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西道上走麦城

倚天照海花无数,流水山高心自知

—曾国藩自勉诗

省公司订货会依例在广汉召开,行程包括青城山游玩。

四个科的队伍里多了何馨儿,她妈妈解释自费带她出来见世面

相比峨眉山的佛光,青城更有灵性,更对许宝儿胃口。正当他沉醉于幽幽仙风里,身边传来悦耳动听的声音:

“您好,能帮我拍张照吗?”

一个女孩笑盈盈地来到面前。

他点头接过相机,对准镜头按下快门。

“谢谢,您是来这旅游的吗?”

他回答说:“开会顺带而已。”

“我也是呀,我是南京鼓楼医院护士,在成都军区总医院交流,抽空来玩玩。”

她落落大方自我介绍道,红扑扑的脸,笑得灿烂。

他礼节性笑着说:“玩开心你。”

说完转身跟着大部队朝上走。

过了十几分钟,熟悉的声音又响起来:“不好意思,还要麻烦您,在这里帮我拍两张吧?”

许宝儿不知道她是怎么出现的,只好答应。

“笑一下,不动啊,一二三,茄子!”

她接过相机,依旧跟着他们,时不时的又喊他帮忙。许宝儿没多想,一个人玩确实不方便,沿途风景无数,谁都不想错过美丽的记忆。

下山后,五人正在一个摊位吃凉粉,那女孩突然又出现了,走到许宝儿身边说道:“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说完拿出笔记本和钢笔。

一旁的何馨儿忍无可忍,站起来盯着那女孩说道:“留什么留,哪有你这种人,缠住人不放,脸皮厚!”

女孩脸上露出一丝难堪,很快就平静下来,坦然地说:“别误会,我只是想表示感谢。”

许宝儿也赶紧站起身,对她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

”欢迎您到南京玩,鼓楼医院的席雨薇!”

女孩挑衅地看了看何馨儿,转身离去。

两个科长边吃边笑,传递着眼色;何馨儿妈妈满脸不快。

绯闻就像长了长嘴巴,公司里沸沸扬扬的。

“脚踏两只船,不对,是三只。”

“许宝儿这个人品行不好,思想复杂。”

大家的眼光都有些异样,他还是熟视无睹,大模大样。

直到何馨儿妈妈找到他:“小许,你到底怎么想的?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唦!”

他有些不解地问道:“给你们啥子交代?我哪里得罪你们了迈?”

她眼睛一瞪,气鼓气胀说道;“你装啥子!我们馨儿怎么办?公司哪个都晓得你们的关系,连外面的熟人都在问我,问你们好久吃糖?”

我无奈郁闷地摇摇头说:“我和她就是同事关系,不信你问她嘛。”

“你以为我没问过?问她啥都不说,问急了就哭。”

她狠狠瞪着他:“这次政府内招打字员,要求必须单身,她本来是板上的钉钉跑不脱,问她是不是单身,结果她说在跟你耍朋友,被刷了。”

临走说道:“你跟那个人彻底分开,跟馨儿好就算了,不然耽误了我们女儿的前程,我不得依叫(罢休)!”

许宝儿对何馨儿的情愫不知所措,甚至来不及任何后续,就被推上了道德的柴火堆。

那天起,除了工作的事,他几乎不理何馨儿,也不看她幽怨的眼神,朝心中指引的路走着,头也不回,无怨无悔。

走在风雨中我不曾回头

只想让自己习惯寂寞

如果在梦中没有你没有我

能不能够让自己不再难过

爱并不会是一种罪过

恨也不会是一种解脱

爱与哀愁对我来说像杯烈酒

美丽却难以承受

点一根烟喝一杯酒能醉多久

醒来后依然是我。

少部分工业化工原料仍然紧缺,许宝儿每天要看各种信息,信函来自全国各地,有封信息函件吸引了他。

江西省进贤化工总厂大量供应工业纯碱,国标一级,每顿860元。

他惊喜万分,赶忙找到老板。

“敬老板,如果这个信息真实,我们今年的日子就好过了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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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炜仔细看完信函,也是非常高兴:“你们几家客户的用量有多大?”

”加起来每年八百吨上下吧,缺口占一半,四百左右。”

“抓紧时间核实!确定后马上跟客户签合同。”

许宝儿在经理室拨通了信函上的电话。

”你好同志,请转下销售科。”

“我就是进贤化工总厂销售科,你哪里?有什么事?”

“你好,我是四川綦江县五交化批发公司都,请问贵厂在销售工业纯碱吗?”

“是呀!我们厂是江西省最大的工业纯碱生产和销售基地,欢迎订购!”

“这样吧,我发电报给你们,核实一下有关细节。”

十几封电报下来,情况基本上落实了,客户接到消息也来公司签好了合同。

”这次生意是大事情,又是现款,我建议公司派个领导和我一起去江西办理!”

许宝儿向敬炜提出要求。

“彭经理有其他事要做,本来我跟你去最合适,不忙的话。最近局里会多,走不开身,你一个人去吧,你又不是没经历过大风大浪。”

许宝儿单枪匹马踏上了江西道。

向塘车站下车已是半夜,转客车赶往南昌,住在南昌宾馆。

宾馆门口一排夜宵摊。

“喰西你哟?”老板问道。

”有什么吃的?”

摊主改口用普通话道:“炒面,汤面。”

他要了碗汤面,品味着地方方言,似乎是吃什么东西你,的意思吧?

第二天化工厂派人来接,来人带着眼镜,西装领带,文质彬彬,握手后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进贤化工总厂销售科的万承德。”

“幸会幸会!麻烦您了。”他也客气道。

黑色轿车到了市区一处地方,万承德指着办公楼说:”这是厂办事处兼销售科,今天领导都在。”

办公楼共二层,一楼有三间铺面,堆放着几种世面上紧俏的化工原料,有几个看上去像外地人的客户用普通话在询问。来到二楼正中间办公室,一个人出来迎接,万承德介绍:“这是我们办事处主任兼销售科长曾科长。”

“欢迎你啊!来自四川的年轻经理。”曾科长双手紧握住,又指着里面说道:“这位是我们厂长,在江西可是鼎鼎有名哟!”

办公桌前端坐着一个中年人,红色领带引人注目,没有起身,抬头幽默地说道:“我跟你们四川有缘哟,我姓郑,叫郑晓平,蛮多领导开玩笑喊我小平同志呢。”

厂长东拉西扯半天,不是谈这个领导就是提那个首长,一句不提业务。

许宝儿要办正事,转过头问曾科长:“我这趟来要办三件事,签合同、验货、铁路发货,还要麻烦曾科长安排时间。”

“当然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配合的工作。”

曾科长点头应承。

“这些琐事饭后再谈嘛!先去填饱肚子!”

郑厂长边说边起身。

酒店规模不小,大堂十几张桌子,六个包间。菜上齐后,郑厂长问道:“环境怎么样啊?还不错吧?也是我们厂开的!”

有两个女孩在坐,万承德一一介绍:“董凡凡,黄珍,都是办事处工作人员。”

许宝儿第一次喝米酒,度数低,入口甜敏敏,口感很好,自认为不会过量失态,基本上来者不拒,不知不觉人事不省。

醒来已是半夜,躺在南昌宾馆的房间,恍惚间想起一件事,猛地下床,翻找现金汇票。

公司规定出远差必须两人以上,汇票由两人分开保管,以防万一。

唯独这次是一人,还是如此重要的事,他临行前做了精心准备,两联单汇票,一联放在上衣內揣,另一联藏在内裤特制的口袋里,非常隐秘。

就算有意外,发现外衣那联,找不到另一联等于零,银行会拒绝办理。而内裤那联跟人紧贴着,除非是想到了,不然根本找不着。

全身像棉花般瘫软,他费力地回忆昨晚的事,却一点都记不起,怎么喝醉的?怎么回来的?有没有被搜身?

第三天在销售处签约后,他要求去库房看货。

“哎哟我的经理,库房哪有现货哟!你也知道纯碱紧俏,厂里出来多少客户拉多少!你就安心玩两天吧,产品出来会请你验货的!”

曾科长叫来两个女孩:”从今天下午开始,你们的任务是陪许经理,转转南昌城,看看滕王阁,如果许经理不满意,小心我处罚你们!”

下午去了滕王阁后,他再没心思游玩。上午去销售科等消息,下午回宾馆。两个女孩如影随形着。

他想套她们话,问道:“去厂子方便吗?有多远?”

“一百多公里有,太不方便的,周边没有汽车站,路很烂。”黄珍绘声绘色地回答:“我上次陪客户下去拉碱,受了一天罪,太难走了!”

“既然这么抢手,本地都不够用,干嘛卖我们外地啊?”他追问道。

“你不知道啊?这是我们江西的土政策,卖给外地客户省里有奖励呢。”黄珍的话滴水不漏。

这几天都是黄珍在回答,董凡凡的话很少。

他望着董凡凡说:“你们是业务员还是接待员呢?很少听你谈业务。”

董凡凡正要开口,黄珍抢着说:“她刚上班不久,业务还不熟悉呢。”

董凡凡又沉默不语了。

他觉得她有心事,也觉得她们有啥事瞒着他,却猜不透是哪方面,毕竟钱在他手上,不验货不发车,自然不会付款。

第六天上午,万承德一个人来宾馆接他。

“许经理,已经装车了,去货场抽检吧。”

铁路货运站停靠着各类货运车皮,对照编号,找到装满纯碱的车皮,站上的人过来打开车皮抽样,许宝儿亲手提着样品,跟万承德到了江西省质检站。

在三楼开票、付钱、送检,等到下午四点,拿到质检报告,国标一级,含量99%,准确无误。

许宝儿长舒一口气,这些日子的担惊受怕终于煎熬过去了。

去办事处开发票,到银行交割汇票,他要马不停蹄赶往上海。

万承德和董凡凡送他到了火车站。

“许经理,祝你一路顺风!”说完递给他一个信封。“这是厂里的规矩,一点心意。”

许宝儿接过信封,还没来得及说话,万承德带着董凡凡转身走了,董凡凡回过头挥手,眼神复杂,隐隐约约流露出一丝悲悯。

上车后他数了数,整整两千块,这可不是小钱啊!他开始不安和纠结。

办好上海业务赶回家,第二天一早去邮局汇款,这钱烫手,不敢拿!

他一身轻松,来到办公室,刚坐下来不久,何馨儿传来一个噩耗:“这批纯碱有问题,客户拒收。”

她着急地说:”还不赶紧去老板办公室,他晓得具体情况!”

“回来了哈,你发回来的纯碱是半成品,根本就不能用!”

晴天霹雳!

许宝儿如坠冰窟,如坠深渊,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客户把这件事闹大了,上面要插手,我都无法左右。”敬炜烦恼地说:“真的后悔没叫彭经理跟你去,这次责任只有你背了!”

许宝儿缓一缓,拿出合同、发票、运单、质检报告递给敬炜:“我亲自参与抽检和送检的,想不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啊?”

敬炜收起资料,严肃地说:“你都不晓得,我更不清楚!上面已经成立联合调查组了,由工商、质监、司法、检察院协同办理。”

他叹气道:“下午你先去检察院,把事情说清楚,回家等通知。”

算不算二进宫呢?他想到,来到检察院三楼的反贪科。

“你是许宝儿哈?我是反贪科科长纪民。”

纪民是高个子,戴着眼镜,态度比较温和。

“你先谈谈具体情况,越详细越好!”

许宝儿叙述了在南昌的经过,包括他的担忧和不安,也说了汇款的事。

纪民点点头:“再想想还有遗漏的没有?你的配合对调查组非常重要!”

过了五天,许宝儿接到通知,跟调查组一起重返南昌。

还是向塘转车到南昌,还是住在南昌宾馆。第二天一早,调查组的人分头行动,去当地有关部门协调,许宝儿独自呆在房间。

四天后调查组让他一起开会,组长纪民宣布南昌工作已经完毕,第二天返程。

硬座车厢人满为患,乌烟瘴气,调查组有两人在南昌就身体不适,上车后病情加剧了。可无论怎么哀求,连一张卧铺票都搞不到。

许宝儿看到纪民脸色苍白,自告奋勇去找车长。

八号车厢补票处围满了人,他挤上前去,说道:“列车长,跟你商量个事。”

列车长头都不抬:“说!”

“我们到重庆,有同事生病了,行个方便吧,补几张卧铺。”

“车厢里生病的多了去,不要说几张,一张都没有!”

他递给车长两张五十票,说道:“我怕他出事,他身上有配枪!”

列车长麻利地把钱划进抽屉,抬头笑道:“哦哦,是特殊旅客,你们几个人?”

他马上开始补票,边写边说:“软卧车厢,按理说你们级别不够,不过嘛特殊情况特殊解决!”

后半夜,纪民醒来,脸色恢复了血色,在吸烟处碰见许宝儿。

“多亏你了哟!不然的话不晓得怎么熬得到家!”

“我该做的唦,长期跑外面见得多了。”

纪民轻声地说:“你也不要有啥负担,这件事基本上算了结了。”

许宝儿满腹疑问地问:“他们是怎么偷天换日的呀?”

“我们怀疑那是诈骗团伙,背景很复杂,甚至不排除跟有关部门勾结。像你这回的事,明面上属于质量纠纷,打官司的话只能在当地,我们不仅耗不起,还没胜算。”

纪民突然笑起来:”多亏你收了钱,我们警告对方是行贿受贿案件,不是质量纠纷,所以他们被迫把钱退了,不幸之中的万幸,没有损失。”

许宝儿摇摇头:“太可怕了!”

”嗯,确实可怕!防不胜防呀,不要说你一个人来,就是再多的人来都一样被骗!”

“对了,这件事我们检方到此为止了,你们单位肯定会有纪律处分,自己有个数吧。”

”科长做不成了,当业务员吧!”回到公司的第二天,敬炜招见他说:“给予严重警告!”

他的未来是彻底蔫了,还是知耻而后勇呢?请听申舟子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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