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莫羡可真是个幸运的人,得到皇上的青睐不说,这才入宫三个月就能怀上孩子。不过也才三个月,皇上对她的大概还有股新鲜劲儿,但这个孩子可真的是一个好武器,晴妃闻之,心中也难免生出嫉妒之心。
就算心有不甘,晴妃还是面上带笑:“那可得好好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了,本来那儿的事儿还挺叫人惋惜的,现在也好,还是莫修容有福气啊。”
“老天自然会眷顾善良之人。”赫连鸿轩说的是莫羡之前为了保护皇后,把郑妃推进水里的事儿。现在郑妃留在了露华宫,莫羡也有赫连鸿轩护着,如今更是有腹中的孩子护着了,更不会有人敢去触了她的霉头,以之前落水的事再惩罚她了。
晴妃便道:“是啊,那臣妾就把莫修容的名字加上了,等着八月十二回了宫,正好也是吉日,就选这天行册封大典,皇上您看如何?”
这个册封大典,自然要在八月十五之前完成,赫连鸿轩对晴妃选的这个日子很满意,便道:“甚好。皇后不在宫里的这段日子就辛苦你了晴妃,这后宫之中,朕也就只能对皇后和你放心了。”
晴妃听了这话倒是安慰,微微笑道:“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说完了此事,晴妃见赫连鸿轩忧心看着桌上的一些奏折,便主动告辞了。
回到了自己的储清宫,晴妃把手中的嫔妃册子往桌上一摔,坐在贵妃椅上,冷笑道:“莫羡这个名字起的是真好啊,旁人莫羡之,福气到都是她的了。”
明儿见状替晴妃遣走了宫里其他的宫女,自己蹲在贵妃椅边,替晴妃把鞋脱下,晴妃顺了顺气,舒服的倚在贵妃椅上,
明儿边替主子捏腿边道:“主子何必为自己新出头的人生气,这宫里向来只闻新人笑,那个莫修容也不过是个新人,只要她的孩子没生下来,估计不出一年,她也就不受皇上待见了。只有主子您,从嫁入东宫为太侧妃开始就一直受到皇上的青睐,直至现在,皇上不也还是对您宠爱有加嘛。”
晴妃听了明儿的劝慰,心中到是舒服了一些,但她也明白这个局势:“其实本宫也不年轻了,还能受到皇上偏爱已经是难得,或许是应该接着这个机会推几位新人上来了,不能让莫羡再一支独树,至于她的孩子自然用不着本宫亲自出手。”
不知为何,晴妃首先想到的人居然是完颜皇后。她想,如果完颜皇后得知此事之后会有何反应,也不知现在露华宫中又是怎样的光景了。
痛失期盼许久的孩子,完颜皇后的确是性情大变。从在西凉开始,虽然西凉帝对星月公主颇为溺爱,但她从来都是心存善念,为人大度。可是自那日之后,完颜皇后突然觉得人善被人欺,自己若再步步退让,怕是连这个皇后之位都保不住了。
于是在露华宫中,郑妃受尽完颜皇后的折磨,从身体到心里。郑妃自打听到赫连鸿轩让自己留下侍疾的命令之后就放弃了挣扎,她已经无所畏惧,只要皇后不让自己死,那以后就还有机会。郑妃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在接受皇后的刁难。
完颜皇后也是够心狠的,白日里让郑妃不停歇的打扫宫殿,伺候自己的吃喝拉撒,晚上则让田姑姑轮流派人看着郑妃诵读佛经,整整五日,郑妃没有睡着超过半个时辰。
人不吃可以活一个月,不吃不喝可以坚持七天,可是若不睡,可是直接影响精神。
郑妃原本以为自己可以撑下来,不管皇后如何让自己干活儿辛苦,都可以,但是她没想到原来睡眠对一个人来说如此重要,竟然才三日,自己就撑不下去了。
郑妃站在完颜皇后床前,精神已然有些恍惚,她问:“你到底想怎么样,若要我死,你给个痛快就是。”
经过十来日的调整完颜皇后身子已经慢慢调理过来,已经可以下地,此时,完颜皇后正坐在床边喝药。
她见郑妃已然憔悴不堪,笑道:“曾经本宫也想知道你想做什么,想要这个皇后之位?还是想要本宫的性命?后来本宫想通了,不管你本意如何,你已经触碰到了本宫的底线。”
“所以呢!你想怎样!你的孩子没了是你福薄担不起,一点夹竹桃毒就让他死在你腹中,我也算是赚了。”郑妃说道最后还笑了几声。
完颜皇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想死?我偏不让你死,因为我要你永远看着本宫在你之上,看着本宫身为这六宫之主一直陪在皇上身边。你知道皇上为什么不喜欢你吗?”
赫连鸿轩对郑妃一直是淡然的态度,这一直是她心中的伤痛,但是却不明白为什么。说起来自己容貌并不输给晴妃容妃等人。
完颜皇后看她面露茫然,便道:“因为你不单纯,皇上最厌恶的就是像你这种为了巩固自家势力入宫的女人,而且你的父亲郑钧还总是以老师的身份自居,让皇上连带的对你也喜欢不起来。再加上你自己又是个十足的蠢货,的确,你是有些才情,但你才情外露却迂腐刻板,试问天下,有谁会喜欢你这样的女人。”
“为什么?我对他并非无情啊!”完颜皇后一点点挖出来郑妃的伤疤,郑妃心中不甘难抑。
“你以为这后宫都对皇上无情吗?这后宫的妃子,有哪个在见过皇上后会不动心的?你太蠢了,其实本宫知道这孩子或许是保不住,只是现在看本宫得孩子死在你手里真是不值得。”
郑妃梗着脖子:“可它还是死在我手里了。”
“可能吧,或许是,或许不是。但都已经不重要了。你也再见不到以后的局势了。”完颜皇后把目光投向窗外,松了口气。
“什么?你真的想杀了我?那你这皇后也别当了。”郑妃笃定完颜皇后没有这个胆量。
完颜皇后轻笑道:“说你蠢你还真是表现的淋漓尽致。刚才本宫就说了不会让你死,且皇上临走前说了,待你回宫就会册封你为贵妃,开心吗?”
郑妃闻言先是欣喜,然后不解:“你是说你与皇上已经商量好了要如何处置我?”
“看来你还是有些脑子的,书都没有白读。皇上只说让本宫留你一命,可你是疯还是傻那就与本宫无关了。”
郑妃警惕的望着皇后:“你想怎么做?”
完颜皇后起身走到郑妃面前,用以往柔和的语调缓缓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这法子是本宫昔日从军营里看到的,本来是用来折磨异国俘虏的办法,之前看到的时候本宫还觉得挺残忍,但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本宫竟然觉得有些痛快。”
完颜皇后越走越近,郑妃明白的看到完颜皇后眼中的从未出现过的冷漠和暴戾。
“一个人不吃只喝水可以活半个月到一个月,一个人不吃不喝可以活七日,但若本宫让你吃,让你喝,只是让你不休不睡,你猜你还能撑多久?”
一番话说的轻盈若无物,但字字句句飘进郑妃耳中,却如同重锤一般。这三日不眠不休,她已然觉得身体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每当她想睡的时候,皇后的人总会用尽各种办法把她叫醒。
“不要不要!你让我死吧,我求你了让我死吧!皇后我错了,我错了行吗?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郑妃跪在地上,拽着完颜皇后的衣袖,皇后用力挥手将她甩在一旁,笑道:“怎么能让你死呢?本宫还等着贺你成为贵妃之喜呢。”
“我不要做贵妃了!皇后你赢了,你放过我吧!”郑妃已然被这不能休息的日子快要折磨癫狂了。
完颜皇后闻言不为所动,用眼神只会田姑姑,田姑姑便让人挟着郑妃出了观云起落轩,将她关在了佛堂,又开始派人诵经念佛给郑妃听。
田姑姑安排好人回来复命:“娘娘,大概再用不了两日,郑妃就会彻底失了神智。”
完颜皇后颔首道:“知道了,这两日也该收拾东西了,皇上说让本宫八月十二之前一定要回到宫中主持册封大典。”
“是。只是娘娘您的身体”
完颜皇后摆摆手:“无妨,宫里还有事情等着本宫去解决。”
其实那日李太医说出自己的怀疑时,完颜皇后就明白了过来,这孩子的死的确有可能与郑妃无关,还有他人作祟,完颜皇后发誓要找出来这个人,让他付出代价。
景明二年,八月十一,完颜皇后协同侍疾郑妃回到宫中。郑妃由于在露华宫一心侍疾,操劳过度,从台阶上跌落,伤到了头部,再醒来时居然得了痴傻之症,如同六岁孩童一般,每日在宫中只知玩乐。
赫连鸿轩观之心痛,念在以往情分,下令册封郑妃为贵妃,以示抚慰。
景明二年,八月十二,在生辰前际赫连鸿轩下令,由于后宫充实,明年不再进行三年一度的选秀,并且为了抚慰后宫,将进行一次大封。
完颜皇后主持册封大典,赫连鸿轩自然也在,马德清站在殿前宣告册封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修容莫羡,柔嘉淑顺,风姿雅悦,克柔克令,安贞叶吉,为皇室孕育子女,着即册封为嫔,赐号祺,入住如绘宫雅岚殿,执掌一宫印章,钦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