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花大盗面露疲惫,却是缓声对长歌道:“姑娘无需惊慌,我只是路经此地。敢问姑娘可见着一位年轻的白衣姑娘?”
长歌本能摇头。
采花大盗又皱眉道:“此地荒凉,百里内无人烟,姑娘怎会孤身在此?”
长歌小心肝儿扑通扑通跳,她张了张嘴,结结巴巴道:“我、我和哥哥一起来、来的。”
采花大盗就朝长歌的身后望了一望。
长歌的身后,有零星树木几棵。树影婆娑中,有一白袍男子背向而立,那男人的身形……
一声哨音拉回了采花大盗的思绪,似他同伴的召唤。
采花大盗便对长歌一颔首,“我姓苏名劲,姑娘,后会有期。”
长歌小手挥挥,盼着这人赶紧闪。
可这采花大盗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犹豫了一瞬,大步朝长歌走来。
萧劲看长歌。
长歌瞪萧劲。
萧劲猛地朝长歌伸手。
长歌怯怯中,看见自己眼皮子底下多了一朵小红花。
“姑娘,给你花。”
长歌的小心肝儿在风中凌乱。
苏行走来长歌身边的时候,长歌手捧一朵小红花,看着远处的地平线,默默发着呆。
苏行看了眼长歌手里头的小红花:“你在看什么?”
长歌:“看花。”
苏行:“你在想什么?”
长歌:“在想今天晚饭吃什么。”
苏行:“……”
卫国丢了一个公主并一位大理寺卿,虽然这事儿发生在卫国境内,但毕竟有祁国大将军在守,却也发生了这等事情……祁国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祁国同卫国的和亲谈了两次,一次无疾而终,另一次则干脆连和亲的公主都找不着了。这或许是老天在冥冥之中所下的批断。
是以,这祁国同卫国和亲的事暂且就被搁置了。
祁国同卫国和亲不在,但两国情意仍在。祁国使臣来到祁国皇帝的亲笔书信,说在卫陈两国的战役中,祁国是坚定站在卫国这一方的云云。
话虽这般说得好听,却只口不提借兵之事。
看来,打仗什么的还是要靠自己啊!
卫国同陈国一战,形势不容乐观。
不知为何,对于卫军的布防,陈军竟是了如指掌一般。
军报如雪片般飞速送进卫都,军机处的人已大半年未睡好一个觉。
这一年的春日,不论卫国的帝君还是朝臣,谁都没有踏春的心情。前方昨夜八百里加急传来战报——酉州失守。
酉州是卫国北方另一处重要军事驻地,酉州一旦失守,卫国卫冬河以北的大片土地将直面陈军的铁骑。在那样的辽光平原上,陈军的铁骑怕是无人能挡。
一时间,卫国的朝堂乱成了一锅粥。文臣武将你一言我一语,直将议事的朝堂当做了卖菜场。
卫国人这个时候方觉察到家国的为难。
这一切的发生长歌都不知晓。
如今,长歌虽身在卫都中,躲进了苏行早先准备后的庄子里。这庄子看着散漫,却是个铜墙铁壁,外头的消息,除非苏行愿意,否则,哪怕一点也是传不进来的。
天气渐渐热起来,长歌也渐渐自卫姜已去的伤痛中走出。
这一夜,长歌坐在院子里头纳凉。
左左白日里同大灰玩疯了,此刻,正趴在床上睡得呼呼的。
左左早先还嫌弃大灰,妒忌大灰得了长歌的爱,如今,左左和大灰是好兄弟,一人一驴不要玩得太好。嗯,还有大灰的骡子儿子。
对此,长歌的心甚慰。没有什么比两个儿子相亲相爱和睦相处更叫她开心的了。额,说错了,左左是弟弟。
长歌整个人蜷在躺椅上看月亮。天上的月亮圆又圆,就像碗里的荷包蛋。
长歌摸摸肚皮。才吃过晚饭,怎么又饿了呢?
背后传来轻缓脚步声——
长歌虎躯一震,为么有荷包蛋的香味?
月光柔柔,好似披在苏行身上的一件温柔外衣。他对她笑得风骚,“听闻今夜你只吃了一只……荷包蛋?”
长歌戒备看他……背在身后的手,“你想说明什么?”
苏行略一沉吟,“我想说明……你许是饿了。”说罢,背在身后的上伸得前来。他手里拿一只晶莹剔透的碗,碗里赫然躺着一只荷包蛋。
长歌嘴角抽搐,恨恨道:“原来你把我当吃货!”
苏行挑眉,“原来你不是吃货?”
金灿灿的荷包蛋圆又圆……
长歌终于把持不住,猛吞口水,大呼一声扑过去……吃荷包蛋。
长歌:“我是给你面子才吃它的!你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然后很得意。”
苏行:“我一点也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