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下巴,慢悠悠地说:“可我觉得他能看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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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看见?我没注意到自己眼神的变化,还是冰雕人说了句,“有杀气。”我才骤然一惊,不着痕迹地缓眸收敛戾气,他会念了?如果真是这样,他是故意瞒着我,还是没来得及说?
看着冰雕人走进黑暗处,因为他脚步轻细无声,也判断不出他是不是走远了,就好像往井里扔块儿石头,想投石问路看看井有多深,可迟迟听不见咚地落水声,抬头看了看,发现库洛洛也回屋了,风好冷,我不禁一哆嗦,赶紧上楼吧还是!
回去之后,库洛洛就跟从来没离开过座位一样,凝神在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上,神情又不像是在钻研,像是拿着什么东西在赏玩,“嘿,书拿倒了!”我成心捣乱!
他这才抬起头,冲我笑了笑,“去洗澡吧,决定明天出发了?”
提都不提那抹在他眼中应该算是鬼鬼祟祟的影子?而且要不是我主动说话,他看上去好像根本没想起话题,完全是为了陪我解闷才说话的!
切,我真把冰雕人那家伙当神来膜拜了,他说什么我都当真,搞不好也是个小神棍!
不过仔细一想,他好像也没说过会念的才能看到他,纯粹是我自己总结的!
见我半天没说话,库洛洛又问道:“去哪儿了?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恍然大悟,我就说嘛!原来是等我自投罗网啊,你还真沉得住气!
我笑道:“看小美女去了,你没看见?”
他摇头,也笑,“可惜了。”
到底看没看到?丫装得太像了,完美到无懈可击!
我说:“我妈说了,等着看美女的都是流氓!因为没看到而惋惜的才是绅士。”
他说:“你妈说得对,所以绅士的动作总比流氓慢一步,还有我敬佩你妈,把你培养成不折不扣的流氓,还有鲁西西,没记错的话你是孤儿。”
我捂着心口佯装受伤,“你捅我伤处了,我是说如果我有妈妈,她一定会这么教育我!”
看他还要说话,我赶紧一摆手,“洗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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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最近开始做小动作了,乐不可支地跟老神棍打起太极来了,以前他交待下来的事库洛洛表面上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随着老神棍的命令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危险,我真怕库洛洛忍不住动手跟人打他仨跟白玩似的变态高手拼命!但其实每次库洛洛完成任务的速度都十分迅速,以风卷残云之势,蝗虫过粮之劲,我敢说老神棍想来催催的心思动还没动,库洛洛已然超出圆满地完成任务,所以老神棍经常拍着库洛洛的肩膀说:“能者多劳嘛!”然后得寸进尺地把任务期限一再地缩短!
奴隶为什么要翻身?连奴隶都不让当的时候!不拍你丫拍谁?
老神棍在养一帮听话的狗,但却是一帮小狼狗,我们能做出狗的忠诚,同样能做到狼的诡谲与狠毒,特别是当血腥味已然飘荡在空气中的时候,流在库洛洛身体里的血液正在以燎原的速度燃烧着冰冷的眼眸,然后藏匿在眼底,再一看他,又是清雅平淡的黑瞳,与世无争的高考复读生的样子,我早说过了,他的眼睛就像是舞台前的幕布,你不知道布后的景物,但却极为勾人心魄!说不定一堆**正跃跃欲试地……
哦,跑题了……
我看库洛洛的意思,反噬的日子就这一两天了,不知道他想用什么方式搞垮老神棍还有老神棍身后的势力,他并不可怕,关键是他背后那个请得起很多个‘老神棍’的人,那人我见过,平易近人却阴狠老成,不像是会任人宰割的主,更不像是心慈手软的主,从他那些与其说是忏悔不如说是恐吓的忏悔词中,能看得出来,那绝对是个极爱秋后算帐并且不留余地的主!
我不禁问他,“我们一旦失败,库洛洛,你知道要赔上所有人的命吗?”
他听了勾唇一笑,“那就麻烦你替我们报仇了。”
我这才明白,原来他是故意的,特意用假幻影旅团的事儿把我支开,恐怕是不想让我掺合进来,说白了就是拿我当外人,“你是丢人丢死的,这样的仇我可不好意思找人报去!”
他枕着自己的胳膊躺床上,一派轻松的口吻,“我死了就死了,到时候别去找我,我不想见你,不过我一定不给你丢人,我保证就是我死,他们也绝不会好过。”
我一拳砸在他胸口上,“牛逼啊,你怎么知道螳螂挡车之前是这么想的?”说完一下子拉下脸,“不许去听见没有?老神棍你都打不过,找死去啊你!”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了,不去了。”
丫的!我要是信了你我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大傻子!
“西西,疼,给我揉揉!”他硬拉着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见我有点不配合,“我都说不去了,你打疼我了!”试问,我是那种禁得住诱惑的人吗,我是吗?一本正经地在他胸肌上划拉两下,就迫不及待地吻下去了,心想,去***吧!有什么事都明天再说!
结果,第二天我一醒,床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脑袋登时嗡地一下炸开了,难道丫真去拼命了!
我赶到仓库,侠客他们都在,唯独不见库洛洛!
“他人呢!”我急问!
侠客莫名其妙地瞥了我一眼,“你们天天粘一起,还问我们?”
“他不见了!”
我煞有介事地说,想引起大家的重视!
可侠客却摊了摊手,示意自己不知道,“说不定正在和哪个女人坦诚相对吧?”
我知道他这是成心说风凉话,立马肃然道:“侠客,你们是不是想着扳倒老神棍?昨天库洛洛都跟我说了,然后今天他就不见了,你说他干嘛去了?他能干嘛去?!”
我想话说到这份上,总应该明白事态的严重性了吧!
侠客听了果然敛了醋劲儿,但从表情上看,也没觉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是告诉你了,但恐怕没告诉你全套的吧?我们还没能完全取得他们的信任,暂时能接触到雷叔背后势力的就只有团长一个,而要扳倒他们就以我们现在对他们这点少得可怜的信息是完全不够的,所以只能团长亲自出马了,你不用着急,他又不是第一天去搜集情报,再说了,他那电脑侵入技术是我手把手教的,逃跑技术是飞坦的真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很安全的!”
“放屁!丫飞坦就他妈会走窗户!”我感到身后一道冷光袭来,飞坦阴森地瞪了我一眼,我不忿得很,“别不服气,也就是库洛洛住五层,他要是住天空斗技场,哼!摔不死你丫的我跟你姓!”
“你说什么!”飞坦山雨欲来,我也不怵他,隐约还听见了芬克斯等人的助威,好在侠客劝架及时,才避免了一场腥风血雨,“西西!”侠客把我架到一边,“冷静点!团长的爱好又不是送死,你的担心完全多余!他去过好多次了,哪次也没见他出事啊!你放心吧,再没有比团长谨慎的人了!”
我深深地看了侠客一眼,不像是为了安抚我编出来的瞎话,我才安下心对他点了点头。
看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库洛洛真的做了不少准备,可老神棍一开始就明白我们是迫于无奈才跟他合作,我们是狼,狼是喂不熟的,一切的一切都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我们只不过是在等机会,伺机反扑一口咬死你!
而老神棍前半生阅人无数,他不可能傻到真把我们当温顺的小羊,他应该明白总有一天,羊会变成狼,为了以防万一他不可能不提早做准备,在降伏我们的同时,也一定想好了毁灭我们的方法!就好像研究毒药之前,要先找出此种毒的解药一样!只有这样,才可以说你完全地操控了某样东西,况且,老神棍他能够预知,库洛洛这简直是在玩火!
我不依不饶地拉着侠客问:“他真的去过好多次了?真的没有失手过?”
侠客指了指派克,“连她都放心让团长去,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
我看派克表情自然,像是不太为库洛洛的性命堪忧,这下才真的安心!
可就在我刚想松口气的时候,侠客的手机响了!
“怎么了?接啊!”
响了好半天侠客只望着手机屏幕发呆,我听不惯那噪音,“你铃声怎么跟库洛洛的一样?”我质疑了他的品位,侠客瞠目结舌地转过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手机,“这就是库洛洛的手机!他说别墅里有信号屏蔽器,带了也没用!还说要是有什么事就让我先处理,不用非得等他回来!”话说得有条有序,可语气里满是惊慌失措!
要说我冲动毛躁的样子大家见怪不怪还情有可原,可侠客这么恐慌还是头一遭,“都别说话!”芬克斯吼了一嗓子让大家安静下来,“侠客,团长让你处理你就处理呗!谁打来的?你问问是哪个区的事儿,我帮你平了去!”他以为是要打架!
侠客惊慌到了茫然的地步,双眼无神,指了指手机,“雷叔打的!”
我们一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芬克斯倒吸得尤为厉害!
然后一水地默契十足,使劲冲侠客摆手,“别接别接!”
“啊!”
侠客叫唤一声,险些把烫手山芋般的手机掉地上,捣腾了两下才拿住,连向来冷眼旁观的飞坦都被侠客的惊动了,用口型问侠客,“怎么了?”
侠客小脸惨白惨白的,欲哭无泪地说了个口型,“我一不小心给接了!”
他刚说完,芬克斯的爪子就拍过去了!飞坦绕到侠客身后,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玛奇拧巴完他顺手一推,窝金接过来一通捶巴,众人上脚上手不一会儿侠客就跟被人玩脏了的布娃娃一样,看到他,我就想起了摆在窗台上的那盆蔫了的仙人掌!
侠客扒拉开众人的攻击,连比划带说,“别闹了!当务之急是这个怎么办!还通着呢!”边说边把手机抖给我们看,他无声地说出后果,“再不接那边就该怀疑有鬼了!团长会有危险!”
我拗过他的手腕,一把抢过电话,“西西!别——”只见我在众人窒息的目光下,腻声腻气地说:“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不要挂断,欢迎使用猎通通讯,从本日起至二零零八年六月三十日,凡积攒话费超过三千六百戒尼的用户可参加扎福特丝吉妮雅利根美丽风光三日游的抽奖活动,咨询话费积分请按零,想了解活动详情请按一,景点介绍请按二,办理其他业务请按三,如想转入人工服务请按……”瞥了瞥嘴,潇洒地扔给侠客,“丫已经挂了!接着!”
侠客收起一脸的吃惊,反应很快,几乎在接到的同时就把手机关机了!
众人陆续从冰冻中苏醒过来,“靠!不是吧!”然后围过来一人给我一拳,捶巴我来抒发自己的喜爱之情,有特别喜爱我的,捶的那几下差点没让我吐了血,芬克斯把我的头夹在胳肢窝底下,“真有你的!真有你的!”边说边捶巴我!
我就纳闷了,怎么他们觉得你亲也捶你,看你不顺眼觉得你讨厌也捶你?横竖都要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