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阮筱已经出了门。她给我留下了一张纸条:森,见你睡得很香,不忍心闹醒你,我约了姐妹,去灵达打球了。早餐已经给你准备好了,吃完再慢慢去公司吧。院里的那辆新雅阁是爸送给我们的结婚礼物,你就开着它去上班吧,钥匙我已经放在你衣服的口袋里了。晚上不用来接我了,回来后直接去你哪里。——我永远爱你的筱。
我伸了伸懒腰,走向露台,沐浴着这清晨的美好阳光,抽起烟来。
烟灭,我起身去客厅吃阮筱为我准备好的汉堡,然后出门。
一路上停停走走,拥堵不堪。
好不容易才到公司楼下,却在地下停车场的入口,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女孩。
原本我只是缓缓而行,等保安打来横栏,然后驶入进去。可一个手持文件袋的女孩却从旁边匆匆而来,欲抢在我的前面强行通过,就那样我看见她倒在了我的车头。
我赶紧下车,蹲下身去扶她:“小姐,你没事吧?”
“你真他妈废话。要不你也让我这么一撞,看你有没有事?”她杏目圆瞪,恨不得吃了我,随即表现出一副痛苦的表情,就只差点没有**出声了。
我擦看了她的双腿,没有发现被撞伤的痕迹,我舒了口气。
“那,小姐,要不,我送你去医院吧?”她不让我扶,亦没有表示同意或者反对。
“我叫韩森。” 我看向她,白皙的皮肤,削尖的下颏,深邃的双眸,文静娴雅的气质,不算很漂亮,却也称得上清秀。
她勉强的站了起来,单手撑在汽车的引擎盖上,忧怨的看了我一眼,随即说出的话,与她那文静娴雅的高贵气质,判若两人:“我管你叫韩森、东森还是西森,韩森,我就只知道你现在撞到了我。”
一听她这话,我就知道自己今天遇到难缠鬼了。
“那你想怎样?”我毫不客气的问。
“你这个笨男人,你说我想怎样?”她伸手拎我的领带,“你看看你一表人才,风流倜傥,撞了人竟然反问我想怎样?你说你怎么笨得这么可爱,嗯?”
“妈的,真是岂有此理!”我在心里暗骂,想我堂堂银河科技的董事长助理,阮氏未来的准接班人,竟然会在自己公司的大楼下,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子骂作是笨男人,这要被属下知道,他妈的我不糗大了我?
“说吧,要多少?” 我不想与她胡搅蛮缠。
“本姑娘今天心情不错,小子,便宜你了,三千块算了吧。”
“什么?三千块?没疯吧你?”我吓得睁大了眼睛。君不知道,三千块可是我月薪的三分之一,要赔给了她,那我这个月不得喝西北风去啊我?
“那你要我怎样?韩森先生,难不成要了你三千块,还要我以身相许?”
“你……!”我彻底无语。谁让我这么倒霉碰到这么个这么难缠的煞星?我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吧我?
我给了她三千块钱。并让她给我写了一张从此以后两清的证明。
她接过钱,看了我一眼,说:“韩森先生,谢谢你了啊!对了,我叫林希一。”
我的嘴角闪过一丝轻蔑,手指着她的脸,说:“林希一,我会记住你的!”
“就怕你记不住哦,呵呵!”林希一笑嘻嘻朝车里的我抛下这句话,然后向我挥手再见。
我差点没有吐血。
你说我上辈子欠了她什么我?
心情极度郁闷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科技事业部的内勤田燕就抱来一大堆报销单据让我签字,气得我差点骂娘。
小姑娘见我面色不对,战战兢兢的丢下单据逃出门去。不一会,扬思奇敲门进来,给我冲了一杯咖啡,问我:“韩总,你过份了点吧,都把人家小田给吓哭了。”
听扬思奇这么一说,我暗自愧疚起来,这原本就没她的错。
“我有那么凶吗我?”我冲思奇一笑,“先前不是跟你说过吗,所有的报销凭证都要经过你手,审核过后才交给我的,谁让她在这个时候……”
扬思奇打断了我的话:“以后都是这样了,韩总,从今天起,小田就是你的秘书了。”
“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喝了一口咖啡。
“是阮总的安排。怎么,她没跟你说?”
“阮总?哪个阮总?”
“还能是哪个阮总,就你未来的夫人,董事长的宝贝女儿,阮大小姐。”
我点燃了烟,心里不痛快起来。一年以来,我与扬思奇合作得是那么的默契,她阮筱凭什么一来甚至不跟我商量就换掉了我的秘书,难道就凭她是银河科技董事长的女儿吗?如真是这样,那么我在这公司,又算作是什么?
“那你呢?”我问思奇。
“去了市场部。”
“什么职位?”
思奇的笑得很勉强:“韩总,先别说这个了,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的。”
我叹了口气:“说吧,什么事?”
“我有个要好的姐妹,刚从新加坡回来,一时没找到落脚之处,您看能不能……”思奇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声音也越来越低。
“我当是个什么事儿,值得你扬思奇屈开尊口。没事,你让她明天来上班吧。对了,她在那边是学的什么专业?”
思奇顿时眉开眼笑起来,对我鞠了一躬:“谢谢韩总。她叫林希一,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工商管理……。”
“等等,你说她叫什么名字?”
“林希一啊!怎么了韩总?”思奇奇怪的看着我。
“没,没什么,你继续说吧。”
“我说她是毕业于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学工商管理专业,硕士研究生。”扬思奇的神采飞扬显露于容。
“海龟妹妹,很吃香的嘛,怎么……?”
扬思奇赶紧解释:“是这样的韩总,一一她从家里出来得急,什么证件也没带,去了好几家公司,就因没身份证件,所以人家没留。”
“是被家里人赶出来的吧?”我实在想不出一个人出远门会什么证件也忘记带。
“韩总,你真会开玩笑。” 扬思奇尴尬的笑,接着说,“她就在我的办公室里,韩总,你要见一下吗?”
“你去把她叫来吧。”我喝着咖啡,心里却在窃喜,林希一,如果这个林希一就是刚才在楼下敲诈勒索我的那个林希一的话,那么她就死定了,我要不把她折磨成不成人型就不叫韩森。
这叫什么,杀人尝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事情。谁叫她天堂有路她不走,地狱无门她偏投。
这世间就是这么的奇怪,总有那么的一些人,暝暝之中自有种牵引,就像我和林希一,刚刚她才骗去我的三千块钱,现在她就落到了我的手里一样。
看着林希一在看见我即后退了几小步以后,我更肆意起来,得意的笑:“这世界真小啊吕小姐,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思奇莫名其妙,看看我,又看看林希一:“怎么,你们认识?”
“算是吧,一个小时前的缘分。”然后我看向林希一,“林希一,怎么样,我说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我这不算失去言吧?”
思奇越发莫名起来:“你们这是在说些什么啊?”
林希一惊慌了一分钟,随即恢复平静,她扬起眉目杏眼:“韩森,就算你记住我了你又能怎么样?Stingy man(小气的男人!)”
她竟然在我的办公室对我直呼其名?还骂我是小气的男人,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啊,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我告诫自己:“要忍,一定要忍,我忍忍忍!先忍下来,再慢慢的玩死她吧!”
慢条斯理的点燃一支烟,呷口咖啡,我对她笑笑:“我是小气,我要是不小气的话,怎么会金口一开就要勒索三千块?谁不知道挣钱不容易。林希一,你要不介意我要每月从你工资中扣清那三千块,你就留下来帮我吧!”
“你,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扬思奇扯扯林希一的衣角。
“凭什么?”
“凭那本来就是我的钱。”
“那你岂不是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占了什么便宜?我又没要你以身相许!”
林希一蔑视的看了我一眼,眼里全是不屑。她从鼻孔里冷笑出声:“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别无选择。”她要是有选择的话,就不会叫扬思奇来给她开尊口让我收留她了。
“韩总,你们……”扬思奇看向我。
“待会你问她好了。”我看向林希一,“你跟思奇去,她会带你去找人事部的何经理。”
“可是韩总,那小田……”扬思奇显得有些为难。
“这个事情我会跟阮筱解释的,你去吧。”我示意她俩出去。
“那,就谢谢韩总了。要不,今晚我请你吃饭吧?”
“干嘛要请他吃饭呀?做老板的,不体恤下属也就算了,凭什么还要二次剥削?”林希一抢白,还真不愧是飘洋过海回来的巾国海龟。
“啧啧,不知道你激动什么,又没二次对你剥削。再说,我又没答应要去,真是有病。”
“韩森你这个笨男人,你骂谁有病呢你?”
我靠,林希一这泼妇,竟然当着扬思奇的面,指名道姓再一次骂我是笨男人!刚才在楼下没熟人在场,骂下也就算了,懒得与她一般见识,可现在她竟然还得寸进尺了?这还没进公司呢,那以后要真成了我的秘书,整天在身边转来转去,一不合她意就拿我来发脾气,那我岂不是每天都有可能要被骂过千百回?这到低是她是我老板还是我是她老板?怎么尽学得个长幼不分,没大没小啊这?
我气得脸色特青,恨不得立马就扇她一个嘴巴。妈的,我怎么也算是个领导吧,你说这要传出去,那还不被属下笑掉大牙?
“林—希—一!”我一字一句的指着她喊了出了她的名字:“你要是不想干的话,马上在我面前消失。”我想我是真的生气了。
扬思奇见势不妙,赶紧对我道歉,然后拉起林希一的手,飞一般的逃出了我的办公室。
下班的时间还没到,我就提前下了班,去了灵达度假村。我想和阮筱在那住一晚,好好的放松放松,游历于湖光山色之间,都答应她结婚了,算是弥补我们那曾失去的花前月下吧。
除了大学恋爱的时候,我背着她的画布牵着她的手,踏着清晨的露珠,顶着头顶的烈日,迎着夜晚的清风,往返于湖畔、河流和森林以外,毕业以后就再没那么相亲相爱的牵过她的手。
可是当我赶到灵达度假村,打阮筱的电话,才发现她竟然已经关机。跑去大厅一问,前台告诉我,阮筱今天根本没有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