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泰山喜武不喜文,小泰山喜文不喜武,十八岁这年,小泰山要进京赶考,这是石家、钟家的一件大喜事。过了春节,钟碧霞便盘算好了小泰山的行程:四月十八日去碧霞祠给老奶奶上香,四月十九日让大泰山送小泰山进京赶考。
告诉父母双亲,四位老人都认为如此安排甚好,本来小泰山身体羸弱,一路进京甚是不放心,要是有大泰山护送那真是太好了。
四月初一,钟碧霞收到干爹石世宇快马送来的一封密信,信上讲,今年朝廷要开考武科,以应对北方夷族的入侵,让大泰山做好准备,见到皇榜即刻进京。
钟碧霞心里惊喜万分,却闷在心里没有说。四月初九,皇榜在通天门贴出,近年北方叛乱频仍,为此,朝廷今年开武科,鳞选平北大将军。
大泰山看到了皇榜,跑回家来兴冲冲地告诉钟碧霞,道:“姐姐,朝廷发皇榜了,今年开武科,我也要进京赶考。”钟碧霞笑道:“好啊!姐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大泰山道:“姐,皇榜上说,北方叛乱频仍,朝廷今年开科,鳞选平北大将军,是不是中了状元就是平北大将军啊?”钟碧霞心头一震,想起石敢当打擂那一幕来,道:“泰山,咱能不能不去啊?”
大泰山吃了一惊,道:“姐,为什么不去啊?”钟碧霞凄凉一笑,道:“在家陪姐啊?”大泰山道:“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姐,你不会真不让我去吧?”
钟碧霞伤感地说道:“男儿有志,志在四方,姐怎么能不让你去呢?这话是跟谁学的?”大泰山道:“你不知道?这句话小泰山经常背着手摇头晃脑地吟唱啊!”钟碧霞笑了起来。
泰安进京赶考者有四人:大小泰山、马厚生、阎松,小泰山、阎松,参加文科,大泰山、马厚生参加武科。四人约定四月十八上山给泰山老奶奶磕头,四月十九日进京赶考。
四月十八日晚上,钟碧霞把大小泰山叫到近前,一脸肃穆,道:“你们兄弟俩回想回想小时候,能够记得起来的最早的事是什么?”大泰山道:“范家佳肴的范掌柜,在一天下午,给了我一根猪尾巴,他笑着说,‘孩子,吃吧,吃了不淌口水’我吃了,真香。从哪以后再也没有吃到那么好吃的猪尾巴。”
小泰山咬着嘴偷偷地笑着,钟碧霞道:“你呢?”小泰山道:“一天,太阳快要下山的时候,在咱家门口,邻居家的一条大狗突然向我扑来,我当时就吓傻啦!这时咱家的大黄猫突然从天而降,用尾巴抽在那狗的脸上,救了我。”
钟碧霞道:“小泰山,姐给你说正经事,你给我说实话。”大泰山笑道:“兄弟,你读书就是为了撒谎?”小泰山小声道:“我和哥一样,七月的一天中午,地上像下了火,徐掌柜把我喊进佳肴店里,给了我一根鸡腿,那根炸鸡腿真香,我再也没有吃到比那还香的鸡腿。”
钟碧霞心里颇是伤感,叹了一口气,道:“大泰山,你知道驻马店徐家庄吗?”大泰山摇头道:“不记得。”钟碧霞道:“小泰山你呢?”小泰山道:“不知道。”
钟碧霞道:“大泰山,你认识一位叫王长河的木匠吗?”大泰山道:“不记得。”钟碧霞道:“小泰山,你记得一位叫徐伯达的人领着你在黑龙潭磕头吗?”小泰山摇头道:“不记得了。”
钟碧霞长叹一声,道:“一个记得一根猪尾巴,不记得千里送你归乡的恩人;一个记得炸鸡腿,却不记得自已的亲生父亲。”大小泰山惊得目瞪口呆。钟碧霞道:“我现在告诉你们事情的真相,一定要牢记于心!”
钟碧霞于是便把大泰山丢失、徐家收养、王长河送归;徐伯达舍身崖弃子、钟碧霞谎言救小泰山,石敢当、钟碧霞驻马店徐家庄访恩人,一一讲完。
大小泰山听着听着,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钟碧霞也流下眼泪来,拿起桌子上那个小鸡蛋大的布包递给小泰山,道:“这是我从你们家徐奶奶的坟上抓来的一抔黄土,你带着吧,到了京都,放榜后,无论中不中状元,你们都要回去,给奶奶上上坟,磕个头。”小泰山把那抔黄土紧紧地贴在胸前。
钟碧霞道:“小泰山,你姓徐字恩照,今后你就用这个名字吧。”小泰山倔强地说道:“不!我就叫泰山!”钟碧霞无奈地说道:“你愿意叫泰山也可以,但是,你姓徐是不能变的,否则,你怎么回家上坟去。大泰山叫钟泰山,小泰山叫徐泰山,你看行吗?”小泰山支吾道:“……行……”
钟泰山道:“姐,明天一早我想和小泰山拜拜敢当哥去。”钟碧霞心头一惊,忙道:“不能去!他一个大活人拜他干啥?”
第二天一早,马厚生和阎松来到石敢当庙,上了香,烧了纸,磕了三个响头,马厚生笑道:“敢当,我和阎松、大小泰山,今天就要进京赶考去了。你放心吧,我们不会给你丢人的。”
中午,范家兄弟设宴美而廉酒楼,为大小泰山、马厚生、阎松送行。
吃罢饭,众人送至通天门牌坊,范家佳肴店的伙计举着挂满鞭炮的竹竿立在通天门牌坊的两侧。
石振东、王翠琳、钟木森、林红,马扬、阎一春、冯玲站在站在牌坊前正中,钟碧霞、秦忆梅、赵如玉、甄虎、王小翠、范传家、范传宝站在老人们的两侧。
马厚生、阎松、钟泰山、徐泰山面向父母跪地磕过九个响头,起身冲着兄弟姐妹挥了挥手,上马南去。
鞭炮响起,秦忆梅摇着怀中的儿子,道:“儿子,醒醒,你爹骑马走了。”儿子酣睡不醒。
马厚生、阎松、钟泰山、徐泰山来到京城,在山东会馆住下后,赶往宰相府,看望石世宇。石世宇、柳金玲看到这四个孩子,高兴坏了,忙差人进宫给石姝报信。
大小泰山拿出钟碧霞带来的礼物:核桃煎饼和栗子煎饼。石世宇拿起来便偿了偿,连声道好,夸奖钟碧霞心灵手巧。
石姝接到信息奏请上皇,上皇听说石敢当的兄弟来了,很高兴,准许福皇后回家。石姝回到家,看到大小泰山已经长大成人,心中高兴万分。大小泰山拿出钟碧霞带给石姝的礼物:一块巴掌大的泰山石,石头整体呈淡青色,正面有片白色的凸起,像是一驾云飞天的仙女。
石姝捧在手中,甚是喜欢。小泰山道:“石姝姐,我姐说这是她在镜溪峪捡到的,你就是石头上的那个仙女。”大泰山道:“我姐说,她盼着你回泰安呢。”石姝摇头笑道:“我也想回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