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满坐在桌沿,侧身拿过匣,一并给了二宝,她解释道:“楚大姐给的生辰礼,拿着吧。以后我会开条,让皮姑父他们跟你要银开支。再有,把银票兑换一部分,过段时间开个表彰大会。”
知道来源后二宝也不在关心,转而问起水泥的事。“你跟楚娉婷又做买卖了。”
他的笃定。胡满‘嗯哼’了一声算是肯定了他的猜想。耸耸肩膀,表示自己也很无奈。“不是做买卖,是做了一个交换。”
“不会是砖窑场的事儿吧?那么点儿破事儿,用水泥换?”二宝一脸得不能接受,“我的姐,你该不会是个傻吧?”
剜了他一眼,满拍拍边儿上的桌沿示意弟弟坐。人坐下后,她就拦着肩膀悄悄话。“你别忘了,我们还有肥皂,蜡,最重要的还有果酒。水泥玩不转,让楚家去得罪人去把,咱们捡点儿利,够花了。”
二宝面露沉思,又斜着眼看她。“水泥是利?别骗我,我读书少。”
“水泥的配方并不复杂,”胡满撅嘴,叹息道,“有心人多注意大量购买的原材料,时间久了不愁配置出来,想做到绝对保密,咱们还没有那个实力。”
她顿了顿,黑眼珠转向二宝的脸,“不得不承认咱们没强大的实力,怀璧其罪,招祸。不过我已经跟楚娉婷谈了制作权…”
简单的将达成的协议与二宝听。
二宝还是撇嘴,把银票甩在桌上,露出少年人的狂傲。“早就看田李两家不顺眼了,怼他们——”
“过去的事不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必还之。
余晖将乌云照耀成掺杂这红的灰。天边黑压压一片,仿佛一转眼,黑幕便要降临。李显趴在窗台,醉眼朦胧的看了天边许久,耳边的喧闹渐渐的入耳不闻。
“把我们都叫来,你却掉魂似的在这儿看什么?街上有美人儿?”田一池探头朝楼下看,除了稀稀拉拉的人头,什么也没。
“呵…”李显轻笑这,把脸埋在胳膊上,头摇成了拨浪鼓。“你不是喜欢美人儿吗…我在看天什么时候黑,好拉着你们去逍遥逍遥。”
田一池诧异的看向他。想不起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这个表弟变了。变的飘渺,时而浅浅淡淡,时而癫狂,就向今日,无缘无故的把人聚到一起,喝的烂醉,一会儿仿若局外人。他以前闹归闹,从不会这么不自律,怎么也顾及家里老爹得面,不敢过火,这会儿却又要去花楼。
田一池在他身边坐下,微微拧着眉头道:“都醉了,在往花楼去怕要丢丑,散了吧。”
“谁醉了?”李显扭着脖吼,吼的众人一愣。他脸色潮红的自言自语,“我没醉,喝到明天都不会醉。”
其他几个人给他的醉话笑了。端着酒杯又要给他喝。
李显把空酒杯扔了,脚步凌乱的走到桌边,扶着桌踩在凳上,手一挥,喊道,“都跟爷去快活快活,走——”
都有点儿醉,李显一起哄,几个人都来劲了。
“走,爷几个月没去过了,里面的姐儿都想煞爷了。”
“吹吧你就,不怕你老削你?”
“去去去,那个家迟早事老的,怕个逑。”
“好的啊,谁不去谁孙。”
田一池是里面岁数最大的,但这会儿也不管用,眼睁睁得看着四个人驾着胳膊,螃蟹似的出门去了。
“唉——表哥的身份操这老爹得心。”田一龙捞起几人的大氅跟上去。
外面暮色初临,行人寥寥,几个醉酒的公哥一字排开,吼着调,占了半条街得路。
看到的都要指点一番,呸句‘败家’。
几条街外的花楼刚开始热闹,就迎来几个有头有脸的年轻哥儿们,可把一众姑娘高兴坏了,使出花样儿,把几个外强中干的装叉货伺候的想当场脱裤。
李显被胭脂味儿熏得跑出来卡外栏杆上吐,呕的眼泪都要出来。
仰面揩这眼角泪花,高挂的月亮一个变两个,又两个变一个。他揉揉眼,甩甩沉痛的头,神智清醒了点儿,漫天的喧嚣也钻进耳朵。
“公——奴家等你好一会儿了。”
娇滴滴的美人在李显背上直蹭,他看不清人脸,推了美人一把,“别……别蹭。扶我到敞亮地儿去,让爷看看你长什么样儿。”
李显觉得自己是真迷糊了,捏这别人的脸,愣看着像胡满。
他凑近了,仔细看。
这人脸上搽粉儿了,在灯光下白的像只死鬼,眼睛也,鼻也塌,哪里像那个王八蛋。
“不像。”李显把人推开,一头扎在榻上。
被摔的莫名其妙,花姑娘偷偷撇嘴,又趴在他身上往耳朵眼儿里吹气,“公,奴家不像什么?”话间手伸到怀里轻摸。
凉爪接触到皮肤,刺激的李显起鸡皮疙瘩,他心里又想吐,猛地把人掀在地上,呕了几下,眼角挂着水渍,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像是被蹂躏过。
缓过劲儿来,李显指着乱哄哄的厢房吼,“来个能暖心的,老心冷。”
话音一落,几个姑娘依偎过来,软弱无骨的手搭在心窝处。
李显大马金刀的坐着,左拥右抱,头抵着头问,“你今天过生辰吗?”
姑娘眼珠一转,就忙不迭的点头。
“好…爷送你礼物,”李显四处寻摸鸣鹤得身影,找不着就拽了自己得玉佩,郑重的交到花姑娘手里。
他看着握玉佩的手,只觉的不好看,痴痴一笑,栽下去,醉的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