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丞坐在车上,手里拿着那张刚刚偷出来的照片,反复的看着,这人确实是张凌斐没错,难道这孩子真是她儿子,那他为什么会被丢在福利院,张凌斐人现在又在哪里?
刘乐驹这些年,一直在打听张凌斐的消息,现在有了张凌斐,刘乐驹一定很很高兴,但是,一想到她曾经是刘乐驹的女朋友,那这孩子又该是谁的。江丞越想越觉得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了。他抬手看了看腕表,差不多也到了下班时间,于是,他打了个电话回事务所交代了几句,然后,将照片收在了车里,将车掉了头,开向到刘乐驹现在上班的工地。
刘乐驹刚上车,就发现江丞的外套不见了。
“早上出门的时候你不是穿了外套嘛,怎么现在就穿了件衬衣?”刘乐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在车后排找着江丞的西服。
“哦,你说这个,今天出门办了点事儿,我看天气热,就把西服留在办公室了”江丞俯身压住了刘乐驹,抬手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帮他绑好。
“热?”刘乐驹看了看车里显示的室外温度,大概21度左右。“你不是说当律师最重要的就是面子工程嘛,不穿西服显得不专业,上次逛街的时候,非从我这儿骗了一万五千多给你买件西服,你现在又不穿了,真是闹不明白你脑子里面在想什么”
“穿,我明天就穿”江丞扶着方向盘,轻轻一甩,就朝家的方向开去了。
一路上,江丞是因为心里想着张凌斐和那孩子的事情,没什么心思聊天,可是,车程过半的时候,江丞突然注意到,一向话多的刘乐驹今天也是特别安静,他这又是为什么咧。
“哎”从来都是乐天派的刘乐驹居然还会叹气了。江丞这下觉得更奇怪了。本来想着以这家伙的性格,如果真遇到什么值得叹气的事情,肯定会马上开始找自己来诉苦的,可是,他就光叹气,也不说出了什么事情。
这下逼的江丞不得不开口问他。
“你个大老爷们儿,老是叹气干嘛啊,怎么,学古人伤春悲秋那一套啊,不过这都夏天了,你也悲的也太晚了啊”江丞本来也没像说的这么刻薄,不过一想到,万一那孩子真是刘乐驹的,他心里就想把身边这个人直接掐死。
“你说什么杯?我叹气是因为想起张凌斐了”刘乐驹这句话说出去,江丞一脚急刹车,还好两个人都绑了安全带,不然这脸肯定都得直接撞玻璃上去。
“你干嘛啊”刘乐驹惊叫着,一脸惊吓过度的表情看着江丞。
“我才要说,你干嘛啊,这时候难道还想着吃豆腐”江丞撇着嘴,指着自己的胸前,原来刚刚在刹车的一瞬间,刘乐驹下意识的伸手档在了江丞的胸前,因为有安全带的关系,江丞的身子并没有往前倒,反倒是刘乐驹的手直接按在了他略有些形状的胸肌上。
刘乐驹看着自己的手
正在放在江丞有些透明的衣服上,是有点尴尬,但是微微回神的他马上想起了刚刚江丞危险驾驶,于是,他把按在胸口上的手抬起来,直接狠狠的敲在了江丞的脑门上。
“我说你不好好开车,在干嘛呐,你知不知道,刚刚这样有多危险”敲一下不解气,刘乐驹又连续敲了好几下。
“还不是怪你啊,疼,别敲了”江丞急忙拿手捂住自己的额头,然后转头瞪着刘乐驹那张黝黑的大脸。
“我?我怎么了,我好好的坐在旁边,连声儿都不出一声,这怎么碍着你了?”
“你还没出声,你还想怎么出声,你刚刚没说话吗?猪脑子,给我好好想想你刚刚都说什么了”江丞揉着自己被敲红了的额头,大声斥责着这个还没意识到自己犯了错的人。
“我说什么了吗?”刘乐驹抬眼向头顶的方向看着,刚刚突然被江丞这么一吓,他还真有点记不清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张凌斐,你说,你想起张凌斐了,你想她干嘛啊,还非得今天想她”江丞觉得,刘乐驹简直就是故意的,怎么着,这是打算要父子团聚了不成。
“嗨,我还以为我说了什么话,能把你急成这样,我今天下午,接到老张的电话了,他说他升警察局副局长了,他说他没想到,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机会当官,又说自己这几年混的好,都是多亏了张凌斐那个U盘的功劳,让他阴差阳错的破了西城建市以来最大的走私案。他问我,这么久了,有没张凌斐的消息,他想好好感谢下她。”刘乐驹说完,又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
“哎,都这么多年了,结果连警察都找不到她,你说,她到底去哪里了?”
“你说什么,她跟老张有什么关系,U盘又是怎么回事”江丞没听懂刘乐驹的话。
刘乐驹这才想起,当年把江丞救出来之后,两个人先是到那与世隔绝的地方呆了几个月,后面又马上出国去治病了,所以有关张凌斐的这段历史,还没机会跟他从头到尾的的跟他讲过,于是,刘乐驹这才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说给了江丞,算起来,也是因为张凌斐拷贝出来的U盘,老张才能顺藤摸瓜的查出二人背后隐藏的关系,这打算也算是间接救了江丞吧。
“那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在跟她联系过?”江丞之前一直怀疑,难道自己在魏可琰那里受罪的时候,刘乐驹会和张凌斐又搞在一起,还弄出了这么大个孩子。
“没有联系过,她自从把东西交给我以后,就失踪了,到现在,都不知道他在哪里”刘乐驹说完,又叹了口气,看起来,又不像在撒谎
江丞回想起刚刚在福利院的情景,按照院长的说法,那估计那孩子今年大概快四岁吧,又对比刘乐驹说的,算算时间,这孩子就应该张凌斐是在失踪就怀上了,那说明他还是有机会是刘乐驹的儿子,可
是,以刘乐驹的个性,要真是有个儿子,也不可能扔在福利院这么久,完全不闻不问啊。而且,关键是,刘乐驹说过没见过张凌斐,他也不可能骗自己啊。
经过了一番缜密的考虑,江丞还是决定,不告诉刘乐驹有关于那孩子的事情。只要那孩子不是刘乐驹的就行了,何必要节外生枝。
两人回到了家里,也就再没说去过这个事情,可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江丞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那孩子的眼神,仿佛一直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他不禁后背觉得一阵发凉。
突然,一个非常大胆的念头叮的一下从脑子里冒出来,“这孩子会不会是欧阳钦的”。可是,按照刘乐驹的说法,张凌斐最后是被欧阳钦给逼走的,那应该也非常恨他才对,又怎么肯为他生孩子。但是,万一这孩子真的跟欧阳钦有什么关系,说不定,就能把他给找出来,如果真的能将他绳之于法的话,那在江丞心里悬了好几年的大石说不定就能放下了。
江丞为了能尽快解决这件事,雷厉风行,说干就干,但是,他知道,一旦让刘乐驹知道自己独自去查询欧阳钦的下落,他必定不会同意了,所以江丞先回到事务所,让秘书推掉了未来一周的预约,又教她跟刘乐驹撒谎说自己手头上有个紧急的案子需要跟客户出国去办理,因为走的太急,没办法跟他联系。
要不是都说律师是说谎的好手,两个人随口编的话,都有着严密的逻辑和事实的依据。刘乐驹其实不止一次打电话来质疑过江丞突然出国的安排,可是,每次都被那秘书的话说到心服口服,再无半点怀疑,就这么生生的被他骗了五天时间,不过俗话说的好,纸是包不住火的,终于还是被刘乐驹发现了江丞的猫腻。说来也是该江丞倒霉,那天因为家里被通知要缴电费了,刘乐驹又知道江丞平日里把电卡收到哪里去了,于是只得在家里乱翻,却无意间翻出了江丞的护照,这才知道他压根儿就没出国。
发现自己被骗的刘乐驹,在家里气的跳脚,他马上给江丞打电话,可打了无数次,始终是无法接通的状态,他低头看着手上的护照,用力一扔,一把摔在了地上,立刻打开门冲出去,飙车到了江丞上班的事务所,冲上去就要去找他的秘书,可是这会儿已经是星期五下午6点半了,事务所里早已空空如也,人去楼空,他哪里还能找的见谁呐。
无处可去的刘乐驹只得回到了家里,他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想起江丞处心积虑的不告而别,脑子里又回想里去了几年以前,当他得知江丞失踪后那种生不如死,怅然若失的混沌,心里一下紧张了起来。
都说时间能愈合一切伤口,可没想到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年,但是,当年江丞毫无征兆的消失,给刘乐驹带来的阴影,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消散。那种生不如死,怅然若失的混沌再一次,将他击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