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离伊在帐中弹着琴,这中间并没有去打扰过秦萧玄,秦萧玄便一直都在大帐里看些兵书,分析敌情。但是要知道更多的情报,窝在大帐里是不可能的。
站在离伊的帐外,秦萧玄徘徊着,因为心中的事自己没有办法面对,自己原本心爱的人杀了自己的孩子,虽说这事与离伊分不开关系,但也是自己先将她误认为是雪莹才会如此的。所以自己心中对这两个女人的感情,已分不清是爱是恨了,自己也不知道是否是爱过离伊的,所以那夜过后,秦萧玄就一直没办法去面对这些事实。
离伊看着帐门,她一个活死人,对身边的温度有着特别的感觉,自然是知道秦萧玄在帐外。照旧弹着手中的琴,因为她相信秦萧玄一定会进来的,就算他对银月国有多大的恨意也不可能会背判,所以他一定会因为要去打探情报来找自己的。
帐门被打开,芙蓠看着进来的秦萧玄眼中充满着惊讶,离伊淡然的抬头“夫君来了。芙蓠备茶。”
秦萧玄惊讶离伊的反映,倒有了几分不合性格的淡定,接过芙蓠备好的茶。看着拨着琴弦的离伊,虽说琴技非常,不过更多的是冷清,并没有带情感。却听得秦萧玄有些伤心,想着过去与离伊度过的时光,又想想现在,如果他不是失去了对雪莹的记忆,也就不会伤了这么个出色的人物。
一曲过后,离伊捏了捏手指“夫君今日怎么来到离伊这了?”
秦萧玄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怎样开口,必竟都已许久未曾说过话了,将手中的杯子紧了紧“我要去百汇通(边关小镇的名子,原谅我之前都没有想好叫什么,所以一直说是边关小镇,道歉啦。)收集情报,来告诉伊……公主一声。”
离伊听着那句公主,本没有生命的心却也怔了一下,擦着手中的琴没有抬头“哦,那我便随夫君一同去罢,也去见见那个奇特的地方。”
秦萧玄没有反对,因为他也知道离伊来此必然是月青轩信不过自己,便定了次日一起,又吩咐手下的人给离伊备一身放便的衣裙。
天亮了,离伊与芙蓠也换上了素衣,走出大账,秦萧玄早已在门口等着了,看着穿着素裙带着面纱的离伊,不知不觉得竟想到了自己在百味客栈遇到的那个女子,不过因为离伊眼中的忧郁使得她少了几分生气。
马车上看着窗外,秦萧玄也闭着眼睛,两人依旧是无言,不过秦萧玄大感离伊的变化,想着那个天天在门外求见的离伊,与眼着的这位着实是两个人,更加觉得是自己伤她太深了。
离伊回头,秦萧玄才反映过来,自己的眼不知什么时候便一直盯着离伊了。看见秦萧玄的眼神触及自己时有意的回避,离伊便没有再说话了,又将头转向了窗外。
看着远方有烟火直冲向天“那便是百汇通了吧。”秦萧玄伸头看了看“嗯,那便是了。”又看了看毫无精神的离伊“若是累了便躺下休息一会,也快到了。”
虽说眼光还是没有停在离伊身上,但语气也多了些关心。离伊摇了摇头,没有回答也没有看秦萧玄。
百汇通的一处无名院中,木蓁与紫云也倒是过了一把主人家的隐,有些看守她们的仆人,不过都会为她们备好吃食,备好衣物,也会随着她们的意与她们一起出门。不过却还是要带着面纱。
不过是换了一种囚禁的方式,紫云和木蓁心中当然不解,把她们从地牢带到了边关,又将这个院子给她们住,却从未见过离伊来找她们,这是什么道理。
三天过去,处处受限的两人,便在院中下起了棋。天将晚时,离伊便也到了百汇通,与秦萧玄一起住在了百汇通最多人流的百味客栈中。这次他们住到了第三层的雅间。
想起他们刚进饭店,小虎子那惊讶的神情吧,若不是旁边的男子带了个面具,语气也不像是自家的姑爷,小虎子可又要暴走了。
小菜听着小虎子说的话,也其了一怪,不过想想也大概能猜到是离伊来了。因为满日相比雪莹的素颜太好认了。小虎子一定不会往雪葬身上想的,而那个离伊怕是不知道的都可能认错。
秦萧玄出了门,离伊照旧拿着琴弹着,芙蓠则去了厨房炖离伊要吃的莲子羹,琴声传到了妙妙的房中,妙妙闻琴,心中讶然,这琴技可谓十分了得,不过却未曾用过心。
顺着琴声,妙妙来到了离伊的门外。扣了扣门“小女妙妙,闻琴而来,不知可否进去?”
离伊停下了拨弦的手。没再听到琴声的妙妙有些失望“小女打扰了。”正欲走,门开了。离伊一身素衣站在了门口“难得有人听琴,进来吧。”
妙妙望着面前的女子,是那么的熟悉,那天船头的女子莫不是面前这位?但是又感觉到有太多的不同,倒是的东家的小姐更加的相似,但眉间却又少了几分生气。
见妙妙抱着琴迟迟不进“姑娘,不是要进来?”
妙妙见自己失礼,尴尬不已“谢姑娘。”
“见姑娘抱着琴,也与我弹一曲罢,一直是自己听自己弹难免少了好多乐趣。”
妙妙将琴放到了桌上,摸了一下琴弦,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笑了笑“小女琴技怕是不比姑娘十分之一啊,对了还未问姑娘姓名?”
离伊也回了个笑“姑娘叫我离离便好。”
“离离?倒也是映了这失心之曲。想必姑娘也有许多的故事罢。”想着以前教自己弹琴的师傅曾说过,琴音由心声,开与不开心,都会随着曲子回荡,而刚刚听到的那曲子却连心都未走,便可得其有何等伤痕了。
离伊笑了笑“姑娘,不想着要为我这等不走心之人弹一曲走心曲?”
手拨弦,琴声响起,离伊听着这走心的音符,是多了些动人之感,不像自己的就是快乐的谱也总是一种凄凉之感。曲罢,两人相视而笑“姑娘琴技已属上等了,再莫要说我这等与琴无爱之人弹出的是什么好曲子。”又看了看妙妙的手指“姑娘手指失了乐者的软度,还是要好生的养好了,今日却是我为难姑娘了。”
妙妙却不是因为离伊夸了她而开心不已,只是难得有一个知音“姑娘却是个懂琴之人,我从琴中可以听出,却不知姑娘在此要住多久?”
离伊看着妙妙心中却不知是何味道,苦笑着“还有些时日。”
妙妙兴奋着“那下次我再来,不知可会扰了姑娘。”不知为何总觉得离伊总是有一种让人无法亲近的感觉,也许是她那冷清的气质,也许是她眉间的忧郁,总让妙妙觉得远离尘销。
“你自来罢,无妨,也好排排闷。”离伊看着窗外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