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可是找遍了整个S城,及打电话回C城所有熟悉的人讯问打听,均没发现林希一的踪迹,她就像从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了任何的音讯。

天黑了下来,阮筱打电话来问我怎么还不回去。

我告诉阮筱,我说我还在福利院,难得和孩子们聚一聚,所以逗留得久了些,不过这要起身回来。可是,我的话音刚落,阮筱就对我说:“你撒谎。刚才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院长,她说你中午就已经离开了福利院,可你竟然还跟我说你还在福利院?韩森,你是不是去找林希一了?你还忘不了她是吗?你忘了你对我的承诺了吗?啊?”

“没忘。筱儿,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子的,真的不是,我没有去找林希一,真的没有,你要相信我。”我解释。

“要我怎么相信你?相信你中午从福利院出来,整个下午都呆在茶馆里喝下午茶吗?你觉得我会信吗?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本来以为你会如实的告诉我,我是那么的希望你告诉我真实,即便,你真实的告诉了我你去找了林希一,或者去了你们曾经去过的任何地方,独自回忆,就像你不在的那些日子,我每天都重复去到曾经留下我们欢笑的每个地方一样的独自回忆。人都是有感情的,真的森,我理解,可是你没必要对我撒谎啊?撒谎是什么?就是欺骗!欺骗是什么?就是不忠诚!不忠诚是什么?就是两个人没有坦诚相待,如实相告!既然两个人都不忠诚不坦诚,你说,又怎么可以相依到老?”

“得得得,你别跟我说什么大道理了,好吗?我这就回来,马上回来,有什么事情,我们回来再谈,回来再谈,OK?”我挂了电话,怕阮筱动气,对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然后,打了出租车,直奔C城。

一路上都在想阮筱的话,尽来的脾气和思维逻辑,觉得她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也是直到这时候,我才发觉自己,爱得是那么的卑微。在阮筱面前,什么都得小心翼翼,言听计从,千随百顺……否则,她就说我不再爱她,心里没有了她,总之,一大堆的理由。

两个人之间,再好的情感,都没有绝对的依附,都没有绝对的思想统一,每个人,或多或少,心里总会藏着掖着那么一点事儿。我在想,如果一个人,老是强硬的把自己的一切都强加于另一个人的头上,让其没有自由,没有自己的空间,这样的爱情,会长久吗?

我想该不会!

因为人,是完全独立的个体,而不是两个人灵魂的重叠。我想即便是重叠了,也总有一天会不堪负重,结果是,两个人都窒息而亡。

既如此,那为何,恋爱中的人们,不可以给彼此一点自由、时间和空间呢?难道真是,情到深处而无力放手,彼此累累伤痕方知错么?

我想该是的吧,要不,这世间也不会有那么多惊天地泣鬼神,本可以幸福到老而最终却分道扬镳的爱情!

可是阮筱不懂。

或许她是懂的吧,不过那是以前,而现在,为了牢牢抓住想要抓住的那一切,开始了迷途。

她以为抓住了就是她最终得到的。

可是她却无法想象想到,如果这样下去,总有一天我会逃离,或者窒息。

我曾经对阮筱说过,爱情就像是一把天平称,只有两个人放入同样的爱情法码的时候,它才可以保持平衡。

虽然我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爱我,就像我从S市回到C市,已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依然还坐在餐桌前,等我回来一起吃饭一样。

在路上的时候,我以为回到家里,阮筱定会对我大发雷霆,可是意外的是,她没有,她只是接过我的包,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的对我说:“累了吧?赶紧洗把脸过来吃饭。”

阮筱的笑脸相迎,我以为她是在为她白天的无中生有悔恨思过,所以不再提及。可是第二天,她又旧事重提,一本正经的问我:“韩森,你老实告诉我,昨天下午,你到底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是不是,真的去找林希一了?”

我哭笑不得。

“你就真的那么在乎我去找林希一?”我决定刺激阮筱,她老这么疑神疑鬼的下去,也不是办法。

阮筱的脸刷的一下子全白了。她抓起沙发垫,劈头盖脸的就向我砸来,冷笑:“神经病!哼,我要去找杜晓七,难道你会无所谓?”

阮筱以牙还牙。

这回变成了我白了脸。

一句话不说,起身出了门。妈的,什么玩意儿,这个时候,跟我提什么杜晓七,难道她不知道我忌讳‘杜晓七’这三个字吗?想当年,我把他当朋友兄弟,可他妈的竟然在背后,火烧老子的后院儿,没阉了那乌龟王八就算便宜他了。

可是我却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正在原地徘徊的林希一。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所有关心她的人都在为她焦头烂额,可她倒好,却在这悠闲悠哉的摇摆着。

一把拉起林希一的手,迅速的朝人行道上走去,然后岔进一条胡同,像做小偷似的,直到觉得安全了,才放开她的手。

“你这这里干什么?你不知道你妈找你有多着急?你怎么就那么的不让人省心呐你?啊?觉得很好玩是不是?你哪里不可以去,去那门口晃悠什么呀你?”

“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林希一低下头去。

“看我什么呀?我有什么好看的?是少了头发,还没没了鼻子眼睛?我好好的,你看什么呀你?你不知道你一声不响的出来,全世界的人都在找你吗?你怎么能这么的任性呢你?你说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我就是想你了,想来看看你。”林希一重复着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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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这句,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我们不可能的一一,我不能离开她,也离不开她,我们不可能的,别傻了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好不好?”

“不好不好不好!”林希一双手抱着头,蹲下身去,哭了起来,“你们都是骗子,你们都是虚情假意,没有一个人肯对我好,你们都是骗子,都是骗子……”

林希一哭泣。

“一一,告诉我你住哪儿,晚上我去看你,好不好?我现在没时间,我得回去了。”

“你真的会来看我吗?” 林希一抬头问我。

“是,我会去看你的,我向你保证,一定会去看你。”

“好,”林希一站了起来,“我住在金桥饭店四零四号房间,可说好了,你一定要来。”

我亲吻了一下林希一的额头。这个吻,我想,该算是永别了吧,从此以后,我们各自都回各自的生活轨迹,从此不再相见。

从小巷里出来,我立即给林然丽打了电话,把林希一的住址告诉了她。我想林可馨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内,出现在林希一的面前,用她的爱,感化她。虽然这一切对林希一来说,是有点唐突,突然间冒出一个女人自称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谁也很难一下子就能接受这个事实,可是不管怎样,她们都是母女,这都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的事实。再说,不是说母女连心,感应得到彼此心脏跳动的频率吗?我想林希一,也一定感觉得到林可馨心脏跳动的频率。

二十年没有相见,母子再一次团圆,是人生中多么大的喜庆啊!

我以为这件事情,会就此结束,因为按照惯例及逻辑推理,林可馨找到林希一以后,就一定不会让她再一次走失,就会带着她远走高飞,可事后的剧情发展却不是那样,而是林可馨找到林希一以后,不但没有把她带走,而是携带林希一,要登门拜访我的家庭。

在阮筱面前,再诚实的话语也成了谎言而不攻自破。

不过,阮筱在看到林希一母女的那一瞬间,并没有表现出过激的样子和语言,而是推托身孕在身家里不方便招呼客人,让我在外面去招待她们母女俩喝茶。

可是来到茶楼,林可馨却让林然丽把林希一带回了酒店,就留下了我们两个人,不知道这女人要耍什么花样?

为了尽快摆脱她,我要了壶茶,为她斟满一杯,对她说:“看在曾经与一一同事一场的面子上,我呢,还是尊称您为一声伯母,这杯茶,我敬您,但是,我不希望今后还有如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一一知道,我韩森是个粗人,说话从来不绕弯子,就请你,以后高抬贵手,放我韩森一马,来世当牛做马,甘愿报答,在所不惜。”

我把那杯茶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对她们说:“对不起了伯母,您慢用,家里爱人行动不方便,我想我得回去了。”

“等一等。”林可馨说了话。

“伯母还有事吗?”

“是的,你有东西落我这儿了。”

“是吗?”真他妈奇闻一件,我韩森才和你见过两次面,会有东西落在您那儿?

林可馨从包里拿出一红本儿,读在桌上,一看,是房屋使用权证。

“你那套房子的产权证,想要回去吗?”林可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那房子的产权证?就这?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的,我那房子……房子,都卖了。”

林可馨翻开产权人,却真是是印着我的名字和证件号码。

“怎么会在您这儿?哦,原来我卖房子的当天,用高价又把这房子买回来的那个人就是您?”

“先别管是不是,可是它现在就在我这儿,韩森,我们来做场交易如何?”

“交易?”

“是的。”

“什么交易?”

“我女儿很爱你,很爱很爱,这你知道,虽然你不是我心目中的女婿,但是我女儿爱你,为了补偿她我尊重她的选择。如果,你愿意与阮家断绝关系,娶我女儿,我可以出资给你们开一家公司,足可以和银河科技相抗衡,你觉得怎样?”

“还真是具有相当大的诱惑力,值得考虑。不过,我韩森这人天生贱命,七八岁就失去了双亲,也知道钱权的利害性,可奇怪的是,我就是天生对金钱权利不感兴趣,可能你的这场交易,我们没法做了,抱歉。”

“是吗?意料之中的的,不过不要急,我还有第二种方案让你选择,我想你考虑的时间,会比第一种时间上会长一些。”

“请说。”我笑着摊开双手。

“你不用跟我女儿结婚,亦不用离开阮家父女,你就只要呆在银河科技,然后按照我的指示去做,就可以了。我想我的目的,你已经很清楚了,我就是要搞垮阮氏,让阮朝挥一无所有。事成之后,我给你一大笔钱,再归还你的房子,然后你远走高飞,想去哪就去哪,怎么样?

我哈哈大笑起来,为林可馨这种极其幼稚愚蠢的想法和计划。她也不想想,我韩森会是那种吃里扒外的人吗?会是那种为了钱就昧着良心,抛弃爱情、骨肉、恩将仇报的人吗?

“你笑什么? ”

“笑你幼稚!”

“噢?是吗?此话怎讲,说来听听。”

“伯母,我想您在找我之前,没有去打听过我韩森的身世、成长历程、和为人处世的原则方法的吧?如果你去打听了,就绝不会愚蠢到如此地步来找我了。实话告诉你吧,这些年,阮家一直把我当亲儿子一样对待,你说我能恩将仇报,帮你完成这个心愿吗?除非不是人,否则,谁也不会帮你完成这个心愿。”

“那不见得,没听说过这世界,有钱能使鬼推磨吗,你不做,能代表别人不做?”

“你要是能找到更合适人选的话,就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来找我了,难道,你没想过,一但事情败露,你就永远没有了机会?”

“当然想过,但之所以找你,完全是因为我的女儿,我答应过她,为了补偿她,我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难道搞垮阮氏也是她的授意?”

“不,是我的自作主张。还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这次我为什么而回来的吗?”

“记得,一个是寻找女儿,另一个就是报仇雪恨,而目标,就是阮家?”

“那就是了。”林可馨表情幽雅的喝了口茶,接着说,“我曾经发过誓,如果你肯与阮家断绝关系,娶我女儿,我就大发慈悲,放过阮朝挥,否则,就一定要让他倾家荡产,流离失所,也尝尝我当年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