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愤怒的乌鸦 (4)

住了一夜,眼睛适应了黑,虽没月亮,倒也不觉有多黑。东天上有抹白孤孤的亮色。风虽没了,但夜气的荡更加明显。一阵阵嘈杂的声响随夜气荡来,各色各样,但大多辨得清。那悠长如嚎哭的是狼们,那像乞丐一样唱着莲花落的是旱獭,狐子的叫带着狐媚味道,野猪则憨态十足,但最惹耳的却是各种虫子的鼓噪,那声响像一团搅在一起的蚊蚋,占满了夜空。那山谷,竟成了各类戏子匠的表演舞台。群山都成了听众,静静地支棱了耳朵,模糊成一幅巨大的写意画,此淡彼浓,妙不可言。雪羽儿喜欢这一切。在久爷爷那儿,她也感受过这种生活,对此,久爷爷称为天籁。雪羽儿念书虽不多,这词儿却懂。也知道除了这词儿,再没个啥词能道出那味道的。在金刚家时,她老想起在山中的岁月。这儿虽苦,可是活得自在,身子累心却不累。鸟兽呀虫子呀,比人简单多了。活了二十多岁,她才发现,这世上,最好的是人,最坏的还是人。

不知何时,星星出来了。山里的星星很低,一伸手就能摘下来。全夜空都在哗哗地响,给各种动物伴奏呢。雪羽儿渐渐被那哗哗声消融了,自己也变成了夜空。这是久爷爷教的一个法门,叫天空瑜伽。她时不时就那样了,把自己变成天空。

听得妈呻吟了一下,很轻的一下,雪羽儿还是抽了一下心。她想,一定是母亲受冻了,她拎着那张羊皮爬进母亲的鸟窝。鸟窝里充满了熟悉的暖融融的母亲气味。妈老说,家就是女人。小时候,妈在哪里,家就在哪里;长大后,媳妇在哪里,家就在哪里。现在妈在鸟窝里,鸟窝就成了家。

妈在那熟悉的家的味道里继续繁衍着家的味道。妈定然在做梦。妈定然在梦中吃煮得很烂的羊肉。她时而吸溜,时而拌嘴,时而咀嚼。她想,明天一定弄个扣子,套个野兽,煮得烂烂的,叫母亲吃。她将那羊皮盖在母亲身上。

7.斗熊

次日,下雨了,那几张羊皮被雨浇透了,妈老是咳个不停。雪羽儿挖了几块野姜,熬了汤叫妈祛凉气。然后,她想,住在树上总不如山洞里安全,得生个法子叫熊们搬家。这山洞,本来就是她的——不,也不能算她的,但干啥都讲究个先后,是她先发现山洞,并住过三年。按惯例,也算是山洞的主人,叫熊搬家,也不短理的。

这事儿表面看来不难,但雪羽儿想在不伤害熊的前提下叫熊自愿搬走,这就麻烦了。这山洞是上好的住所,夏天可避暑,冬天能冬眠——当然是在谝子们没有发现它的时候。它怎么会把这么好的地方轻易地让给人呢。闹不好,惹恼了它们,自家也不能安详了。

熊们也出了洞,它们望望雪羽儿,又望望树上的屋。

雪羽儿试试风向,决定弄些茅草来,用烟熏,说不准熊会知趣地搬家的。

主意已定,她开始煮套来的青羊肉。她满满地煮了一锅,打算煮烂些,叫妈吃,妈喜欢吃煮肉。自己则把肉割成碎块,串上树枝,放在火上烤,等那肉嗞嗞几声,血将干未干时吃。这样的吃法好,在山里住久了,不吃菜也成,血不坏的。她估计熊不会轻易挪窝,闹不好会有冲突,尽量吃饱些,万一有冲突,也好有力气应付。

吃过肉后,雪羽儿弄了好些茅草,算好角度,放在上风口,燃起火来。再压些动物粪便,不使其爆燃,只叫其繁衍出浓烟。浓烟滚滚,直灌熊洞,呛出一堆苍老的咳嗽来。随后,公熊出了洞,朝雪羽儿吼叫一声。那声音很沉闷,压抑着愤怒,有种哀求的意味。雪羽儿听得出,熊以为那烟是她无意间弄起的,熊等于在说:哎,你捣啥蛋?瞧,熏着我了。

雪羽儿不理睬熊,只管往火中加茅草,烟越加浓了,粗粗的烟柱直往洞里塞去,仿佛要像塞子那样将洞塞住。这下,母熊也出洞了。母熊性子柔些,只是咳嗽,并不吼叫。公熊却看出了雪羽儿不是无意的冒犯,而是有意的挑衅。它低哮几声,见对方不理,便扑了过来。雪羽儿待公熊近前,轻轻一闪,公熊扑空了。

公熊连扑几次,雪羽儿只是躲闪,并不下杀手。才几个回合,她就发现了至少有五次能将对方置于死地的机会。以前雪羽儿杀熊时,多用刀刺熊的耳孔,一则能一刀致命,二则弄不坏熊皮,待熊扑空的瞬间,刀已钻入它该去的地方。但这次,她不想轻易地杀死熊。许久不跟人斗了,她想玩一回心跳。这荒山野岭的,虽也屡遭惊险,却总嫌寂寞,有斗智斗力的对手,权当消遣吧。

雪羽儿使开手段,猫捉老鼠般跟熊缠斗。也许,那算不上缠斗,只能算是挑逗。熊屡屡扑空,暴跳如雷,舞着手掌,将身旁的小松树劈折了许多。母熊却只是观战,并不参与。

公熊连扑几次,乖巧了些,它发现此人不好对付,也就不再出丑,只呼哧呼哧出粗气了。雪羽儿又往火中添了些茅草,哪知风向变了,烟虽大,却飞向别处去了。

母熊叫一声,公熊撇下雪羽儿,进洞去了。雪羽儿也不急,反正天不太冷,她还想陪熊多玩玩呢。

上了树,妈说:“你不要抢人家的窝。明天,你到别处看看,另找个山洞。谁的身子也是身子,你抢了人家,叫人家哪里去?”雪羽儿想:也好,找着了当然好,找不着了,再跟熊计较。

8.接生的故事

几天后的夜里,那熊叫了一夜,那母熊死命惨叫,那公的时不时就到树下来叫,声音柔柔的,像在乞求啥,妈说,是不是母熊生病了?

天麻亮的时候,听到树下又响起公熊憨直的声音。探头一看,见那熊正抑了脸望她,一脸乞求的神色。雪羽儿说我去看看。妈没阻挡,只说小心些。听那叫声,似无恶意,为防意外,雪羽儿还是带上了刀子。

见雪羽儿下了树,公熊又叫了一声,只管往洞里走。远远地,传来母熊很惨厉的叫。雪羽儿进了熊洞。她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见地上有一摊血。母熊正在血中滚动。雪羽儿明白了,母熊生孩子出了麻烦。一见雪羽儿,母熊停止了打滚,用那双盛满痛苦的眼睛望她。一见那纯净的眼睛,雪羽儿有了想流泪的感觉。她想,也许是倒胎。村里老有生倒胎而死的女人,人们都说是叫血腥鬼迷死了。据说,她们死后,也会变成血腥鬼去找替身的。

雪羽儿很焦急。她没嫁人生孩子,不知道接生是咋回事,就退出熊洞。见她出洞,母熊发出很大的叫,仿佛绝望了似的。公熊则用低唤乞求她。她指指那树,说我去找妈。熊似乎明白了她的话,跟在她身后,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雪羽儿上了树,向妈一说。妈说,你试着转转那胎,把那胎位转正试试。雪羽儿说我不知道啥是正啥是不正。妈就叫她背了自己,去那熊洞。公熊仍一脸惶恐地跟在后面。雪羽儿发现,熊真的通人性呢。

虽然那公熊显得很乖,雪羽儿还是害怕熊突然变脸。她的心擂鼓般叫。洞子不大,不比外面可以使轻功啥的,在这儿连个腾挪的余地也没有,真是很危险呢。她握紧刀把,不敢有一丝大意。但一看到公熊的神色,她就觉得自己有点儿小人气。那公熊的眼神,分明是绝症患者看神医呀。

母熊呻唤着,妈试着摸它的腹部。妈的抚摸给熊带来了极大的安慰。母熊的叫声小了,它侧着耳朵听那抚摸。公熊也屏了息。雪羽儿很喜欢那憨态。她甚至有些羡慕母熊了。

妈摸了一阵,慢慢转胎位。雪羽儿趁机看看熊洞。熊是很会拾掇住所的,它们用干草垫了窝。虽然母熊的打滚弄乱了窝,但还是能看出它们当初的用心。久爷爷老说,到了野外,要向动物学习,动物是最懂风水的,它们建窝的地方都符合风水原理,都近水源,都避邪风,空气却又流通。久爷爷老说,劲鹰不立垂枝,猛虎不处卑势,灵物不居凶煞之地。雪羽儿想,久爷爷说得有道理。

妈转了一阵胎,拍拍那母熊屁股,示意它起来走动一下。母熊不动,公熊朝它吼叫一声,母熊才颤巍巍起了身。它被疼乏了,步履蹒跚,边走边呻吟。一股血水流溢在地上。妈喘吁吁笑着,看那样子,那胎位,可能转顺了。

母熊呻吟声渐大,渐渐直了声叫。雪羽儿牙根发瘆,那股血腥气更是一拨一拨打着旋往胸腔里灌,心盛满了浓液般的难受,便走出洞口。日头爷升到了树梢,山谷里飘层薄雾。进山才几日,仿佛过了多年,经历了好些沧桑。怪的是,总觉得那有双阴阴的眼睛在虚空里的某个所在盯着她,令她很不舒服。

母熊的叫声更厉了。公熊也叫了,雪羽儿从公熊的声音里听出了喜悦,才扭身,见一团蠕动已落到地上。

雪羽儿娘俩给熊接生的故事在凉州流传极广,并被录入《遗事历鉴》。

据说,后来的熊成了雪羽儿的朋友,并帮了她许多忙。此是后话。

9.练功

东方的亮渐渐浓了,有抹红跟水中的血一样渐渐散开,血丝游蛇般扭动着,三扭四扭,就将那片白扭成了一团红霞。她想起了那个同样溢满着血丝的清晨。正是那个清晨,她得罪了谝子。

到练功的时候了,平日她起得更早,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久爷爷说她能吃苦,可她却想,不苦呀。练功时,她只有乐,决无苦。要说苦,仅仅她刚开始习武时,后来,乐越来越多,苦越来越少,渐渐便没了苦,只有乐了。昨日里背妈行了长路,有些累了,醒得比往常晚了些,又品了那天籁,耽搁了时间。她背着百宝囊,下了松树。那闭关的几年里,她在山顶平了个练武场。她去了那儿。

兽们的叫稀少了。觅食的吃饱了,求偶的也吃饱了,发泄的也满足了,兽们该歇歇了。道旁虽时见绿灯,雪羽儿也不怕。她知道野兽的习性,它们也怕人。只要你不侵入人家的领地,人家也睁只眼闭只眼。这儿的动物都有势力范围。狼有狼的,当然狼的领地里也可以有些小动物或是虫子,正如人间的当官的必有喽啰一样,领地上的主人也容忍一些比自己小的动物往来。不到很饿时,它甚至不去吃它们。动物们用自己的尿来圈划分界线。雪羽儿记得,自己上山的这儿,曾是两条大蟒的势力范围。那时,老见它们在清晨或傍晚时分昂首向天,它们每一吸气,路过的鸟们便身不由己地落入大蟒口中。好在那大蟒并不伤人,雪羽儿每次经过洞穴时,它们总是睁了红红的眼睛望她。它们跟签订了友好条约一样,互不侵犯地度过了那段岁月。

路过大蟒洞时,雪羽儿看了看,虽看不出里面有啥,但还是闻出了一股熟悉的老朋友才有的气息。她断定大蟒还在里面。雪羽儿很高兴。但又怪它没尽力为自己保护好山洞,叫熊做了窝。又想,人家也不知道你还会来的呀。

雪羽儿朝那洞嘿一声,算是打个招呼。洞却沉默着。她知道大蟒是个懒虫,不到日头爷晒屁股,总是懒得出来。但明白它们已知道自己来了。蟒睡觉时头贴着地,啥震动,它也辨得清的。

东方亮多了,依稀看得见山顶上有些动物粪便,她也懒得管它。只将久爷爷传的拳路使了一遍。她最爱“七星母子”和“八步转”。这是拳瓤子,意思是精华。凉州人说,“七星母子八步转,打遍天下无人挡”,但都没见过它们的模样。凉州流行的多是“十排手”、“分手八快”、“鞭”等,雪羽儿懒得学这些,她将更多的时间用来练轻功。记得那时,久爷爷叫她挖个深坑,深达两丈,填入沙子,她身背沙衣,腿裹沙袋,站在沙坑里,抓两把沙,往外跳。她就那样一次次抓着,一天天跳着,不知不觉间,沙坑深了,渐渐盈尺,盈丈,最后她站在两丈深的坑里,也能轻松飞出。这是基础功。后来,久爷爷给了她一把木剑,叫她击刺猴子,她整日追着猴子在松树间嬉戏。不久,猴子全搬家了。她虽然不想伤它们,但它们惭愧自己的笨拙而逃之夭夭了。再后来,上师又叫她击刺飞鸟,每有所欲,无不应心。久爷爷说:成了,你有些火候了,虽不是炉火纯青,也算是小成了。师父引进门,修行在个人。我的事完了,剩下的,是你自己的事了。说完,就叫她立了誓言,别作恶,别卖弄,别说出上师的名姓,然后叫她下山。

阿甲说,雪羽儿后来的所有麻烦,也许是没能守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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