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还担心莫要过一会子,再抱头痛哭起来,小王这里可当真没有这许多娟帕,用来拭泪啊。”薛皓羽言笑嘻嘻的摆了摆手,乐呵呵的开着玩笑。
众人闻言便一齐笑了起来,浅笑间我移眸看向姚碧笯,她的眉眼里总是有股沧桑。虽然表面上还恍如当年那般,想来内心处却早已经变了模样。
席间,他们又在一处说了好些,我并不关心的国家大事。其实早在之前的那场大战之后,东舒和西廖就已经不存在什么问题了。
不知因何原因中断了二十多年得两国,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开始互通有无,达到各取所需,扬长避短,共同进步的这样一种状态。
南薛一直以来,几乎就是被其他两国完全忽视掉的。一方面它的国土狭小,土壤也不算肥沃,除去气候稍微好一些之外,别的也没发现哪里比其他两国要强。
况且南薛国走的路线,一直是闭关锁国的。不与其他国家相接触,不取其他国家的长处,弥补自己的短处。当然他们的长处,别国也休想学到。
这次薛皓羽也已经表态,就算是他登基为帝之后,也依然会采取父辈们走的那条路线治国。他这样一说,我是一点儿都不明白了。
既然心里早已经打定主意,要选择以往的路线并不更改。那为什么前段日子,还专程亲自前去西廖国朝拜廖静宣呢?
不过,后来他自己却完全解了我的不明白,解了我的疑惑。原来他准备依旧要闭关锁国不假,可与以往不同的是,每年皆会去两国内进行朝拜。
以表自己真诚心意,希望在两个大国夹缝中求得生存的同时,也好出去走走,吸收下新鲜的空气。
我想,他的意思就是这每一年,他去两国朝拜时。若是见到两国哪一方面发展的好了,就要像他们加以学习,弄到自己国家里来,促使自己国家经济文化各方面的发展。
可同时,两国并不会专程来他的国家朝拜,自然就算派遣使臣专程来此,他也是不欢迎的。毕竟人家早就说了嘛,人家要闭关锁国。
对于这样的条件说出来,廖静宣和舒子溶竟然谁都没有反对。各人沉思一会子,都默认了此种做法。
我便很是想不明白了,现在就不说了,可西廖国当年的那种繁荣富强,又将南薛国直直逼到了简直无法翻身的险境中,最后又是为什么,突然就撤兵,放弃了呢?
想来南薛也是不简单的吧,肯定有他们自己的杀手锏,我这么想着,说服着自己。可等我回过神来之后,他们已经谈完了极为敏感的政事,正自轻松的,毫无边际的谈笑阔论。
“小王先前专门去拜访廖皇时,虽说也曾有幸听得了舒皇后的柔媚歌喉,以及精湛的琴艺。现在想来,仍然觉得震撼不已,那丝丝缕缕清冽的音色,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今日是个可喜的日子,且舒皇后的大名未出阁之时,就已经响遍了三国之间。小王不知今日是否有幸,
再听舒皇后弹上一曲。”薛皓羽唇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颜,望向我的眸子里却是晶晶亮亮,闪闪发光。
廖静宣面色有些不渝,转过脸来将我望了一眼,尔后又看向了上座的薛皓羽。我知道他是准备拒绝的,可是我不想。
在舒子溶面前,在姚碧笯面前,我想弹一曲,非常想。
于是,我赶在他拒绝之前,快速站起来,沉声说道:“本宫自第一日见到皇太子,就觉得皇太子面善心慈,故而今日定不会拂了皇太子的意思去。”
“好!舒皇后这么给小王面子,小王也不好太过寒酸。”薛皓羽看着我绽放出一抹硕大的笑颜,尔后又看向一旁伺候的宫人,“去,将凌寒殿那把血玉琴取来。”
“是,太子。”那位宫人垂头敛目的答应一声,便退了出去。
舒子溶听到这把血玉琴后,脸色立即暗淡了几分,惊讶无比的神情写满了他的眸子。
我不明所以的又转头望向身旁的廖静宣,见他也正自敛眉思索着,不由得更是莫名其妙起来。
等待了一小会儿的功夫,那名宫人便带头领着一人回来了。
后面跟着这一人,是与其他人有些不一样的宫女。只因她的穿着服侍,与盘出的发式都是特别的,这就充分显示出了她的不同寻常。
怀里还抱着一把七弦琴,黑红色的桃木样子,却是玛瑙质地。通体透亮,红里透黑,妖冶异常。琴弦极细呈现微微的清冷白色,一看便是上好的蚕丝制作而成。
我自那名模样俊俏,表情却有些神经兮兮的特殊宫人手中,将那把七弦琴接了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子,却终是被那名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
具体来说,那名宫人长得倒是俊美异常,双眼圆溜溜的,很大,有些像絮美人的眸子。
但是自进来殿门之后,一双又大又美的水灵灵的眸子,只是盯着我一个人瞧。好像怎么个都瞧不够似的,瞧的久了,竟然隐隐的泛出了无尽的泪光。
我有些惊骇的慌忙将眸子,移向了上座中的薛皓羽,一半逃避,一半好奇的问道:“本宫倒是看着这是一把好琴,只是不知它为何要叫那个名字,又有何来历呢,皇太子?”
“你真的不认得此把琴?不知道它的故事?不知它为何要叫‘血玉琴’?”我的问话换来薛皓羽更大的惊讶,比之刚才听到那把琴名字的舒子溶,好像还要无法接受。
难道,只要是出名的东西,我就应该都知道不成?不管它再怎么出名,总有不知道它存在的人吧?!这样便是很奇怪吗?真是特别强制人的很。
“衣殇,你真的没有听说过这把血玉琴吗?想当年在咱们东舒国,可是鼎鼎大名,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舒子溶连连受到极大打击,惊讶的眸子显然就快要瞪大的变形了。也不知是生气我的不知道,还是笑话我的孤陋寡闻。
听得此话,我习惯性的将眸子移向了他身旁坐着的姚
碧笯。
只见她也点了点头,轻轻开启的唇角里,五味杂全:“想来是太子殿下将你保护的太好了,故而这些个江湖传闻,你竟然就是没有听说过的。”
那样暗淡的神色,酸酸涩涩的嗓音,让我的心里也跟着有了些微的难受。原来她并不是忘记了,也并不是不在乎的。
只是,也许她也不想这么孤独终老。况且再怎么说,舒子溶和淳哥哥都是异母同父的兄弟,肯定也会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吧。
“朕现在恍惚记得,曾经听到关于血玉琴这段武林佳话时,是幼年时期的一段往事。现下虽然具体也记不清楚了,可总归是知道这位名侠,应当就是东舒人士才对。
怎么这把血玉琴,现下会来到了贵国呢?”廖静宣亦是有些不解的抬起头来,问向上座中端正坐着的薛皓羽。
“廖皇所言不假,想必溶王殿下也是心里感到纳闷不已的吧。不过,溶王殿下请放心,这把血玉琴可不是小王自贵国,偷盗来的就是了。”薛皓羽拾起一片浅淡的笑颜,看了眼廖静宣,又扭头看向了对面的舒子溶。
明亮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促狭的笑容,又迅速被那份凝重掩盖了过去。
轻嗑了两声,见廖静宣和舒子溶正自紧紧盯着自己,薛皓羽便又接着说道:“小王也知道这把血玉琴在十五年前,是东舒国金陵府公仪世家当时唯一的传人——公仪相宇公子的家传之物。
而且公仪公子就是靠这把七弦琴,打响了他在三国之中红极一时的名号。
可是,请廖皇和溶王抛开他自身的那些个优点,仔细想一想。他身上或者身边,还有哪一项同样是令当时的武林中人也好,达官显贵也好,最为羡慕嫉妒的?”
“除了他自身的优点?”廖静宣和舒子溶互相对视了几眼,都在仔细思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
忽然,舒子溶率先平复了紧皱的眉宇,漆黑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高兴且伴着数不尽的惊喜,活活就像刚刚中了六,合彩的人。
他挑衅似的看了廖静宣一眼,尔后眉欢眼笑的说道:“本王猜想,当年的公仪公子除了令世人羡慕的,他的自身才艺之外。
剩下的就应当是他那位,紧紧相随的红粉知己了吧。不管是在江湖武林逍遥度日之时,还是后来公仪公子入朝拜相之后,那位红粉知已一直都是跟随在他身边的。
当真可称得上是,人人羡慕的一对神仙眷侣。”
“既然溶王殿下知道,那就好说了。如浚,你且上前来,禀告给廖皇与溶王殿下,你是谁?”薛皓羽朗声大笑了两声,尔后将刚才抱来七弦琴的那名宫人,叫到了大殿中央。
那名宫人垂下头,极为恭敬的分别向廖静宣和舒子溶行了礼。
尔后轻启唇角,缓缓言说:“奴婢緑如浚,本名是主子赐予的。主子便是我南薛国的和硕尊公主,亦是我南薛国的静明法师,同时也是江湖人称黄鹂莺的绿莲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