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鬼

女生宿舍三楼的走廊上已熄了灯,暗黑中有一种山洞穹窿般的感觉。

郭颖从梦中醒来时,床头的小闹钟正指着凌晨1点42分。她听见了“哗哗”的水声,在暗黑的寂静中她分辨出水声是从走廊尽头的淋浴房传来的。

是卓然在冲澡吗?这位娇小的室友老爱在半夜去浴室的。郭颖这样猜想时显然还未从睡意中完全清醒过来,但她随即全身一震:卓然不是在暑假前就死去了吗?

郭颖紧张地从床上坐起来,头脑已完全清醒。“哗哗哗”,淋浴房里的水声在暗黑中清晰地传来,谁在冲澡呢?

已经放暑假了,同学们旅游的旅游,回家的回家,这座三层楼房的女生宿舍早已是空空荡荡,除了底楼和二楼还有零星的几个留校女生外,郭颖所在的三楼是全部走光了,每晚,只有她的寝室里有灯光。

上一个暑假,她也是留在学院里度过的,不过那时有卓然和她一起,同班的男生吴晓舟也常到她们的寝室来玩,有时一起去后山散步,也许,卓然和吴晓舟就是在那时恋爱上的。没想到,一年过后,卓然竟与大家阴阳相隔。

卓然的精神分裂实在蹊跷。郭颖不知道是该从医学方面去找原因,还是该从她拾回的发夹和后山的阴郁气氛中去发现缘由。并且,后山上的怪现象并没有因卓然的死而消失,发夹还在莫名其妙地出现,它甚至弹进了谢晓婷躲雨的防空洞里。

“哗哗哗”,浴室里的水声毫无停止的意思,在这半夜时分,无人的三楼,此刻是绝不会有人进去冲澡的。虽然底楼和二楼还留着几个在校的女生,但每层楼都有浴室,她们绝不会摸黑上三楼来冲澡。

水声证明浴室里有人。要在以前,这准是卓然无疑,尤其是她神志恍惚以后,半夜溜进浴室冲澡已是常事。但如今,卓然早已撒手西归,谁在浴室里呢?

要是谢晓婷和路波今夜住在这里,郭颖一定敢走出去察看。路波是放暑假后住进她们寝室的。看得出来,路波和谢晓婷现在已经很要好,这让郭颖深感困惑:怎么可能呢?当谢晓婷对她讲出在防空洞里的奇遇时,郭颖听得目瞪口呆,同时脸红心跳。她无法理解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怎么可能一起做那种事。还有,路波的坦诚也让她吃惊。搬到这寝室来以后,她才发现路波关于两性之间的话从无遮拦,她甚至说:“男人都一个样,没多大兴趣了。现在只有群交和同性恋还没体验过。”

当然,郭颖还能感到,路波与谢晓婷要好还有一个动机,这就是让谢晓婷将她带入外面的社交界。谢晓婷通过模特大赛在校外早已如鱼得水,企业界、广告界都对这个纯情女大学生格外青睐,这让路波眼红。看来,她与谢晓婷要好是动了心机的。这不,今晚她俩就一同去参加一个企业的酒会去了。

整个三楼寂静无声,不知何处的窗户被夜风打出“砰”的一声,然后又是寂静。从走廊尽头传来的水声让郭颖毛骨悚然。她在暗黑的床上翻了一个身,上铺的床架好像也同时发出了一点动静。她知道,上铺是空着的,卓然早已消失,是自己将床架震动的,她在心里说服自己。

必须得尽快入睡才行。郭颖将毛巾被一直拉到头上,外面的动静似乎模糊了一点。她开始努力想像一些与性有关的东西,她很早就发现这是一种在入睡前排除干扰的有效的方法。她闭上眼,首先想像谢晓婷、路波和高瑜在防空洞里的荒唐游戏。她搜索着谢晓婷对她坦承此事时的言语及一些细节,她很难理解放纵、占有以及潜意识中的虐待是否也是女性的需要。

在暗黑的床上,在绝对无人知晓的保障中,郭颖慢慢地进ru了一种兴奋状态,然后是困倦,不知不觉地便睡去了。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到一只手在她的腹部抚摸着,那手很热,很轻柔,有一种被医生检查身体的感觉,但她知道坐在她床边的人是高瑜,因为他身体所散发出来的热气像刚从篮球场上下来那样蒸腾,一种男人特有的汗味直逼她的鼻孔。他一定以为她睡着了,所以摸她的动作很轻。她不敢睁开眼来,因为她如果醒着,没有不拒绝他的理由。并且,不单是拒绝,这个与班上多个女生鬼混的小子还应该令人生厌,令人愤怒。他不过就是长得高大帅气一点,其实是混蛋!ニ只有继续假装睡着,这样就省去了任何判断和解释。那只在她腹部抚摸的手让她全身软绵绵的,一种心醉神迷的舒服差点让她呻yín出来。

突然,上铺发出有人翻身的动静。卓然已经死了,谁睡在上面呢?她感到心里一紧,突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紧紧抱住高瑜的肩头说:“上铺有人!”フ馐保整个床已摇晃起来,已有一条腿从上铺边缘吊了下来,那脚尖在空中东晃西晃,显然是在寻找一个落脚点。那脚上套着一只红色的高跟皮鞋——这正是卓然!

卓然从上铺下来了,她头发蓬松,脸色惨白地站在郭颖的床前,郭颖第一次发现她那一双好看的丹凤眼加上弯弯的细眉毛,其实是充满妖气的。

郭颖知道她已死了,但不敢开口问她,只能蜷缩在床角发抖。高瑜已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感到孤立无援。

卓然端起了洗脸盆,里面放着毛巾和香皂。郭颖知道她又要去洗澡了,心里盘算着等她一走,便立即逃出这寝室。

卓然背对着她向门口走去,走了几步又突然回过头来,郭颖看见一张满脸是血的面孔!

郭颖“哇”的一声大叫,梦醒了。

寝室里一片漆黑,有一股午夜过后的凉风从一扇未关的窗口吹进来。郭颖额头上浸满汗水,心在咚咚地跳。

她又听到了“哗哗”的水声。天哪,那走廊尽头的浴室里肯定有人。

郭颖翻身起床,“啪”的一声开了灯,室内的几张床和用课桌拼成的写字台都呈现出来。她松了一口气,尽管这层楼里已空无一人,但呆在自己熟悉的寝室里,她还是找回了一点安全感。想到刚才的噩梦,她不禁望了望卓然睡过的上铺,上面早已空无一物,就像从没住过人一样。浴室里的水声还在依稀响着。她走到门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开门出去察看。

要是谢晓婷和路波现在能回来就好了。她俩走时,只说去参加一个企业的酒会,没说要在外面过夜啊。郭颖站在门后侧耳倾听,外面的走廊和楼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现在已是凌晨两点多钟了,她俩会回来吗?郭颖走到窗前,校园里一片暗黑,后山像一堵墙似的横亘在不远处。风从看不见的地方吹来,她感到轻纱睡衣中的身体有点发凉。

同室的卓然死了,后山上老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尤其是进ru暑假,同学们大都离校以后,郭颖总觉得有一种恐惧的预兆。

她没能出去旅游,或者回外省的家,纯粹是因为缺钱。关于她家庭经济的窘境,她从未对任何人讲起过。贫穷是一种被人看不起的东西,不会有人同情的。当然,她也动过利用暑假打工挣钱的念头,但想想上一个暑假的遭遇,她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事实证明,女人求职时容貌与身材起了很大的作用。郭颖知道自己容貌没什么问题,但身材胖了些,这其实就是一些聘人者拒绝她的理由。当然也有例外,但对方同意接收她时,那时不时地在她硕大的xiōng部上扫过的眼光令她浑身不自在。回到学院后左思右想,还是没敢去上班。

女人的身体正在成为一种商品,郭颖想否认也否认不了。谢晓婷就是女生中最先靠这种资本致富的。现在,路波也加入了这一行列。郭颖知道,她们是在为出国留学存钱。想一想,好像也无法指责。

出国留学,对大学生的诱huò太大了,郭颖也不例外。她咬了咬牙,只有致力于学业,争取以拿奖学金的方式出去了。因此,这个暑假她心静如水地呆在学院里,有很多很多书要读呢。

楼梯上有了脚步声。是谢晓婷和路波回来了?正处在惊恐中的郭颖喜出望外,她走过去开了门,走廊上一片漆黑。三楼的女生都走光了。路灯也没人开。

“晓婷!”她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叫了一声,无人应答,脚步声也没有了。

郭颖站到走廓上,用手在墙上摸到了路灯开关,“啪”的一声,昏黄的光从廊顶投射下来。走廊上雾气沉沉,都是从走廊尽头漫过来的。浴室里“哗哗”的水响从水雾中传来,郭颖忍不住对着走廊尽头叫道:“谁在洗澡?”

没人应答。从走廊上的水雾来判断,浴室的门一定没关上,并且热水正在长时间地从喷头喷出。是卓然吗?郭颖打了一个寒颤,随即否认了这种不可能的事。

由于已经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郭颖感到自己从小就有的胆量正在恢复。她穿过水雾,一步一步地向走廊尽头走去。她安慰自己道,没什么,可能是浴室的闸阀没关上,我去将它关上,也好睡个安心觉。

走廊尽头的水雾更浓一些,浴室里的灯光射出来,雾气变成了一种橙色。郭颖又叫了一声,“有人吗?”然后才慢慢地接近了浴室门口。

浴室的对面是厕所,厕所门开着,但没有灯,里面一片漆黑。郭颖贴在浴室门边,探头向里面张望时,心里无端地担心着身后的厕所门,她最怕从那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浴室里水雾弥漫,墙上的一个热水喷头正喷出伞状的水沫,但喷头下没人。由于室内雾气太大,别的地方有没有人一时看不清楚。

郭颖正在凝神察看,突然感到有一只软软的手从后面搭到了她的肩上。她顿感心脏紧缩,头皮发麻,本能地转过身来:一个又高又大的黑影站在她的面前,那黑影没有五官,头部顶到了天花板,一只大手举在空中,像正要扑下来似的。郭颖一声惨叫,扑倒在浴室门口。在潮湿的地上她抬头再望时,那高大的黑影消失了。她撑着地砖想站起来,突然手指在地上碰到了一个弧形的东西,她抓起它,凑到眼前一看,天哪!这不是卓然用过的发夹吗?这个飘忽在后山和寝室的死人的发夹,冷冰冰的,让郭颖的手指发抖,她嚎叫着将它扔向暗黑处。

楼梯上有了“咚咚”的脚步声,一个人影陡然出现,在水雾中向这里跑来。

“谁?”郭颖绝望地叫道。

“别怕,是我。”

出现在眼前的是同班的男生高瑜。他扶起郭颖说:“怎么回事?我正经过楼下,看见你的寝室开着灯,接着又听见了一声惨叫,我就跑上来了。”

郭颖头脑里一片空白,只在嘴里含糊地念着“鬼,鬼”,便由高瑜扶着回到了寝室。

郭颖向高瑜述说了刚才的经过。高瑜吃惊地说:“不可能的事,我再去看看。”说完便走了出去。他高大的背影使郭颖感到了安全。

郭颖浑身无力地躺在床上,想起刚才的梦,坐在床边的高瑜,满脸是血的卓然……这梦中的情景似乎正在重现。

高瑜很快就回到寝室,哈哈大笑着说:“你被自己的影子吓着了,我站在浴室门口试了,一回头,从浴室里射出的灯光正好将自己的影子打在墙上。我各处都找过了,什么也没有。”

郭颖“哦”了一声,困惑地说:“但是我确实感到有一只手从后面搭在我的肩上啊,那手很软很软的。”

高瑜也不好解释了,想了想说:“也许是你的心理作用吧,本来就很怕,身体会产生异样感觉的。”

“不!”郭颖几乎是吼叫着否定道,“还有发夹呢!我做梦看到卓然满脸是血地从上铺爬下来,刚才跌倒时,我在浴室门口就捡到了她生前用过的发夹。”

高瑜吃惊地站起来,瞪大眼睛望着上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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