璮伊阁内,离伊躺在床上已经有两天了,棋洛每日必守在床边,当然守在床边的还有秦萧玄,自从回来后,就派人去王宫禀了皇上,封赏各位将士,而自己则求恕罪,便一直呆在檀伊阁不再出来。
离伊整日昏睡,也有醒来之时不过意识都不曾清醒,而且次数极少,秦萧玄则为了离伊醒来便能看到自己,就连日连夜的不睡。本就是疲惫而归了,再加上睡眠不足,人就越发的憔悴了。
雪莹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树影里,看过映在床纸上那显瘦的人影外,并没有在檀伊阁露过面。
皇宫里,照旧整日派各种御医,不过倒是都被棋洛说走了,柳婉也来过,坐在离伊床边哭成了个泪人,自一次因为身心疲累晕倒后,青月轩便让她在宫中好好养着,不让她再来国相府。
银月城中,各类客栈,茶馆都将此事当成茶余饭后必谈之事。
产期将至,不说秦萧玄,青月轩如何的紧张,就是城中人每每经过国相府,都要驻一驻足。
终于,一个雨夜。离伊生下了那个众人翘首盼望的孩子,当然没有人知道,昏迷状态的离伊是如何顺利生产的。
只是棋洛在一声啼哭后,将一个男婴交与了一直在门外守候的秦萧玄,秦萧玄看着手中那个,干瘦的孩子,虽笑着,眼神中却满是心疼,不久眼中便涵满了泪水“神医,伊儿,可还好。”带着忐忑秦萧玄还是问出了那句话。
“夫人,休息休息便好,只是,夫人没有顺产之力,在下只好破肚将孩儿取出。怕是夫人还要多歇几日。”也不管秦萧玄等人的惊讶目光,棋洛又顺势说了伤口的各种注意事项。
听得暗处的玄月张着嘴,依稀可以看到那抖了抖的嘴唇。这个棋洛果然未变,怕是这离伊没有顺产之力才中了他的意,好让他可以看看人体内的各项结构。怕是又涨了帮人接生的本事。
可能是秦萧玄看过了战场的杀戮,虽然不解开膛破腹为何却还能活着,不过听到棋洛说离伊不会失了性命也就放心了。谢过棋洛,正欲进门,棋洛一只手将他拦下“现在进去怕是会打扰到夫人的休息。还是与在下回房歇歇,顺便谈谈报酬之事吧。”
秦萧玄定了定,将手中的孩子交与早已备好的奶娘手中,嘱咐几句后看着奶娘走远才对着棋洛道“萧玄疏忽了,多谢神医提醒,神医请。”
嘴上说着,脚踏出门槛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看那个依旧亮着灯的房间。
而房中,离伊睁着眼,看了看肚子上的血迹起身走到了梳妆台前“那孩子能活多久?”
一声鬼魅的笑,一个黑影出现在了镜子里“这怕是你比我更清楚吧,你体内的蛊虫差不多都将他的生命力吸取,从而维持你的生命,让你强装这几日更是让蛊虫得到了更好的生养,那个孩子能活着出来已数万幸,不如趁他活着再干出些闹腾的事。”
望着镜中的自己,离伊笑着,却有一滴晶莹落在了地上,身后的人影已经不在,离伊摁了摁肚子上的伤口,血又渗了出来。可是离伊却笑的更鬼魅了,心都没了哪里又还会痛呢。
既然离伊身孕如此受人关注,自然顺产一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府中。天色已暗,雪莹却还坐在院中,端着手中的书。紫云想要上前,却被木蓁拦下。
过了一会,雪莹抬头看了看院中的大树“婆婆带着云儿回房休息吧,我想再待一会。”
木蓁拦下正要开口的紫云“嗯,天气寒凉莹儿披上衣服吧。”说着递了件外袍给雪莹,雪莹点了点头接过衣服,穿在了身上。
木蓁看着雪莹,拉着紫云回了房。
“那个孩子注定活不长久。”玄月坐在雪莹对面说着。
“这又能如何,个人有命,受命于天,必听命于天。”
“呵呵…雪莹解的不错,只可惜那秦将军。”看了看雪莹又道“这几日秦将军都让人寻那个边关的白发女子,雪莹怎么看?”
雪莹眼神微动“与我何干。”
“呵呵,好个解释。你自当保重,必要时我便会助你。”留下个笑脸便消失在了月色中。
雪莹笑着,站到了窗前,手触到那拔凉的花瓣一缕荧光似烟升起,皱了皱眉,躺到了床上
看着帐顶“来了就出来吧。”
棋洛笑着从床边走来,看了看窗台上的花“这花倒是不错,不过以灵为种,必定会让生魂受损。想必这个你也知道了吧。”
雪莹面露异色,这几日每每碰到那盆花都会有荧光升起。自己也有些被花所引之像。
“你这是何意?”想着上次棋洛曾说过自己是不完整之人,又联系棋洛的话,雪莹心里不免奇怪。
“你竟不知道你是个生魂?呵呵,这倒是个怪事,你有神无身,你竟不知道,也难怪与人一样活着,也未曾于一般生灵一般又瞬移之术,这也是我奇怪之事,不是触到了你的手脉,我倒还真没有觉察。”
雪莹似懂非懂的看着棋洛。
棋洛似是想到了什么再说下去“本来是想让你当我的实验品,不过,这下没了这个想法,有机会再见吧。”
走时又像是想到了点什么“若是信我呢,下次干嘛都注意些,有时大可多出去走走。”
棋洛不见了,雪莹则满心的不解。不过自己命定如此,想什么都无济于事,自己就算是个生魂也已改变不了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