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鄂青烈与朱元珠,顺利的将朱嬷嬷等人安插进鄂青烈身边去,这事让秋冀阳几个师兄弟松了口气,在白黎族附近已买了宅子,客栈的人手都已就位,如今就能安心开业了。
凤阁的人是早在那附近活动,只不过一直没有明白的定下来,要在那儿设凤阁的点,如今确认了,那一条线的人心也安了,龙从文拨了个通世情又忠心的总管过去,朱嬷嬷待在朱元珠身边,没几日就收服了那个心高气傲闹不清如今身份的朱元珠,阿福得知消息额手称庆。“嬷嬷啊今后不会再让我带那么麻烦的姑娘了吧?”
主事嬷嬷笑着拍拍她的头,什么话也没说的去见了章嬷嬷。
章嬷嬷领了她去见小小,小小知道她是凤阁的主事嬷嬷,忙请她坐,热情客气的招呼了她一下午,临走时还让章嬷嬷挑了柳家送来的布料给她。
出了映园,主事嬷嬷拉着章嬷嬷的手道:“咱们会首是个有福的,娶了这么个不带娇气的妻子。”
主事嬷嬷见多了当家夫人们、权贵名门的小姐,一个个端着架子居高临下,原本待下人本就该端着,可是时时端着,难免予人疏离之感。
章嬷嬷笑着道:“是咱们家夫人命好,会首是个专心的,不过咱们夫人忐好奇的,姐姐往后要是常被夫人找来说话,可千万别见怪啊”
“那能啊妹妹我啊就巴不得日日到夫人跟前晃悠,瞧,才这半日,就掏了夫人不少家底啊”
章嬷嬷亲亲热热的将人送走,回到正房里,小小正遣退安梅等人,章嬷嬷将翠云两个也留在外头,让安竹带她们两个去耍,自己轻手轻脚的进了内室。
“章嬷嬷,坐。”小小坐在炕上,指了旁边的锦墩让她坐。
章嬷嬷坐下后,小小才问道:“这位主事嬷嬷怎么会突然想到跑了来?”
按说凤阁是福安商业协会旗下的,就算小小身为当家主母,管也只管福山庄的内院,管不到凤阁去,主事嬷嬷却主动凑上来,小小不由满腹疑惑。
“这是主事嬷嬷临走时给的荷包。”章嬷嬷从袖里掏出一个深褐色绣了粉红缠枝桃花荷咆来,将荷包交给小小。
小小接过手,解开荷包的束带,里头是一封信柬,是朱元珠写的。
小小看完之后,递给了章嬷嬷。“让人送回去给祖父吧以后她若再送私信出来……”
“您放心,只这一回,以后,不会再有了。”
老宝亲王只求尽一份心意,凤阁也不可能由着朱元珠拿捏着替她传送私信。
小小点头,将这事丢开,专心的筹划起五月份招待各主事、总管太太们的宴席,她自来随性,偏偏这事一点也不能由着她性子来,事无巨细全送到跟前来,把她搅得焦头烂额的,幸好,安兰和兰香两个回来了。
宝亲王妃留在宁州别院的几个丫鬟、管事嬷嬷跟着柳家送东西上来,总算能将安兰两个人还回去。
秋冀阳几个人除了忙鄂青烈及白黎族商事外,还有那几家与岳宜山有往来的世家名门要摆平,另一方面,自然是要找到岳宜山这个人,若能釜底抽薪撂倒岳宜山,这几家名门也就兴不起风浪,如今他们也只是小打小闹,根本不敢举着大旗找麻烦,因为他们上头还有长辈在,这些长辈未必乐见自家与宝亲王府反目。
外院书房里已经连着几日挑灯夜战,龙从文打定主意要抢先在皇帝的人找到岳宜山之前出手,龙从武却持反对意见,秋冀阳也反对,龙从武想的是好不容易才将人安插进太子府,怎能因为岳宜山这个家伙,把暗桩给暴露出来,秋冀阳则认为,抢先在皇帝的影卫之前出手,势必替福安商业协会惹来**烦,也让宝亲王一直让他们保持低调的心意徒然无功。
“啧我们的人先出手将他拿下,皇帝就算忌惮我们,他年纪也大了,再忌惮也不过几日。”
“那可难说。”秋冀阳皱着眉头道:“岳父在宫里待过,对皇上尚且这般提防,二师兄难道看不出来吗?”
龙从文哼了一声不再开口。
龙从武倒是指着桌上的信柬问:“这岳宜山难道真跟宝亲王有仇?不然这些事全是针对宝亲王来的,汀河一事,差点连宝亲王妃也搭了进去,太子插手夺产,元嬷嬷下毒,全冲着宝亲王来。”
“谁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秋冀阳叹道。“朱鹏云被废,被先帝绝嗣,就是为了确保他外祖遗留下的那些人,不会拥戴他的子嗣,好扰乱朝纲,偏偏就这么巧,朱鹏云的正妃怀着他,躲过一劫平安的出生,还顺顺当当的长大,这平遥公主实在功不可没。”
“哼这个平遥公主那么样栽培他,根本就没安什么好心思,想的不过是藉由这个侄子,好让她的儿孙们一辈子得享尊荣,否则她怎么会把唯一的女儿嫁给他?”龙从文又道:“平遥公主死的那天,公主府里有个婆子死在府外角门附近,你们说,这会不会太巧了点?”
Wωω●тtκan●℃o
“让人去查查吧”秋冀阳朝龙从武颔首,示意他写下来。
龙从武写得一手好字,他看了一下自己写的几张待干的纸,道:“我们能查知岳宜山的行踪,皇帝的人怎么会迟迟没有动静?”
皇帝的影卫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都能查到岳宜山窝在太子府里,他们怎么可能不知情?还是,那位至尊另有盘算?
凤阁潜在太子府里的青鸟,发现岳宜山的行踪时,着实惊讶不已,这个人怎么敢他才杀了四皇子,然后竟潜在太子府邸之中,大理寺那些追查的人,只怕都往外追去,谁都想不到他会大剌剌的安坐于太子府中当幕僚?
秋冀阳知道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送去宝亲王府,宝亲王知情后,原想调动人手守在太子府邸外,打算守株待兔等着岳宜山出现。
朱平珏忙阻止了父亲。
“祖母不是才道太子上书指陈父亲污陷他?您若调动人手守在他府外,岂不坐实了他的指控,您对他心怀不满?”
宝亲王微笑的打消主意,让朱平珏去向秋冀阳借调人手,要打探消息,还是得凤阁的人出马较为妥当。
老亲王妃打那日从宫里回来后便病了,御医来看了之后道是上了年纪,情绪波动过甚,累坏了,需要好好的静养一阵子,这日御医再次前来诊脉,临走时,还跟宝亲王透了消息,宫里皇帝忧思过重,病了,病榻前都是由皇后亲手照料。
宝亲王点点头,让龙大总管送御医出府,回头让暗卫们往宫里去打听消息,证实了皇帝是真的病了。
原来前日,程贵妃不请而至,闯进坤宁宫硬是要见皇上,皇后未及开口,程贵妃已然破口大骂,指责皇后心狠,拘着皇帝不见众妃,她死了儿子伤心欲绝,皇帝岂有不见她的理……
她原意大概是要让皇帝对皇后生疑生厌,明知皇上在寝宫内,还故意大声喧闹,万万没想到,竟反让自己彻底惹怒了皇上,皇帝连见都不见她,便下旨降程贵妃级,程贵妃被贬为程美人,送到内府关押。
九皇子得知消息依然闭门不出,既不曾往宫里替母求情,也不曾往四皇子府去探望。
皇帝处置完程美人后,就突然倒下,宫里宣召御医,密而不宣皇帝的病情。
老宝亲王知道后,忙要人递条子,他要请宫去。
“爹,您这会儿不宜进宫去。”宝亲王匆匆赶到留园,老宝亲王正唤人帮他更衣。
老宝亲王转头看着儿子道,“我知道,可我……”担心皇上
宝亲王扶着父亲坐下,老宝亲王对这位至尊的感情,如父如兄,是至亲,知道他病倒,他怎么会不着急?将心比心,若是父亲此刻倒下,自己肯定也是心急如焚,但,宫里那位,毕竟不是常人。
“我让暗卫去探听消息,御医也说并无大碍,只是被气急了昏过去,要静养数日。”
老宝亲王重重的拍击身边的几桌。“这个程贵妃真是个不省心的,养出那样的儿子来,偏还不知轻重的闯坤宁宫。”
宝亲王淡道:“程美人只怕命不久矣她向来手段狠毒,如今失了圣心,只怕是无缘再见天日。”
程贵妃看似弱质纤纤,实则好胜得紧,程氏家族不像后族,皇后娘家只有一个嫡亲妹妹,就是他的娘亲老亲王妃,其它的族亲都不在京里,程家在朝中的势力堪称程半朝,如若太子登基,这些人会否对新帝尽忠,还是个未知数。
也因此,程贵妃才敢要求皇帝要补偿她,要求废太子改立九皇子为储君。
她何来底气?就是仗恃着程家在朝中的势力。
可是,四皇子的死,依附程家的朝臣开始松动,程家的势力已不如程贵妃所想的那般牢固,太子呈上信柬喊冤,将罪责推在宝亲王头上,推到四皇子身上,尤其是关系到他被禁足的主因,后宫失德一事。
此事他归罪在宝亲王身上去,其实明眼人一看便知,宝亲王若要出手对付他,不会使这计,太子与宝亲王除了是同族堂兄弟外,更是姨表兄弟,宝亲王要这么做,后宫必须要有人帮衬着,与他关系最近的只有皇后,然而皇后掌理六宫,她怎么可能容许人朝自己儿子泼污水,但是这事若是四皇子所为,那可信度就提高不少,四皇子是谁?程贵妃之子,程贵妃若想要人放水,好引太子入瓮,可谓小事一桩。
于是,原本看不明白的人,也都看清楚了,再加上宁阳侯确实是从四皇子府被捕,原本就采观望态度的人不变应万变,而原站队程家的朝臣们,也开始回避程尚书的邀约。
一旦程贵妃被贬,因何被贬,皇上因此气病的消息传出来,只怕程尚书也扛不住了。
京里又要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