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甄贾

话说司徒景一行人到了扬州,如何游玩暂且不提,只说贾瑚,由于姑父林如海年前来了扬州上任,担任巡盐御史一职,特地向司徒景告假一日,带着贾琏上门拜访林如海和贾敏。

贾敏出阁之时,贾瑚年纪尚幼,不过林如海中了探花以后,还在翰林院待了三年,林家没有长辈,贾敏尚在京中之日,回娘家颇为频繁,因而此时见了,互相倒也认得出来。

贾琏比贾瑚小了六岁,贾敏跟随林如海离京之时,尚且还在襁褓之中,但是他的长相随了张氏,贾敏甫一见面,就把贾琏认了出来,还亲热地把他搂在怀里,一个劲儿话着家长里短。

贾敏嫁到林家十几年,至今膝下空虚,纵然林家有着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规矩,她也等不及了,早在几年前就给林如海纳了两房妾室放在屋里,可惜还是没有音讯。

贾敏越是没有孩子,就越是喜欢孩子,她在闺中之时,与长嫂张氏的关系就很亲密,此时见了两个侄儿,哪有不喜欢的,尤其是贾琏,年纪不大嘴却很甜,叫她爱地不得了。

太子殿下和英亲王驾临扬州,林如海虽不是地方官,却也是当地品级最高的官员,自然忙得不可开交,贾瑚和贾琏在林家等了一天,也没能见到他,可见是忙得脱不开身。

告辞之时,贾敏知道贾瑚是跟随太子而来,并不留他,可听说太子一行要在扬州逗留数日,就提出要把贾琏留下住几日,说是跟在太子身边,难免拘束了,自己家里,总归自在些。

贾琏本来就不是正式的随行人员,不用像贾瑚那样,天天必须在司徒景面前出现,听了贾敏的说法,也就有些动心,便眼巴巴地看着贾瑚,希望他能同意自己留下来玩几日。

贾瑚不假思索就同意了,贾敏是他们的嫡亲姑母,贾琏在她家住几日,没什么不好的,他和韩奇毕竟是有公务在身,不能经常陪着贾琏玩,他一个人留在驿站,也没什么意思。

眼见时辰已经不早,贾瑚叮嘱了贾琏几句要听贾敏的话,不得调皮任性,就匆匆向她告辞了。贾瑚回到驿站,见司徒律呆在司徒景的屋子,两人不知在商讨什么,说得还很激烈。

“见过太子殿下,见过英亲王。”贾瑚上前问安,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免礼,你快过来。”司徒景说着向贾瑚招招手,“你来看看这个东西,认得是什么吗?”

贾瑚皱了皱眉,有些不确定地道:“是织布机吗?看着有点像,可又有点不像。”

司徒景颔首道:“没错,就是织布机,不过它不用脚踏,而是借助水力来运行的。”

什么?这是水力织布机!贾瑚惊愕地张大了嘴,看着眼前怪模怪样的玩意儿半天说不出话,半晌方道:“殿下,你从哪里发现这个东西的,比起手工的织布机,它是不是能快很多倍?”

贾瑚上辈子是理科生,历史学得不是很好,可他看过不少走强国之路的升级小说,里面好像有提到过,水力织布机和水力纺纱机都是英国人在十八世纪发明出来的,没想到在十七世纪的中国,就有类似的玩意儿出现了,也不知道水平如何,织布的效率能不能赶上英国人发明的那个。

“据说能快五倍,不过要在水力充沛的时候。”对于这个效率,司徒景已经很满意了。

“才五倍啊!”贾瑚却是有点嫌少,他记得英国的水力织布机,可是比手工织布机的效率要高出几十倍。他们这个只能提高五倍,还是有条件限制的,可见技术还不到家,还有上升的空间。

“怎么?你嫌不够?”贾瑚嫌弃的表情太过明显,被司徒景和司徒律同时看了出来,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他。他们都有些不能理解,能提高五倍效率的织布机,贾瑚怎么还会觉得不够。

贾瑚点了点头,解释道:“殿下刚才说了,水力织布机要在水力充沛的时候才能使用,枯水期就不行,全年折算下来,未必能提高五倍。”估计是某些技术环节没有吃透,还得继续改良才行。

司徒景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展望道:“就算没有五倍,织布的效率能提高两倍、三倍也是很可观了,若是全国的织布机都换了,一年就能多产出至少两倍的布匹。”

司徒律有些不赞同司徒景的观点,反驳道:“太子,账不能这么算的,不是所有地方都适合用水力织布机,即便是都能用,多生产出这么些布匹来,谁来买呢,普通人家可用不上这么多。”

听到这里,贾瑚总算是明白了,司徒景和司徒律在争论什么。司徒景想着水力织布机能提高效率,想要大力推广,司徒律却在担心,布匹产出太多,未必就能消费得出去。

贾瑚随即笑道:“英王殿下,销路的问题你不必担心,国内卖不出去,不是还有西洋人吗?别说是两倍了,就是我们的产量增加十倍、二十倍,这些东西也是有人买的,说不定还有人抢呢。”其实,贾瑚就连国内市场都不担心,经过几十年的繁衍生息,大夏的人口已经过亿,且还在迅速增加,购买力的基础是什么,就是人口啊,只要有了人,不愁没有卖不出去的东西。

“会是这样吗?”司徒律狐疑道:“你是怎么知道的?要是他们不要,又该如何?”

贾瑚轻笑道:“西洋人是否欢迎我们的货品,明年船队归来,殿下不就知道了。”

司徒景闻言愣了愣,也跟着笑起来,“五倍都还做不到呢,你们就在想着十倍、二十倍了,是不是想得远了点。”司徒律说得没错,水力织布机在南方能用,可到了北方,估计就不好用了。

贾瑚敛起笑容,正色道:“请问殿下,这水力织布机是何人发明的?”

司徒景回想道:“是个姓胡的木匠,他平时帮人做些农具,他的妻子在家织布。他见妻子终日操劳,织出来的布匹却不多,问其原因,方知是力气不足。胡木匠就想起自己平时帮人做的筒车,因为运用了水力省了不少力气,他就想着,要是织布机也能用水力,岂不也要省力许多,于是就发明了这个水力织布机出来,他家娘子用着,倒是比以往轻松不少。”

听了司徒景的回答,贾瑚遂继续道:“俗语有云,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胡木匠独自一人发明了水力织布机,就能将织布的效率提高五倍,可他只是一个人,总会有想不到的地方,要是有精通机械和木器活的人帮着参详,只怕还有进益也未可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嘛。”

司徒景迟疑道:“你这话很有道理,可东西是胡木匠发明的,我们就这么拿走,还让别人研究,是不是不太好。”他们今天从胡家娘子手头借走织布机,也是付了银两的。

堂堂东宫太子,未来的一国之君,竟然还能关注到这些细节,贾瑚的表情,不自觉就变得柔和了些,沉吟道:“此事倒也好办,殿下可以建议圣人,在工部下面设个部门,专门收集民间发明的这些能够提高生产效率的器具,让人统一进行试验再加以改进,等到新器具的性能稳定了,再向民间进行推广。至于最先发明之人,则是给予一定的奖励,比如这个水力织布机,以后就可以叫胡氏织布机,倘若能推广开来,前五年或者前十年之内,每生产多少台,就付给胡木匠一定的银两。如此一来,不止织布机,只怕好些农具和工具,生产效率都能大大提高。”

贾瑚以前学的专业,距离这个时代太过遥远,根本派不上用场,他也不会自己制造什么,不过若能说服司徒景,对民间的匠人们加以鼓励,并集中众人之才,估计也能推动生产力进步不少。

贾瑚的话刚一出口,司徒景和司徒律的眉头就同时皱了起来,不等司徒景开口,司徒律率先问道:“不过是些匠人,如此重赏,是否太过了。”银两暂且不说,人家发明了新东西出来,如果能派上大用场,给些银钱作为奖励并不为过,只是以姓氏命名这点,可以说是流芳千古了,司徒律个人感觉,有些太过厚重,司徒景没有说话,可他的态度,也跟司徒律差不多。

贾瑚倒没想过这点,在他生活的年代,申请专利权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想了想方解释道:“自古以来,很多人家就抱着自己的家传绝学不放,传儿不传女,生怕让外人学去了,断了自家的财路。普通百姓,为了生计着想,这么做无可厚非,可要是遇到不肖子孙,很多绝学就失传了,便是没有失传的,大多数后人也是固步自封,不思进取。倘若各家的绝学都能拿出来,再集合众人之力加以改进,发挥的效用可比留在一家人手头强。可是这些东西,是很多人家的传家之宝,祖祖辈辈就靠这个吃饭,直接让人交出来,显然不现实,给了银钱名号,就无碍了。”

司徒景反应过来,赞道:“此话有理,有人求名,有人求利,以此交换,两不相欠。”

司徒律却担忧道:“如此行事,似乎显得太过市侩,没有名利,就不能做事了吗?”

“非不能也,实不愿也。”贾瑚幽幽道:“就说那个胡木匠,他为什么发明水力织布机,因为他的妻子织布太辛苦,且效率低下。有了水力织布机,胡家娘子就能织出比村里妇人更多的布匹,他们家的收入,显然也会比旁人更多。如果我是胡木匠,肯定不希望更多的人都用水力织布机,因为大家织的布都多了,市面上的布匹,说不定就要降价,我们家的收入,也就变少了。”

贾瑚说到这里,见司徒景和司徒律若有所思,又继续说道:“可如果我是殿下,我就希望全天下的妇人都能用上水力织布机,多织出来的布匹国内卖不掉,可以运到海外去卖,但是这样一来,胡木匠的利益就受到损失了。殿下是储君,你拿走水力织布机,再全国推广,胡木匠并不能说什么。可是其他人呢,尤其是那些跟胡木匠一样,能改良或者发明生产器具的人,他们会怎么想,

辛辛苦苦做个新东西出来,不仅没有收益,反而还会亏损,天长日久,只怕就不会有人动这样的心思了。相对于他们带来的好处,皇家给出去的奖赏,再厚重也不为过。”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司徒景点头道:“重赏胡木匠,并不是为了他个人,而是要起到抛砖引玉的目的,让其他有才能的人,也把自己的发明或者祖上的绝技拿出来。”

“就是这个意思。”贾瑚赞许道:“英王殿下以为,用发明者的姓氏命名,这个奖赏给的太重,其实不然,命名只是一方面,这个名字能不能传下去,还要看那件东西本身的效用。我们还是说水力织布机吧,如果未来很多年之内,没有比它更有效率的织布机出现,胡木匠的名字说是名垂千古并不为过,因为他的发明值得这样高的荣誉。可要是没过几年,就有人发明了能够代替水力织布机的更新的机器,人们纷纷改用新机器,而舍弃了水力织布机,那么除了研究织布机演化史的人,估计其他人根本不知道胡木匠是谁,不是每一件发明,都能流传多年的。”

“把结果交给时间去检验,这倒是个办法。”司徒律恍然大悟道:“难怪你要说,每生产多少台织布机,就按比例付钱给胡木匠,而不是一次性给他多少银两。”

贾瑚见司徒律转过弯来,继续道:“除了时间,实践也是可以检验新发明的效果的。”

司徒景微微点头,“而且这样的话,那些弄虚作假、沽名钓誉之人,也占不到便宜。”

贾瑚想到后世严重的山寨仿制、假冒伪劣产品,赶紧又提醒道:“殿下,除此之外,还有个事情需要注意,就是这些新发明的器具,要严禁有人仿制。首先,仿制品不会付专利使用费,朝廷和发明人的利益都会受到损失;其次,仿制的人不懂原理,仿出来的东西未必合格,不能用也就罢了,要是用的过程中伤了人,可不是小事。”每年的三一五晚会,贾瑚可是很喜欢看的。

司徒景拍案道:“我马上就给父皇写信,让他命人商议此事。”司徒景并非冲动之人,晓得他们今日的讨论,不过是个雏形,具体要怎么做,还得经过朝议,然后才能订下章程。

司徒律补充道:“还有那个胡木匠,着人问问他,是否愿意去京城,他那样的脑袋,只做木匠太可惜了。”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胡木匠现在就有改良水力织布机的新想法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司徒衍收到司徒景寄回来的信,还有随船回来的胡木匠全家和水力织布机,不禁拍案叫好。他就知道,他的景儿是个懂事的,便是去了江南,也不会只顾着吃喝玩乐。

次日早朝,司徒衍就在朝上提出了司徒景信中说到的事情,引得朝臣们议论纷纷。

有人就说,不过是奇技淫巧,哪里值得拿到朝上讨论,圣人见了觉得好,推广下去便是,何必又是命名又是给银子的,岂不把那些匠人捧得太高了,实在不成体统。

也有人反驳道,说倘若这个水力织布机真的能让织布的效率提高五倍,给点奖赏并不为过,总不能让人做白工。一个胡木匠无所谓,可是这样的先例开了,以后谁还会做这种事。

还有人说了,没有经过试验,水力织布机哪里就能随随便便去推广,真推开了再发现有问题怎么办,让人不许用了再换回去,必须进行试验,这是绝对不能省略的过程。

一时众说纷纭,谁都觉得自己有理,司徒衍却不开口,只听众人慢慢说,直到有些性急的,说得快要吵起来了,才让他们闭嘴,各自下去写折子,甭管行与不行,都要说出条理来。

司徒衍这个人做事不极端,两方的意见都能听取,只要你能说得出道理来。

倒是太上皇,听说朝上闹哄哄的,以为司徒衍弹压不住老臣,把他叫去问话,问他都是有哪些人不听话了,他说出来,他亲自给他镇场子去,敢欺负他儿子,不想活了是不是。

司徒衍闻言哭笑不得,忙说朝臣们只是就事论事,都是他让他们讨论的。

太上皇这才放下心来,又问司徒衍,他们讨论什么,怎么如此激烈。

司徒衍就把司徒景的信给太上皇看了,太上皇看了以后,赞许地点了点头。

朝廷里为了他们提出的事闹成什么样子,司徒景和司徒律并不清楚,他们在扬州玩了十余日,就启程去了苏州,在苏州也玩了十余日,又走陆路去了金陵。

这些人之中,对金陵最熟悉的就是贾瑚,他当年为了参加童生试,曾在这里住了一年。

因此,抵达金陵的第二日,贾瑚就带着众人微服出行,去了他最喜欢的醉仙楼。

说是微服,并不是司徒景叔侄两个带上几个伴读就去了,身边明明暗暗的,也跟了好几十个侍卫,从面上看着,倒也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出门,并不会太过引人注目。

太子和英王游江南,此事不是秘密,不过在公开的行程里面,只有扬州、苏州、杭州三站。此时,船队已经往杭州而去,金陵的官员做梦都不会想到,司徒景一行人竟然来了金陵。

说起来,这件事跟贾瑚多少还有点关系,要不是他多次在司徒景面前提及金陵的风光和美食,他也不会半路改了行程。司徒律被人约束了一路,也想透透气,两个人不谋而合。

醉仙楼是金陵最有名的酒楼,三楼的雅间必须要提前预定才得的到。贾瑚不敢暴露司徒景等人的身份,就用贾家族老的名帖预定了酒楼。他们虽然没有出仕,可贾家是金陵起家的,这边的亲戚朋友也都不少,要是这点面子都没有,可就太不像话了。果然,司徒景等人去的时候,雅间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贾瑚总共订了三间,他们在最中间的一间,侍卫们分别在两边。

尝过酒菜之后,司徒景和司徒律都对贾瑚的推荐水平表示满意,众人行起酒令来。

不用说,输得最惨的那个就是贾瑚,穿越过来这么些年,他连四书五经都搞定了,诗词歌赋却愣是没办法,不管怎么苦练,写出来的东西都被司徒景和苏怡评价为没有灵性。

后来,贾瑚干脆就不练了,他觉得比起诗词歌赋,他还是把酒量锻炼出来更方便。

不得不说,贾瑚的锻炼卓有成效,连着被人灌了好几杯,也丝毫没有要醉的意思,不像当年的除夕宫宴,不过是喝了几杯果酒就倒下了,说不定还对司徒景做了什么无礼的事。

就在众人喝得高兴之时,楼下传来了喧嚣之声。在座诸位,除了司徒景都是习武之人,耳目难免要比一般人灵敏些,因此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某家的公子,过来喝酒发现雅间没了。

司徒律皱了皱眉,就想让人把他们打发出去。先来后到,这是规矩,他们既然来晚了,合该没有雅间,要么在大堂喝酒,要么干脆去别家,在楼下嚷嚷不休,实在不好看。

就在此时,隔壁雅间的一个侍卫过来了,他下楼打探过了,来人是钦差金陵省体仁院总裁甄应嘉的长子甄沛。司徒景一听是甄家的人,就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他想会一会这位甄公子。

司徒景一行人还在苏州的时候,就听过甄家的名声,说是甄应嘉一手遮天,把持着江南局势。所以司徒景很想看看,这位甄家的大公子,到底是有多放肆,竟然敢在他们面前撒野。

贾瑚则是右边的眉毛跳了好几跳,甄家啊,跟他们家很熟的,又是世交,又是老亲。不过甄沛的名声,真的是很不好听,要是外面传的那些事情都是真的,他连好话都不会帮他说一句。

司徒景下了命令,甄沛很容易就带着人上了三楼,并且直接闯进了他们所在的雅间。

“甄世兄!”为了不让甄沛死得太难看,贾瑚好意提醒了他一句。

甄沛见贾瑚的穿着打扮还不错,定睛看了他一眼,狐疑道:“你是谁?”

贾瑚拱手道:“鄙姓贾,单名瑚,家中跟世兄家里,颇有些交情。”

要是甄沛是个识相的,此时就该跟贾瑚称兄道弟,化干戈为玉帛,谁知他就没有这样的眼见力,反而直直问了句:“你姓贾啊,贾家的人我不认识。”语气那叫一个理所当然。

贾瑚单手扶额,一脸不忍直视的表情,他决定不管甄沛的死活了,该做的他都做了。

司徒景似笑非笑,淡淡开口道:“既然不认识,你不请自来,是为何事?”

晒晒今天的小萌物:熊二扔了一个地雷 投掷时间:2014-11-22?15:33:45

第26章 真相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19章 伴读第4章 瑚琏第25章 打脸第55章 春游第24章 酒醉第40章 作死第14章 初见第39章 甄贾第17章 兄弟第72章 完结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30章 回乡第25章 打脸第4章 瑚琏第14章 初见第14章 初见第26章 真相第39章 甄贾第26章 真相第29章 礼物第19章 伴读第62章 矛盾第11章 上学第40章 作死第24章 酒醉第73章 番外一 那些人第15章 再遇第61章 纠结第7章 退让第23章 赴宴第50章 中举第71章 薛家第29章 礼物第27章 秋狩第46章 还债第35章 禅位第51章 重逢第7章 退让第46章 还债第70章 儿子第23章 赴宴第11章 上学第14章 初见第38章 心意第65章 安排第23章 赴宴第26章 真相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25章 打脸第49章 退婚第39章 甄贾第30章 回乡第25章 打脸第52章 选择第59章 约会第18章 逼迫第38章 心意第35章 探病第50章 中举第52章 选择第71章 薛家第50章 中举第61章 纠结第28章 斐然第57章 流言第5章 抓周第35章 探病第59章 约会第24章 酒醉第4章 瑚琏第70章 儿子第71章 薛家第40章 作死第67章 受伤第19章 伴读第34章 许愿第18章 逼迫第28章 斐然第3章 清理第57章 流言第8章 还击第62章 矛盾第70章 儿子第66章 战事第62章 矛盾第68章 交底第3章 清理第40章 作死第30章 回乡第10章 攀比第26章 真相第20章 面试第53章 下场第30章 回乡第35章 禅位第68章 交底第7章 退让第44章 欠债
第26章 真相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19章 伴读第4章 瑚琏第25章 打脸第55章 春游第24章 酒醉第40章 作死第14章 初见第39章 甄贾第17章 兄弟第72章 完结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30章 回乡第25章 打脸第4章 瑚琏第14章 初见第14章 初见第26章 真相第39章 甄贾第26章 真相第29章 礼物第19章 伴读第62章 矛盾第11章 上学第40章 作死第24章 酒醉第73章 番外一 那些人第15章 再遇第61章 纠结第7章 退让第23章 赴宴第50章 中举第71章 薛家第29章 礼物第27章 秋狩第46章 还债第35章 禅位第51章 重逢第7章 退让第46章 还债第70章 儿子第23章 赴宴第11章 上学第14章 初见第38章 心意第65章 安排第23章 赴宴第26章 真相第74章 番外二 那些事第25章 打脸第49章 退婚第39章 甄贾第30章 回乡第25章 打脸第52章 选择第59章 约会第18章 逼迫第38章 心意第35章 探病第50章 中举第52章 选择第71章 薛家第50章 中举第61章 纠结第28章 斐然第57章 流言第5章 抓周第35章 探病第59章 约会第24章 酒醉第4章 瑚琏第70章 儿子第71章 薛家第40章 作死第67章 受伤第19章 伴读第34章 许愿第18章 逼迫第28章 斐然第3章 清理第57章 流言第8章 还击第62章 矛盾第70章 儿子第66章 战事第62章 矛盾第68章 交底第3章 清理第40章 作死第30章 回乡第10章 攀比第26章 真相第20章 面试第53章 下场第30章 回乡第35章 禅位第68章 交底第7章 退让第44章 欠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