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时那种紧急的情况下,这些天完兵士刚刚接到了迅速向前奔袭的命令,怎么这才一会儿,又改为后撤了?场面混乱是必然的。
就在常遇春的伏兵冲击欧普祥大军的同时,徐达已经把张疤子率领的三千先锋部队都收拾了。徐达立即下令,迅速向敌军中军发起冲锋。
如此一来,东边有徐达、南边有常遇春,欧普祥的大军哪里还顶得住。
欧普祥率领着不足万人迅速向池州城方向溃逃。来的时候是近三万人马,经过一场遭遇战,就不足万人了。欧普祥受的这个损失有点大呀!
但这事儿还没完。徐达、常遇春还没打算就此罢手,二人觉得今天还不够尽兴,指挥手下的兵士一路追着欧普祥的部队猛打。
朱文正的五千人马,刚才作为战略预备队,还没有投入战斗。这会儿,徐达、常遇春率部往池州方向追击,朱文正立即请战。
常遇春这才想起来,还有五千人在看热闹嘛!不过对于朱文正的这个请求,常遇春并没有答应。
主要是朱文正的这五千人上午在池州顶了两个时辰,下午又是一路奔袭到青阳县,他们也够累的。
常遇春让朱文正带着这五千人马,在他们的屁股后面打扫战场。毕竟刚才不光杀死、杀散了不少敌军,还俘虏了不少敌军。总不能他们一边追击敌军,还得一边押着这些俘虏回池州吧!
眼下正好,这打扫战场,收押俘虏的事儿就交给朱文正了。
朱文正虽然立功心切,但也不敢违抗常遇春的命令,只好屁颠儿屁颠儿地带着所属人马打扫战场。
先来说说徐达、常遇春这边。二员猛将是带着所属几万兵士对着欧普祥部的屁股是一路穷追猛打。双方的兵士都没有吃晚饭,但双方兵士的士气、状态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徐达、常遇春这边,是扩大胜利果实的一方。虽然兵士们是饿的肚子咕咕叫,但还是生龙活虎地向前猛烈追击。
反观欧普祥这边,士气低落,屁股后面还有大军追击。兵士们不光是饿得心发慌,不少人被后面嗷嗷叫的追兵也是吓得心发悚。
此时的欧普祥,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了。赶紧跑吧!目标:池州!
池州还有他们的两万人马,池州还有城池可守。到了池州,就缓过来了。
一路上,欧普祥也没少给身边的将士打气。他不断鼓励身边的将士,到了池州,一切都好了。
可即使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在半路上开了小差。他们并不是不信主帅这话,他们实在是跑不动了。反正跟谁混不是混?跟谁混都是吃粮打仗。不如一屁股坐在地上,投降算了。这样,就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另外,还有一部分人是“聪明”人。眼下,大部队是向池州方向逃跑,后面的追兵也是追着向池州方向跑。那么,咱们就往其他方向跑嘛!走个迂回路线回池州,也是可以的嘛!至少不会被后面追兵的乱箭给射死吧!
就是这样,欧普祥的这余下不足一万人马,投降的投降、开溜的开溜,还有不少被徐达、常遇春的追兵杀死。
约子时的时分,欧普祥的人马终于是到了池州城下了。此时,他的人马只有不足两千人了。徐达、常遇春的追兵还紧跟在屁股后面,情况危急呀!
按说,有敌人的追兵在后面,这个时候是不宜大开城门的。因为敌人的追兵一旦跟着入了城,那池州城就有可能失守了。
但到了这种危急的时刻,谁还顾得了这么多呀?还是先保命要紧。
欧普祥的这近两千残兵,隔了池州东城门还有一里地,就不停地朝城墙上的兵士叫喊着,让他们迅速开城门。
二月初九的夜晚,天没有下雨。既然没有下雨,那就有月亮了。初九的月亮虽然比不得满月,但还是有些可见度的。
守城的兵士远远看见一队人马朝东城门快速奔来,看装束正是自己人。又听得这帮人大叫“速开城门!”,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那守城的将领听闻动静,也是立即上了城门。就这么一耽误的工夫,欧普祥的前队人马就已到了城门楼子下了。
当然,这个前队人马中就有欧普祥本人。这欧普祥虽然也算得上是一员猛将,但他毕竟还达不到常遇春这个境界。在逃跑的过程中,他可不敢自己亲自在后面断后。
欧普祥出现在了城门楼子下,那守城的将领还有什么话说?赶紧吩咐兵士打开城门。
随着东城门的打开,欧普祥的人马一股脑儿地往城门里面涌来。
这城门虽然也有好几米宽,要说也不算小了。但经不住这一、两千人拼命往里面挤呀!
这些人手中都有大小长短不一的兵器装备,又还有不少马匹。人可能还听得见主帅的招呼,可马哪里听得懂?
如此一来,东城门楼子下可是乱套喽!越是这样混乱得向里面挤,反而进城门的速度就越慢。
这就一阵混乱的工夫,徐达、常遇春的追兵也到了城门楼子下。
由于城上的守城兵士都没弄清楚状况,只看见大家都往城门里面挤,后面的人都打起来了。
当然,这并不是欧普祥的人马为了挤进城,自己人打起来了,而是徐达、常遇春的人马追着他们的屁股打起来了。
等到欧普祥告知城上的守军,后面的这些人是朱元璋的追兵,让他们迅速放箭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此时,城门楼子下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双方都已经杀得火热了。双方的人马交织在一起,城上的守军也不敢贸然放箭,因为那样会误伤自己人。
虽然城下乱成一锅粥了,但常遇春心里清楚得很,此时要迅速入城,占领这东城门。
常遇春带着赵忠义、崔道远二人,率领着五十多名特战队员,迅速冲入城中。蓝玉率着所属人马紧随其后。
当欧普祥下令关闭城门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一方面,是常遇春的人不让他们关这城门。常遇春都亲自带着人进来了,怎么可能让他们还把城门关上?
另一方面,跟着欧普祥一起逃回来的,那些正在城门楼子下抵抗徐达、常遇春追兵的陈军,也不让关这城门。
他们正在城下抵挡敌军呢?主帅这是想丢卒保车,不管他们死活啦!那怎么能行?
既然是这样,那还抵抗个屁,赶紧往城里跑吧!
本来还在城下拼死作战的陈军也不抵挡追兵了,都一扭头向城门涌来。这下,就是想关城门都关不上喽!
欧普祥一看这情势,今天这池州城是守不住了。他立即是一面命令兵士在这东城门处抵挡徐达、常遇春的部队,一面带着亲信兵士向北门处逃窜。
欧普祥去北门干什么?
当然是跑啦!
北门外边是长江,他们的战船就停在北门外的江边,此时上战船是最安全的。
欧普祥逃到北门处时,也没有“忘记”城中还有自己的兄弟。他立即命人去城内各驻军地通知自己的这些手下,赶紧从北城门处出城,迅速上战船。
本来池州城是留下了两万水军驻守的。准确地说,池州城内有一万五千人驻守,还有五千水军就在北门外的战船之上。
一边是拉开了架势,准备穷追猛打的;另一边却得到了主帅的命令,从北门处撤退逃生。
其结果肯定是一边倒的。此役不光是再次攻克了池州城,在池州城内,又斩敌三千余人,俘敌一千余人。
欧普祥当然也不打算在池州江边上待这一晚上了。待城内兵士大部分登船,且徐达、常遇春的人马杀出北门之际,他迅速命令开船,回安庆去吧!
估计回安庆的路上,欧普祥就在一路思索着,这次回去了怎么交待吧!从安庆出发时,总共是五万兵马。这回安庆时,已经不足一万七千人了。
再来说说朱文正这边。追击敌军、再克池州是没他的份儿了,但这一路上也是收罗了不少俘虏,还得了不少敌军的兵器、装备。
等朱文正到池州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十天发白的时候了。
此役,总共俘虏了敌军三千多人。当然,这些人都由朱文正的人负责看押着。
历史往往就有太多的巧合。
这张疤子虽然是被俘敌军中的一员将官,但也只是一个普通将领,并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按说,他与朱文正打照面的机率并不大。
可这件事恰恰就发生了。
按照以往的惯例,对于这些俘虏,当然是能争取为我所用的,就要尽量为我所用。反正大家都是中国人嘛!
朱文正当然也是接到了常遇春的命令,让他负责招降、整编这些俘虏。
也正是因为有这个职责所在,他与那个并不重要的敌军小头目张疤子遇上了。
二月十一日一早,经过了一整天休整,兵士们终于是缓过来了。朱文正也打算着把俘虏都集中起来,他好发表一通招降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