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怜悯(7)

龙族是秦久和帝督聊天里最让他感兴趣的话题,这种生物强大、古老而神秘,在神话里扮演过神、破坏者和拯救者的身份,但在真正的世界里,它们……他们却是被整个大陆公认的最强种族,是和人一般拥有语言、科技、魔法乃至自己国度的高等民族,而龙之国度正位于大陆东南部的巨型山城,原本属于人类地盘的雪铁峰在一百五十年前由北国**首脑赠予失去领地的龙族,赢得了他们无上的友谊。

这座雪铁峰山脉将近有二十座城市大小,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北国**做了一件荒唐至极的事情,但接下来一百五十年里,北国与切诺瓦帝国表面上的风平浪静证明了此项长远决策的英明伟大。

秦久的衣袖凸了起来,小老虎吐着舌头跳到他的肩上,尾巴向两侧分裂,从中伸出一只耳机模样的设备,上面还有红光闪烁。

“你打我电话?”目前登记过秦久讯息的只有莉莉,奇文4000尾部闪烁的红光及耳机就代表了有人在请求通话。

“就在一米不到的地方,我犯得着?”莉莉头上冒黑线。

秦久朝小老虎点了点头,耳机就送到了自己耳朵里。

“小子你在哪?”

耳机那头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秦久一下子没反应,呆问:“你是?”

“咳……混小子,你老师我的声音听不出来?!”那边的人显然被秦久呛得差点一口气背过去,恼怒地骂道,“我就说女大不中留,野出去连自己老师都忘了!”

“老头……老师啊,我怎么可能听不出你的声音!”秦久立马认怂,一副嬉皮笑脸的谄媚像,波托斯和莉莉当即白了四颗超大卫生球,“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有奇文4000?还有,老师我不是女生。”

“那就是小白脸。”老头那边有点奇怪,似乎因为赶路而有点颤音,但还是透露一股过分自信的味道,旁边都是风呼啸的声响,“我还不了解你?碰到新奇的东西总会想方设法讨要,讨要不成就抢。”

“哪有?”秦久脸有点红,“可我的讯息需要指纹录入……”

“你留在木屋里的指纹还不够多?至于提取指纹这种小事难得倒法刺之主吗?”可以想象老头耳机那边为老不尊臭屁的样子,“我现在准备回国都,有些事情现任的小总统还处理不了。”

帝督打通他绝不会只是来显摆和瞎侃的,秦久知道老头这个人永远不可能这么无聊,果然话锋一转进入正题。

隐居这么久终于要出山了?秦久没问老师为什么会藏在深林里十八年之久,而且还专门培养自己,因为应该等到时机成熟,自然会揭晓答案。他笑笑:“难道有人要分裂联邦?”

“分裂联邦好歹只是内忧,比之更棘手的是外患。”老头继续道,“而且是最大的外患。”

“龙族?”

奇文那头短暂沉默,接着风声消失,老头清晰的声音传来:“你怎么知道?”

“刚才有头龙出现在角城和赛维锡卡之间的中转站上空,还是头黑龙,正朝国都飞去。”听到秦久和别人聊起龙族,莉莉和波托斯投来询问的眼神,但他食指放在嘴边示意待会儿向他们解释。

“黑龙?看来龙族对这次的事情很认真,哎!”老头有点不耐烦,“干脆我把这家伙轰回去好了。”

“……”秦久无语,倒不是怀疑老头的实力,只是对老头紧要关头还爱随口荡屁话的习惯很没办法,“是什么事情?”

“这事情等你来到国都再说!”帝督忽然很歇斯底里吼道,“走了这么久才到那个破中转站?你的速度呢?”

“我不会累啊!”秦久回吼道,身边两个人诧异地看着他,冷不丁吼起来给他们一种精神分裂的感觉。

“你可以雇佣地行龙车,或干脆租摩托赶到国都!”话音一落,老头突然很欠地贼笑,而且是那种刻意压抑在喉咙里的笑,猥琐,“我忘了你没钱!”

靠!靠!靠!秦久想朝他脸上来几拳!

不过有个疑问他得问问:“有人知道我这个人吗?”

“你户口都没有,死在野外没人报警的,鬼知道有你这么个人——伟大帝督的关门弟子。”秦久的槽功终于知道师承何处了,老头毫不顾忌乌鸦嘴会不会灵验,或许他根本不相信和自己跟了十八年的秦久会碰到生死之祸。

“那为什么提督米诺斯要杀我?”

秦久问完骤然感觉一股寒气汹涌弥漫,只听帝督冷声道:“他要杀你?”

于是他把从店主人嘴里抠出来的机密一五一十转述。

“不寻常。”秦久以为帝督说不寻常是指米诺斯要杀自己,“米诺斯在中转站停步了这么久?”

“什么?”秦久听不懂。

“中转站土地的价钱你知道吗?”

秦久摇摇头,想到老头又看不到,只好又补了一句“具体不知道,但据说很便宜”,他感觉老头应该知道好多关于米诺斯的事情。

“是的,很便宜。所以凭米诺斯的财力十几年前就可以买下起码十个中转站,用一个专有名词形容他:巨商。”帝督说,“我没离开国都前曾经听那些资本家议论过,米诺斯拥有无与伦比的头脑,这点从他小时候就能看出来,从来都是以成绩第一完成学业考试,生活在国都的米诺斯很快成为新一代里最闪耀的焦点,毫不夸张地说,长此以往,联邦总统对他来说也是唾手可得,人们对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成为为科技贡献力量的科学家或是寻找魔法元素稀薄原因的魔法研究者,可长大后米诺斯却令所有人大跌眼镜,他以国都首富的身份离开国都,那年才三十岁。”

“像是在听烂尾的奇幻小说。”秦久点评。

“没错,没有人能猜到天才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帝督说,“在我快离开国都时发生了一件事,彻底让人们记住了米诺斯。”

“成为提督吗?”

“是的,放弃国都的繁荣而去当个垃圾站的站长,在十几年前是不可理喻的事情。”帝督算了一下米诺斯应该已经有将近五十岁了,“如果真如你所说米诺斯现如今仍然只是一个中转站的提督,那么就证明他的‘地下工程’已经极其浩大,知道你是我学生也不必大惊小怪。”地下工程指的是什么,帝督也不用明说了,他学生若是连这个都理解不了,枉费他倾力教授十八年。

“看来我的出山也在他监控之中。”老头嘀咕了一句,转而说,“小子,尽量和米诺斯的行程一致,拖到我把龙族的事情处理完,一旦被米诺斯察觉,赶紧逃命!”

“为什么?我有帮手。”秦久对波托斯的战力极其信赖,即使提督手下有一只军队也没用。他转头朝大个子露出一个很基的笑容,而肩上的奇文4000就像能感觉到主人的想法,也对目标吐出舌头……

“听你这得意的口气……我告诉你有狂战士都没用。”帝督淡淡地粉碎秦久的异想天开,后者脸立刻垮了,“米诺斯的武力连你都不如……”

“喂喂喂老头,我有这么弱吗?而且既然他弱不禁风,岂不是很好打?”什么叫连我都不如!

“听我说重点。”老头那边开始有点嘈杂,好像来到了一个城镇里,秦久听到周围尽是人声,还有莫名其妙的鸣笛声,“不是所有事情都要靠暴力解决,记住我对他的评价,他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拥有完美大脑的天才,如果他亲自动手,你的生存几率无限接近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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