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羽在叶明琪这里开心的与他们兄妹欢乐畅谈的时候,梅家果然如清羽所料的一样闹翻了天一般。
老夫人自曹姨娘处回去后,听得尹兴娘子禀报了乔氏回娘家的事情,皱着眉头,顾不上一夜未眠,忙传来清轩。
清轩听得老夫人传唤,火速来到老夫人上房,老夫人又急又气又疲倦,说不出话来,芸儿见老夫人如此,忙替老夫人说道:“大少爷,大少奶奶刚才回去娘家了!老夫人正在着急呢!”
“什么?”清轩差点问出声来,乔氏嫁入几年,还从未私自回过娘家,都是规规矩矩征得老夫人同意后才去的。
“你们真是让人不省心。”老夫人半晌才勉强说出这一句话,转头对尹兴的娘子吩咐道:“你和尹兴去替我把大少奶奶接回来,就说大少爷的吩咐。”
“是。”尹兴的娘子领命而去。
老夫人缓缓抬眼看着垂手侍立,大气不敢出的清轩,叹了口气:“也怪我,我不该那么早答应她孩子抚养权。没想到,乔丫头竟然这样!”
清轩微微抬头,苦笑道:“老祖宗,她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我面前一直这样。”
老夫人扫了一下清轩的脸,似是一张苦瓜,全没了刚才在曹姨娘屋里那般初为人父的喜悦。老夫人不悦道:“你倒是给点阳光就灿烂,我说一句乔丫头,你就有话说?”
清轩忙低头说:“不敢。”
老夫人一声威严的冷笑:“你也不用说不敢,你有什么不敢呢?前几天晚上你和乔丫头闹成那样,她有三分不是,你却有七分不是。不是这么几年你如此,她也不会一下子变成这样!”
清轩垂手老老实实听着老夫人的训斥,一句话不再反驳。
芸儿紧劝着道:“老祖宗不要生气了,折腾了一夜,又生这么大的气,着这么大的急,身体吃不消的。”
清轩也赶忙走上来帮忙给老夫人捶背,老夫人不悦的推开他道:“你拿根绳子勒死我才是正经,我几时闭了眼,也就不管你的这些个糊涂家务事了。”
老夫人上房里吵吵闹闹的,自然也惊动了小姐们,伊诺、紫洁、紫灵一时间也都齐齐的赶了来。
“你们都来干什么?”老夫人看紫洁也来了,吩咐道:“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的大哥哥已经将家里闹成这样了,我还禁得住你们别人的正经事再出叉子吗?你
只要准备好明日的万绣会就好了。”
紫洁答应着:“老祖宗,明日的事情都准备的妥妥的了,肯定不会出叉子的,您就放心吧。”
紫灵也安慰说:“老祖宗不用烦心,大嫂子一会就该回来了。”
伊诺因为和清羽怄气,刚才一直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见家里这么大的事,他这个闲人倒是没出现,兀自奇怪,也不好去问,只随众安慰老夫人。
却说一顿饭的功夫,尹兴的娘子便赶回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老夫人,大少奶奶说,乔家的五小姐今年也要参加万绣会,她要在家里陪伴她,帮她准备,今日不回来。”
清轩皱皱眉头,说道:“家里大妹妹要参加万绣会,她这个亲嫂子该陪伴的不陪伴,倒去家里陪伴她那个堂妹妹,当真是没有道理。”
老夫人瞪了一眼清轩,又问尹兴的娘子:“你可亲自见到了大少奶奶?”
尹兴娘子垂首道:“不曾见到,一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告诉我的。听说是乔家五小姐的贴身丫鬟。”
“恩。”老夫人点点头,思索了一下子,转头对清轩吩咐道:“你亲自再去一次,务必接来乔丫头,就说是我的吩咐。”
清轩极不情愿的答应一声,转身而去,身后传来老夫人一声浓重的叹息。
紫灵来到老祖宗面前,撒娇笑道:“老祖宗真是英名,刚才管家娘子请不回来,现在梅家大少爷,当今的麓岳侯亲自去请,这下给足了乔家的面子,按理来说,大嫂子该回来了,老祖宗这下可不要忧心了。”
“恩。”老夫人点点头,看了一眼紫灵,这个丫头当真是当家的材料,知道乔家想要面子这回事,也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不错。
众人又是好一顿等的功夫,老夫人却坚持不肯去休息,坚持要见到乔氏回家才肯罢休。
日头渐渐升到正空,还不见乔氏回来,人们都是焦急万分,伊诺暗想:“果然是高官家的女儿,生气回趟娘家都是这么兴师动众,若是自己这样的孤女,不说没有娘家,就算是有棚门小户的娘家,也是不管用的。”
好半天的功夫,才有尹兴娘子笑吟吟的跑进来,说道:“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进府了!”
老夫人总算松了一口气,乔氏进门后先是郑重的拜倒在老夫人面前,忏悔道:“媳妇莽撞了,请老祖宗赐罪。”
老夫
人看着乔氏刷白的小脸,似是有泪痕,想要责备却终究也没说出口:“起来吧!以后去娘家也要提前说一声,省的叫我担心。”
乔氏低头称是,又看了一眼清轩,苦笑道:“倒是辛苦大少爷了!不能在家里陪伴曹妹妹了。”
清轩面无表情的不说话,老夫人轻哼一声,他才蹦出几个字:“应该的。”
乔氏见上上房里没有胭脂,便问道:“胭脂呢?”
清轩神色如常的回答:“我让她去樱桃房里帮忙了,她细心,她也是孩子的姨娘。”
“哈哈!”乔氏突然一改刚才的落寞,“让胭脂去伺候她,那不等于是让我伺候她吗?”
“罢了罢了!让胭脂回来伺候大少奶奶!”老夫人见清轩与乔氏的语气又有些不对,忙命令道。
乔氏的眼内含了压抑的凌厉,清轩的眼内则是复杂的无奈。
“大嫂子,你的同心七宝钗呢?”紫灵心细,发现乔氏已经在乔家梳洗过,头发已经不是昨晚的飞天髻,而是坐愁髻,其他珠翠都未改,只少了那支最名贵的同心七宝钗。
“大嫂子是不是丢在路上了呢?若是让别人捡去,那可是捡了大便宜了呢!”紫洁推测。
“没什么,一个钗,家里有的是,丢了也无妨。”老夫人含笑说。
“老祖宗,”乔氏见众人问起了同心七宝钗,解释道:“钗没丢,我送给五妹妹了。”
“无妨,没什么要紧。”老夫人道。
乔氏似是陷入一种沉思里,低着头,久久的,半晌后抬起头,一种幽怨而凌厉的眼神,让在场的每一个都感到心惊与心疼,喃喃道:“没有夫妇同心的福气,戴着同心七宝钗又有什么用呢?只不过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罢了!”
乔氏说罢,木讷的向老夫人一福,淡淡道:“老夫人早些休息吧!媳妇就不打扰了,家里还有大小姐的事情要打理,媳妇忙去了。”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只余下一个苍茫而萧条的身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清轩无奈的摇摇头,对老夫人道:“老祖宗,您看到了吧?她对您都是这般无礼现在,私下里对孙儿,您就可以想象的了。”
老夫人没有回答,只是觉得回来之后的乔氏,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
老夫人揉揉太阳穴,长叹一声,家里的事情,恐怕以后只会越来越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