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回到扬思奇租住的房子,她从冰箱里给我拿来一瓶冰啤酒,让我喝着边看电视,然后进屋拿起衣服去了洗手间冲澡,出来后,又关门化起妆来。这女人,真是有数不尽的麻烦,哪像我们男人这么干净利落。

待她一切搞定以后,都是中午一点半了,肚子早就开始叫唤了。

因为不熟悉路,去海鲜酒楼的路上,由扬思奇开车,只是开到半途的时候,她又折了回来,不好意思的对我笑笑:“不好意思啊韩总,得折回去接一个人。”

“谁呀?”我好奇的问。

“好姐妹!”

“哎我说扬思奇,你搞错没,鬼精鬼灵的,想让我出钱给你买人情啊你?”我开扬思奇的玩笑。

“呵,什么叫你出钱给我买人情啊韩总,她可也是你的下属呢,都是在替你卖命,难道不该你出点血犒劳我们一下?再说了,我们是好姐妹耶,当然要有福同享了。”扬思奇说得头头是理。

“跟你开玩笑呢,我还没那么小气。哎,那个人是谁啊?”

“你认识的,就一一啦!”扬思奇开心的笑。

“林希一?”

“是啊。”

“倒!怎么又是她?她什么时候又成了我的下属了?”我自问。

扬思奇专注的开着车,没觉察到我脸上的变化。

这时候,车往边上靠去,我看见林希一正不停的的朝我们这边张望。

林希一拉开副驾驶室的门,坐了上来,关上门,没精打采的问了扬思奇一句:“这是要去哪啊?”

扬思奇笑笑:“一一,你看看,谁来了?”

林希一看向扬思奇,随后扭头看向坐在后排的我,惊呼起来:“韩森!你……”随即,她的表情暗淡下去,“你怎么来了啊?”

“我怎么就不能来?谁规定我不能来了?”

“你这人真是没劲,老和我唱反调,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吗你?”

“我为什么要顺着你?你谁啊你?莫名其妙。”

“你……!”林希一气得脸都红了起来。

“你们两个怎么一见面就吵个不停?很好玩吗?”扬思奇这么的问了一句。

“对了韩总,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扬思奇岔开话题。

“还能有什么事,一定是被阮家大小姐给一脚蹦了呗!”林希一气呼呼的冒出了这么一句。还没等我反击,她接着说:“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天在景云山的停车场,那场战争,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一,说什么呢你?”扬思奇责怪林希一,“哪根神经又错乱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都这么大的人了,难道你不知道?”

扬思奇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什么时候不该说什么,全不像林希一那么的口没遮拦,信口开河。可也就是她的这份沉稳,做什么都小心翼翼,才丢失了她作为女孩儿原本应有的可爱之处。

我没有生气,我分明知道林希一她是在辱骂我,可我真的没有生气。有些事情,不是说你生气了就能改变别人对你的看法,事件就会不覆存在,有时侯蓄意遮掩而恰恰适得其反。我想,只有勇敢面对,或许还能为自己赢得那最后的一丝尊严。

“那又怎样林希一,你觉得你自己有机会了是吗?”我讥讽林希一。

“我呸!谁稀罕。你以为你说国宝级男人,本姑娘会非你不嫁?美吧你,又不是嫁不出去没人要,追求我的男人,都有一个连了呢。”

“我说你们俩不是玩真的吧?”扬思奇扭过头来问。

“一一,我可告诉你啊,千万别玩火**,否则后悔莫及。”扬思奇明是劝戒林希一,实则是在警告我,别引火烧身。

“切!就他?下辈子吧!”林希一显得不屑一顾。

“对了韩总,什么时候喝你与阮总的喜酒啊?” 扬思奇问。

“快了快了,少不了你的,到时候准备好大大的红包就可以了。”我笑。

话说间,车已驶到海港酒楼的门前。我和林希一下了车,扬思奇则去摆车。

因为是第一次来,不熟悉情况,而林希一又一副懒得理我的样子,所以只能等扬思奇前来向导。

没一会,扬思奇摆好车回来,正要进门,却闻声身后有人叫扬思奇的名字。转过身,就见到一个休闲打扮的青年小伙正从宝马车来下来,然后朝我们走来。

“真巧啊思奇。你们是来吃午饭的吗?”他走到我们面前,问扬思奇。

扬思奇看了他一眼,问:“秦公子,请问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和我的朋友要进去吃饭了。”

也不等他回答,扬思奇转过身,拉起我和林希一就往里走。

“我说思奇……你,好吧好吧,那改天我再约你啊。”

扬思奇装作没听见。我扭头,见那个青年小伙还站在门口看向我们。

“他谁啊?”我问扬思奇。

“有钱的公子哥儿!”扬思奇爱理不理的回答。

“他好像喜欢你。”我再问。

“花花公子,花天酒地,不务正业,颓废堕落,没一个好东西。”扬思奇竟然咬牙切齿。

“我说今个儿中午宋大爷对我横鼻子竖眼,原来是怕我也像秦公子般去纠缠你,呵呵,有意思。”

扬思奇生气了,伫立,转身,看向我:“你有完没完?人家都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完,自顾向前走去。

饭间,我告诉扬思奇和林希一,这次来了以后就常驻下去了,给它们两人分配了任务,扬思奇去帮我联系S市的相关关系人,晚上我准备请他们一干人等吃吃饭唱唱歌,维护维护关系,而林希一,则负责去给我联系一家酒店,包下一间客房,好有个歇身之所。

为了从节约考虑,扬思奇好意的建议我去与她一起住,她说她一个人住一套房子,反正空着也是浪费,被我拒绝。我不想被人误会,更不想被阮筱无端猜忌。再说,身处这样一个地方和复杂的关系网中,吃吃喝喝在所难免,清醒的时候有道德制约着我们,那不排除两个人都烂醉如泥的时候,谁又能够保证那时候的孤男寡女真的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扬思奇没有坚持,而林希一,却至始致终没有说一句话。

吃完饭后,扬思奇建议我去她那歇息,养精蓄锐,晚上才有精力应付。我没反对,然后就送林希一回家。七拐八拐,扬思奇在一处环境糟糕胡同门口停了下来,然后林希一下车,向我们招手再见。

“她怎么在这地方下车?难道她住这样的地方?”我从车窗里往外看,乱七八糟的小平房,蔬菜、水果摊贩等不停叫卖,黄黄的臭水从下水通道的井盖里不断冒出来,果皮纸屑生活垃圾到处都是……简直是惨不忍睹。

“林希一住在这样的地方?”我问扬思奇。

“是啊。”

“她和她老妈住在一起,说要看着她,不肯搬去跟我一起住。”扬思奇补充了一句。

“我去看看。”下了车,我叫住了没走多远的林希一。

“干嘛?什么事?”林希一回头问我。

“我去看看阿姨。”不等林希一回答,我向她走去。

“什么?看我老妈?神经啊你,我老妈有什么好看的。韩森,你想干嘛,我没同意呢,你赶紧回去回去。”林希一看着我向她走来,慌了神,制止我。

扬思奇走了过来:“韩总,那我去买点水果,你先跟一一去,我随后就来。”

“哎,扬思奇,我说你到底帮谁?”林希一问扬思奇,然后看向我,“你到底什么居心?无缘无故的,跑我家去干嘛?是不是怕我赖帐不还你钱?”

“瞧你说的什么话,我敢借给你,就不怕你不还。走吧走吧,别耽搁了时间,下午还有事情要办呢?”我催促林希一。

林希一对我翻了个白眼,急不情愿的向前走去。我赶紧跟上。

七拐八窜,不一会,林希一把我领到一栋三层楼的平房前,停了下来,看了我一眼,朝楼梯口往上而去,来到三楼最里面的一个门,用钥匙开了门,独自走了进去。

这一是一套连着的两房小套间,外面的一间是客厅也是厨房,简单的家具陈旧的家电必备的厨房用具,虽然不协调,但井然有序干干净净一目了然。我走了进去,推开里间的门,这应该就是她和她母亲的卧室,两边摆放两张单人床,中间用布隔着,靠窗的地方有一张老式的办公桌,桌子上除了摆放的化妆品,就是堆积如山的书籍。

我退回客厅,环顾一周,就是没看见洗手间和洗菜洗碗涮锅的水池。

“哎,看也看了,你也该满意了,还不打算走么?是不是,还要本姑娘亲自请你出门?”

林希一站在我的身后,我摸不透她的眼神。

“美女,我想洗手,哪里可以洗啊?”我讨好似的问林希一。

林希一犹怨的看了我一眼,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她退出门去,站在走廊,扬手一指:“白痴,那不是吗?哎,我可警告你啊,洗完手给我马上就走,否则别怪本姑娘对你不客气。”

来到走廊,顺着林希一手指的方向,我才看见这走廊的尽头有个简陋的水池,水池上方有两个红红的水笼头静静地立着。

洗着手,我本来还想借故要上厕所,但后来站在走廊上环顾一周,均没发现,就决定不再询问,再怎么的也该给她留下一点尊严。不过没来之前,我确实没想到林希一会住在这样糟糕的地方。

从林希一那里回来以后,我问扬思奇:“思奇,林希一什么时候来帮你的?”

“那次出事以后,不是你让她留下来帮我的吗?”扬思奇怕我要责怪她。

“你先别激动,我是想问问她能不能适应这个工作?因为这涉及面广,我怕她老依着她的性子,得罪人,会搞得我们很被动。”

“这个你放心韩总,一一能分辨是非的,她的表现可很是不错,客户关系上维护得没的说,比我都好,现在我就只负责工程施工,别的事都是她在做。”扬思奇的喜悦不言于表。

我点了点头:“你预计这个工程可以提前多久完成?”

“半年吧。”

“那意思就是说,我们还要在这里呆两年?”

“对。”

我点燃一支烟:“那你想想办法,帮林希一母女租套好点的房子,把这两年的租金全部付了。”

“韩总,这……”扬思奇迟疑。

“出了问题我负责。”我第一次利用职务之便,帮人谋私。不过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属于徇私舞弊的范畴,我只是在解决下属的实际困难,而最终目的,就是要使其兢兢业业的为公司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