中的它,有一人,用五十年的时光,走遍天涯、踏尽四方,翻穷山、倘恶水,终在一处万年玄冰下找到了它——

但找到它,明知其所在,取之却不易,那个人为从冰层下取出它,制出抗寒长索、亲身下到冰岩中,用一双腿跪于万年玄冰上,再用他的双手亲凿那从未曾融过的冰层,一日复一日,一夜复一夜,冰层被他一点又一点地破开……直至四千三百八十个日夜后,那块冰魄珠,现世了……”

车厢内一片寂静——

“冰魄珠”,冰之魂,寒之魄!

它所在之处,会是怎样的严寒?又是怎样的理由,能让一个人用了一生中多半的时光,极尽艰辛,甚至不惜致残,只为了得到它?

四千三百八十日,便是整整十二年!

而十二年,加上寻找它所费的时间,便是六十余年!

“在取出冰魄珠后,那个人的双腿因长年跪于极寒上,已不能行走,双手也因使力与寒冷的浸磨,血肉被一层层磨去,只余一对白骨……”

唐云引的眼神,似乎因想到那个人,而变得悠远——

简随云的双眸,同样悠远——

“那个人,因当年曾做过一件令他终生懊悔的事,他在用一生去弥补——”

简随云的眼里似乎又飘过些什么,眼睫微垂。

“八十余年来,他一直放不过自己,他的愧疚无一日不在。”唐云引的话虽然多了起来,却是徐徐的,不急不燥的,流如清水。

“悔,已无法改变过往的一切……”,仿佛有雾升起,简随云的神情变得模糊——

“往事无法改变……”唐云引的眼里也似闪过些什么,凝视着她的眼睫,“紫雁山中,唐云引不得不离开,离开,是要去见那个人的最后一面,唯有让冰魄珠问世,或可让那样的事不再重演,是他认为自己唯一能做得弥补……”

简随云的眼又微微地抬起,“当年之事未曾了结,并不意味着会往事重重……”

她又笑,笑得安然、平静。

唐云引不再语,只是看着她——

看那明净的肌肤、那平展的容颜、还有那似能容得下天下所有事的眉宇——

片刻后,他也笑了——

“也许,唯有你这般性情的人,才会让一切不同,不论以后会遇到什么,唐、云、引、都会与你共同面对。”

最后半句,他说得一字一顿,声音仍旧淡雅,但他的笑,似乎已与他的眼波融合——

真实,而分明。

而他身上清寒的梅香,混着绿竹的清味,也仿佛逸出,与她的兰香融织——

突然,车身一震!

车厢中的气氛,被这个震动激散——

“公子……”车夫稳定而平淡的声音在外唤了一声,车帘被挑了开来——

于是,便知道了车为什么又突然停下的原因!

因为,车前又有一个人!

一个十分普通的少年!

粗衣布衫,面目黝黑,手中端着一只碗。

而端碗的手似乎在车帘被挑起的一刹那间,抖了一抖,有些许的汤液在碗边溢出——

“你,拦车何为?”车夫一路并不多语,但此时出声询问。

因为那少年正看着车厢内,张口结舌地发着呆,似忘了自已拦车的目的。

“啊?”少年回了神,“俺叫二狗,是附近庄里的,先前正准备下地时,碰上一个人,他给了俺五两银子,让俺来这条路上等着,说只要俺拦下这辆车,就把手里的汤送出……”

他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仿佛很慌乱,脸上也急红了起来。

车夫压在斗笠下的面孔向内移转,看了眼简随云——

简随云则微微笑着,望着那少年——

少年的脸更加得红了,定了定神,垂下眼,似乎怕再失神,不能再多瞧车里的人一眼,也似乎因受过嘱托,知道应该把汤交给谁,脚下踌躇一番后,便上前几步,将碗递向简随云——

那模样,任何人看去,都像个朴实的农家少年。

简随云淡淡地接过碗,送往唇边——

碗里的汤,在日光下腾着细细的烟气,将她的脸晕染,而她的唇即将触着那汤的一瞬间,似乎顿了一顿。

唐云引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很仔细。

“汤,可有异处?”他轻问。

微摇头,简随云的停顿只是刹那,手抬起,饮下——

唐云引的眸中似乎又闪过些什么——

当碗已空,淡笑间将碗还给了对方。

“公子既然喝完了,俺就该走了……”少年搓了搓手,接过碗,不再多说,从一旁的小路甩着飞步,离开。

唐云引的眼看着少年离去的背影。

“送汤之人,如何?”他淡淡问,问得自然而然。

“他,无恶意。”微笑未变,简随云转眼,去解一直放在身边的那只紫金色包裹。

七彩的霞光逸出!

“锦玉天丝!”静静地暴露在空气中——

手间一转,简随云从身上取出一个扁平的布夹,展开——

里面,是许多细针一样的物件分插于布夹的分层中,就似针夷所用的银针,泛着银亮的光泽。

她似乎随意地抽出几只。

细瞧去,那是四只粗细匀称、两头略尖,像普通人家用来针织一样的短针,她的手略略一拉,四只针竟然被拉长!仿佛针的中间有巧妙的机簧,可使它们伸缩自如。

然后,她另取出几只更细的银针,轻抽一缕“锦玉天丝!”将之穿向银针尾端。

针尾有孔!的确有孔,却是几不可察,寻常人的眼力,无法看出!

她悠然间,就见细丝固定在了那里,是准确无误!并将先前取出的略粗的针棒支成四方形,再执起穿了线的银针,在四字形的银棒间穿棱飞舞。

唐云引看了眼布夹中其他的银色物体——

除去先前被取出的那几只,刺余的全是极细极小的针体。长短不一,粗细不一,而其中最细的竟比发丝还要细几分,若不细瞧,只觉是一缕银光而已。

“锦玉天丝,唯有你能织就,天衣无缝针,也唯有你能运用——”

那,就是传闻中的“天衣无缝”针!

据闻,它们的材质只有冶炼它们的人知道,而那工艺,当世难寻!

只有能练出“锁干魂”与“破千斩!”那般神刃的工艺,才能炼出它们!

简随云垂眼,静静地编织,在挑针间手法奇特,速度奇快,似招风了云,又似在编织一道飞瀑……

却偏偏仍旧显得舒缓,将她独有的写意织在手中。

七宝此时打了个酒嗝,从酒中抬起些头来,也好奇的看向那些针,但当瞧到飞针走线的简随云后,发起呆来——

笑,又浮上唐云可的唇角——

他的指于腰间一探,通体翠绿、晶莹剔透的玉笛到了手中。而他的眼移向了被风掀起的帘外——

不知何时,外面竟下了雨?细雨绵绵,无声地将两旁绿色的平野涤绿——

而平野的尽头,是墨色山峦,在马车的风驰电掣中,高低起伏、连绵不断……

“唐云引一直在等,等能与你独处的每个时分,周园中的第一次独处太过短暂,唐云引希望,这第二次,会长知……”

他看着细雨,低语——

似在轻喃,又似在说给她听,眼里的清江也似被风吹过,皱起涟漪——

而玉笛被移到了他的唇边——

一道音符逸出。

“吱”!七宝的耳朵突然竖直了,眼睛瞪得溜圆。

音符在逸出的瞬间,仿佛时光回溯!

就像是又回到了新春三月时,看到了阳春白雪,嗅到了莘木清香,听到了雪融后那泉水“叮咚”“叮咚”的声音……

不,更像是他眼里的春江水在泛起涟漪时,有细微的水珠在跳动于水面。

跳动着、跳动着、和着心踟……

入到了灵魂的深处——

仿佛山更青了、水更绿了、雨,更细如烟……

车辕上的车夫怔了一怔,眼中划过一道异光,嘴角扬起。

七宝瞪着的猴眼终于眨了眨,突然“噌”地又跃上简随云的臂,爬上她的肩,将两只猴爪叠在一起,斜放在一侧腮下,闭上了猴眼,一条尾巴搭在简随云的肩外,摇来晃去——

那模样似乎是不得不醉在了曲乐中!

而车外,两旁夹道的枝头上不断地传来振翅声——

有无数的鸟雀飞来——

脆鸟、黄莺、喜鹊……将振翅声汇集在空中,又纷纷停在枝头,探望树下驰过的马车。

却没有一只鸟开口鸣叫,只是挺着胸脯随着马车走过后转动着小小的头颅,仿佛它们也在听着笛音,生怕自己的鸣叫会影响了笛声——

而在车过后,它们又纷纷飞起,追随着车。

田野里,忙作的农人也远远地抬起了头,张望大路上——

原本因劳作而蹙起的眉头,似乎在抬脸时也变得舒展、眼神悠然,随着马车移动视线。

简随云也合上了眼——

轻笛声中,她手中飞针不断,唇角似乎有一抹淡淡的弧度,面孔更加恬淡。

这辆车就仿佛已不在大道处,而是驶向云霄——

飞!不停地飞!

飞过云、飞过雾,飞入明月中——

而他和她就乘着月船,一个吹笛悠悠,一个飞针走线,还有一只精灵般的小猴儿靠在她的肩上——

这才是“一程山水一程歌,一笛疏雨任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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