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褚江军那边着急的不行,问我们何时增援。”卓洵一边给仲柔兰揉着肩膀一边小声的询问道。
仲柔兰闭着眼睛十分享受,若是有外人在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关系不寻常,这卓洵的长相不能用帅来形容,可以用美的表达,美的令人窒息,女子看了都会掩面羞愧。
“不用理会他,被水淹的脑子都坏了,胆子也没了,若不是看在他手上那点兵马早就收拾他了。”仲柔兰柔声道。
“那咱们是不是要收回林城了?”卓洵接着问道。
仲柔兰突然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冷冷的说道:“是谁在鼓动你?!”
卓洵赶紧跪倒在仲柔兰的脚下颤抖着说道:“太子崇誉在军中,微臣不敢得罪!”
仲柔兰紧蹙眉头说道:“起来吧,都是领兵一方的人了,还是这点胆量,你替本宫传句话给慕容,就说该闭嘴的就要闭嘴,这点小事还拖拖拉拉的。”
卓洵应下后缓缓退去,本来谄媚的神色立刻变得阴郁高冷起来,只见他大步向前走去,身后的侍卫匆匆赶上来小声说道:“将军,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这事儿咱们管不了了,跟他那边的事情尽快切割,多耽搁一天咱们就离死更近了一步,娘娘何许人也,这点把戏她一清二楚。”卓洵压着怒火说道。
“小的明白,立刻去办!”
“回来!”那侍卫刚转身就被卓洵叫了回来,“我马上要去一趟鸾台,你去找崇纪,告诉他机会来了!”
卓洵离开后,仲柔兰将桌案上的地图卷打开好好琢磨了一会儿,这还是蒙琰给她养成的好习惯,大战之前研究地图,在地图上找找关联说不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直到夜幕降临,内侍来报慕容长沣到了才让仲柔兰从地图中走出来。
“事情办妥了?”仲柔兰淡淡的说道。
“妥了,他身边的侍卫侍女全部消失了。”慕容长沣恭敬的回道,执掌鸾台多年,可谓是位高权重,但他却觉得如履薄冰,一直让自己低调低调再低调,即便是受封为宜城郡公的时候也不敢大肆铺张。
“嗯,沈翀和闻人瓊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娘娘,闻人瓊是陛下一手提携的,不过他与韩寇的关系不错,做事还算用心,只是心思不正。”
“韩寇?我的宰相,没关系用其才不用其人,沈翀呢?”
“沈翀寒门出身,这些年一直在地方练兵剿匪,与朝中来往都是公事,私下里更是洁身自好,到现在身为阳明山守将,还在城中租着房供养老母。”
“不错,还好没让我失望,你去通知他们,闻人瓊出任衡阳参军,给他半年的时间架空褚典,这点本事要是没有,就是韩寇的眼光有问题;沈翀调任左军参将。”
“臣遵旨!娘娘若是无事臣就先下去了。”慕容长沣实在不愿意与她多待,太难受了,仲柔兰这些年越发的妩媚了,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着什么急,本宫还能吃了你不成!”仲柔兰嗔怪道,“通知宋俭可以动手了。”
慕容长沣犹豫了一下说道:“娘娘,咱们真的要下辰京?”
“是,我那个二哥明摆着逼着我做选择,如果我不南下,他的大军就会南下,我们到时候更被动,我们南下,星潭就是他的,二选一,你怎么选?”仲柔兰苦笑着说道。
“好一招明谋,既如此臣下去准备了,最多三日,辰京的消息就会传来。”
仲柔兰摆摆手说道:“不要让辰京的人有任何动作,老老实实的,我二姐不是傻子,对付她只能蚕食,让她主动低头。”
慕容长沣不解的看着仲柔兰,以大楚现在的实力拿下辰京算不上大麻烦,为什么要这么谨慎。
“我二姐的驭人之术很有一套,我想要的是完整的辰京,不是一个打烂的辰京,只有不断的给她施加压力,她才会低头,你通知容桂总督詹平,不要管西府的人,从平桂东进,十月底本宫与他会师南华寺!”
坐镇郴县的郑希很兴奋,因为仲柔兰终于有动静了,卓洵的先锋军直奔林城而来,一场大战即将到了,这让郑希有些燥热。
“指挥使,楚朝中军往南去了,探马来报已经到了宜章了,咱们不追?”郑希的部将问道。
“不管她!咱们这点人去碰仲柔兰的霉头是找死,王爷本来就是要逼她南下,她现在主动去了,我们干嘛要惹麻烦?”郑希舔了舔嘴唇说道。
“那楚朝的先锋大军可是奔着我们来的。”
“她也怕我们偷袭她的后路,所以拿下林城她才会安心南下,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打烂她的先锋军,拖延时间。”郑希越来越兴奋了,胯下的战马也开始躁动了,好像知道自己的主人又要开始嗜血了。
郑希亲自带着一万人赶往栖凤渡口,这是进攻林城的必经之路,一万人刚刚好占据渡口优势,太多反而摆不开,一连等了三天都不见人影,郑希有点慌了,连续派出探马,甚至向军中明鉴司求助,两边情报一汇总果然出事了,卓洵压根就没有走栖凤渡,而是选择难度系数较高的桥口,那里有郑希的重兵把守,但问题来了,守桥口的校尉能不能打的过卓洵,郑希不敢多想,立刻带人返回林城,并让人通报郴县的驻军,就算是自己死了都不能出郴县一步。
当郑希赶到桥口的时候,桥口已经打烂了,驻防兵士死伤惨重,但却看不到卓洵的身影,好不容易从死人堆里扒拉出来一个活人,郑希上前抓着他的脖领子厉声问道:“你们校尉呢?!楚军呢?!”
那人有点傻了,不知道是吓傻的还是被郑希晃傻的,喃喃说道:“全死了,全完了,都完了!”
郑希顾不得许多,一巴掌抽过去,那人才反应过来,立马跪倒泣声道:“指挥使,李校尉刚带人离开,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群楚军就冲着桥口杀过来,兄弟们还没反应过来就这样了!”
带人离开?冒出来?郑希心里开始打鼓了,对卓洵的不屑开始谨慎了,接着问道:“李准去哪了?为什么要擅离职守?”
“林城来报,楚军先锋军围攻林城,李校尉就带人去了林城。”
“他带走了多少人?!”郑希只想知道自己损失了多少兵马。
“八千。”
郑希松了一口气,还好,李准还算聪明,只是可惜了这两千兄弟,“你知道这里还剩多少兄弟吗?”
“应该还有不少,一阵冲击,有不少兄弟反应过来就散了,这会儿不知道都在哪。”
郑希笑了,这就是西府,西府的兵似乎都比别的聪明些,遇到躲不开的危险他们是自动分散,到危险解除的时候又会重新聚在一起,这就是西府军力强大的原因之一。
现在林城还算安全,一半天的功夫还是守得住的,卓洵是个聪明人,但是又不太聪明,如果是自己的话桥口一定是要固守的地方,可如今桥口还在自己手中。
郑希命人放了西府专有的信号,将散落的兵马收拢起来,郑希也不着急,等着探马的回报。
一个时辰过后探马来报,卓洵抵达林城城下后并没有进攻,而是安营扎寨在城外,这会儿都开始埋锅造饭了。
郑希有点搞不明白卓洵的套路,不过没关系,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咱们谁也不用懂谁,看着天色渐晚,郑希也让人在桥口造饭,看着西边方向,心道:“自己有点冲动了,差点让卓洵牵着鼻子走了。”
第二天,卓洵开始进行了常规攻城,而背后的郑希也不管林城如何,反而是南下进驻苏仙岭,两军就这样对峙起来,看起来竟有一丝的和谐。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打破了和谐,楚军一个参将喝多了,非要带着本部兵马去挑衅郑希,刚好郑希不在军中去宜章方向探查楚军中军,留守的李准刚挨了二十军棍,正在气头上,麻烦就来了,两军开始无差别互相攻击,又在夜色中,一时间打的乱七八糟,牵一发而动全身,林城内的守军不知道什么情况以为郑希杀回来了,毫不犹豫的就出城,而卓洵大营中的守卫见城里杀了出来,也不客气,立即吹响号角,这把准备休息的卓洵也是吓了一跳。
等郑希回来的时候,林城到苏仙岭一线早已糜烂了,打都打了还能怎么办?郑希立即加入战斗中,从夜里打到黎明,卓洵以微弱的优势击败了郑希,郑希被逼无奈退守林城。
“谁让你迎战的?!”看着跪在地上发抖的李准,郑希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楚军不讲道理,大半夜的杀到苏仙岭,末将只能出战。”害怕归害怕,事实是事实。
“林城又是怎么回事?”郑希怒道。
“王校尉昨晚战死,我等是听从王校尉指令行事。”林城驻防的人七嘴八舌的回道。
这就不好追究了,人都死了,郑希憋着气说道:“都滚下去,整合一下看看还有多少能战的兄弟,凡是受伤的全部送回郴县,这林城咱们待不了几天了。”
而后看着还在跪着的李准说道:“你的罪我给你记着,你是虎帅麾下,我处置不了你,现在你还有你的任务,滚起来,去城楼上给我待着,再擅自出战,不用虎帅,老子一刀剁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