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朝堂上的形势是越来越不明朗了。
康熙五十六年,广东碣石总兵官陈昂上疏,奏请禁绝天主教。是年六月五日耶酥会传教士冯秉正神父由京城发回欧洲的信中说,皇帝阅(陈昂的奏章)后即交各部审议,各部尚书奉旨会议此事,作出禁止圣教,驱逐传教士的决定。胤禟与传教士交好,敢行“太监与其他官员”不敢行之事,讲义气,不惜为朋友两肋插刀,与马齐大人一道,疏通,说服九卿,致使九卿等作出的第二次判决中,禁教口吻有所和缓。同时,他还促使九卿将载有判决内容的奏疏,延缓呈递康熙。如果换成四爷,其态度与做法都会截然不同。
是年,准噶尔策妄阿喇布坦遣其将策凌敦多卜袭击西藏,并杀死拉藏汗。四川提督康泰率兵出黄胜关,却发生部队哗变。年羹尧遂派参将杨尽信抚谕士兵,并密奏康泰失去兵心,请求亲自赶赴松潘协理军务,并派遣都统法喇率兵赴四川助剿叛军。
康熙五十七年,策妄阿拉布坦占领西藏,年羹尧上疏请求在打箭炉至理塘加设驿站,保证清军后勤畅通,因此受到康熙帝赏识,被任命为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办理松潘军务。毓秀想,有了兵权,哥哥是得偿所愿了。
是年,十月胤祯被任命为抚远大将军,与隽欢依依惜别,统率大军进驻青海,讨伐策妄阿喇布坦,封大将军王,并以天子亲征的规格出征,“用正黄旗之纛,照依王纛式样”。十二月,胤祯统帅西征之师起程时,康熙为他举行了隆重的欢送仪式,“出征之王、贝子、公等以下俱戎服,齐集太和殿前。其不出征之王、贝勒、贝子、公并二品以上大臣等俱蟒服,齐集午门外。大将军胤祯跪受敕印,谢恩行礼毕,随敕印出午门,乘骑出天安门,由德胜门前往。诸王、贝勒、贝子、公等并二品以上大臣俱送至列兵处。大将军胤祯望阕叩首行礼,肃队而行。”
胤祯出征之时,康熙曾降旨青海蒙古王公,说:“大将军王是我皇子,确系良将,带领大军,深知有带兵才能,故令掌生杀重任。尔等或军务,或巨细事项,均应谨遵大将军王指示,如能诚意奋勉,既与我当面训示无异。尔等惟应和睦,身心如一,奋勉力行。”
五十八年三月,胤祯抵达西宁,开始指挥作战。他统帅驻防新疆、甘肃和青海等地的八旗、绿营部队,号称三十余万,实际兵力为十多万人。胤祯的大将军是个综合管理岗位,参与军事决策指挥,军队调度,部署人事,举荐任命将领,保障后勤,打探敌情,稳定军心,激励部队,调节内部和外部矛盾,笼络**喇嘛,青海各部以及其他少数民族,说服青海各部共同出兵护送**喇嘛等等。可谓面临的事务错综复杂,需要极强的综合能力。
五十八年四月,胤禟之妾完颜氏所生第三女,下嫁明珠次子揆方之子,侍卫永福。五十九年二月成婚,胤禟女受封郡君,永福封多罗额驸。明珠为当朝大臣之首富,胤禟与明珠家结亲,确实为他获取巨额财富,提供难得之机,深为众人所羡。胤禟用这些钱,几次差人往十四驻扎地,送银数万两。胤祯过生日时,胤禟派人专程送去9件金器皿,约值一二万两银子。看来九爷也要支持十四爷登位了,八爷多年的经营,是都要十四渔翁得利了。
康熙五十九年,康熙帝命平逆将军延信率兵自青海入西藏,授年羹尧定西将军印,自拉里会师,并咨询年羹尧谁可以担署总督职位。年羹尧一时找不到这样的人,于是请以将军印畀护军统领噶尔弼,转移法喇军驻箭炉,得到康熙帝批准。当时巴塘、里塘两地为云南丽江属地,云贵总督蒋陈锡平定后,请求仍隶丽江土知府木兴;年羹尧则称两地为进入西藏的重要运粮要道,应隶属于四川,康熙帝也同意。木兴却因此大怒,率兵占领,在喇皮击杀番酋巴桑,年羹尧上疏弹劾。康熙帝遂命令逮捕木兴,囚禁于云南省城。同年八月,噶尔弼、延信两军先后入西藏,策凌敦多卜败走,西藏平定。康熙帝谕令年羹尧护凯旋诸军入边。
年羹尧这边屡立战功,四爷的胜算也更大些。毓秀这边有弘历承欢膝下,也慢慢从失去玉宁的伤痛中走出来,她本不想与府里的女人为敌,只想报自己的仇,可若是别人步步紧逼,她也只好奋起反击了。
同年五月,毓秀为四爷诞下一子,取名福宜。这次对孩子的看护更加仔细,吃食用度都要自己亲自过目检查,还命繁星寸步不离的照顾福宜。府里的流言四起,说是年福晋有了自己的儿子,便不会再对弘历好,禧冬也不会像从前那般受抬举。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禧冬也是爱子情切,使了巫蛊厌胜之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李氏为了复宠,告诉了毓秀,毓秀本是不信的,臣子们上朝的时候都山呼万岁,没见哪个皇帝活到万岁,赌誓的时候人都会说若违此誓,天打五雷轰,没见几个是应验的。
本就是无稽之谈,可草庐的许郎中说福宜身体孱弱,是娘胎里带的,许是毓秀因为玉宁忧思过重的缘故,怕是活不过一岁。果然,这样细心的照料,福宜还是多病多灾,太医来雍王府看诊,就没间断过,许郎中也开了些方子,给福宜保命,却还是回天乏术!
康熙六十年,刚刚过完春节,京城还是春寒料峭,福宜高烧不退,医治无效,殇了!毓秀的眼神里没了往日的神采,只叫繁星拿些汤婆子来暖孩子的尸体,呆呆的看着白白胖胖,却没了一丝生气的福宜。恐怕又是嫡福晋的心思,整个雍王府,只有年福晋的家室才能威胁到她正室的地位,年羹尧现在成了皇帝眼前的红人,毓秀又有了儿子,而她自己色衰爱弛,不复当年。
想到这,毓秀抱着福宜,跑了出去,哭得悲恸天地,花了妆容,泪眼婆娑,正赶上四爷下朝刚刚进府里,毓秀跪在四爷面前,把福宜捧到他怀里,求他救救自己的孩子,“四爷,你摸摸他,摸摸他,咱们的福宜,还是热乎乎的,太医骗我的,求您去请许郎中,救救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毓秀眼巴巴的望着四爷,此时,她不是侧福晋,不是年嘉懿,不是毓秀,只是个可怜的母亲。
“对不住,我又没保护好咱们孩子,福宜已经殇了。”福宜的小尸体在四爷怀里渐渐没了温度,变得硬邦邦的。
“不,不会的,我不信,我不信。”毓秀将孩子抢过来,紧紧的抱着,不让任何人靠近,“福宜不怕,额娘在,额娘在。”毓秀痴痴的念叨着,在场的人无不伤感。
此时,李氏卖乖,将禧冬用巫蛊之术一事捅了出来,四爷派近身太监王喜带人去搜,果然在禧冬卧房里找到了写着福宜生辰八字的布娃娃,娃娃上还戳着密密麻麻的银针。四爷震怒,将弘历送往草庐,避开一切,又将禧冬关进了柴房,他深知这是嫡福晋借刀杀人,可是忌惮着许多事情,只好让禧冬这个棋子承担一切。
等毓秀的心绪平复之后,四爷让她全权处理此事,自己带着府里的孩子们去草庐的良田里播种,教导他们从小重视农桑,身体力行,体会粒粒皆辛苦的意味。
禧冬这些天都大喊冤枉,怨毒的咒骂着毓秀,毓秀嫌她聒噪,叫繁星给她灌了哑药,整个府里都安静了。毓秀想杀鸡儆猴,便下令府里的妾侍和下人都来看自己是怎么处置禧冬的,警告嫡福晋,别再打错了主意,欺她年氏无人。
两个太监按着禧冬跪倒在毓秀面前,繁星朗月搬来一把太师椅,毓秀安坐在椅子上喝茶,安静异常,府里众人低头屏气,不敢发出半点声音,连平日不喜欢毓秀的几个格格也没了动静,只有禧冬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毓秀。
“前几日不是说我学武则天杀死自己亲子陷害你吗,真能抬举自己 ,拿你这妾侍之身比王皇后,想争宠想疯了。”毓秀头也不抬的摆弄自己的护指,好像处置她禧冬本就不是件费力气的事,她也不屑知道到底是谁指使谁。“看样子是不服了,既然你把我当作武则天,我便让你尝尝变成人彘的滋味。”
此句一出,身后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熹冬的眼神,由恶毒变成了惊恐,连连摇头,含糊不清的呜咽着。
“这滋味,戚夫人尝过,王皇后尝过,萧淑妃尝过,你也算是得偿所愿的,和她们三人比肩。”毓秀平平静静,心里没有一丝波澜。
毓秀叫来几个太监,剜去她一双杏眼,削去高挺的鼻子,灌聋如元宝一样小巧的耳朵,斩断她藕一般洁白的双臂,修长的双腿,乌云发尽数拔去,连眉毛都没留下,整个人血肉模糊,缎一样柔滑的肌肤浸在一池污秽里,就等着她慢慢的死去。府里的下人们吓的瘫坐在了地上,几个侍妾忍不了这血腥味和污秽,呕了出来,本就不敢小觑了年家的家世,这下见识了年福晋的手段,便更是树立了威严,任谁也不敢传谣言中伤年福晋,不敢告诉弘历这些事情,否则今日的禧冬就是来日的自己。而那邀功的李氏被吓的疯癫无状,毓秀叫人把她请回房。
嫡福晋知道毓秀的用意,做贼心虚,也是不好说什么,没日没夜的念经超度亡灵,暂时不再兴风作浪。夜晚,毓秀摆弄着福宜的小玩意,“繁星,我是不是太过狠毒?”
“小姐是被他们逼到绝路了,不得已而为之。”
“我就是要让四爷知道,有个儿子死在他怀里,是切肤之痛。禧冬用厌胜之术,怎么会把娃娃摆在自己卧房里,那么不谨慎。都靠你,收买了王喜,才有今日的结果。”
“那也是小姐料事如神,算准了李福晋会将禧冬的事情抖落出来。”
“恩,她还真不中用,吓一吓就疯了。”毓秀挑了挑细长的眉毛,清冷的笑着。此时,善良的毓秀真的死了,“我终于和她们一样了。”
不久,禧冬死了,弘历被接了回来,府里统一口径,说是禧冬染了疾病,暴毙。弘历就一直养在毓秀名下,毓秀对他极好,毓秀叫繁星照顾,弘历和她俩也很是亲厚。
中秋节毓秀陪四爷进宫参加家宴,和一众侧福晋坐在一桌,旁桌的隽欢闷闷不乐,想来是十四远在青海,何事长向别时圆,毓秀心里也默默为他俩祈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远远的瞥向九爷,对上九爷凝视自己的目光,一样的相顾无言,眼波微转,兀自成霜。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毓秀独行至幽僻处,暗自垂泪,叹道,“相逢不语,一朵芙蓉着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钗心只凤翘,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情,转过回廊叩玉钗。正是辘轳金井,满地落花红冷,蓦地一相逢,心事眼波难定,谁省,谁省, 从此簟纹灯影。”
“别来无恙?”
毓秀见来人是九爷,便收敛起慌张,抚了抚云鬓,颔首问好。“妾身失陪。”此时的毓秀对九爷,再也没有年少时的热烈,更何况隔着身份,不能让她心里的那团掩藏着温度的死灰再一次迸发出熊熊烈火。九爷见毓秀无意与自己多聊,便塞给毓秀一张字条,先行离开。片刻后,毓秀也回了筵席,和同桌的侧福晋们寒暄着,是不是偷偷望两眼字条,“东飞伯劳西飞燕,重逢时欲语还休,只为凝情恐人见。旧时梁上衔泥燕,王谢堂前樊笼栖,琼楼玉宇,难上九重天,但求,不怨,不悔。”
事到如今,毓秀或悔或怨,都是与人无尤了。
平日在酒桌上点到即止的四爷,今天醉了,回府的马车上,毓秀给他喂了解酒丸,他迷迷糊糊的说着醉话,“毓秀,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他,你不管如何狠辣果断,见到他的时候,你就还是那个董鄂毓秀,也只有见到他的时候,你的眼里才是不平静的。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我的心思呢。年嘉懿永远没有毓秀那种绚烂如花儿的笑容。没有。。。。”
毓秀听的真切,听的心酸,只是在感情上有过那样的大起大落,刻骨铭心,已经装不下,也受不起真感情的风浪了。四爷如何待自己,自己就如何待四爷,不再用自己的一颗真心赌那未知的命运了。
她轻轻的吟诵着,“西风过,冷楼阙,千山暮雪尽吹落,任流云万千。再相见,丝弦断,浮生若梦不停歇,相忘红尘间。今昔一别,盼是永年。花期远,誓言轻,离恨天长,相守时短,愿咫尺天涯,一世安稳。叹愧煞平生,两相负,两相误,秋水望穿,唯有泪千行。若相惜相念,必生死相依。执手偕老不堪记,流水汤汤,与君长绝!”
毓秀感恩于四爷多年的照拂,却不敢也不能以一颗真心相待,倍感愧疚,无法面对他,命繁星去服侍他,“酒醉的人容易呕吐,仔细点。”
“是。”
毓秀自己在院子闲庭信步,望着圆月和星空,长叹一声,天意!
繁星一夜未归,想来四爷昨个儿是有多闹腾,酒醒之后,就又是那个宠辱不惊的雍亲王了。繁星回来之后,总是心神不宁,慌慌张张的,做事情也大意,还有几次,看见她暗自哭泣。
初一四爷宿在嫡福晋那里,晚上繁星伺候毓秀梳头更衣,屏退了旁人,让她坐下说话。
“你怎么了?”
“小姐,”繁星楚楚可怜,声音颤颤巍巍,跪下说,“奴婢不敢欺瞒小姐,那日小姐和四爷从宫里回来,小姐命奴婢伺候醉酒的四爷,可是四爷他。。。。。”繁星说不下去了,毓秀看她羞怯的脸就猜到一二分了。
“是四爷叫你不要声张的吗?”毓秀并不认为四爷是个没担当的人。
“不是,是奴婢的主意,奴婢素闻万岁爷对皇子与宫女厮混不齿,怕坏了四爷的名声。”
“你倒是识大体。”
“可是近日奴婢月信未来,夜里作呕,偷偷瞧了外面的郎中,说是喜脉。”
“这是该高兴的事,四爷子嗣单薄,你有了孩子,四爷更应该厚待你。”毓秀可一点不吃醋,反倒想给繁星争一个名分。
繁星满脸惊慌,连连道,“奴婢出身低微,不敢攀龙附凤,不配抚育皇裔,侍奉皇子,恳请小姐求求四爷,别纳奴婢入府。”
“这是为何,你不想要名分,你的孩子。。。”
“奴婢伺候小姐多年,隐约猜到您并不是年府的七七小姐,大少爷的妹妹,想来二少爷也是知道的,他并不在意您是谁,不过在利用小姐您升官。”这话从繁星嘴里说出来倒是让她感到意外,不过年羹尧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却是正常的。他若没有识人的本事,如何有今日的成就。
“这么说,你是哥哥派来监视我的?”
“二少爷授意过繁星,但繁星也是前几个月才敢妄自揣度,奴婢愿意为您保守这个秘密,愿意为您效犬马之劳,只求您保全繁星的孩子。”繁星磕头如捣蒜,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兽匐在地上。“繁星只想侍奉大少爷,可是如今已非完璧,却是不能了。”繁星的泪水接连的掉了下来,年希尧精通西方数学,历史,医学,小姑娘喜欢他也是人之常情。“小姐您心思缜密,不论在府里还是家里,都是步步为营,求仁得仁,活的如此尊荣,却也如此疲累。繁星眼见您接二连三的失去了自己的孩子,渐渐狠下了心肠。繁星愚笨,易地而处,便死了一万次了,何谈保全自己的孩子。”平时话不多,当了母亲也是能言善道的,为了自己的孩子,是什么都豁的出去。
“你才是聪明的。”毓秀略略一笑。
“小姐。”
“起来吧,我会和四爷说的,你也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第二日,毓秀便和四爷说了这件事,四爷也是难为情的,毓秀思量把繁星的孩子充作自己的,即日便一起去草庐养胎,演一场假怀孕的戏码,对四爷和毓秀来说不是难事,草庐清净,又有医术高明的许郎中,定会让繁星和她腹中的孩子无虞。
“从前竟没看出来,你如此贤惠。”在四爷看来,听到自己的侍女上了夫君的枕榻,吃醋,嫉妒,毒打侍女,逼侍女堕胎的才是正常的女人。
“繁星的身份如何低贱,她腹中的孩子都是四爷您的骨肉,流着爱新觉罗家的血,是堂堂正正的皇孙,天之骄子。”毓秀的话看似慷慨激昂,却是没有一点温度的,情她是还不了这个人了,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保护他的孩子。
康熙六十年,弘历十岁,皇帝见而惊爱,令养育宫中,亲授书课。毓秀亲自教导的孩子,自然是错不了的,那孩子和他母亲不一样,是个有福的人。繁星也顺利产下一子,皇帝赐名福惠,毓秀只希望这个名义上的亲自不要像自己的儿女那样早早的去了。繁星依然是毓秀的侍女,看着自己的孩子成长,心里是酸楚的,却无悔。不管是从前程还是安危考虑,这都是最好的选择。
五月,胤祯移师甘州,企图乘胜直捣策旺阿拉布坦的巢穴伊犁。十一月,胤祯回京与康熙商量来年进剿策旺阿拉布坦事宜,与隽欢匆匆相聚,后再赴前线,朝中拥立十四作太子的呼声很高,四爷想着先发制人。
年羹尧进京入觐,康熙御赐弓矢,并升为川陕总督,成为西陲的重臣要员。九月,青海郭罗克地方叛乱,在正面进攻的同时,年羹尧又利用当地部落土司之间的矛盾,辅之以“以番攻番”之策,迅速平定了这场叛乱。
次年,年羹尧受命与十四管理抚远大将军印务的延信共同执掌军务。皇帝已经走到了风烛残年,身体越发的不好了,是虚透了的人,不过是时日的问题了。刚刚过完冬至的十一月飘起了鹅毛大雪,对生病的人来说是个大坎儿。十四还在路上,四爷在畅春园侍疾,步军统领隆科多陪伴左右。
皇帝让众人退下,只留四爷一个人在房里,隆科多在门外偷偷的听着,如果继承大宝的不是四爷,便伪造遗诏,夺宫!
“老四,朕快不行了。”皇帝气若游丝,“你觉得十四和你,谁会是个好皇帝?”
“皇阿玛,太医妙手回春,您不要多虑了。“
“你最大的优点也是缺点,就是沉稳有余,直爽不足。”
“回皇阿玛,十四弟有军功在,朝中也有些威望,果断而雷厉风行,日后定是明君。”
皇帝微微一笑,看出了四爷的口不对心,叫四爷将案牍上的锦盒呈过来。
“打开看看。”
四爷展开盒子里的明黄色圣旨,上书,“雍亲王皇四子胤禛,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典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四爷既惊喜又不解,怔怔的看着皇帝。
“胤礽自小被立为太子,承受了许多阿哥不该有的重压,别的阿哥因为这与生俱来的优越有了不满,胤礽成了众矢之的,旁人的日子也不是那样舒坦,如今胤礽幽禁终生,朕无时无刻不痛心疾首,前车之鉴,你的才干朕是知道,却不能。。。。。。。”
“皇阿玛!”四爷跪下,终于明白了皇帝的一番良苦用心,自己的才干皇帝一直是看在眼里的。
“打压老八是为了清君侧,封十四为大将军王出征,有历练他的意思,也是因为十四和四爷是亲兄弟,有兵权,必能助他一臂之力。他被推上风口浪尖,你的日子就安稳了,弥补这么多年你额娘对你的疏离。”
“皇阿玛,儿臣无怨。”
“是朕错了,到底是朕对不起自己的儿子们,对不起胤礽,对不起他皇额娘,蓁儿,你别怕,三哥哥来陪你了,对不住,没教好咱们的儿子。”这位文治武功皆为最的皇帝终于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安详的闭上了眼睛,到地下和他最爱的皇后赫舍里氏叶蓁团聚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虽然在人世间有许多憾事,到了天国,皇帝和赫舍里皇后是幸福的吧,就像这首诗一样,是欢天喜地的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