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心听到傅毅清的话也是颇为意外,自己这个向来直来直去的大哥竟也学会的便宜卖乖的把戏。
“怎么可能没有表态,”恒琊一把拉过傅亦心的手,笑着侧头看着她说,“我恒琊,谨代表繁若向云裳承诺,在我登基之后,繁若与云裳结为百年同盟,非繁若破国,不得违誓。”
傅亦心深深看着恒琊的眼睛,在他深灰色的眼眸里,她看得到,他们之间,明朗的未来。
之后的日子里,恒琊协助着傅毅清开始整顿皇宫内政,并处理掉了冷千泽还有慕容钰在宫中留下的残余,让云裳的朝堂重新走上正轨。
很快,新帝即位的皇榜就在全国各处张贴起来,傅毅清称帝,改国号为新元,让云裳的历史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在看着傅毅清的生活渐渐走上正轨之后,在云裳又停留了将近四个月的傅亦心终于与恒琊一起,踏上了返回繁若的归程。
“你们先走吧,我就先不回去了。”
在临行的那一天,秦朗两袖清风对傅亦心还有恒琊摆了摆手,宣布了他将要留在云裳的消息。
“这里比天山有趣得多,我准备等逛够了之后再回天山。”
傅亦心看着秦朗脸上不变的笑容,不管是高傲的,冷漠的,还是温柔的秦朗,他在面对着傅亦心时脸上的微笑,都不曾改变过,都是那么的真诚,而又让人心疼。
傅亦心知道秦朗心中的想法,同时对他这样的决定表示了赞同,毕竟,在那个到处都只有冰雪的天山上,一切,都太过单调。
“好好照顾自己,”傅毅清走上前,抬手摸了摸傅亦心的发顶,今次一别,就真的是一次长久了离别了,“不论走到哪里,受了什么委屈,大哥都在这里等你,云裳,永远都是你的家。”
“我知道,大哥也要好好保重。”
傅亦心拍了拍傅毅清的手,笑着说。
“你们这道别究竟要说到何时?”早就在马上等候着出发的司徒俊雅终于是忍不住出声打断了这离别的淡淡情绪,不耐的说,“如今云裳与繁若的通商道路全开,等过两年官道
再修好,来回也不过就是半个月的行程,你们还至于这样吗?”
“大哥就放心吧,我跟心儿一定会经常回来的。”恒琊挽着傅亦心的手,笑着说,“这里是心儿的家,同样的,也是我的家。”
在一番依依不舍的告别之后,傅亦心拿着临上马车前,秦朗塞到自己手里的一个厚厚的信封,终于踏上了一场新的旅程。
“这是什么?”
恒琊并没有着急骑马,怕傅亦心会无聊,所以与她一起乘了马车。看着傅亦心手上拿着信封,便问道。
“这是秦朗在咱们出发前交给我的。”
傅亦心说过不会再隐瞒恒琊任何事,所以在恒琊问起这封信时,坦然的将信封打开,与恒琊一起阅读起了这封信来。
“呵,我倒是不知道,他对你还有这么多的心思。”
恒琊跟着傅亦心一起把信看完,虽然在心里默念了许多声要大度,但还是忍不住捻起了酸醋,一脸别扭的看着傅亦心。
“你倒是什么都知道了。”
傅亦心看他的表情好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低头看着信纸上秦朗行云流水般的草书,傅亦心觉得,自己竟是过了这么久才真正了解到秦朗这个人。
慕容秦朗,的确,不是个一般的人。
在傅亦心第一次见到秦朗时,他穿着一身白衣,仿若神祗一般,站在天山之巅的神殿中,悲悯的看着傅亦心。
那个时候,他说他叫神医欧阳。
神医是个代号,而欧阳只是个姓氏,对于他的名字,在那一段短暂的相处中,傅亦心并没有机会知晓。
善下棋,爱茶成痴,在傅亦心出现在天山之后,他还喜欢成日里拉着傅亦心给她讲自己新研究出来的药方。
很多时候,傅亦心都很难想象,这么一个活泼的人是怎么面对着天山之上,除了白色就只有白色的安静世界的。
直到重来的这一世,秦朗的形象才算在傅亦心的眼中愈加鲜活生动起来。
他的名字里有他母亲的姓氏,他叫秦朗,欧阳秦朗。
一直到傅亦心看
到秦朗交给自己的那封信后,她才终于知道了秦朗的身份。
他的确是秦家的后人,他的母亲,是秦家唯一的一位女医者,也是秦家唯一一个为朝廷效力而未被除名的医者。
“也难怪,当初谢大将军在看到他时还提到了他母亲。”傅亦心捧着信,转头对恒琊说,“秦雪柔,殿下也听过她的名字吧?”
“唔,听过。”恒琊点了点头,“她是上一任天山神医的妻子。”
“据说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当初神医跟她的故事,在繁若还传得很火呢。”
“为什么我没听过?”
傅亦心看着恒琊,眼中充满了好奇。
“你从来都没有问过我啊?”
恒琊拍了拍傅亦心的发顶,想了想,挑了几件最属实的事情讲给了傅亦心。
其实所有的爱情故事大多都是相同的模式,郎才女貌,因行医而相识,因相知而相许,最后,再伟大的爱情也敌不过生死的考量,神医去世,秦雪柔跟着跳崖,成全了一个童话,却留下了一个伤心的人。
“如果哪一天我死了,你也会为我而跳崖吗?”
恒琊看着傅亦心,忍不住问道。
“不会。”傅亦心摇了摇头,一脸认真的看着恒琊说,“哪怕只是一瞬,我也要走在你前面。”
恒琊看着傅亦心,她眼中的认真让他动容。
他并非是认真的追问傅亦心答案,但看到傅亦心的表情的时候,他却无法再将此一笑置之。
“傅亦心,我是前世修了多大的福分,竟能够在今生遇到你。”
恒琊从后面紧紧拥住傅亦心,靠着她的侧脸,轻声的说。
“秦朗,你在心儿离开的时候给她的信封里都装着什么?”
云裳的皇宫里,换上了一身龙袍的傅毅清坐在书案前,一本一本的审阅着大臣们递上来的奏章,在过去的时候,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耐心,看完这么一篇又一篇冗长而繁复的文章。
他抬起头,看着靠在一边的软榻上翻医术的秦朗,终于是忍不住好奇,出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