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往事如烟

皇帝景贤的一声惊呼,竟是惹得唐锦兮也向他看了去,唐锦兮看着眼前有些失态的景贤,唐锦兮疑惑地看着眼前的皇帝,倒是没有说话,生怕惹得他的龙颜大怒将她拖出去打板子。

唐锦兮没有说话,景贤冷静了片刻便意识到殿下的女子并非他心中思念了多时的那个人,他冷静着想想后看向了唐锦兮,“你是唐爱卿的女儿?你母亲是谁?”

“母亲?我母亲是管家的嫡女,管素然。”唐锦兮不知晓景贤为何会这样,但是她是知晓景贤不会无缘无故失态,见景贤这般问了,她也就轻松没有犹豫的答了。

景贤看着唐锦兮,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的容貌,随后点点头,对的,对的,她的母亲大名是管素然的,但是小字一般唤作心兰。又是被称为管心兰,没有错,没有错的。

“唐爱卿你上前几步,让朕看清楚你的相貌。”景贤看了一眼唐锦兮,心里十分的喜悦,他对着唐锦兮招了招手,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温和。

唐锦兮觉得此事的景贤甚是奇怪,她眨了眨眼,看着如此不正常的景贤,心里十分不是滋味,她不知道景贤要玩什么把戏,她也不知道如何能够解决掉景贤。

景贤看着唐锦兮如此,却是苦涩一笑,“唐爱卿上来便是,你不必太过紧张,我只是想要问你一些事情。”

唐锦兮不知晓景贤为何会有这样的改变,她不能不小心谨慎,但是她也不怕景贤会算计与她,她一个小小的将军,若是他真的看自己不顺眼,早就赐死了,不会大张旗鼓的封她官位,封她做郡君,让她能够荣耀地出现在人前。

就是因为知晓这一点,唐锦兮才不惧怕景贤,但是她仍然守着礼仪规矩,只是趁着上前几步,仍然离着景贤的御案有着几尺远,她站定,没有开口等着景贤的问话。

唐锦兮仍然垂眸颔首,她是一直守着规矩礼仪不肯抬头,景贤叹息了一声,“抬起头来。”

皇帝已经发话,唐锦兮自然是无奈的,她轻轻地抬起了头,对上了景贤那双带着打量的眼眸,只是一眼,唐锦兮便从他的眼眸之中读出了思念,还是浓浓的思念。唐锦兮不由得疑惑,皇帝为何会思念自己的母亲?这是十分让人疑惑不解的。

“像,真是非常像……”景贤看着唐锦兮,语气也是颤抖了起来,他看着唐锦兮感慨着,“简直与你母亲一模一样,不,不算是……你可是比你母亲多带了几分英姿飒爽的精气神。”

唐锦兮听着景贤这样说,不由得好奇笑道:“陛下认识微臣的母亲吗?”

“哈,朕与你母亲也算是旧识了吧。”景贤轻轻笑了起来,语气之中带着几分思念的味道,“你外公自家原本是锦城的望族,世代皆与皇家结姻亲,若非管家当时家主辞官归隐,这名门望族一称,必定是管家的。”

唐锦兮没有说话,这一点她是知道的,就是因为知晓,她才找太外公要来了锦城管家人脉的信息名单,她原本想着过完正月再有所行动,只是没有想到,景贤竟是玩了这样一出。让她这样大张旗鼓的曝光在了众人眸光之下,她就是想要有所行动,都不好行事了。

景贤自己回味着当年还在年少之时,有幸得见管心兰的那一面,至今回味起来,那佳人的眉眼仍然令他心动不已。年少之时的初遇让景贤铭刻在心,虽说日后多年不见,但是这份好感仍然思念,随着父皇登基,自己也做了储君可以给心爱女子最好的一切的时候,自己夫人妻子的人选却也是由不得自己了。

景贤仍然记得,他想要娶管心兰为妃,却是遭到了父皇母后的联合反对,理由也无非就是一点,如今管家已经辞官举族归隐了,留下的偏门远亲的枝枝叶叶,官职也太低不过是京中的六七品官员,实在是上不得台面,就是配他做个良媛都是高攀,更不论侧正妃嫔了。

而管家更是有着骄傲,虽然已经辞官归隐,但是皇家对于管家仍然有着尊重,至少在归隐之后,管家女子不入宫门,不参民选秀,不为宗室妾。这是皇家当初对于管家的承诺。

之后便是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景贤自问君子,爱惜自己的羽毛,对于大臣内眷自然不会再行问顾。自己的皇后也是十分合景贤的心思,随后二十多年过去了,景贤一直没有再去询问过管心兰的存在。

景贤一直都没有忘记管心兰,从来都没有,只是他选择把她留在了心底最深处的一个位置。这个位置被景贤一直压抑着,封存得很好,直到见到唐锦兮,那份情谊被勾了起来。

不过景贤到底是没有再次失态,只是淡淡笑着问道:“对了,你母亲可是安好?”

“母亲……”唐锦兮听着景贤提起母亲,不由得略略有些心酸,自幼被送走的她,从小都不知道有父母的她,此时竟是有些悲伤难过。

景贤见唐锦兮有几分落寞伤悲,不由得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

“母亲已经故去十余年了。”唐锦兮的声音十分的伤悲,她此时竟是越想越难过,父亲的背叛,姜氏的算计,这所有人所有人,父亲与姜氏那对……凶手,竟是如今还在逍遥快活,这让她如何能够忍受?如何能够承受呢?

景贤原本以为佳人过得美满幸福却是没有想到佳人已经故去那么久了,景贤顿时感觉到了万分的心痛,“怎么会呢?怎么会呢?”

唐锦兮深呼吸了一口气,垂眸略略难过说:“母亲因为受了刺激,生微臣的时候难产,虽说是伤了身,但是不至于故去,原本家中来人断言,母亲若是熬过五日便可转危为安,谁知道……”

“如何?”景贤有些心惊,他不会不知晓依着管家人的医术,不会令人难产无救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难不成是人为的?

唐锦兮垂眸眼神之中带着痛惜,“母亲在第四日的晚上,子时将要来临的时候咽了气。我外祖家人本欲上前救治,却被以男女七岁不可同席,宁死不可失贞,让母亲走的清清白白为理由,错过了最后的机会,不仅如此,就是母亲究竟是如何故去的,也是成了一个迷。”

景贤看向了唐锦兮,眼神之中带着些许冷意,“唐爱卿,你这话又是为何等意思啊?”

“微臣言轻,自幼被放逐到乡野荒院,若非有一个忠仆相伴,若非遇到了微臣的师父带微臣回家,否则臣……”唐锦兮轻轻摇了摇头,想到自幼被赶离的那个姑娘她就心痛,她不会不记得他们是打的什么主意,是预备着让她代替唐攸进宫受苦的,却不想唐淮升官,唐攸选妃入了东宫。

景贤听了唐锦兮的话,不由得眉眼之中带着几分愠怒之色,“唐爱卿,你所言可是真的?”

唐锦兮垂眸,“微臣自知您我君臣第一次见面,实在不应该如此,再说,子不言父过,微臣并没有怨言,只是微臣想要替早逝的母亲,道一句不公平罢了。”

景贤叹息了一声,“唐爱卿,你是要说些什么?”

“陛下,臣想向陛下请命,让臣可以调查母亲故去的事情。”唐锦兮看向了景贤,语气之中带着三分的坚定。她知晓如今唐攸已经成了太子的良媛,一旦她有了皇嗣,那么日后她便是可以给她娘亲求一个名分,唐锦兮不乐意看着姜氏依旧霸占着她娘亲的位置耀武扬威下去了。

景贤看着唐锦兮,不由得露出了疑惑之色,问道:“这又不是难事,你如今已经是官身,朕封你做左将军,正三品的官位,如何不能调查这小小案情?须得让你特意在今日奏报?”

唐锦兮咬了咬唇道:“陛下有所不知,臣在家中为人女,不好随意行事,且……且此案涉及人员,乃是东宫唐良媛的母亲,唐良媛母亲乃是父亲的新宠,臣……”

景贤看了一眼唐锦兮,随后便是有些叹息,怪不得她会选择在今日说出来,原来竟是如此……

“父亲新宠,那么便也是长辈,有因着她是东宫太子的生母,你不好随意调查问讯可是这样?”景贤看向了唐锦兮,神情之中带着几分试探问道。

唐锦兮点了点头,“是的,陛下。”

景贤亦是点点头,随后淡笑了一声,“这不是困难之事,你如今是正三品的左将军,自然可以为你故去的亡母请一份诰命,不过……这追封故去的母亲,毕竟是难事。需要仔细调查,朕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母亲名正言顺的拥有该有的身份。”

唐锦兮不解地看着景贤,“什么?”唐锦兮觉得景贤绝对不会轻松的让她达成目的,说不定就会有所刁难,唐锦兮心里打鼓,只盼望这皇帝不要强人所难才好。

景贤看向了唐锦兮轻笑一声,“唐爱卿,朕听闻朕的皇儿很是中意于你,你又是朕旧识的女儿,你若是入东宫为妃,你的母亲自然是要追封为夫人的。到时候,你母亲的冤屈,自然是可以得报。”

唐锦兮听闻了这话,不由得眸光一缩,她犹豫了起来,没有办法,她一点也不想嫁给景阅,真的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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