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们什么事?”库洛洛不卑不亢地问中年人,因为在这些人里面他的做派最像是管事的,可回答他的却是在库洛洛身后的那个人,他笑库洛洛太天真了,“臭小子!偷走了圣器,你以为就没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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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人家能找上门来,就说明是证据确凿,容不得我们狡辩,再说了,狡辩也没用,就算不是你干的,可人家就是宁杀错一万不放过一个,你能有脾气吗?
可半天过去了,他们并没能如愿地从库洛洛嘴里套出只言片语,都被他巧妙地混过去了,我不禁叫苦道:“拜托各位大哥,你们什么级别,我们什么级别,你为难我们幼儿园的有意思吗?”
中年人语重心长地说:“小妹妹,不是我想为难你们,我也是替别人打工的!上头说要什么我们就找什么,你们把圣器交给我,大不了我用钱买嘛!”
提到钱,我动心了,我倒是真想卖,可问题是圣器它已经不存在了呀!
我苦着脸说:“唉呦,这样得了,您说个地儿,我给您偷去得了!”
中年人把烟往地上一扔,撕破脸开骂,“你们辛辛苦苦抢来的地盘我三两下就能杀得一个不剩,你们信吗?别以为自己很牛逼,好像做了好多惊天动地大事,说白了不过就是大人给了个糖豆,一堆孩子抢着吃罢了!我没那么多时间耗在你们两个小鬼身上!我知道圣器就在你们手里,交还是不交!一句话!”
他给我们下了最后通牒,我白了他一眼说:“靠,不用说这么直白吧!你在我们这么大的时候还指不定谁强谁弱呢,说不好那时候你还抱小熊流大鼻涕呢!圣器在我们手上能怪我们吗?分明是你那些手下太蠢,我都怀疑他们是不是一步三磕头地把那个假圣器请回去的,只能说不怕敌人猛如虎,就怕队友蠢如猪,你承不承认吧?”
中年人满头黑线,他经过接触也发现了,我说话不着调,不能太认真听,所以他也懒得搭理我,库洛洛听了倒是笑了一下,对我说:“你现在还不是一样抱小熊?”
这混蛋又揭我老底!我听到身后的人也在偷偷地笑,气得我指着库洛洛对中年人说:“快快!您赶紧把这小子干掉,替社会除一害!”
“等等!”中年人突然喊道,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库洛洛,像是看到了什么犯怵的东西,他也是久经沙场的人,什么事能让他惊讶?
我顺着看过去,不禁心里咯噔一下!
他看的不是别的,正是库洛洛的额头,虽然被发帘挡住了大半,但还是依稀可见刺青样的墨迹,中年人上去就拿拇指抹,擦了两下却擦不掉,才明白那其实不是什么墨迹,而是刻印,中年人恍然,咧开嘴乐着说:“我找到圣器了!”
说罢掏出匕首来,对着库洛洛的额头比划,我惊叫道:“您不是要挖吧?”
中年人觉得好笑,“不然怎么办?”
我大喊着妄图制止他,“你不能挖啊!你挖了他脸就毁了!”
可马上就要成为刀疤男的库洛洛却显得异常镇定,就好像人家要毁的是别人的脸一样,刀已经贴在他的皮肤上随时准备往下割的时候,他才波澜不惊地对中年人说:“圣器一旦选择主人,就与之融为一体,恐怕你把我的脑袋挖通个隧道出来也挖不到圣器,你吃过饭了吗?要是还没吃,最好先别挖,省得脑浆溅得哪哪都是,我怕你没胃口。”
中年人见寻回圣器的希望彻底被破灭,看库洛洛的眼神瞬间狠绝暴戾,他们这种人喜欢玩个恩威并施,现在撕去了伪装,把本色的一面暴露出来,杀意如猛兽般扑过来,我腿一软差点坐地上,还好身后有人架着我!
再看库洛洛,他也比我好不了太多,脸上根本看不出还有血色,但人家毕竟没腿软!
中年人眯起眼睛,又恢复成友善亲切的长辈模样,一翻手腕把匕首收回来,呵呵地说:“你说的这些我比你清楚,看你不爱说话我就想逗逗你,你看小妹妹多好,不让她说她都说起来没完没了,你们俩这组合挺有意思的,没别的,大叔我就是好奇。”
要不说好奇心最可怕呢,您再这么好奇我可受不了!
库洛洛笑了笑对他说:“我跟你没话。”
可中年人被哽了也不火,反而乐在其中地扭头问我:“他平时也不爱说话?”
我不满地嚷嚷,“靠!谁他妈爱在男厕所里聊天啊!你们是不是鼻子不通气?”
中年人一愣,随即中气十足地哈哈大笑,有感而发地说:“你们俩真有意思,这样吧,我只杀一个!”像是卖了个大人情给我们,可我们完全没有受到恩惠的感觉,狠狠地瞪着他,于是他为难地说:“也好让大叔我交差啊!我不能什么都不带回去,光跟老板说圣器丢了吧,你们也得为我想想是不?”
我和库洛洛不约而同地看对方!
中年人擅自替我们做主,说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们俩谁死?决定一下!”
紧接着他让自己的两个手下分别把我和库洛洛带走,直到我们有答案再回来找他,他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们在一起难免会互相影响,给我的回答肯定不是真心的,都怕对方会对自己的答复有想法,但这又不是拍公益宣传片,留那么好的印象有什么用?反正人都要死了,这件事我跟你们担保,大叔我决不在背后跟你们两个小鬼玩阴的!”
但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目的还有一个,那就是——他在厕所里也呆不住了。
中年人的手下把我带到他面前,他正在摆弄手里的塔罗牌,见我近了才朗声道:“说吧!”
我凑近他,他配合地把头低下,我悄声说:“不死行吗?”
弄得他顿时哭笑不得,给了我脑门一下,严厉地说:“不行!”
我切了一声,“你丫真抠!”放弃地往他旁边一坐,故意捣乱把他的塔罗牌胡噜成乱糟糟的一片,他可惜地说:“替你算的,你就这么给胡噜了,真是……”
他一边摆牌一边问我说:“你不会是还没决定好吧?”
“我死让他走呗!”几乎都不怎么用过脑子,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
“你们两个……”中年人听了不禁挑眉,貌似很震撼!
我一耸肩膀说:“怎么样,我跟他说的一样吧?这种问题根本就没必要问!”
可他却笑着摇摇头,“不,他说的是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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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半天我都没说话,中年人突然说:“叫我大叔吧。”
我嫌弃地睨他一眼,“你本来就是大叔!上车不少人给你让座吧?”
塔罗牌成排成列地摊开,被摆成了个梯形,但都是倒扣着的,我贼贼地笑道:“都这岁数了还好这口?”中年人翻开一张牌,也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大叔我的能力就是这个,预知。”
我不禁吸了口气,前两天一神经病告诉我他会隐身,现在又有人告诉我他能预知未来?是不是附近精神病院发生过集体逃跑的事件?
见我满脸狐疑像是不相信他的话,中年人倒显得不以为意,像是早预料到我会是这种反应似的,但这跟能预知可没关系!让我跟警察叔叔说我是拯救地球的超人,我也能提前预想到丫会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这也太不靠谱了!
我不忿地说:“你能预知你还不知道圣器会被偷?还不早一步做好预防准备?骗谁啊你!”
“你说这个啊!”他捋着自己的下巴磕儿高深地说:“要知道未来是可以被改变的嘛!”
“扯淡!你一通瞎猜,愣告诉人家猜错了的都是被改变的,那你是未卜先知!”
“你这小子说话怎么这么不敬老呢!”中年人嘴里啧啧地竖起两根粗眉毛,他指了指那些铺开的塔罗牌说:“怎么就未卜了呢,我这不是也得卜么!”
我随便瞥了一眼他的牌阵,不当回事地说:“哦,这样的我见多了,搭个帐蓬,门口牌子上写着占卜师,多去几次还给打折,不过一般都是女的啊,没想到也有你这么个老神棍!谁愿意给你摸手呀!”
中年人冷哼一声,“井底之蛙!你比你那个小朋友可差多了!”
“不过你俩的牌局倒很有趣!”老神棍盯着自己摆的牌阵像研究笼子里的小白鼠一样兴奋,陶醉至极,自娱自乐到魔怔的地步,突然抬头看我,一看就没安什么好心,有点幸灾乐祸地窃笑道:“恐怕以后会让你吃不消呢!”
正说着,看到库洛洛也被人带过来了,我冲他笑了笑,算是交代后事了,库洛洛见我对他笑,微微一愣,也回以浅浅的笑容,竟笑得有些温柔,我问老神棍,“你打算杀谁?”
老神棍站起身,抻了抻胳膊,伸着懒腰说:“想来想去我不能那么残忍,还是两个一起吧!”
“靠!”我踹翻桌子,居然说话不算数?热茶哗啦啦撒了一地,还溅我身上几滴!
我和老神棍瞪着对方僵持半分钟,同时抖手,咝咝地叫唤:“好烫好烫……”
他对着手吹了半天气才腾出嘴来下命令,“把小丫头给我按地上!”
“谁敢!”我怒瞪四周,气势傲然,紫光萦身而绕,然后被人华丽地按地上了,紧接着库洛洛也被人按地上了,因为他妄想攻击老神棍,老神棍见状叹了口气道:“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俩急什么?能两个都杀,当然也能两个都放,不过……”他说着蹲下来看我,在几声□之后,他捏起我的脸说:“那就要看小妹妹的表现了……”
“先把……”我想说先把库洛洛放了再说,一转头看到库洛洛已然失去知觉了,动也不动一下,登时勃然大怒,冲他吼道:“你丫也太不守信用了!”
不过老神棍像是也才发现库洛洛晕过去了,面有惊色,想了想问我:“这小子该不会是还不会用念吧?”得到我的证实之后,他惊呼一声天啊,不可思议地看着我,“你会念?而他却不会?怎么会这样?他可要比你……”
“喂喂!我能明显地感觉到你后面的那句话我不爱听!”
“总之他是因为你杀意太浓才会变成这样,普通人绝不可能在这么猛烈的念力下撑这么久,这小子看来是到极限喽!”老神棍捏着我的脸左看右看,呼出的气都喷我脸上了,我嫌恶心只好说:“我答应你了。”
他一惊,“你知道你答应我什么了吗你就答应了?唉,你做事太欠考虑啦!”
“我都答应你了你还骂我?”说着眼睛一转,想到件有意思的事,我问他:“你不是说自己能预知吗?你说说看他醒来后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你要是说中了,我就相信你能掐会算!”
老神棍对我一直不肯相信他会预知耿耿于怀,现在我旧事重提让他觉得很不爽,不高兴全写脸上了,他阴着脸说:“这种事我预知不了,不过凭我几十年打打杀杀的经验,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会说我在哪儿!”
凭什么啊?我不服气,你了解他我了解他?
“他一百万分个是叫饿!”
第二天,库洛洛醒了,他坐起来,像初生婴儿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然后说:“我在哪儿?”
我心一沉,靠!那老神棍!
“西西?”然后库洛洛发现了恨不得把他打昏了再来一次的我,急切地抓着我胳膊问:“他把我们放了?为什么?”
我倒了杯水给他送到嘴边,他接过去却一口不喝,静静地等着我回答,我叹了口气说:“别问了,太丢脸了!不过他说圣器的事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他喃喃地摸了摸自己的脑门,说:“他们为了这个能屠区,怎么可能……”
“他对你做了什么?”只觉得抓在胳膊上的那只手猛地加重了力气,想起昨天的事,我脸一红,别过脸嗔怨地说:“不是他,是他们……”
哐地一声,杯子被捏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