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石敢当的双腿完好如初,换了一身新衣服,两人依计行事,准备诱杀瘟神。地点选在党家淀,吴义君逃离风雪荡时,曾经过党家淀,印象深刻。
两人一起乘大鹏金翅鸟来到党家淀的上空,向下观看,只见一座小岛隐没在枯萎的芦苇丛中,四周水面开阔,水波不兴。小岛的四周,泊满了大小船只。
吴义君道:“选在党家淀也是为了预防万一……”石敢当道:“义君兄,我们尽最大努力,不让有万一!”吴义君点点头。
大鹏金翅鸟落在党家淀,石敢当和吴义君下了大鹏金翅鸟,这时已有村民发现,虽有畏惧之情,但没有逃窜和喊叫,这让石敢当很是欣慰。
吴义君喊住一个八九岁年龄的男孩子,让他带路到里正家去。孩子高兴地答应了,片刻之后,便将石敢当和吴义君领至里正家。
里正姓党名大伟,年纪约六十岁左右,深宅大院,却是人丁不旺,家里只父母和老伴,还有两个中年长工。
石敢当、吴义君与众人一一见过礼后,随着党员外入客厅落座。吴义君开门见山,道:“党员外,风雪荡的妖怪可曾来过?”党员外一听大惊失色,旋即潸然泪下,道:“来过!来过!五年前穷奇来过,抢走了两个女娃。”
石敢当恍然大悟,问道:“村里的女孩子都送亲戚家去了。”党员外点头道:“壮士说得对!家有女孩子的,要么投亲靠友,要么狠狠心就卖了,都是过了黄河才心安。家境好的,男娃也走了。”
吴义君道:“党员外,今后你就放心吧,那个穷奇已经死了。”党员外一愣,抹了把眼泪,问道:“真的?”吴义君道:“真的。”手一指石敢当,“这是石敢当,泰山老奶奶派来降妖除魔的。我们此次来党家淀就是为了除掉瘟神。”
党员外慌忙来到石敢当近前,“扑通”跪下,磕起响头来,大声吼道:“泰山老奶奶保佑!石大将军保佑!”石敢当忙把党员外携扶起来,道:“瘟神来过吗?”
党员外道:“没来过,这些年我们担惊受怕的就是这瘟神,瘟神所到之处,少的死三分之一,多的要死一半,淀里把孩子送走就是怕瘟神。有时候我们横下心来,反倒盼着瘟神来,来了利索啦!活下来的,也不用再担惊受怕地过日子啦!您看看村子外面泊着的船,家家户户谁还有心过日子?”石敢当道:“员外,请放心,瘟神的死期到了。”
吴义君便把捉瘟神的计策讲了出来,党员外面露为难之色,支吾道:“淀里……淀里……已没有女娃了。”吴义君摇身变了一个窈窕俊美的女子,向党员外道了一个万福,娇声道:“员外,你看俺像不像个女娃娃啊?”
党员外先是一愣,旋即竖起大拇指笑道:“像!像!像!您是俺淀里几十年来最漂亮的女娃娃!”
瘟神兴冲冲地出了风雪荡,师父说了石敢当必死无疑,那个吴义君也被打得屁滚尿流、逃之夭夭,再也不敢踏进风雪荡半步,风雪荡从此平安无事。
“徒儿留步!”师父的声音传来。瘟神忙收住云头,回头观望,见师父魉风魔已至近前,慌忙跪下磕头,大声吼道:“师父在上,徒儿瘟神给您磕头啦!”
魉风魔温和地说道:“瘟神,党家淀今夜有人嫁女,那位女子温婉漂亮,知书达理,为师心仪已久,甚是喜欢,你去与我带回来。”瘟神大喜,吼道:“徒儿遵命!”
魉风魔道:“瘟神,她有一件嫁妆,元宝马甲,是个难得一见的宝贝,你找到后立即穿在身上,一并给为师带回来。”瘟神大声吼道:“徒儿遵命!”
魉风魔道:“瘟神,今天是师傅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打打杀杀了。咱们师徒的手段今后也要收敛一些。你今后也要多动动脑子,要学着管理风雪荡里的大小事务。穷奇去了,师傅今后就只有依靠你了。”瘟神大喜,又是一通磕头,大声吼道:“谢谢师傅!谢谢师傅!”
魉风魔道:“天黑进淀,小心为之,师傅在祈安殿摆上酒等着你。”瘟神磕头道:“徒儿谨遵师命!”抬起头来,师傅魉风魔已经纵云回了风雪荡。
瘟神心花怒放,纵云去了党家淀,太阳还没有落山,不敢违抗师命,便纵云去了附近的黄湾村,洗劫了一通,手里痒痒,随又投了一通瘟毒疫霾,方心满意足地离开。
太阳落山了,天黑了下来,瘟神纵云落在党家淀,便听得见乐声欢快悠扬,进了村,放眼望去,只见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前摆了供桌。
瘟神很是好奇,走近供桌一看,吃了一惊。供桌之上所立牌位,竟然写有“送瘟神”三个字。供桌上除了祭品之外还摆有一盘银钱。瘟神毫不迟疑地将盘子里的银子和铜钱抓起,放入褡裢之中,笑道:“师傅,送我的,却之不恭啊!”
瘟神前行又收了几家,银钱或多或少,大同小异。心中疑窦顿生,冲进一户人家,欲问个究竟。一老汉道:“我们村里赵员外今天嫁闺女,大家高兴,这些年党家淀平平安安,全赖瘟神保佑。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我们期盼着瘟神能够现身,给我送来吉祥和财富,我们党家淀家家户户把全部的积蓄都拿出来,送给我们的保护神,瘟神。”
瘟神大喜,道:“我就是瘟神!”老汉一愣,旋即“扑通”跪下,拼命地磕起响头来,战战兢兢地吼道:“瘟神老爷在上,小人给青天大老爷磕头啦……小人给青天大老爷磕头啦!”瘟神哈哈大笑,得意洋洋地出了老汉家。
瘟神一路前行,将供桌上的银钱悉数收入褡裢之中。
瘟神来到党员外家,昂首阔步走了进去。只见大院里灯笼高悬,亮如白昼,挤满了人,忙忙碌碌,喜气洋洋。瘟神厉声喝道:“风雪荡瘟神驾到!”众人一听,慌忙散开,跑回屋中,庭院里顿时空荡起来。
党员外小跑着来到瘟神近前,拱手道:“这位英雄,瘟神是我们党家淀的吉祥神,出于对瘟神的尊崇,我们不敢贸然相认,请问,您若是瘟神,有何凭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