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关押苏行的偏殿外。
果然,守卫森严,别说是人了,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长歌照例被守卫拦了下来。
长歌有点急,她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四叔了。她不安急了,守卫们的态度更是叫长歌捉摸不透。她真是怕啊,怕四叔一个不当心就被里面的人给暗算了。然后她长歌在外面,还什么都不知道,只知整日逍遥。
想到这里,长歌就红了眼眶。
那年轻的守卫在公主面前本就有点生了怯意,眼见公主被他弄哭,年轻的守卫更加不安。他琢磨再三,决定给长歌指一条明路——公主可去太子殿下处求情。
果然是卫衍。
长歌真的有些害怕见卫衍,可今夜,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见到四叔。
长歌被告知,苏行在御书房处理政务。
高辛帝的风寒一直不退,且有愈演愈烈的态势。臣子们都是看着高辛帝的身子在朝堂上一点一点垮掉的,他们只觉得圣上辛苦,对于其他,没有任何怀疑。
高辛帝的风寒极厉害,渐渐连早朝都只能支撑一刻钟。但纵然病得再厉害,高辛帝还是会坚持早朝。只是在那段时间里不怎么处理政务,且坐一会儿就走,几乎把政事都推给了太子。
臣子们一方面些感慨着陛下的勤勉,一方面又担心着陛下的身子。终于,有臣子上奏,请陛下好好调养身子,身子是根本,若身子垮了,再多的荣华也不能享用。臣子们在上书请求皇帝陛下好好休养身子的同时,亦提议由太子监国。
这段时间来,太子殿下的能力摆在能力,太子殿下已具足独自监国的能力。反正大臣们是这样想的,高辛帝的成年儿子只有一个,瞧高辛帝的身体架势,这江山迟早都是太子的。倒不如如今卖个顺水人情,好同太子套个近乎。
因此,对于太子监国的提议,大臣们皆附议。
高辛帝很快便批复了折子,两个字——准了。
于是,自那日开始,高辛帝就不早朝了。
长歌去东宫找到卫衍的时候,他正政务繁忙。
长歌便想着眼下还是不打扰他的好,可多事的小宫人已经前去通禀了。
卫衍亲自出来迎的长歌。看见长歌手里头装吃的的笼屉,卫衍的眼睛就亮了亮,“正好饿了。”卫衍道。
长歌就有些尴尬地动了动提笼屉的那只手,这……这是给四叔吃的啊!卫衍你误会了。
眼下未到掌灯十分,东宫殿内光线幽暗,叫人有些闷闷地不舒服。
卫衍把长歌让进殿内,长歌一咬牙,当即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她怕她不抓紧时间说,卫衍真要抢过她笼屉里的东西吃个干净,然后事情便是一拖再拖,她今晚别想见着四叔。
听到苏行的名字,且这个名字自长歌口中提出,卫衍的好脸色便立时收了。他看着长歌,眼神变幻莫测。而后,他正色问长歌:“长歌,告诉我实话,你对他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感情?”
长歌动了动嘴唇,不知该怎么说。直觉告诉她,若卫衍知晓她同四叔的关系,恐怕会对四叔不利。
可随即,她又想推翻自己的想法。四叔也是卫衍的四叔啊,且四叔有大才,眼下虽未在朝中任职,可、可长歌就是觉着四叔是个人才。长歌觉得自己对卫衍,有些过分小心,也有些小人之心了。
可这个问题,实在不好答。
长歌就错开眼去,她嘴里支支吾吾,“我对四叔……我……对了,父皇的身体怎么样了?”
卫衍看着长歌垂眼的样子,眸色暗沉,几乎要同殿内的暗色融为一体,半响,他道:“前些日子染了风寒,加之父皇近日体虚,太医说父皇需要静养。”
长歌就“哦”了一声。
他们彼此都没有主动提起那一夜。
卫衍又道:“长歌,父皇对你甚是想念,你可要同我去探一探父皇?”
“不要!”长歌慌忙摆手,随即发现自己太激动了,就结巴补充,“不、不用了。”
这个时候,殿外有小宫人回禀,说皇上进药时间已到。
卫衍就笑对长歌道:“我这几日都在为父皇侍疾,眼下父皇要服药了。”
长歌就慌忙跟着卫衍站起来,见卫衍敛了衣衫要走,长歌就脱口道:“那去看四叔的事……”
卫衍的视线就又落在长歌手中的笼屉上。纵然方才坐着,那笼屉长歌依旧不离手,仿似生怕别人扑上去同她抢似的。
察觉到卫衍的视线,长歌就尴尬得把笼屉往身后藏了藏。
卫衍却大方道:“这是要带去给四叔的吧?也难为你一片孝心了。”卫衍就叫了一个侍卫的名字,那侍卫立时入得殿来,“他会带你去见四叔。不过……”
长歌脸上的惊喜便如礼花绽放般荡漾开来,可他的一句“不过”,又不让她不安了。
卫衍错开眼去,“不过,耽搁了这么久,里头的吃食怕是早凉了。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