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思去,怪只怪四叔!他怎么还不来接她?!不是说好疾风生完小崽子就来接她的吗?
长歌也就夜半无人,发发牢骚而已。她还是相信他的,那么,便只能是疾风还未生下小崽子了。长歌第一百零一遍埋怨疾风怀孕的周期太长。
长歌坐在左左身边,正昏昏欲睡呢,冷不丁地,窗户一响,好似是被人曲指轻叩了一下。
这一声响也不知是触到了长歌哪根神经,她一下就醒了。
回神的长歌直觉就去看左左的脸,左左的脸蛋睡得红扑扑的,好梦正憨的样子。
桌上的红烛只剩了一半,她确实睡了有些时候了。
那轻响又起,源自窗台,一下又一下,仿佛响在长歌的心里。
长歌赤脚下地,披散着头发,走向窗边。
窗上落下树的剪影,朦朦胧胧,叫人看不真切。
长歌鼓起勇气,一把推开了窗。
立时就有冷风灌进来,吹乱了长歌的头发,吹迷了长歌的眼。
长歌以手掩面,终是睁开了眼。
窗外,凉月当空,婆娑树影掩映下,她看见男人正在对她轻笑,煦煦月光仿佛都入了他的眼。
长歌的心砰砰如小鹿乱跳,她不敢眨眼,生怕一闭眼,眼前的一切都会如梦幻泡影般消失。
长歌着了雪白的单衣,窗外的男人亦是一身白袍雪白,风吹起二人的发与衣,男人高大伟岸,女人娇小玲珑,这般看来,二人还真是绝配。
窗外的男人挑眉对长歌笑,“怎么,见着我来,可是欢喜得傻了?”
长歌点头,“是的,傻了。”说完,她仿佛才想到了什么,随即嘴角一撇,“哇”一声就小声哭了起来。
苏行走近,隔着一扇窗,触摸长歌的脸颊。他的手指温暖,一点一点揩去她面上的泪,长歌就、就哭不出来了。因为被温暖了,因为心生欢喜了,那点点的泪就自她身体里自然蒸发了。
身上一暖,是一件大麾落在了她的身上。身上一紧,是隔着一扇窗,他将她抱起,放在了窗台上。
他皱眉看着她,眸内深深一片,长歌就觉着对着朗朗皓月,他是不是要对她诉衷肠。
苏行:“长歌,你又不穿鞋?”
长歌:“……”
长歌抓着他的衣襟,贪婪地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把头蹭去他怀里,磨了磨,又磨了磨,“你怎么才来啊?”这便是撒娇了。
苏行一下一下抚着长歌身后的头发,替她理发,亦是顺毛,“嗯,是我的不是。”
长歌:“疾风生小崽子了吗?”
苏行;:“……没。”
长歌:“这么说你是提前来接的我咯?”
苏行:“可以这么理解。”
长歌就高兴了一些,嘻嘻笑着在他怀里乱蹭,“四叔,我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好想你……”不会说别的话了呢。
苏行莞尔,薄唇往长歌鲜嫩的红唇上一覆,二人拥吻,亲密无间。
风更大了,却吹不散窗边这一对男女的热情似火。
呵,爱情啊……
被吻得气喘吁吁。
长歌埋首在苏行的臂弯里,闷闷道:“四叔,父皇……不在了呢。”虽然那夜高辛帝对长歌的举动叫她阴影难消,但这个被自己称作父皇的男人去了,不在这个世上了,她心中还是会闷闷得难受。
长歌感觉到苏行将她一抱,那么温暖,她心里就又高兴了一些。
“那么,要不要和我私奔?”
私……奔?
长歌倏地抬头看苏行,他眼中写满笑意与爱恋,那么好看。
刹那间,长歌就狼血沸腾了!
长歌忙不迭点头,就要跳下窗台,扑进他的怀里,去到他的身边。可一脚才跨出,她就卡壳了。
“嗯?”苏行敏锐地感觉到了长歌的不同。
长歌揪住苏行的衣领,“可不可以也带走左左?”
苏行低头看长歌,朗朗明月下,长歌眼中满满都是对他的倾慕和依恋,苏行便笑了:“你说了算。”
哎呦喂,要了亲命了!四叔你怎么可以这么帅!?
此人已花痴。
苏行就透过长歌的肩膀看向了室内。
华贵大床上,帷幔被风吹得荡起。一只胖胖小手一把抓住帷幔,用力扯开。透过扯开的帷幔,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就撞进了苏行眼中。
那一双小大人似的眼中有警惕,有戒备,更有……虽然被他极力掩饰,但却仍旧溢出来的期冀。
苏行便也朝他笑了一笑。
左左龇牙,也笑了。他跐溜一下从床上爬起来,笑嘻嘻地就朝长歌扑过来。
就知道四叔靠谱。瞧他多英明!
宫道上,树影婆娑,寒风呼呼。
长歌被苏行抱着,裹在他的大麾里,好似到了温暖的春日。长歌拿自己的小脸去贴他的颈侧,自他皮肤里传递过来的温度叫她心安。长歌就探头看了一眼身后,他们的身后,陈三紧紧跟着,陈三怀里头夹着一个不满扑腾的左左。
“你这样带走我……跟左左,不会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