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夜,长歌却没能如约等来苏行的回府。
长歌便以为他这是有事在宫中耽搁,回不来了。毕竟,高辛帝同怀王兄弟情深,以为苏行夜宿宫中也不是没有的。
可到了第二日午间,长歌依旧没有见到苏行。
这便有些奇了怪了,自从他们……嗯……在一起后,不论多忙,他都会来盯着她吃三餐,生怕她饿着了自己。对于他的这一番理由,长歌虽觉无语,但他的贴心,她还是极受用的。
可如今都好多餐没见着他了……
长歌一入到前院,便看见了行色匆匆的陈三。
行色匆匆的陈三?
陈三是苏行的贴身护卫,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直接习自于苏行,今日,何事令陈三这般慌张了?
不知怎的,长歌心头就是一跳,她快步追上了陈三。
“你说什么?四叔被父皇关进了天牢?”
陈三垂首,他面色肃然,声音凝重:“属下昨日被主公留在府中,也是今早得到的消息。”
长歌急问为什么,“好端端的,父皇为什么要关四叔?他明明对四叔那么好……”说到此处,长歌突然顿住了,她、她就想到了四叔被关,是否因了她?是否因了父皇知晓了她同四叔的关系?
陈三接下来的一句话打断了长歌的思绪,陈三面无表情道:“朝中有人举证,说主公谋逆。上一回的陵王谋反,便是主公的授意。”
“怎么可能?”长歌差点跳起来。
“是啊,怎么可能?”陈三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长歌一把拉住陈三,不去看他变色的面容,“送我进宫!马上送我进宫!”
“是,小姐!”
长歌在御书房外求见高辛帝,却被内侍告知,皇上正在同太子商议国事,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御书房外,一阵冷风吹过,吹得长歌一个哆嗦,也吹醒了她发热的头脑。她这般急匆匆跑来见高辛帝,该以何种身份提起四叔的事呢?
她自然是想要高辛帝放了四叔的,可她又有何种立场去说?
自古女子不得干政,她作为高辛帝的女儿,也是无权过问政事的。更何况,她这般毛毛躁躁,若让高辛帝看出了她同四叔之间的端倪,那对四叔反而更加不利。
长歌头脑冷静下来的同时,心更忧了。主要是她见不到四叔,陈三也只知晓个片面,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长歌咬牙、皱眉,快成个小老太婆了。
这个时候,御书房的门开,走出来一个小内侍。那小内侍就走来长歌的身边,告诉长歌说皇上同太子谈话即将完毕,长歌可以准备准备往里冲啦。
这小内侍是个同长歌熟识的,正想借此机会同长歌公主搭搭话,却没想,小内侍话还未完全落下,长歌就倏地转身,跑掉了。
这……又是什么节奏?
长歌觉着自己不该这般贸然去见高辛帝,她告诉自己,为了四叔……为了四叔……为了四叔她一定要冷静!
这宫里头,她唯一真心能说上话的就是卫姜了。于是,长歌掉头跑掉就去找卫姜。
一路匆匆跑来,卫姜的寝宫外静悄悄的,确实连个守门的宫人都没有。
长歌虽觉奇怪,却也未多留意,此刻,她脑子里满满都是她的四叔,直到……长歌一手推开了卫姜寝宫的大门。
外头的暖风夹带着丝丝缕缕的桃花香吹入殿中,这一吹便吹醒了殿内中央忘情相拥的一对男女。
长歌嘴巴张得大大,眼睛瞪得圆圆,一时间无法消化眼前的场景:
卫姜在自己宫里头,私会男人?
“什么私会?他是我的未婚夫婿。”卫姜是当着那男人面说这话的,堂堂的七尺男儿便红了脸。
长歌惊奇道:“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救过姐姐的徐斯城。”
徐斯城垂首,抱拳,恭敬道:“微臣参加公主。”
长歌朝他挥挥手,眼睛却是不离卫姜,“姐姐,四叔被父皇抓起来了,你能帮帮我吗?”
卫姜面上就现出疑惑来。
长歌比手画脚,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同卫姜说了。说完她还拉着卫姜的袖子不放,“姐姐,朝堂上的事你比我懂一些。你说,怎样才能救四叔?”
“怀王殿下谋反?”发出这一声疑惑的是徐斯城。
长歌这才惊觉没有屏退闲杂人等。
卫姜就安抚长歌,“他是自己人。”
徐斯城粗糙的面上就现出了一抹红来。可惜他太黑了,别人看不见。
长歌就急道:“四叔怎会谋反?他定是被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