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一斛珠(十)

砧杵敲残深巷月,梧桐摇落故园秋。

郎璎珞将这一句诗写了一遍又一遍,纸上、心上,仿佛也渲染了一抹苍凉的秋意。

转眼已是深秋。举目望去,窗外却不见梧桐,只有斜阳倾过丛丛梅树枝桠,落下一地斑驳光影。世人皆道她爱梅,只因那人尽倾城之力为她搜罗天下千百般梅种,栽在她的房外,每年深冬万梅齐放,蔚为奇景,冠绝天下。

他们无不艳羡,只道,太子殿下如此的爱宠,足以倾城,天下无双。

可是,他们却不知,她根本不爱梅花,甚至厌恶梅花。她悔不该让他折了梅枝,更不该从他的手中结果那一剪梅,从此让那人折了她的翼,困在这小小的东宫梅园之中。

那时候,她是真的以为那不急不徐的脚步声是萧豫赴约来了,却不想,一回头,却撞进那一双与萧豫有几分相似却清冷如月的眼眸中。

她也许该恨老天的愚弄?只因萧豫迟来了一步,她与他便错过了一生。

如今,萧豫与那人更是剑拔弩张。两军对峙,上京早已是满城山雨欲来之势。

心口不由得一滞,郎璎珞轻轻搁下了笔。怔怔出了会儿神,门外脚步声渐近,房门“嘎”的一声被推开,却是银屏捧了吃食进来,眉眼含笑,脆声道:“小姐,你看今日膳房给你做了什么好吃的?”

郎璎珞淡然的目光轻轻投去,却生生定驻在一碟精致的糕点之上。碟中有一股香甜之气传来,白玉般的糕饼缀者点点枣红,拼成了一个福字,煞是好看。

那是她最爱吃的薯蓣糕。

她素来脾胃不健,胃口不佳,萧豫见她吃得甚少,便命了祁王府的厨子为她做了这么一个养胃的糕点。可是自从嫁进东宫,三年之中,她再不曾尝过薯蓣糕的滋味。东宫的膳房永远也不会给她做这道糕点。

郎璎珞心头一震,嗓音不觉微微颤抖:“这是谁做的?”

银屏侧头想了想,道:“奴婢听膳房的人说昨日东宫招来了个新的厨子,手巧得很,最会做糕饼甜食,想来应当是他吧。”

郎璎珞忽道:“我要见他。”

银屏一怔,“小姐?”

郎璎珞已然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快,带我去见他。”

住进东宫三年,这还是郎璎珞第一回踏进膳房。膳房的下人见太子妃亲临,个个都惊呆了,慌慌张张地跪了一地。郎璎珞亦知自己此行突兀,只温声让所有人起来,仿佛漫不经意问道:“本宫见今日的糕点做的不错,便过来看看是哪位有如此巧手。”

膳房众人的目光纷纷往屋子角落投去,一个面目甚是平庸的瘦弱汉子连忙俯身拜谢:“娘娘过奖,奴才愧不敢当。”

郎璎珞一见到那人,顿时浑身一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倒是那厨子胆子甚大,竟径自开口道:“若是娘娘喜欢,奴才斗胆,给娘娘说说这糕饼的来历。”

郎璎珞终于回过神来,“如此甚好。”

那瘦弱汉子正是昔日为她做那薯蓣糕的祁王府厨子。

郎璎珞猜的不差,那薯蓣糕并非是无缘无故给她做的,那厨子混进东宫,乃是受到了萧豫的命令,来给她带他的一句话。

.

自入秋后,上京城人心惶惶,杀机暗藏。皇帝病危,远在千里之外的祁王忧心如焚,竟抗命携了同去雁门关那一千精兵连夜赶回上京,求见皇帝一面。太子闻之大怒,斥其狼子野心,率军擅归,欲图谋不轨,令羽林军阻祁王进京。

近一月来,上京城的城门内外,两军僵持不下。

百姓亦心怀惴惴。太子与祁王各执一词,究竟孰真孰假?自古以来,皇位的争夺便不曾少过,兄弟手足相残,君王臣子反目,那巅峰的位子之上究竟占了多少鲜血谁也说不上来。下一个,染上的又会是谁的鲜血?是太子,还是祁王?

众说纷纭间,又一个消息从东宫传出——冬月初一那日,太子妃亲身前往相国寺,为病重的皇帝祈福。上京的百姓这才恍然想起,只顾盯着太子祁王的夺嫡之争,闲看好戏,似乎谁都忘了,皇帝只是病了而已。

他还活着!

却不想,到头来,竟似是这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最有孝心。

为了保护太子妃的安危,太子严令东宫卫戌层层把守相国寺,将小小的寺庙围得密不透风,滴水不漏,任何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违者治大不敬之罪。

郎璎珞见如此阵仗,不由得暗暗忧心。她心不在焉地跪在佛像前,鼻间是幽幽的焚香,耳边是嗡嗡的诵经声,心中思潮起伏,想的却是——萧豫如何进得来?

他命人给郎璎珞带的那句话,正是“冬月初一,相国寺见”。

线香渐渐燃尽,连绵不断的诵经声终于戛然而止,相国寺方丈大师双手合十,道:“请太子妃移步,随老衲到禅房歇息。”

郎璎珞随方丈来到一个雅静禅室,一小僧旋即上前点燃线香,末了,方丈道句太子妃稍歇,便将随行的银屏等人一并带出禅室,轻轻关上了房门。

郎璎珞四下顾盼,心头不由自主地狂跳。突然,身后的墙传来极细微的轻响,她倏忽回过头去,只见墙面竟安了一道暗门,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颀长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她的眼前。

她刹那震住。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就站在那里。一身素净白袍,犹如芝兰玉树,不惹尘埃。眸蕴星魄,眉间却似砌深壑。

是梦?是真?

“珞儿,你清瘦了不少。”明朗的嗓音仿佛淙淙流水,淌过耳畔,婉转流到心里头去。

郎璎珞的眼前蓦地泛起一阵氤氲水汽,将眼前的身影搅得朦胧如雾。

她颤抖着开口,声音低若蚊蚋,微不可闻:“萧豫,你也瘦了。”

话语轻落,两人各自敛了声息,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静默良久,萧豫终于低声喟然道:“珞儿,我不宜长留此地,说几句话便走。”他顿了一顿,“我求你一件事。”

郎璎珞心下泫然,轻轻点头道:“你说。”

“带我进宫。我想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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