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与唐锦兮进入京城之后,守城的城门官就立刻差遣了手下前往东宫禀告,景阅早已经得知唐锦兮未曾过世的消息,只是苦于不知晓唐锦兮身在何处,一直没有能够有所行动,付南决的嘴巴很硬,景阅吩咐自己手下的暗卫折磨了付南决三天三夜,仍然未曾将付南决的嘴巴撬开,没有能够得到唐锦兮的下落这让景阅很是烦忧,却也不敢再吩咐下人有所行动,只能派人将付南决牢牢地看管起来,留着付南决还有用,绝对不能让付南决死了。
正在景阅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禀告向他禀告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唐逍辰出城了。自从唐锦兮过世后,唐逍辰却仿佛变了一个人一般,每日里除了上朝门都很少出,这次会破天荒地出城离开,且是在年根底下出城,必定有缘故。
唐逍辰已经离开,而他又不好直接去质问唐淮,他烦忧郁闷之下,想到了自己东宫之中另一个唐家人。
是的,是唐攸,虽然唐攸之前带累得他被皇父大骂一顿,险些削了实权,可到底她是地地道道的唐家人,与唐逍辰的关系再是不亲厚,也是唐逍辰的亲妹妹,唐攸必然是知道其中的一些内情。
“小姐,前头有消息来了,说是殿下今夜会来咱们院子里。”丫鬟一脸喜色地跑进了锦瑟宫之中,看着托腮皱眉望着窗外枯枝的唐攸一脸欣喜地说道。
唐攸皱眉,看向了丫鬟,“殿下……”随后一脸欣喜地望向了丫鬟,继续确认道,“你是说太子会来我院子之中吗?”
自从出了上次小产的丑闻,景阅便对着唐攸起了厌恶之心,整整三个月都未曾踏足唐攸的锦瑟宫。若非是景阅还记挂着唐攸好歹与白九儿有那么几分容貌上的相似,恐怕早就人走茶凉,别说在这锦瑟宫中安安稳稳地做承徽娘娘,恐怕想做一个东宫的浆洗妇人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身为太子承徽,即使不受宠却也不会遭受虐待,所以唐攸的物质生活倒是没有下降,可是品尝过情果滋味的唐攸,又如何能够如同尚是处子少女时期那般耐得住慢慢长夜孤寂?
百日得到忽视,唐攸早已经是被相思磨得形销骨立,唐攸本就是京城唯二最漂亮的,有一种风情尽露的味道,如今身子瘦弱了,更是显得整个人都不一样了一般。
唐攸也懒得动什么心机,起初还想着靠才艺美色将景阅勾得回来,可是她也月下起舞过了,也滚了雪球堆了雪人,在雪地之中滚了一天,衣衫都浸湿了,而景阅看后,却也只是淡淡瞥过,连一句问候都没有了。
尤其是她雪地贪玩的事情被太子如今的良娣知道了,将她叫去说教了一番,这让唐攸觉得备受屈辱,她唐攸堂堂的唐家大小姐,天之骄女是得天独厚的姑娘,现在屈为人妾,本就是天妒红颜了,如今更是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这让唐攸没有办法接受。
唐攸开始落寞的不愿意出门,整日里写一些幽幽怨怨的诗词,弹一些伤春悲秋的曲子,不是望着秋风落叶发呆,就是对着枯枝泪流满面,她心中对着所有人都有了怨恨,尤其是对着景阅的怨恨简直是不止一点点。
如果景阅不能真爱她,为何要选她入宫,既然选了她入宫,为何就不能好好地对待她?她已经不计较他的不忠不纯洁了,她已经宽容的接受了他的其他女人,可是为什么就不能给她一点点温暖,让她不再孤单寂寥?
丫鬟看着唐攸的神色,不由得点点头,“对啊。这是殿下身边的江鹤说的,他告诉要我转告娘娘,要您尽早梳妆打扮,殿下今夜要过来看看您。
唐攸看着眼前的丫鬟,看着那丫鬟脸上一团喜气,知晓她是真的为自己高兴,唐攸不由得叹息了一声,上次小产事件后,她从唐府带来的两个丫鬟被活生生杖毙了,她其她的丫鬟仆人也被罚到了闻香殿去劳役,若非是太子良娣给她重新安排了丫鬟,那个时候刚刚小产过的她,说不定就会丢了命。
这丫鬟原本唐攸也是不信任的,因为她毕竟是景阅良娣送来的丫鬟,起初唐攸并不将他们放在心上,只是随着唐攸被忽视的时候越多,这锦瑟宫空冷的时候越久,那些丫鬟伺候的也就越发不上心了,唯有眼前这个……
这丫鬟名叫红玉,是唐攸如今的心腹,她看着红玉,皱眉问道:“这太子多日不曾踏足后宫了,如今来到后院,就是到我的锦瑟宫,我心中有些疑虑,红玉,你可知道太子在说要到我院中休息之前,可否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听到了什么,见到了什么人?”
红玉有些懊恼,“这些事情哪里会让奴婢知晓,奴婢只是听江鹤怎么传话,我就怎么说而已……不过,我临回来的路上,听闻太子是知晓了,您前几日回了趟唐府……”
听了红玉的话,唐攸眉头皱起,“这,我回府去探亲也是报备过的,玉良娣也同意了……”这不难不让唐攸疑惑,自从发生了小产事件之后,景阅对于她的感情一直是淡淡的,之前东宫西苑的秀女,景阅挨个召幸了个遍,唐攸已经不是唯二获得恩宠的,也不是从前那个从没名没分秀女变为承徽娘娘的幸运儿。
红玉也是一脸的为难,想了想,面色一白道:“小姐,会不会是方良娣对着太子说了些什么?要知道方良娣今早给太子送去了一盘云片糕……”
唐攸听了红玉的话,不由得咬牙切齿,“方清这个贱婢,我是不会放过她的。”唐攸的眉目有些狰狞,她虽然没有遭到薄待,可是冷言冷语可是经受了不少。这方清与玉姿烟同为良娣,虽然因着家世差无法封侧妃,却是因为玉姿烟为皇长孙的生母,到底压了方清一头,方清不敢对上玉姿烟,却是可以处处磋磨唐攸,唐攸的份例一丝不差,却总是被破坏或者故意扣押不给。
受够了,唐攸觉得自己已经受够了。她不会再任由方清的欺负,她要让方清这次赔了夫人又折兵……
“红玉,你听我说,你去准备一些粗麻布并粗麻线,再给我准备一块宝石蓝的锦缎去,要快……”唐攸想到该要如何重新获得景阅的心,于是想好了一个招数,她必须一举成功,否则她就不姓唐。
红玉对着唐攸非常的忠心,自然是唐攸说什么便是什么,她作为一个优秀的奴婢,自然不会问主子想要做什么,听了吩咐后,福了福身便自行去准备了。
而唐攸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她要开始行动了。
景阅来找唐攸本就别有目的,他是想要从才从唐府归宁回来的唐攸口中套出什么话来,所以才来找唐攸。当时和唐攸共赴欢愉的时候,那一片的鲜血,让景阅心惊胆战了许久,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自己,更是无法忍耐下唐攸,若非是顾及着唐攸的脸,恐怕景阅真的会灭了唐攸,以消心头之恨。
不过当景阅赶到锦瑟宫的时候,唐攸正在灯烛下,满怀深情地绣着什么,景阅皱了皱眉,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这样站在窗外看着,锦瑟宫其余的宫人见到景阅漫步而来,不由得上前行礼,“殿下,是否需要奴婢去找承徽娘娘出来?”
“不必了,我没有想惊动太多人,承徽这是在做什么?”景阅有些好奇,他并不不知晓自己后宫宫妃的习惯,也不知道他们的喜好,记忆之中的唐攸是貌美的,是具有才情的,可是她什么时候会的女红?这让景阅疑惑万分。
下人望了一眼唐攸,轻轻一笑,“承徽是在做女红啊!唐承徽说了,如今冬日渐冷,要给殿下做一双厚实的鞋。”
景阅闻言皱了皱眉,语气之中带着冷淡,“做鞋子?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的?”
“有好些日子了,只是承徽嫌弃自己的手艺不好,总是容易做坏,害怕您穿着不舒服,于是……”下人看了一眼唐攸,略略一叹,“可怜承徽了,竟是将自己的手弄的都是伤……”随后下人看了一眼太子,忙地装作赔罪模样,“是奴婢多言了。”
景阅摇了摇头,“无碍……”
唐攸并非不知晓景阅就在窗外,只是她装作完全不知道的样子,她只有骗过了自己,才有机会骗过所有人,比如说是景阅。
满怀心思的唐攸,也没有将全部的心思放在手中做了大半的鞋底上,锥子一不小心就戳在了手上,“哎呦……”唐攸痛叫一声,却仍然抱着纳了一半的千层底鞋不肯撒手。
景阅听到了唐攸的痛呼声,到底有些担忧,下人方才的话已经让景阅微微有了些许感动,如今又听到了唐攸的呼痛声,景阅又如何能够不担心呢?他快步奔入了唐攸的卧房,看着唐攸的手指鲜血如注却仍然不肯放下手中纳了一半的鞋底,不由得有些担忧。
“怎么样了?怎么不小心一些呢?”景阅捧起了唐攸的手指,见到那手指上果然满是伤痕,不由得心下万分担忧,男子对于女子那本能的疼惜油然而生,“还捧着这个鞋底做什么?快快放下……”
唐攸望向了景阅,听着景阅带着责备的关心话语,让唐攸红了眼眶,她感动,非常的感动,“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