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中央红军共八万多人进行了长征,”松秀说道:“这一年的11月,在湘江流域遭遇了国府军队的四道封锁线,结果损失五万多人。花费了这么大的代价,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前进到湘西来。”
说到这里,松秀用沉重的眼神看了看大家,继续说道:“根据书面上的记载,他们是要和红二六军团会合…”
“那五万多牺牲的红军战士的英魂如今重重地压在你的心上,对不对,”听到这里姜融工不由自主地打断了松秀的话:“当时红军极力突破包围圈,准备到洪江去,那里离这儿不过百来里。我知道这件事情,当时我叔叔老姜曾经在三日之间千里奔行,传递情报阻止了这次行动,所以才有了后来的通道转兵!”
“三年不饮湘江水,十年不食湘江鱼,”姜融工狠狠地说道:“这一战,是红军历史上最大的惨败,一直到今天,解放军战士的心里都牢牢记着这一次的教训。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又有罗网组织,对吗?”
“是的,”松秀说道:“罗网组织作恶太多,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当年那支只剩三万人的军队,如今竟然壮大到如此地步,马上就要动用百万大军过长江来复仇了。”
“因此他们不得不选择退路了,而万毒窟里的万蛊之母恰好能给他们开出一条逃生的道路,呵呵,”姜融工道:“想得真美啊,不过他们也真是神通广大,竟然知道从陆路逃生这个办法行不通。”
“这一次解放大军的进军路线借鉴了元蒙灭亡南宋的策略,准备用进军大西南的包围战术,要尽量把对方消灭在国境里面,罗网组织家当太多,不可能在短时间里全部带走,”松秀说道:“所以他们想躲到地下去,听说从雪峰山脉开始一直到西藏高原整个地下都是空的。”
“看来他们的老祖宗赵高的老鼠理论还真是深深地影响着这些徒子徒孙啊,”姜融工笑道:“想做老鼠躲到地下去,我们的任务很重,不过一定要把这条路给堵上,就让这些祸害了华夏国两千年之久的阴毒之辈葬身在万毒窟里的那些毒虫口里吧!”
“我们将要进行的这件事太危险,因为解放大军还没有到来,”松秀说道:“我们的力量太小,很可能随时死在他们手里,所以老鬼,你们几个一定要考虑清楚了。我和小姜哥哥都没有退路,如果我有另外的选择的话,一定不会参与到这件事里来的。”
“我父亲告诉我,人的一生中,至关重要的选择其实就那么两三次,”姜融工慎重地补充道:“你们最好不要跟着我们去,我可以向陈连长他们要求把你们吸收进特种部队里面,有了枪杆子的保护,不仅可以保自己一生平安,如果将来我们实在遇到麻烦了,也可以暗中向你们求助,大家看怎么样?”
“嗯,好吧!”老鬼思考良久,觉得姜融工说得对,他拍着胸膛答道:“小姜,你这个人注定是要做出英雄事业的,本来从我私心来说是准备把性命交给你的,可是现在有了夜茜,我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做个正常人了,你放心,将来如果有用得到我老鬼的地方,我一定万死不辞,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赶过来帮你。”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分别吧!”姜融工笑着对他说道:“临别之前我有一个要紧的建议交代你,你仔细听好了。”
“嗯,你说。”老鬼侧起耳朵,认真听着。
“你回去后,特种部队里的其他人都可以不管,但有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结交,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姜融工说道。
“谁啊?”老鬼睁大了眼睛,他在心里把特种部队里的人一个个过了个遍,突然,心中如有所悟,急忙道:“你是说会军道杀拳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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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笨,”姜融工笑了:“听说他的师叔有一条手臂受过伤,至今不能如意屈伸,我给你几颗太岁原液带过去,虽然不能保证彻底治好那个伤,但至少可以让它不再恶化。要知道,那个人可是未来政府总理的唯一人选啊!”
“哦哦,我明白了,”老鬼高兴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性命攸关,我一定牢记住你的话,谢谢谢谢。”
“嗯,拿去吧!”姜融工让松秀取出四颗太岁原液递给老鬼,然后面对夜茜,也说了几句掏心窝的话。
“夜茜,跟老鬼好好过日子吧,不要回红日国去了,”姜融工说道:“等将来时局太平了,你不会被他们当做祭品了以后再回去看看吧,现在回去,说不准就被你家族那些人奉献给美军了,呵呵,我听说这些年你的祖国有一句口号,说是什么要用百万红日国女子的身体,换回一个天皇皇位的保存,你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夜茜一面听,一面连连点头,带着哭腔地对他表示感谢,因为他给自己和老鬼指出的是一条光明大道。
直到此刻,她才从心底里彻底断绝了想为自己的祖国再做些什么的念头。
姜融工交代哈夫好好带着老鬼他们回去,才和松秀两个恋恋不舍地目送他们离开。
老鬼带着一封姜融工用碳条写在白布上的信走了,临走前他把那支狙击枪留给了姜融工,这两天,经过多次战斗,他已基本掌握了如何正确使用这支枪,有了它,再加上雪月的帮助,相信一定能够保护好他自己和松秀。
姜融工和松秀只带了两件蛊衣和两个铝饭盒,另外把哈夫的那把茅利刀也留了下来,给松秀背着。至于食物,有松秀这个山里的精灵在,相信不至于饿肚子的。
两个人休息充足了以后踏上了去蚁山的方向,他们跟着田大抱这支土匪部队的踪迹一路前进,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来到一个遍布高大树木的山谷。
这个山谷大概有五六里长,两边的山上长着高大的杉树,谷底则绿草如茵。在山谷的尽头,耸立着一座暗红色的石山,落日的余晖笼罩着那里,它像一头伏在地面的怪兽,呈现出一派诡异的气氛。
约有三百名土匪在山谷的前端宿了营,他们在营地中间用油布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估计是给田大抱几个头头住的。
土匪们都穿着国军的正式制服,不过扣子都乱扣着,帽子也戴得歪斜。他们纪律散乱,很容易就可以看出并未受过严格的训练。
这个时候天色将晚,可是土匪们一个也没有闲着,他们在几个小头目的带领下,从杉树林里砍了两根屋柱粗的笔直大树,都有二十米长,皮已经剥掉了,树干削得光滑无比,看样子是要用它来做撞锤。看它的重量,估计最少需要二十个人才能运作得动。
还有不少土匪把许多衣服浸到一个个木桶里,估计那些桶里装的是桐油,因为就在旁边正支着一根根木杆,那上面挂满了刚从木桶里捞出来的湿漉漉的灰色军服,靠近了一堆堆大火烤着。看来这些都是用来做防止蚂蚁叮咬的简易防护服。
为了保证这些衣服能及时烤干,上百的土匪被派上山四处寻找干柴,他们如动物一般到处乱钻,嘴里骂骂咧咧地叫着脏话,显然是烦透了这项工作。
姜融工和松秀远远地选了个山头观察着这里,他们不敢生火做饭,所以一路上摘了许多野果用来果腹。
五月的山里野果野菜众多:随处可见的刺莓和桑葚熟得乌黑,酸甜适口;高大茂密的油茶树挂满洁白的茶泡,嫩枝上丛生着肥厚可爱的茶叶扇;阴湿的草丛里密密伏地生长着长长鞭子状的地枇杷树,鞭子两边无数清香四溢的地枇杷钻土而出,一个个形似无花果,玲珑诱人;山头的薄土里,鸡葛板如蒲公英一般抽出细长的小枝,轻轻一拉扯,就露出根上结着的如人手指粗的肿胀宿根,剥了皮咬在嘴里如甘草一般香甜;如果渴了,塞几片甜根藤的叶子咀嚼一下,马上就能令人满口生津;要是这些还不够,那就到松树底下去,一堆堆隆起的松散红壤土下藏着一个个经冬的茯苓,虽然不能生火烤熟,但是也可以削去皮生吃一点,只不过味道不如熟的好吃罢了;还有那满山生长的松菌茶菇,酱色的白色的铜绿色的到处都是,只可惜不能生吃…
野生小动物也很多,许多小蚂蚱在草丛里跳来跳去,很容易抓到,松秀说其中有几种用火烤了吃起来很香。浅水里的小青蛙剥了皮摘去内脏也可以烤熟了吃,味道和鸡肉差不多。那些油茶树上有好多“咕咕”叫着的野鸡,都翘着一根根五彩的尾羽啄开茶泡寻找蜈蚣吃,要是能开枪打一只下来,烤熟了,那滋味,嘿…
夜深了,山谷里的土匪们大声说着各种荤段子,吵闹不休,整宿都不停歇。姜融工和松秀互相拥抱着在一棵虬枝老松下的厚厚落针上面睡了一晚,他们不敢发出任何大的声响,以免引起土匪的注意。
这一晚,松秀把金蚕子蛊都放了出去,让它们隐藏在附近的树枝上,以做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