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出镇天剑,石敢当接着就后悔了,旋即将剑抵在九头狐的左胸,随后又将镇天剑收起,心道:“对不起了。”
八位少女,倏然回到九头狐的身旁,颓然倒地,变成了八棵狐狸头,两棵金黄色的,六棵雪白色的,鲜血淋漓。九头狐倏然现了本像,一只雪白的狐狸。
石敢当来到琼瑛身旁,把琼瑛抱起,泪流满面。
这时,无极道长大声喊道:“徒儿们,把这个妖怪给我跺啦!”旋即,无极道长领着数位徒儿道士,举着刀剑扑向九头狐。石敢当抽出左手,掏出银针九枚,挥手掷出。九位道士齐声尖叫,刀剑掉于地上。每个人的手腕上都钉了一枚银针。
无极道长冲徒弟们使了个眼色,捡起地上的刀剑,灰溜溜地跑了。
赵如玉抱来一床新被子,石敢当把琼瑛放下,看到琼瑛手里还握着瞭然镜,石敢当便取了下来,庄重地举起瞭然镜,虔诚地问道:“请问瞭然镜,大鹏金翅鸟现在何处?”瞭然镜显示:“泰安城。”
石敢当的眼泪涮地流了下来,看着琼瑛,哽咽道:“琼瑛,要是知道我能用瞭然镜了,我怎么能让你冒险呢?”吕洞宾和吴义君来到琼瑛身旁,流下了眼泪。石敢当道:“九头狐冒充我告诉老奶奶杀死了九头狐,老奶奶问她怎么杀的?她说观音菩萨告诉她,九头狐的罩门在前胸,他在打斗中明着用剑,暗中隔空点了她的罩门,然后一剑斩了她的头。琼瑛回想到这一幕,觉得当时九头狐的神情颇是异常,罩门在前胸这句话肯定是假的。琼瑛断定九头狐的罩门在后背,因此商定,她设法激怒九头狐,我用银针击打九头狐的后背……”
石敢当止住悲声,吴义君递给石敢当一张纸条,石敢当料定是九头狐锦囊中取出的那张,只见上面写道:“真爱这个东西一旦在心底萌生,如果是悲剧,注定是直到死亡才会结束。师傅最担心的是,你在生命结束的时候才看到。”
石敢当看罢,心中又是一番感慨。
这时,姜子牙驾云而至,吕洞宾颇感诧异,姜子牙朗声道:“吕洞宾接旨!”吕洞宾慌忙跪地叩头,朗声道:“小仙吕洞宾恭迎圣旨,迎接钦差大臣!”
姜子牙朗声道:“玉帝有旨:吕洞宾带石敢当见旨即刻起程回天庭。不得有误!”吕洞宾叩头道:“遵旨!”
吕洞宾起身,注视着石敢当,石敢当看看躺在地上的琼瑛,伤感地看着吕洞宾。吕洞宾转身对姜子牙道:“子牙,石敢当刚刚除掉了九头狐。龙王敖广的女儿琼瑛为此牺牲了。你看这样行吧?我和石敢当把琼瑛送回东海,然后,石敢当回家看一看父母妻子,立即随我从仙人桥登天。”
姜子牙朗声道:“石敢当降妖除魔,万民景仰,委实令人钦佩。然,玉帝有旨,说得清楚明白,请吕上仙带石敢当立即起程。我以为,玉帝已知奇石堵地,并无苛责之意,此次征召石敢当,系有要事紧急相商。各位理应遵旨行事为好!至于琼瑛,我负责送回东海。二位放心升天去吧!”石敢当想起当初曾经给吕洞宾许下的承诺,便道:“吕上仙,我们遵旨行事!”
吕洞宾点了点头,石敢当向姜子牙拱手施礼道:“姜上仙,琼瑛之事拜托啦!”便要跪下给姜子牙磕头,姜子牙慌忙将石敢当扶住,道:“按辈分,琼瑛是我侄女,份内之责,理应尽心。”
石敢当转身来到琼瑛近前,“扑通”跪下,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哽咽道:“琼瑛……我不能送你了……一路走好!”
石敢当来到九头狐近前,挥手招过赵如玉姑娘,道:“赵姑娘,我托你一件事。”赵如玉跪下磕头,道:“恩人吩咐,万死不辞!”石敢当道:“九头狐救过我几次性命,然她却死于我手,可叹这世事真是吊诡无常。她死了,我不想让人**她,贱污她,麻烦赵姑娘不计前嫌,将她烧化了,安葬在一个不为人知的干净地方……就把她送到大汶河吧,让一切的恩恩怨怨随水流逝吧。”
石敢当转身找寻吴义君,没有找到,石敢当无奈地摇了摇头。大踏步地来到吕洞宾近前,朗声道:“吕上仙,我们走吧!”吕洞宾抓起石敢当手,纵云腾空,倏然北去。
姜子牙来到琼瑛身旁,朗声道:“琼瑛,随我回家!”一挥袍袖,琼瑛立了起来,姜子牙抓住琼瑛的手,纵云腾空,倏然东去。
吕洞宾纵云带着石敢当掠过泰安城的上空,飞上岱项,落在仙人桥上方的崖边上。吕洞宾笑道:“石敢当,你可敢跳下去?”石敢当笑道:“有何不敢?”
吕洞宾道:“你看好,随我来,先跳到第一块石头上,然后一步踩着一块石头,不能多,也不能少,三步跨过仙人桥,便随我去天庭。”吕洞宾说完这话,纵身落下,双足站在第一块石头上,然后迈步踏上第二块石头,接着又踏上第三块石头,旋即脚踏峭壁,如履平地,飞快地走到崖顶之上,冲石敢当挥了挥手。
石敢当向吕洞宾挥了挥手,探身向下观看,只见三块巨石悬空夹挤,这就是仙人桥。抬头仰望了天空一眼,纵身跳下,稳稳地踏在第一块石头上,抬起头来,吴义君就站第二声石头上,笑着看着他。
石敢当大喜,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张开双臂拥抱在一起。
石敢当道:“义君兄,想死我啦!”吴义君道:“敢当弟,想死我啦!”石敢当道:“我离开赵家大院时,你干什么去了?”吴义君笑道:“赵家大院人多,没我们说话的机会。所以,我便来仙人桥等你了。”
吴义君看着石敢当的双眼,石敢当也看着吴义君的双眼,吴义君的右手悄悄地探进石敢当的衣兜,不巧正碰到了石敢当的左手在衣兜里,吴义君忙将手举起抱住石敢当的后背,两个人又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石敢当道:“义君兄,大鹏兄就在泰安,麻烦你找到他,问候他,告诉他我很想念他!”吴义君道:“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问候转告大鹏兄。敢当弟,临别之际,我问你,你还想找到那个黑衣道士吗?”
石敢当笑道:“义君哥,不想了。”吴义君道:“为什么?”石敢当道:“因为有白天,所以有黑夜!”吴义君大喜,道:“敢当弟,你能这样想,到天庭我也就放心啦!”吴义君旋即大喊一声“吾去也!”腾云远去。
石敢当抬头仰望着吴义君早已消逝的背影,拼命地挥着手。
石敢当迈步踏上第二块石头,接着又踏上第三块石头,旋即脚踏峭壁,如履平地,飞快地走到崖顶之上。石敢当向南远眺,恰好眼前一片浮云飘来,山下的泰安城什么也看不到了。想起久未见面的爹娘,临别之际连个头也没给老人家磕,还有新婚妻子钟碧霞,近在咫尺竟不能回家,眼泪便忍不住要流下来。
吕洞宾焉能看不透石敢当的心思,心一横,抓住石敢当的手,朗声道:“兄弟,随我去矣!”旋即腾云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