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姨娘心存疑惑,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询问,只好作罢。
“对了,姨娘,瑶儿究竟如何落水的?当真是唐攸吗?”
“听说付公子去的时候,二小姐冷眼旁观,只看到罗姨娘在救人。后来我见到瑶儿时,她已经昏迷不醒了,可是她说过几句梦话,不知是真是假。”
“瑶儿说过什么?姨娘可否说与我听听。”
杜姨娘有些疑虑,她看不明白面前站的究竟是谁。可是她也知道,现在只有和唐锦兮联手,才能打压姜秀婉。所以不管眼前的是不是真的唐锦兮,又有何目的,她都无所谓,只求可以保全她和唐瑶的后半生。
“我记得好像是说,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虽然听的不太真切,可是细细想来,应该就是这句话没错。”
“难道真的是唐攸?”唐锦兮有点不太相信。
“可我觉得不太像她,倒有可能是罗姨娘。二小姐虽然平日里不爱搭理瑶儿,可是总算是对她还可以,而且以我对她的了解,她不是这种心狠之人。”
“姨娘,唐攸已经不是你之前认识的那个唐二小姐了。”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办。她们需要冷静一下,分清现在的局势,得好好部署一下接下来的计划。
最近付南决总是来唐府,而且一待就是一天,不过不是为了唐锦兮,而是来和唐逍辰研究兵法之事。
碰巧有几次被唐锦兮看见了,于是她就猫在房顶上偷听。
先开口的是唐逍辰,“其实西边战事吃紧,现在粮草也不多了。只怕撑不了太久。”
“其实我们可以选择另一种方式,这么墨守成规不是办法。我觉得可以根据地势,找到我军所在的优势,采取包围的方式将敌人一网打尽。你要知道,我们粮草不多,敌人也未必能撑得了多久。”
唐锦兮就这么躺在房顶听着,半个时辰过去了,只觉得付南决不是空有一副长相,脑袋瓜子也是很好使的。不禁让唐锦兮有些佩服,早知道,从小在山寨长大,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个行兵布阵,她还是很在行的。
不过听着听着,唐锦兮开始觉得付南决这个计划还有些地方需要完善一下,于是便忍不住了,从房顶跳下来,直冲唐逍辰的书房,破门而入。
唐锦兮一进来,吓坏了他们二人,立马提高警觉。直到看见来人是谁才放松警惕。不过唐逍辰倒是一脸不悦,“你来做什么!谁让你不敲门就进来的,到底是乡下的野丫头,一点规矩都没有!”
一听唐逍辰叫自己野丫头,唐锦兮就不乐意了,“我不过想纠正你们的计划而已,你以为我乐意来你书房。不想听就算了,本小姐还不想说了呢。”说完转身便走。
其实付南决在思考策略的时候就觉得总有地方可以完善,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哪里有问题。现在唐锦兮这么一说,他倒是来了兴致,连忙劝和。好说歹说,才让唐锦兮留下来,转而又对唐逍辰说:“哎呀,都是兄妹俩,何必弄得像仇人一样,消消气,看在我的面子上,好不好?”
唐逍辰也不说话。
“锦兮,你说说,我的计划哪里有问题?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其实问题不大,就是,我们其实可以把敌方的粮草占为己有。”
“怎么做?”付南决十分好奇唐锦兮会有什么好建议。
“其实,你看……”只见唐锦兮思路清楚,娓娓道来。
不知不觉,唐锦兮就说完了她的全盘计划,付南决打从心底里佩服唐锦兮,想不到一个弱质女子,竟然如此熟悉行兵布阵。不愧是唐逍辰的妹妹,居然比唐逍辰还厉害,于是更加青睐唐锦兮。
唐逍辰却对唐锦兮这种卑鄙下流的行为不屑一顾,“下三滥的手段!”
“你说谁下三滥!拜托你搞搞清楚好不好,现在的局势对我们不是很有利。你有没有听说过,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连粮草都保障不了,还想什么胜利,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唐逍辰觉得唐锦兮实在是不可理喻,若他们用了她的方案,只会让人笑掉大牙,“可你现在用的招数都是些下三滥!和那些山贼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叫兵不厌诈!你懂不懂?”唐锦兮不以为然,她认为输赢不在于手段是否高明,而且再于如何摆脱自己的劣势,提升自我的优势。
唐逍辰实在不能苟同唐锦兮的计划,“我只知道你这样胜之不武!”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这样,我们把方案做成两份呈交给皇上,由圣上决定该怎么办,好不好。别伤了和气,都是一家人嘛。”
“谁跟她一家人?我可没有这样的妹妹!”唐逍辰生气的大声吼着。
转身便离开了书房,唐锦兮也气鼓鼓的回到兰苑,一路上,唐锦兮都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委屈了,莫名其妙被人给说一通。气的她脑袋直疼,就像要爆炸的感觉,真的特别难受。
“清漱,我回来了,你快准备一下晚膳吧,我饿了。”唐锦兮扶了扶额头,有气无力的对清漱说。哎,最近实在是太累了,时常觉得脑袋疼。
清漱见唐锦兮有些站不稳,连忙上前搀扶,“是,小姐。小姐可有什么想吃的?”
“松鼠桂鱼,米粉肉,清炒笋干,再熬一些小米粥就好。”唐锦兮想了想,虽然没什么胃口,还是点了好多肉菜,毕竟不能亏待自己。
想了一会,继续说到,“还有,准备些小孩子爱吃的糕点,瑶儿刚醒来,受了惊吓,一定没什么胃口。做些精致的小糕点就好,不用太多,一定要好吃。”
“奴婢马上就去准备,小姐稍等片刻就好。”
半个时辰过后,唐锦兮就吃上了美味的饭菜。吃完之后,便带着清漱和糕点,去看唐瑶。
和杜姨娘说了会儿话,犹豫再三,唐锦兮想了想,还是问一问吧,终究是要弄清楚的,总是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唐逍辰算是唐府比较重要的一个人,如果可以和他联手,那么一定会事半功倍的。
“姨娘,能不能告诉我,我母亲是怎么去世的?”唐锦兮小心翼翼的问杜姨娘,其实她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不然总和唐逍辰这么形同陌路也不是个事呀。
杜姨娘有些犹豫,“其实,那时候我刚进府不久,没过两个月,锦兮你就出生了。”
“当时根据产婆所说,只知道夫人是早产加难产,中途几次昏厥过去。还好有千年人参,含在嘴里,吊住了精神,勉强生下了孩子,只是生完之后气血两亏,元气大伤。你生下来后也是十分虚弱,几次差点没了呼吸。大夫说如果大人撑不过五日估计就命不久矣了,而孩子在悉心照料之下熬过半个月就没有问题。还好你生命力顽强,总算是活了下来,可是夫人就没这么幸运了。”
唐锦兮有些不敢相信,原来当时的管心兰是冒死生下孩子,“这么说来,我母亲是因为难产死的?”
杜姨娘坚定地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还记得生下你的当天,夫人昏迷了一夜。第二天勉强可以睁眼,只是无法下床走动,到了第三天,总算是可以下床了,还可以抱着你在屋子里转悠。之后夫人就像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似的,连夜给你做了好多衣服,一针一线都是亲力亲为,就连布料针线的都是让老爷去买的。”
“怪不得唐逍辰如此恨我,是啊,都是因为我才让他没了母亲,当时他应该也是个几岁的孩子吧。”
“其实,你要理解大少爷,毕竟当时他还太小,几年后,你也被送到了乡下。大少爷在府里就真的成了孤单一人,没有任何亲人,老爷公务繁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伴他。加上夫人死后,老夫人也是伤心欲绝,终日待着房间,家里大小事情都由姜秀婉主事。”
“姨娘,我知道。”唐锦兮有气无力的答应着。
“就在第五天的时候,老夫人和老爷,包括夫人自己都以为可以熬过去。可就在晚上天刚刚暗下来的时候,夫人去了,而且听说很突然。而且据说因为太过伤心,连最后一面都是姜秀婉去处理的,老爷和老夫人都没有出面,最离奇的是,你那天居然哭了整整一夜,无论是谁怎么哄你,都没有用。”
唐锦兮就这么默默地听着,心里有些好奇,究竟为什么,四五天都没有任何异样,最后一天的晚上却突然身亡。这一切,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她一定要查个清楚,还管心兰一个公道!
唐锦兮略带疑惑,“姨娘,难道父亲都不觉得母亲这么离奇的离开有蹊跷吗?”
“当时老爷太过伤心,夫人一去世便病倒了,卧床不起。而姜秀婉更是天天陪伴在侧,自然不会觉得夫人的死有什么问题。”
“我看父亲八成是被姜秀婉迷昏了头,都不知道什么是人什么是鬼了!”唐锦兮生气的握拳捶在桌上,力气大得吓了杜姨娘一跳。
如此说来,唐逍辰恨自己,原来是因为她的到来,带走了母亲,让他成为了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可是她坚信绝对不是因为她才让管心兰死去的,这里面的猫腻她一定要查个一清二楚,而且,这一切一定和姜秀婉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