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应如此之激烈,颜瑶也有些错愕,伸手扯扯她的袖角希望她能冷静下来。
到了这种境地,沉鱼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一双充血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流光非要得到答案。
流光抿唇不语,二人就那么僵持着,最终还是流光败下阵来,他解释:“这事那村子里捡的。”
“是吗?”沉鱼笑着反问他:“那还真巧啊,你们父子三人竟集聚一堂,不怕怀璧的身份辱没你们的身份,临江上仙一时被妖女迷惑设计珠胎暗结,流光仙君有个同父异母的妖魔弟弟。”
沉鱼实则已触及流光的底线,他绷着脸,隐忍着怒火硬生生的憋住不发,只捏着双拳闭着眼故作出一番如水般的平静。
而此刻的沉鱼已在崩溃的边缘,不管不顾的非要争出个真相:“流光,我已经知道是你抓了怀璧,你若不放我,我与你势不两立。”她的左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匕首,尚未出鞘,已能感受到丝丝缕缕的寒气。
始终以沉默相对的流光突然睁开眼,素来波澜不惊的双眼如河面一般荡开一层涟漪,他反问她:“你何为不信我?”
沉鱼悲痛哽咽:我们还有信任吗,我还能信任你吗?”她谨慎的出口说道:“我的眼线明明看到了临江仙在此处待过,怀璧又正好在这里断了消息,而你又突然拿着怀璧的神璧出现了,你还要跟我解释这是巧合吗?”
流光只觉嘴里苦涩:“我说的话,你愿意相信吗?”
沉鱼一字一词决绝道:“我一日不见怀璧平安归来,我一日不会信你。”
流光的嘴角微微扬起:“既然如此,你还问我做什么!”
沉鱼一时哑口无言,正当颜瑶决定要替她解解这个尴尬局面的时候,沉鱼突然身子一软向地上倒去。
颜瑶想去扶,可有人的动作显然比她和更快,她只觉一阵风在身边吹过,在回神时,沉鱼已在流光怀里,他一脸警惕的盯着颜瑶:“姑娘,修为当真不低。”
鼻尖萦绕的香味似乎更浓郁了下,整个胸腔都充满了那股让人讨厌不起来的味道,颜瑶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一步,反唇相讥:“流光仙君的香也不错。”
“那是安神宁息香。”为了解除颜瑶的误会,他特意解释了一番。
颜瑶耸耸肩,在椅子上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流光将修为不济已经昏倒的沉鱼安置在榻上。
流光被那样直白,又有些促狭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禁出口问道:“姑娘还不走吗?”
颜瑶微微一笑:“流光仙君,真不好意思,你下了逐客令,我也不能走。”
流光睨了一眼床上睡得依旧不踏实的沉鱼:“姑娘,我已经把你要的东西给你了。”
言下之意,她不该再来干扰他,颜瑶道:“另一半呢?”
流光似做了一番挣扎后,决定把手伸向沉鱼的颈脖要把神璧拿下来。
“流光仙君,那可不是君子所为哟,你们仙界也不提倡,相反还要杜绝此种行为吧!”颜瑶促狭的目光在流光那双漂亮的手上一阵流连,片刻后,板着脸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是流光仙君你真给了我,我也不敢拿。”
流光感受到颜瑶的危险,不敢大意,结印念咒给沉鱼结下一个牢固的结界。
颜瑶看着他的行为嗤笑道:“流光仙君,我不会劫走沉鱼,毕竟现在的我势单力薄。”如今凤凰梧桐皆不在,她才不会傻到同他硬碰硬,不知对方实力,就贸然出手,毕竟不是理智的选择。
流光直言不讳:“你们既然不是此间人,我自然不会为难你们,想来那两位是在路上耽搁了。”
因为他的保证也要就放下心来,既然不是他扣留了凤凰梧桐,他们还没归来,也许是凤凰在路上闹腾的太欢没有专心赶路,以致现在还没能与她汇合:“流光上仙说得正是,我不是此间人,自然不该插手此间事,再则……”她的眸光在流光身上晃过,清了清嗓门:“再则,此事本乃流光上仙的家事,既然是家事,那我就不敢多管了。”
流光闻言瞧过来,眼里自有一分审度,衡量她言语的真假。
颜瑶当作没看到,自顾自的讲道:“在没见面时,沉鱼常常在我身边念叨流光仙君的大名,没想到离开之前,还能亲自见一面,说来咱们也有几分薄缘。”
“她提起过我?”他只听到这么一句。
“是呀!”颜瑶又道:“其实,我不相信是流光仙君你抓了怀璧,即便再怎么神魔不两立,这其中还横着兄弟亲情,你说,是吧,流光仙君。”
看着她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样,流光不禁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颜瑶故作震惊的问他:“难不成你真的无视血脉亲情杀了自己的兄弟。”
流光扭过后,将脸上的表情统统藏了起来,艰难的张口吐出两个字:“不是。”
“既然不是流光仙君,那就要更改的解释一番,我不了解流光君,但……”颜瑶故意停下,嘴朝床上的沉鱼努了努:“因为沉鱼充分信任着你,她曾说过,你不是那等冷漠无情之徒。”
流光惊讶以致双眼微睁。
颜瑶郑重的点点头,她承认她又在扯谎骗了这人,但面上分毫不露,深信不疑的凝望着流光。
流光不言不语看着地面,反倒让颜瑶感到格外的不踏实,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她斟酌两下,决定继续道:“之所以沉鱼会对你产生怀疑,不是因为你的缘故,而是因为令尊的缘故,毕竟,有不少人看到令尊出现在大同,尤其是怀璧长得太像他,太轰动太引人注目了,因为还是有好些人不知怀璧身世,把令尊当作怀璧也不足为奇。”她说话时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流光的反应,即便他努力不露出分毫异常,反而因为太过刻意,而被颜瑶看出了破绽,她璀璨一笑:“我也有些好奇,怀璧与令尊长得到底有多相似。”
流光存着要快点打发她走的心思,对于她倒格外的有耐心,她问的问题,他能答的便答:“很像。”
颜瑶依旧故作好奇,大着胆子试探问道:“性格呢?”
流光并未多加考虑,只答:“不像。”
加上从沉鱼那里听到的小道消息,再结合此刻流光的回答与反应,颜瑶心中已有论断。她勾唇一笑,谁说她们被请君入瓮,反将一军了,这样不是照旧能打探到消息,全看这戏演的精不精彩,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是谁输谁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