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仙界,此处成为了那些修行有成的仙人福地,凡人只要修行到天仙境界的就能够受到仙光接引,经过玉帝封赏,或是在天界天界寻仙山修行,或在地仙界寻道场。
比起灵气渐渐匮乏,而且充满世俗之气的红尘,这里不吝于是修仙者的福地,而许多不愿受到天庭拘束的仙人们也一一在这里寻到了自己的归处。
就在地仙界上,燃灯也找了一座仙山,将其同样命名为自己在人界的道场—灵鹫山圆觉洞。
此刻一向清闲幽静的灵鹫宫中来了不少仙人。
原来他们是夹龙山飞云洞的惧留孙,五龙山云霄洞的文殊广法天尊,九宫山白鹤洞的普贤真人,普陀山落伽洞的慈航道人。
这四人在阐教中向来与燃灯关系不错,互有来往,也是燃灯在阐教中唯一交到的朋友。
今次他们是受燃灯邀请,来此与燃灯论道叙旧的。
讲着讲着,这四人也毫无顾忌的就讲到了如今自己的身上。
“老师,这都多久了,自从当初在九曲黄河阵中被三霄削了修为之后便一直不见恢复,当真是令人心急啊!”慈航道人开口说道。
“是啊,虽然当初服了大师伯九转金丹之后法力不见下降,但境界退得厉害,要知道修身不修心,到老一场空啊!”
文殊广法天尊也是一脸急切,毕竟身为仙人最看重的就是修为,如今他们的修为恢复缓慢,眼看着阐教中其他同门慢慢超过他们,心里也不是滋味啊。
场中气氛就这样沉默了下来,大家都陷入诡异的平静当中,除燃灯之外其余四人更是内心压抑,陷入了沉思当中。
随着阐教气运大盛,规模蓬勃发展,元始天尊对他们这几人的重视日趋下降。
教中二代弟子里面,云中子和南极仙翁这两个曾经被排除在核心之外的弟子如今修为各方面都超过他们,而三代弟子当中杨戬、哪吒两人肉身封神,受到天道赏赐实力平白上了一个阶层,也是凌驾在他们之上。
即使是那些上榜了的阐教门人诸如雷震子、黄天化之辈凭借强悍的武力也能够抵得住他们,这叫一直内心骄傲的他们如何能够不灰心丧气呢。
再说现在元始并没有因为广成子跟他们一样而失去对他的宠爱,元始天尊依然重用广成子整顿阐教,他们跟广成子虽然同属十二金仙,但彼此并不是那么和睦。
尤其是自己四人一直跟燃灯有所来往,引起广成子诸多不满。
阐教已是大兴,失去了外患,彼此之间的团结也失去了必要,于是广成子或明或暗的排挤他们,令他们人前风光,背后凄冷。
每每思及此处,四人也不胜唏嘘。不但对自己的修为感到心急,更对阐教受到的排挤感到不满。
“不知四位道友,我传你们的功法修炼的如何?”燃灯在这个时候打破沉默。
普贤真人听了,脸上一丝喜色,说道:“老师所传之法果真是高深莫测,我等修炼了一小会便觉受益匪浅,效果比阐教玉虚仙法还好上不少,只是现在没有下文,不知老师还有没有?”
普贤一说,其他三人一道应是,急迫的看向燃灯。
燃灯自他们在九曲黄河阵遭劫之后,便传授他们一种别样于阐教玉虚仙法的修行功法,不仅能够更快的恢复他们的修为,而且还能够增强神通,万仙大阵中文殊广法天尊就曾经以此大展神威,收拾了自己如今的坐骑青毛狮虬首仙。
燃灯说道:“此种修炼方法乃昔日西方之法,我非西方教中人,唯有这些了。”
燃灯说完,四人一阵唉声叹气,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但同时也怀有一种想法,西方大法果真非同小可,若是再练下去又该如何呢?
燃灯见机,深知四仙心中所想,趁机说道:“那西方教亦是不可小觑,准提接引两位圣人各自有传下菩提、寂灭大法,之下有三千妙门,毫不逊色于我玉虚仙法,更对你们如今的伤势具有奇效。
若是能够成为西方教的弟子,两位圣人想必会倾囊相授,到时不但修为尽复,而且身俱西方、阐教两门大法,实力恐怕是更上一层楼矣。”
燃灯说完,慈航等四人都提高了警惕,这厮把西方讲的这么好,隐隐间还有蛊惑他们叛教之意,难道跟那西方圣人勾搭上了?
普贤小心翼翼的说道:“老师,祸从口出,万不可胡说啊!”
“怕什么,即使入了那西方又如何,修为恢复缓慢,阐教又不待见我们,难道你们还想过这种日子吗?”
一直沉默着的惧留孙突然之间蹦出了这么一句话,把慈航他们给吓得半死。
这家伙吃错药了还是发什么神经,怎么竟敢这么大胆,要知道他那话要是说出去一定会引起轩然大波的。
不过,燃灯却是心中一喜,没想到惧留孙这厮这么配合,想必心中的怨气鄙视不小。
于是,也趁势说道:“想我在阐教多年,为了阐教也算尽心劳力,可是虽贵为副教主却一直受不到元始圣人的重视,更被那广成子压在上面,看人脸色。这广成子何德何能,只因受元始宠爱便嚣张跋扈,不可一世。
更加上元始一向独断专行,任人唯亲,我再待下去恐怕也没有什么前途。”
说到这里,燃灯顿了一顿,看着惧留孙四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因此,我决定脱离阐教,加入西方教。在西方教中想必会受到准提接引两位圣人的青睐。
更重要的是西方教一门双圣,在封神大劫中又收取了截教三千弟子,论实力早在阐教身上,只是身居化外,偏离中原,不得正统而已,盛极而衰,阐教之后西方大兴必将指日可待!诸位以为如何?”
燃灯为四位阐教金仙描绘出一个美好的前途,这让四人心中波涛汹涌,澎湃起伏。可是他们却还是不敢逾越这道关卡,若是加入西方,以后他们可就声名狼藉,成为了人人眼中可耻的叛徒。
良久,似乎可以听见周围传来的喘息声,也感觉得到空气的丝丝浑浊。
见慈航四人毫无表态,燃灯不由得心底一沉。
本来还想拉这四人过去做自己加入西方教的见面礼,而且这四人还可以在西方教中成为自己的嫡系力量,壮大自己在西方的根基,如今却没想到这四人就这么死心眼。
燃灯一叹,不再多说,施了一礼之后便欲转头而去,看样子是要到西方入教了。
不料这时,惧留孙却站出来说道:“老师慢着,惧留孙愿与老师一同前往!”
惧留孙在这关键时刻,又站了出来,帮了燃灯一忙。
燃灯欣喜,没想到峰回路转,惧留孙竟然答应了。
于是,又将目光转向其他三人,看他们又是如何表态。
慈航,文殊,普贤三人相互对视,似乎从彼此间的眼神之中,看出了什么,接着下定决心,走出了灵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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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元始天尊自阐教兴盛起来之后,便将教派之事,交给了广成子打理,而自己则是闲情逸致,不是探索大道就是闭关苦修。
这天元始坐在弥罗宫内体悟天道,不料突然心中突然一跳。
元始连忙掐算起来,果然,圣人心动便是有事,那燃灯竟然带着阐教十二金仙中的慈航、惧留孙、文殊,普贤四人叛逃西方,。
止如此,连他们门下弟子金吒、木吒,韦护,还有三只坐骑都给带了过去。
元始心中顿时狂怒,这四大金仙之事不但关乎阐教脸面,更牵扯着阐教气运。
他们这一走,阐教不但成了仙界笑柄,还损失了一批战力。
没想到自己在封神大劫之中,为西方二圣做了嫁衣,如今还要被他们将门人弟子给拐带过去,这口气委实是难以咽下。
元始手持盘古幡,便要踏出宫门,亲手将那几个不屑之徒,给擒拿回来。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天机却是一转,元始从中竟然得到了提示:下一量劫佛教大兴。
到了这里,元始也不得不停下脚步,天意兴佛,自己门下叛逃过去,想必也得到天道的认可,自己去了又能如何?
更何况,自己在封神大劫之中,还欠了西方二圣之间的不少因果,圣人因果非同小可,不但牵连到教派气运,也影响到自己的修为进度,实在是不可小觑。
也罢,事到如今,也只能让你西方二圣,先猖狂一阵,我且暂时吞下这口恶气,日后再报。
接引准提尔等等着,我定要你们西方教付出惨重的代价。
元始天尊狠狠的想到,接着收起了盘古幡,又回到宫中静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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阐教四大金仙以及副教主,叛逃西方一事,引起了整个仙界的轩然大波,要说这阐教在仙人两界一家独大,气势正虹,这五人怎会如此不智,做出这种令人不齿之事?
更令人奇怪的是,这阐教怎么就不闻不问,好似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谁都不清楚,这里面的具体真相,但阐教副教主和元始仅剩的十四(包括云中子和南极仙翁)个嫡传弟子中的四个叛离出教,投奔西方乃是人所共知的事实。
经此一事,阐教的声威严重受损,自封神大劫之后逐步上升的势头得到了遏制。
娲皇宫,女娲正满脸复杂的看着,下方那个恭敬站着的年轻人。
“你真的决定了吗,陆压?”
女娲有些难以理解的说道:“身为妖族太子,你身投佛教殊为不智,更何况西方教并不是你想象中那么好的。”
底下陆压苦笑一声,问道:“妖族?娘娘,如今妖族早已没落了。”
女娲一听,沉默不语,妖族的确是没落了,不但四分五裂,偏安一隅,就连血脉之中,那股桀骜不屈的天性,也淡化下去,自己也看不到,他们有什么希望存在。
“娘娘,如你所说,下一量劫乃是佛教大兴,陆压不愿躲在您的庇护之下,只求能靠自己谋得一线生机,成就大道!”陆压这时眼中现出一股狂热之色。
女娲一听,再看陆压表现,心内不由一叹。
这也是一个,跟帝俊一样有傲气,有野心的人哪。
不但,不愿寄人篱下,更对圣道充满欲念。
娲皇宫沉静的岁月,不但消磨不了他的信念,反而让他更加坚定,自己已经是拦不住他了!
于是,女娲只得哀声,说道:“人各有志,吾也不好勉强。尔好自为之,去吧!”
女娲说完,仿佛十分疲累,挥挥衣袖,直接将陆压,送出娲皇宫外。
陆压在宫外跪地拜别,接着化作长虹而去,而娲皇宫的大门,也慢慢的关闭下去,看样子这里又要关上好一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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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极乐世界,准提接引两人正坐在莲台之上,默默无语,脸色凝重,一点也看不出,为近来西方不断兴盛,而喜悦的神色,看来这两人是被大事情给愁。
甚至,两人之间的脸皮,连连抖动,情绪变化极大,到底是什么事呢?
“师兄,你决定了吗?”准提有些苦涩的问道。
“嗯,天欲兴我西方,而我等却又气运不足,一旦大兴,之后便是急衰。既然如此,不若脱离玄门,抽出原本归属于我等之气运,早作准备!”接引缓缓说道,言语中有些抖动。
脱离玄门?
这可是晴天霹雳的大事啊!
当年盘古开天,身陨后天地气运各方流失,鸿均证道之后,立下玄门,最先聚拢天地近八成气运,并借此将道行一举提高到合道之境,成就圣人中最高的境界。
因此这玄门,便占了天地气运之首,几近全部。
不管是玄门,还是如今的沙门,其教派的规格都是最大的。
既然玄门如此,西方又为何想要脱离呢?
原来不管是哪个教派,只要身属玄门,自然要被鸿钧分去气运。打个比方,玄门好比是控股总公司,鸿钧就是这个总公司的老板。
不管是人阐截三教,还是西方教灵教都是这个总公司旗下的分公司,每个月都要向鸿钧无条件缴纳分红。
这随着时间的发展,底下人内心就不平衡了,你什么力也没出,凭什么要我把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中的一大部分上交给你。
尤其是西方教这种小公司,过得极为艰苦,每个月还要负担这么多,心中自然很不情愿。
更重要的是公司要发展就要有资金,总公司鸿钧一直很偏心,除了东方之外,是不可能给他们资金的,他们要发展就只能另立门户,截留那些上交给总公司的分红了。
“也罢,师兄说的极是,更何况老师一直偏心三清等人,对我西方不闻不问,我等所为也是问心无愧!况且西方教改立,有助于我等教派脱离地域之限!”
准提咬牙说道,心中浮起东方富裕和西方贫瘠两者间的对比,更联想到当初分宝之时,三清一人一件至宝,他们却被一句无缘大宝给打发掉了,要不是当时苦苦哀求,恐怕如今也是叫花子一个,身无长物。
于是,准提接引两人相视一眼,终下决心。
西方两位圣人直接现了头顶庆云。
那准提的是一个二十四头,十八只手的金身,十八只手各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银戟、白钺、幡幢、加持神杵、宝锉、银瓶等物,准提开言道:“无量寿佛。”
而接引头顶庆云之中却是十二层莲台之上是一舍利,那舍利化作一金色佛像,手持宝幢,庆云化作佛光,接引开口开口道:“阿弥陀佛!”
圣人法相现身,佛光直照三界,直引得众人心中一片臣服之心,更有不少仙凡直接下跪叩首。
“今我接引(准提)宣示为证:我等大弘愿,怜世人多苦;度天下有缘,行西方极乐;我等大弘愿,怜轮回多苦,证本心如来,证无上至道。
今我等改立西方教为佛教,当宣扬佛法,普度众生,不诵黄庭,不拜鸿钧,以莲花为相,助众生脱离轮回苦海!皈依我佛!”
西方二圣说完,引起了整个三界的巨大震动。
众圣也是大惊,玄门乃是天下正宗,不入玄门,即为左道,这西方为何如此不智?
众圣细细想了之后,便明白了一些他们的意图。
禹余天上清境,通天教主哈哈大笑,没想到这西方竟然如此大胆果决,当真是不可小觑。
笑声过后,通天便把眼一睁,脑后冲出一道清气,结成道花,五气现为白浪,那白浪翻滚不休,三花悬于其上,定住白浪,又垂下无数白气。
通天法相即出,将佛教二圣的佛光给逼出一定范围。
通天出手,其他圣人也有样学样。
清微天玉清境,待坐在弥罗宫内的元始满面微笑,极为畅快,不入玄门,即为左道,左道之术,气运长久不了,今后大劫之中必为玄门的替死鬼。
元始用手一指头顶,只见天光大开,脑后冲出一道清气,悬于头顶,也有三花显现,清气翻滚,又有盘古幡和三宝玉如意悬于其上,玛瑙,宝珠,祖母绿,伞盖,琉璃等现于其中,金花垂下,无穷无尽,有祥云环绕。
接着,女娲也现了法身,头顶现七彩云霞,云霞之上悬着山河社稷图,瑞气千条,金光闪现,香气缭绕。
大赤天太清境八景宫的老子也伸手一指,只见祥云袅袅,头上现了三光,大有亩许,清亮如水,三气结成道花,五气现为白浪。
白浪翻滚不休,那道花现于白浪之上,微微转动。
又有无数金花垂下,护助自身。复又用手一指,平地涌出一朵青莲,其上为太极图和玄黄宝塔。
老子上了青莲,用手轻轻一划,周身便是一阵波动,如物坠水一般,老子的身影渐渐隐去。
东方的圣人们都显出法相,将西方二圣的所属佛光给逼回了,接着又将道门仙光缓缓的沿着西方极乐世界开去。
所有人都如痴如醉的看着,这圣人们之间的比拼,唯有少数几个大神通者,将目光打向了东海蓬莱岛。
这个屡创奇迹,能够比拼圣人的地方,又会何去何从呢?他们会不会再次出人意料的,加入圣人之间的战事呢?
令人遗憾的是,蓬莱岛一直不见动静。
六位圣人在三界大显神通,仙光,佛气缠斗在一起,三界经过多次灾劫,经不起如此比拼,不一会儿,就渐渐有了不稳的征兆。
女娲首先跳出争斗之外,却是她为女子,不好争斗。
再者说,她的法力是众人中最低的,可是不好与佛教结下因果。
接着老子也脱离了缠斗,此举看起来无为,实际上却是因为老子根本没有兴趣,卷入这种意气之争,刚才不过是,欲要显示自己的存在罢了。
元始在此时,也跳出了战圈,他尚欠下佛教两圣的人情,也不能与他们为难,等还了因果之后,再跟他们好好计较,何必惹是生非,另生事端呢?
况且还不是有个通天吗,通天跟西方可是势不两立,两者之间可谓是苦大仇深。
不料通天见女娲罢手之后,就有了熄火之心,再看老子也没插手,于是,更不想纠缠下去。
通天他是跟西方有仇,可是却没有必要,在这里做无意义的争斗。
棒打出头鸟,这个从封神大劫,得来的道理已经让他刻苦铭心,他也没这么傻,总是胡乱出头。
于是,通天和元始,几乎同时,跳出了战圈。
这场圣人之间,无声的较量,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