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家破人亡,终也患病离世。是司徒夫妇把她们拉扯大的。哑儿是个好姐姐,她真是天仙。娘亲因为这种事气的病发亡故,哑儿居然还对私生妹妹这么好。”黑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乾清心中这才明了几分。

简单来说,姘头上位,气死大房,最终三人都撒手人寰,留下两个女儿竟能和谐相处。

乾清哀叹一声,哑儿真是个神,这事若搁到自己头上

不敢想,不敢想。

他胡思乱,走了几步,黑黑又道:“哑儿姐死的不明不白。村人狩猎时常受伤,我处理过野兽的撕咬之伤。然而哑儿姐脖子伤痕很怪,像撕咬所致,却并不完全一致。野兽的牙齿更加锋利,力气也会更大。”

乾清迟疑一下:“曲泽说过,不像人力所致,不像利器所致;你说不像野兽所致。那究竟”

“而且,奇怪的不只一处。厨房连着卧房,连通之门是从卧房内部闩上的。两个屋子虽然连通,所有门都被关死,窗户也都严丝合缝。下雪时,周遭没什么脚印”

乾清哀叹一声,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二人说了一会,便分道而行。乾清回了屋子,见案上供奉着木雕菩萨,香案上还有未点的香。他犹豫一下,竟点了一炷,上前参拜了一下。

乾清的母亲信佛,他不信。可如今,他却在参拜。

来吴村几日,连死两人,乾清又无法出村。最让他不安的是那首山歌。哑儿死的太蹊跷,余下几人没说什么,乾清却知道,他们都想到了那首山歌。

白雪覆盖东边村子

阎王来到这栋房子

富翁突然摔断脖子

姑娘吃了木头桩子

老二掉了肉汤锅子

乾清心中一团乱,拜了几下,抬头看了看菩萨。粗制木雕很廉价,甚至看不清菩萨的相貌。香气袅袅,浮在空中,乾清觉得所谓的菩萨就是个木头疙瘩

估计不管用啊。

他自嘲的笑笑,滚回床上闭了眼睛。刚刚自己许了什么愿保佑一切平安,保佑村子不再死人,保佑自己早日出村。

菩萨好像哪一条都没答应。

乾清哀叹一声,觉得拜菩萨还不拜如易厢泉管用呢。

窗外天色渐阴,风雪又临。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五章白棺

乾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天没吃东西,直到傍晚,黑黑才叩门硬把乾清拖去吃饭。

厅堂里灯火通明,饭菜同前两日一样。乾清木头般咀嚼着,品不出什么滋味。

众人皆在,然而哑儿却永远回不来。

“你们不觉得太奇怪吗”吴白声音略微发抖,他单手端着饭碗,却是端不住的样子,“哑儿姐死的太蹊跷这究竟”

凤九娘厉喝一声:“蹊跷这不明摆着么,木须那畜生干的好事”

乾清一听顿时愣住,的确,当时只有木须在屋子里,它还浑身是血。

凤九娘冷哼一声,继续道:“哑儿在里面炖汤时将木须带进去,那只该死的狼它本是狼,怎能见肉汤可怜的哑儿”

乾清刚要反驳,却见吴白轰然站起大声嚷道:“怎么会是木须,它这么小”

曲泽也低声接话:“看着伤痕很怪,不像”

凤九娘一拍桌子冷笑道:“畜生就是畜生,还能当人不成哑儿一个人进了屋,就莫名死了。你看那伤口,分明是畜生咬的。定然是畜生咬了哑儿的喉咙”

“都别说了”乾清烦的不行,厉声打断。

凤九娘一下愣住,随后脸气得煞白:“你一个过路的穷书生,又算哪根葱碰上你真是我们的劫数,你这瘟神一来,这村子哪还有安生日子可过”

曲泽见状慌忙劝架:“我们逗留几日,就会离开”

“离开巴不得你们现在就离开”凤九娘双眉一横,恶狠狠道。

乾清心情烦躁,哪里是凤九娘惹得起的,遂冷眉一瞪怒不可遏:“我才晦气来这么个鬼地方,京城也去不成,谁知到你这村里招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乾清的语气的确过分,凤九娘一拍桌子大骂道:“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们好吃好喝的待你,你却不懂得知恩图报,枉我们一番好心全是喂了狗这大冬天,若不是我们好意留下你,只怕你早就葬身”

乾清一跃而起,似要动手开打。凤九娘害怕的向后一缩,止了声。乾清一甩袖子,却是甩出些许碎银子,不多,却一下子如同雪花般散落桌面。只听一阵叮叮咣咣响动,碎银子滚在陈旧的桌面上,似是绝世美人伏于荒山,这明晃晃的强光亮了所有人的眼。

曲泽慌了:“夏公子,你做什么”

凤九娘只是呆呆盯着那些银子,仿佛没见过似的。

乾清大步来到门口,忍住满身怒气冷笑一下:“本少爷也用不了你伺候多久,以后记得闭嘴。”

语毕,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大踏步回了卧房。

夜风微凉,乌云散去,明月高悬。

乾清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后悔了。

来这村子数日有余,却是一日也未曾睡好。他此刻后悔至极,悔的不是刚才言行过分,出言讥讽,而是悔恨自己为什么要扔那把银子。凤九娘贪钱,他不是不知道。一下散出这么多银子,可真是不妥。

弄不好会招来灾祸

天寒孤叶逐飞雪,

风飘万点动人愁。

泥墙倾跌化尘土,

罪从口出祸临头。

乾清两眼一闭,又翻了个身,想起那个“下下签”就觉得满心窝火。明日就走,走不成就后日再走。山体险峻又如何,垂直的峭壁又如何索性赌上这条小命。在村里耗下去不知要耗到猴年马月,只怕又发生什么事。

天气很凉,屋中的炭火烧得很旺。这炭火应该是凤九娘安排的,而今日大吵一架,她却是不喜不恼,还让黑黑端来炭火,着实奇怪。

乾清听着炭火的声音,眼前慢慢浮现起哑儿的脸。她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是一个无声的梦境她为什么会死简直难以置信。

他觉得胸口闷,翻身起来推开窗户。月色皎皎,清洒入户。乾清吸了吸夜里寒冷的空气,趴在窗户上眺望。

远处,哑儿的白色石棺清晰可见。

就在乾清发呆之时,一个身影闪现。那是一个少女的身影,穿着单衣,走路慢吞吞的。

乾清眯起眼晴才看清楚,是水云。

若不是看清了脸,乾清是不会相信的。她走的太慢,不似往常活泼矫健的身姿。她手中捧着松枝,点心。

乾清好奇的看着,却见她轻轻的坐在地上,把点心小心翼翼的摆好;又拿起松枝,去石棺上扫去冰霜。乾清看不清楚她的表情的,却能看到,她不住的用袖子抹着眼睛。待扫干净雪,水云站在那里,如同一尊冰雕。片刻之后,她趴在棺材上遮住了脸,浑身瘫软,不住的颤抖着。

她哭了,也许是怕扰人清梦,哭得无声无息。

水云本是私生子,与哑儿是姐妹,但并非名正言顺。白日里水云虽然唤哑儿姐,却也是跟着众人一起叫的。上一辈的孽债留在孩子身上,水云虽然坚强却也不过是孩童,自己唯一的亲人死去,也只得在黑夜无声落泪。

乾清轻叹一声,这么小的孩子,给自己姐姐上坟都要所顾虑。

月光把一切都洗的发白。人本身就渺小,在死亡的阴影笼罩下又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似飞雪,该化则化,该无则无。

乾清不想再看,轻轻关上了窗。回到床上缩成一团,昏昏沉沉,在一种阴影笼罩下睡去。

没过多久,他被冻醒,睁眼发现苍白的月色入户,窗户被风吹开正在微微颤动。地上洒着如水的月光,因窗户的晃动而晃动,宛如被风吹皱忽明忽暗的湖面。

乾清关上窗户,迷迷糊糊打算爬上床继续睡觉,却心里猛然一想,不知水云如何

再一思索,定然回去了。而乾清仍是不放心,转头推开窗,却见水云睡在石棺前的地面上,蜷缩成一团,似乎是哭累了才睡着的。

乾清不忍,便拿了衣服出去,欲将水云带回去睡觉。

待他走上前,却发觉不对。冷风将他吹醒,乾清看了看远处的水云。

她身上的衣服似乎和之前所穿不同。乾清想了想,估计自己记错了。

白色的石棺在月光的照射下越来越苍白,水云小小的身影就躺在月下石棺的阴影里,似是得到了月光之神的庇佑,融合到了自然里,安然的睡去

乾清上前,想把她推醒。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乾清总不能抱她回去。

他伸出手去,觉得水云的皮肤冰冷一片。

这种冰冷是彻骨的、无来由的,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东西,或是什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乾清一个激灵,一种可怕的念头吞没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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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长腿的衣裳

“水云,你醒醒”乾清额头冒汗,使劲的推着她。他触及到水云的皮肤,分外冰冷。

约摸推了几下,水云动了动,呓语几句将乾清推开,就是没有醒来。乾清见状大大舒了口气,原来自己多虑了,水云只是睡去了。

白色石棺里是哑儿残缺的尸体,水云竟然可以在此酣睡。乾清摇摇头,想继续推她,却发现她身上的蓝白花底外衫滑落。他伸手替她盖上,突然觉得周遭太过阴森寒冷。

远处的林子漆黑一片,随风传来微弱的响声,似是风吹树叶发出的哀鸣。

“富翁、姑娘,老二、大哥,竟然都死在这样一座山上,死后灵魂不散去,成了孤魂野鬼,日日哭泣,宛若山间的风声”

乾清脑海中忽然出现五个兄弟故事中的语句。他觉得夜半此地,阴森可怖,赶紧猛推了水云几下,想叫她一起回屋,可水云就是不醒。乾清抬头才看清,远处有个酒杯。这小孩子不知从哪里学的敬酒习惯,小孩喝酒定然一时半会醒不了。乾清只能把她抱进去。

乾清看着水云,有种奇怪的感觉。她长的倒有几分像死去的哑儿。

风吹动枯树发出沙沙响声,似人走动,似人低语。

今夜好奇怪。

乾清用衣裳裹紧水云打算把她送回。然而就在抱起水云之时,却闻到一股清香。这是哑儿身上的幽香。

乾清一哆嗦,下意识的往四周看看。可就在他转头之时,偏偏看到了

院子的黑暗角落里有“人”,一闪而过,快得不能再快。

“人”,这个定义实在太不准确了。乾清看见了“人影”,站在古屋后面的阴影里。

哑儿是吗,是吗

乾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脑袋一片空白,手脚一软,水云吧嗒一下掉到地上,摔醒了。

乾清吓得魂不附体。

那院角的影子,这么像

他只是瞪大眼睛低下头去,却看到水云盖在身上的蓝白衣服。这才明白方才哪里不对劲,自己又为何能闻到哑儿身上的香气。

水云刚来时穿的不是这件外衫,这件衣服是后来盖上的。

乾清一下跌倒在地。他认识这衣服,哑儿遇害时穿的就是这件。

这是一件深蓝与素白相间的花纹罩衫。哑儿总会穿起来,虽然朴素,却独有韵味,蓝白花底仿佛上好的瓷器图案,正好衬托着哑儿如花般精致的脸。如今看来,这罩衫在月光下堆叠在地上,却格外诡异,毕竟罩衫的主人已经躺在石棺里,再也无法苏醒。

乾清定睛一看,衣服上还有一点血迹。

这衣服是怎么从棺材里跑出来的

乾清不住发抖,他看着水云睡眼惺忪的脸,那眼睛,真像是哑儿的眼睛。

“怎么我怎么”水云双眼还是红肿着,撑起地面爬了起来,不解的看着乾清。

乾清只是下意识的后退。

水云摸了摸后脑勺,长长的睫毛与红肿的双眼掩饰不了她哭泣的事实。于是她低头,似乎是不想让乾清看见自己哭泣过。

然而乾清此时已经心不在此,三魂七魄都丢了大半。

“你怎么傻了。”水云木愣愣的抬头瞥了他一眼。

乾清这才幡然醒悟,扯了水云要进屋。

“快走”

水云被他这么一扯倒是莫名其妙。乾清欲将她拉到曲泽房中,那里最近,三更半夜倒也不怕避嫌了他的魂都快吓没了

就在拉扯中,水云看见了地上的罩衫,脸猛然一下变得煞白,断断续续道:“这、这怎么会怎么会在这”

水云吓得念完这几句,却猛然住了嘴。

“快进屋”乾清又喊一声,把水云连拖带拽拉到曲泽屋里去。

曲泽听见叫门声,这才知道是乾清来了。脸上一红,速速套了外衣,点灯开门。半夜入了女子闺房,是极度不合礼数的。乾清是吓怕了,顾不得三七二十一,只盼着不要再出屋才好。

“怎么”曲泽脸依旧红着,只是匆匆给他们倒了热水。

水云捧起杯子大口喝着,显然是冷的不行。乾清不言,也是咕咚咕咚喝着水。二人默契的沉默,令曲泽异常不安。

“有急事你们”

“见鬼了。”乾清喘着气,呼哧呼哧道。

“见鬼了”三字足以把曲泽惊到。水云低头不言,兴许是吓怕了。乾清只是抬头对曲泽道:“我刚才看见”

“看见什么”

乾清犹豫一下。他到底看清了吗是鬼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

良久,他才反应过来:“不管我看见什么,那东西还在。你去打开窗看看便知。”

一听“那东西”,曲泽只是一颤,惊恐的看了乾清一眼。乾清只是摇头叹气,大着胆子走到窗边,“嘎吱”一声开了窗。树林黑暗而幽深,月光下哑儿的白色的石棺就在树林不远处,清晰可见,泛着寒光。

“你看,衣服还在那石棺下堆着呢”乾清用手一指,然而手却僵在半空中。

“什么”曲泽大胆看了窗外一眼。月光下,雪地上堆着一些点心,一些松枝,一个酒杯。除此之外别无他物。曲泽踮着脚尖,巴望着看着外面,却不敢靠近窗户一步,生怕什么东西会突然冒出来。

“什么都没有啊”

乾清呆若木鸡。哑儿的那件蓝白花纹相间的外衫,刚刚还在的,此时却无影无踪。

夜静,唯有风语呢喃不停。

次日清晨,乾清已经不记得自己是如何飞奔回屋的了。他只记得,自己回来后窝在被子里,缩成一团。

他几乎一夜没睡。拖着疲惫的身躯去了厅堂用早膳,讲述昨日发生的事。

凤九娘只是冷笑而不发一词,她似乎总喜欢冷笑,但今日却是反常的沉默,然而她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乾清。

黑黑听完讲述,却是皱着眉头,听起来的确不可思议。若不是水云也遇上这种怪事,她定然是以为乾清在做梦。怎么可能呢一个已经去世的人,怎么会

他真的看见了哑儿的鬼魂

“哑儿的衣裳是不是只有那一件”曲泽倒是想的细。

凤九娘点头:“应当是一件没错。哑儿又高又瘦,谁也穿不了她那衣裳。”

“她是怕水云冷,所以才回来给她罩上衣衫的。”吴白本在吃饭,突然幽幽传来一句。这一句可把众人吓得不清。

黑黑戳他一下:“世上怎有鬼你不是不信鬼魂吗你的书读到哪里去了”

吴白倒是一脸淡然:“我本来不信。可是有又怎样没有又怎样好鬼自然不会害人。山海经里面全是鬼怪,谁又知道真假。”

水云脸色异常难看,可不是,这种事谁能遇上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变了鬼,还给自己披上一件衣服。

曲泽问道:“夏公子,你从古屋那边,看到的哑儿是人,是鬼魂,是一件漂浮半空的衣衫,还是有腿的”

她语无伦次,自己都不知道怎么问。

黑黑有些害怕:“衣裳还能长腿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谩骂

乾清只是不住的喝着粥,良久才轻声道:“不知道是什么,我真的没看清。”

众人沉默,各自思索心事。片刻,乾清放下筷子喃喃道:“看来我还是早日离开为妙。”

乾清这一句只是悄声自语,然而凤九娘却在不远处盛着粥发话:“遇上这事,夏公子定然是觉得村子不安稳。不过还需要再等一些日子。村中无人,山路崎岖,如何出的去村子虽小,好歹也能有吃有喝有住,对不对”

她吐字极缓,也极温和,温和的不像平日的她。

“谁稀罕,难不成我还要同鬼住在一起”乾清只是冷冰冰的答,如同窗外异常干冷的空气。他对凤九娘一向没有什么好感。

曲泽点头道:“我们这几日便离开。”

“我离开,去叫人来查,你留下。峭壁不好攀爬,弄不好会出事,”乾清冲曲泽说着,犹豫一下,又道,“在走之前,我要确定”

曲泽一愣:“确定什么”

乾清只是摇头吃饭,缄默不语。

凭借曲泽对他的了解,知道乾清有事相求。只是,这件事不便于在饭桌上提起。曲泽思索一下,依照夏乾清不信邪的性子,到底要做些什么事

而吴白只是低头吃饭:“我觉得凤九娘说的有理。山体陡峭,你要爬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哑儿姐做了鬼也不会害人,对不对”吴白转向水云,似是渴望肯定。

水云本是一言不发,听到此言,却毅然点头。乾清不禁感叹,难得这俩人有意见一致之时。

黑黑打岔道:“木须如何了”

“能进食了。木须它也真是可怜,多灾多难的,好在命硬。”吴白一说起木须,顿时欢喜起来。

凤九娘猛一转头,狠狠道:“你还留着那畜生那个煞星,嗜血的臭东西”

她刚刚还是和和气气的,脸色一下变成这样,带着几分暴戾。乾清惊异一下,想想才明白,方才自己对凤九娘态度这么差,爱答不理,谁能忍住不埋怨再加上几日前,二人就已经水火不容,凤九娘却是忍下了。忍归忍,这气还是没出撒的,遂狠狠骂了木须出气。

乾清冷哼一声,妇人,不过如此。大事没主意,小事瞎闹腾。

吴白听了此言却异常愤怒,他站起来,小小的身躯摇晃着:“凤九娘,我敬你是长辈,你也不能这样胡言乱语。哑儿姐死的不明不白,你也不能怪罪到木须头上。你此般胡言乱语,真是小人所为”

乾清忍俊不禁,吴白连骂人都不会,出口都是这么酸溜溜的词,真是有意思的很,着实是个书呆。

“不是木须是谁狼不吃人,难道喝粥你还养着它,养虎为患,哪天再出事,你能负责它没准还吃了哑儿几块肉,动了荤腥”

只听“咣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