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易斯探长拨通了斯皮尔的电话,“喂,斯皮尔,你马上给我回警局去,比绍普的事情用不着你插手。”刘易斯探长气呼呼的说道。
斯皮尔早就知道,自己是耗子进风箱——两头受气,这个任务根本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不过刁滑的斯皮尔,应对这种左右为难的事情,犹如探囊取物一般,他转了转鼠目眼,想到了一个对策。
他佯装和气地对刘易斯探长说道:“探长,我原本没打算趟这浑水,案子有您亲自指挥,必定手到擒来,我从中搅什么局。现在我就带人撤回去。”
“赶快回去,别让我在那见到你。”刘易斯探长呵斥道。
斯皮尔知道,刘易斯探长不会为他,在弗格局长面前讲任何好话,这两个人的关系向来不融洽。而自己又不能在这个时候,给弗格局长打电话要求撤回,这样不是让局长下不了台阶吗?
放下电话后,斯皮尔对警员们说:“弗格局长有最新指示,让我们策应刘易斯探长的抓捕工作,所以我们不用去比绍普的公司了,但是为了防止被犯罪嫌疑人发现,我们应该将警车远离公司区域。”
“有道理,有道理!”警员们随声附和道。
接着斯皮尔命令司机,在远离比绍普公司两公里的地方,来回地兜着圈子。这种毫无意义的圆周运动,不仅有违节能环保的原则,更是让警员们的头感到一阵阵的眩晕。
斯皮尔才不管浪费不浪费汽油,警员们是否头晕,他将耳机戴上后,闭目听起了“我的地盘我做主”这首歌。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需要的是时间,刘易斯和弗格两个人之间,总有一个会妥协,如果能做个赌局,他一定会在外围下大注买刘易斯赢。
弗格局长的办公室中,这个老家伙想尽各种办法,在调理他那多年功能紊乱的肠胃,他拿出一本《本草纲目》译本,用手指、在目录的索引上,来回的比划着。他翻阅到菜部的莱菔(萝卜)这篇,仔细地看着对它的注解。他发现莱菔有理气的功效,这让他感到如获至宝。
弗格恭敬地膜拜了一下中国伟大的医学典籍,然后他拿起电话给一个叫菜贩子给他送一车萝卜,那个奸商把滞销的胡萝卜全都堆在了弗格的家门口。
“这下我的肠胃可以得到有效的调理了。”弗格自言自语的说道。
刘易斯探长径直来到弗格的办公室,这个家伙此时手里拿着半截空心萝卜,用颓废的牙齿使劲撕扯着。
“别啃了,这个萝卜水份都没了。”刘易斯探长皱着眉头说道。
弗格放下萝卜,用他那比牛百叶纹路还多的老脸,冲着刘易斯探长笑了笑。
“你找我有事情吧,请坐下谈吧。”弗格一脸堆笑的说道。
“我这次来,是让你撤销对比绍普的抓捕令的。”刘易斯探长直截了当地说道。
“这不可能,比绍普涉嫌窃取他人公司机密,而且还是酒馆斗殴案的主谋,绝对不能放过他。”弗格眯着眼睛说道。
“我他妈真想给你一耳光!”刘易斯探长从心里暗暗骂道。
他用生硬的语气对弗格说道:“是我放比绍普回去的。”
“我知道是你放的,所以我要把他抓回来。”弗格怼了刘易斯一句。
“弗格局长,这件案子至始至终都是由我负责的,即使您是局长,也不能直接干预办案警官吧。”刘易斯探长怒气冲冲地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州长已经过问此事了,我肩上的压力也很大。”弗格试图借州长来打压刘易斯,让他知难而退。
“我不管谁对这件事表现出关注,我的职责是查清事实。”刘易斯探长语气坚定的说道。
“事实就是比绍普盗取他人公司机密,企图越境,被警员人员抓获。而你刘易斯私放犯罪嫌疑人,这从法律的角度就是共犯。”弗格理了理沙哑的野鸭嗓子。
“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我怎么还成了比绍普的共犯。”刘易斯探长冲着弗格盛怒的吼道。
弗格冲着刘易斯探长摆了摆手,继续用低沉而沙哑的嗓子嚷嚷道:“请你安静些,这屋子的隔音非常不好。堂堂一个探长,在警局大吼大叫像什么样子。”
刘易斯探长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他缓和了一下语气然后对弗格说道:“请问局长先生,您哪里来的信心证明比绍普就是罪犯?”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现场留下来的证据。”弗格信誓旦旦地说道。
“现场留下什么证据了?”刘易斯探长反问道。
“一辆企图偷越国境的汽车,还有在车内留下的商业机密文件。”弗格故意提高喊门,准备在言语上压过刘易斯。
“就凭这两点,您就断定比绍普涉嫌犯罪是不是有点太过于武断了。”刘易斯探长说道。
“这难道还不够吗?他一个堂堂的房地产公司董事长,深夜跑到荒僻的国境线附近,如果不是准备越境,那又是为了什么?”弗格用得意的眼神探问着刘易斯。
刘易斯探长对弗格冷笑道:“弗格局长,一个准备在国外生存的人,除了合法的证件外,最需要的是什么?”
“当然是钱。”弗格眯着眼睛答道。
“不错,没有钱在哪里都无法生存,但是我们在车内没有找到巨额现金、银行卡、和银行本票,这些能够为嫌疑人提供生存保障的金融资产。”刘易斯探长慢条斯理的说道。
“这只能说明比绍普很狡猾,他把钱都转移到了国外,到那里他再支取。” 弗格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如果按照您的回答,那么第二个问题就随之出现了。”刘易斯探长说道。
“什么问题?”弗格疑惑地问。
“我们知道,无论是在哪个国家,要想存支钱款,都必须提供合法的证件,如果比绍普企图逃往国外,他的车子内为什么没有证明他身份的证件?”刘易斯探长质问道。
“这个……这个……。”弗格此时心中由于慌乱,有些语塞了,他完全忽略了证件这一点。
但是弗格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他对刘易斯探长说道:“也许他把证件交给了,境外接应他的犯罪分子。”弗格信心满满地答道。
“照您所说境外有人接应比绍普,那么究竟是谁在黑夜之中将他打晕的?”刘易斯探长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弗格生气地答道。
“我换个方式来阐释这个问题,如果是局长您携带秘密文件去交易,是希望闹得沸沸扬扬的好呢,还是悄然无声的好?刘易斯探长问。
“你这问得不是废话吗?当然是人知道得越少越好。”
“连您都知道,交易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难道比绍普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吗?”刘易斯探长轻蔑地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弗格气愤地问。
“我是说,比绍普不会把事关交易的消息透露给不相干的人,那么是什么人会袭击他?”
“我觉得是知道交易细节的人。”弗格答道。
“知道交易细节的人,有两种可能。第一是与比绍普有直接交易的犯罪组织或个人,第二点就是在比绍普的办公室或者生活住所安装了监听监控设备的人。”刘易斯探长答道。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弗格一脸茫然地问。
“如果是第一点,与比绍普接头的犯罪组织或者个人,为什么要将比绍普打晕,还在现场留下一份商业秘密资料?
这岂不是给警方破案供线索吗?”探长一边说,一边用锐利的眼睛盯着弗格。
弗格此时的肚子又开始鼓胀起来,也许他还要再买一条裤腰带了。
刘易斯看到弗格红胀得像猴屁股一样的脸,感到非常满意,他继续对向弗格传授丰富的办案经验。
探长继续讲道:“如果是第二点,比绍普被人监视了,那么监视他的人, 一定是为了要获取什么,然后给比绍普以致命的打击,现在他已经获取到了比绍普从事窃密犯罪,他只要将视频资料悄悄地交给警方就行,又何必要冒着留下证据的危险,跑到现场去陷害比绍普呢?”
听完刘易斯探长的一番阐述,弗格瞪着突出的双目,浑圆的肚子时起时伏,现在他真像是一只蛤蟆。
好半天他才从愣怔之中解脱出来,他用惊讶的语气对刘易斯探长说道:“难道,比绍普不是窃密的罪犯?”
“当然不是,一定是有人精心设局,故意陷害他。”刘易斯探长语气坚定的说道。
“哼,即使窃密案跟他没有关系,但是啤酒馆斗欧案,他也难逃干系。”弗格局长试图为自己的蛮干找回一些面子。
“弗格局长,我请您不要想当然好不好,啤酒馆斗欧事件发生在窃密案之后,当时比绍普已经被我们控制起来了,他在审讯室如何向外界传递消息?”刘易斯探长质疑道。
“哼,事后你不是又把他给放了吗?”弗格瞪了刘易斯探长一眼。
刘易斯探长对弗格说道:“如果是您刚被警局放出来,您还会指使手下的进行斗欧,而再度被抓进来吗? 我想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
“哎……哎……。”弗格感到心脏非常难受,他的心脏剧烈要跳出胸腔了。
“您赶快把它服了。”刘易斯探长将速效救心丸放在了弗格的办公桌上,然后摔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