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洛洛,我爱你……”
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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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心情不错,竟做起撩我头发放到唇边亲吻的事,可这跟我的话没关系,让他高兴的是从我这里听到了让派克滚蛋的狠话,这多多少少有点出乎他的意料,是意外惊喜,他知道如果不是痛到至极,我恨不能扎自己几刀都不忍心动派克一根指头!
开始的时候只是喃喃低语,“我愿意跟你走……”
“我愿意跟你走!库洛洛!”
到最后撕心裂肺的却像是在呼救!我当时天真地以为心情也是可以逃离的!满心想的是我在派克面前,什么尊严都没有了!他闷声笑着,嘴角优雅的弧度,突然放声大笑,把我当调味剂,一脸戏谑地看着,“怎么想通了?”
“我是贱骨头,必须收拾一顿,才能老实……”我颓然道:“如果你还愿意的话,可以把我当成你驯化了的一条狗养在身边……”
没直接回答我的话,只猫哭耗子地说西西你这样贬低自己,我看了也不好受!然后抱我起来,我就跟小动物似的一个劲往他怀里钻,把他逗得,“西西!”假正经地板起脸来嗔怪我,我黏着他,脸贴在他胸口,他环着我,问我:“真的愿意跟我走吗?”
我点点头。
他推起我,扳着我肩膀,“你说真的?为什么?”那一瞬间,我看到他眼中两种光芒交替着幻现幻灭,小心翼翼又急不可待,仿佛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论我说什么都不要相信,但内心却仍然有所期待,我怯懦地看看他,“以后你的愿望就是对我的命令……”
“西西……”
看到我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他心疼了,不过只要得到就好,东西是否残缺,那不重要,他向我保证不用命令强制我,然后拉过我的两只手,对我下了第一个命令,“治好它咱们就离开这里。”
我点点头。
“还难受吗?”
我摇摇头。
“那是难受还是不难受?”
我低下头,“难受,但我不想麻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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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长?”
侠客愣了一下,旁边的飞坦意味深长地抬起眼看我,自以为是地笑起来,最怕他这样了,想什么从不说出来,让你都没办法辩解,只能期望他想的那个确实是事实了,芬克斯,窝金,玛奇都在,只有派克缺席,看到我和库洛洛一起出现,大家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俩和好了,最高兴的当属芬克斯——他终于找见他的玛奇小亲亲了!
“玛奇。”库洛洛把玛奇叫过来,“我要她完好如初。”
借着玛奇看我伤势的空档,我偷偷问她结巴怎么样了?如果结巴被库洛洛剁了,那当时正在照顾他的玛奇理应连坐才对,没道理毫发无伤地出现在这里,除非,我打量她,“内伤?”玛奇拿卫生眼球白我,但马上意识到库洛洛就在旁边,肃了肃面容不露痕迹地冲我摇了摇头,看来结巴是真的遇难了!
库洛洛和侠客在一旁说着什么,飞坦闲下来无所事事,插着兜走过来,问我,“怎么给制服的?”说着朝库洛洛那边瞥了眼,我哼哼地苦笑,“夹缝中求生存呗!”飞坦嘿嘿地说:“忍辱负重?委曲求全?小不忍则乱大谋?卧薪尝胆?”我作惊喜状,眨眨眼,“看不出来你就是我那三生三世苦苦寻觅的知音啊!”谁知飞坦脸色陡变,冲我挤眉弄眼,“你别对我笑,团长刚刚看我好几眼了!”
“西西……”
玛奇叫我,芬克斯却殷情地凑了过来,“叫我干嘛?”
芬克斯,西西,这哪里有发音一样的地方啊!飞坦把芬克斯拖到一边去,听他跟芬克斯传道授业,“等玛奇什么时候看你眼烦了,你就踏实了,别一找机会就往上凑,时机懂吗……”
见那两个人远去,玛奇才张了口。
“西西,太晚了……”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库洛洛有多强悍了,貌不经心却事无巨细地将周遭的一切看在眼里,玛奇话音才落,他就已经站在她面前了,我还以为他的注意力全在和侠客的谈话上呢!
“你说什么太晚了?”他这种含带恐吓意味的问法把玛奇问得不敢说了,意识到之后,忙放缓语气又问了一遍。
玛奇这才端着我的手给库洛洛看,“时间拖得太久了,耽误了最好的时机,而且伤口像是被水泡过,有溃烂的迹象,即使勉强缝合,恐怕手也废了……”
一时间,安静得可怕!
库洛洛推开玛奇,慢条斯理地甩了我一个嘴巴,把我抽到地上,“你是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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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挨了好几下,看样子像是悠着劲儿呢,不然刚刚那脚踹过来,咱这文到这儿也就算完结了,力道是令人称奇的精准,肋骨断了,可却在插进肺里之前停了下来,有什么涌上来,我还来不及反应,一口血没忍住吐在侠客身上了,他是来反暴力,维护世界和平的,可惜来得有点马后炮,侠客挡在我身前,“团长!”直视库洛洛,“我想西西她不是故意的!”
还不够,我找寻声源,无所得,可声音就像在耳边一般清晰,他看着我,我听见他说,还不够!
“团长……”侠客由于缺乏证据,词穷中,库洛洛说起开,侠客一凛,低头看我,看我拼命冲他摇头,一瞬间坚定了许多,“团长!玛奇只是说她治不好而已!也许有人能……”
这等于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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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用的。”库洛洛目无波澜地看着我,“你从一开始就没想跟我走,你在玩我。”
语气平静温和,安之所素,他接受了这个事实,在他把它变成语言说出来的那一刻,可这并不表示我不用付出代价,眼神是好眼神,宽容,放纵,就像你食物链中的天敌确认你已经无力挣扎时,慢下了屠杀的脚步,偏偏姿态优雅高洁起来。
他提起半条命的我,就像一件不伦不类的半成品一样不能令他满意,眼睛手术刀似的在我身上比划,我告诉他,“我就是故意的,一下从天下栽地上这心里的落差不小吧?不过你知道我为什么能成功吗?”其实成功是有秘诀的,我说给你听,“那是因为我了解你一听说我废了就会毫不犹豫地把我丢掉啊!哈哈……”
说完大笑,被他摔到地上,冷冷地将我看着。
借了窝金心爱的铁环带在手上把玩,活动了几下手,像是觉得很有意思,还跟窝金探讨了一下怎么使用!
窝金人实在,见库洛洛也迷此道,忘乎所以乐得仿佛找到了知己,详细地教了库洛洛怎么用才能一下击碎对方的下巴,怎么着又能凿碎他人的脑壳子,库洛洛听完说:“真是好东西。”
“借我玩玩。”谢过窝金,径直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揪起来,好像刚刚只是把我寄存在这里似的,往小黑屋的方向去,侠客身体挡过来,怎么也不肯不让开,库洛洛愣了愣,貌似不解,“你怎么了?”继而大悟,面露恍然,说不用麻烦你了,“小事情,”说着看看我,平常道:“只是我的女人有点不听话而已。”
侠客急了说你会打死她的,“西西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库洛洛又问侠客,“你见过她被什么东西伤过吗?一蹶不振?沮丧?甚至只是被打击,有过吗?”侠客似乎被问懵了,一时间也说不出例子,库洛洛劝侠客别苦思冥想了,这是在跟自己过不去,然后拐着我进了传说中走着进去躺着出来的小黑屋,我们都亲切地称呼它吞币机,抑或是,孕育飞坦的乐园!
被扔到地上的时候我吓得以为会被钉子扎成刺猬,结果发现没有,又不禁有点失望,这小黑屋居然只是采光差了点的普通房间,美好的悬念就这么被现实生活强奸了,“团长!团长!”侠客在库洛洛面前跳来跳去,挡来挡去,他拦,但他不敢玩命拦,可不玩命拦就拦不住库洛洛,眼看就要遭受皮肉之苦!
“我怀孕了!”
然后被他一脚踹出去!
“啊!”侠客一个恶狗扑食,没接着,哎哟,眼泪刷就下来了,永远的马后炮侠客同志急切地慰问我,“西西!西西!你怎么样?”扶着我的手冰凉,貌似心急如焚,又使不上劲干着急,回头怒视库洛洛,大有拼命的架势,“你疯啦?”
库洛洛失笑,“她的话你也信?”
“我是想告诉你,这孩子不是你的。”
和我想的一样,又是一场窒息的沉默——
“啊?!”侠客由怒转惊,所以很容易就被库洛洛踹到一边去了,失去保护伞的我被他从地上揪起来,按在墙上,怒意盎然,“是我的也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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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对侠客的紧张表示不理解,他不明白为什么跟侠客说了不会真要我命之后他还是这么紧张,无奈了,库洛洛叹气,“还是说你在同情我?那个好像是被我折磨了的人想的不是求饶,也没有恨意,而是如何戏弄我,耍我,我很可怜是吗?我打她,其实连她的注意力都吸引不了,我知道这么做无济于事,我伤不到她,可如果再不让我发泄……”库洛洛拽着我的手渐渐收紧,“我会疯的,即使这样做只能让我舒服一点点……”
原来是看不惯我嬉皮笑脸,嫌我不严肃,我赶忙摆正态度,“库洛洛,我刚刚开玩笑呢!怀孕是瞎扯的,就是怕你打我才那样说的啊,为什么你会觉得你伤不到我呢?伤不伤得到我应该是我说了才算吧?摔出去的时候胳膊垫底下被咯得脱了臼,肋骨断了若干根,不知道有没有内出血,擦伤无数,脸这边烧得慌,现在我看你都是双影,搞不好还有轻微脑震荡,以上随便哪一样搁普通人身上不得去医院住上半俩月的?你能伤到我,请你不要怀疑自己的实力啊,你要有自信啊!”
“刚刚是我傻逼了,忘了绑架你儿子也是对你的一种要挟,我也烦别人要挟我,我一时脑热才口不择言,那个……”我吞吞吐吐地问他,“证明了你确实能伤到我之后,咱们是不是可以坐下来谈谈?我故意刺激你不假,可那也是因为你逼人太甚在先!我承认我对不起你,就算你把诺诺的死都归罪于我,可她已经死了,我不怕死,我就怕没机会赎罪啊,弟妹她……”
“你弄疼我了。”库洛洛打断我的话,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知觉,“西西,你弄疼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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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坦推门进来,还没走近就被我的样子吓得倒吸冷气,忙过来扶我,我微微地冲他摇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般的剧痛,看到我摇头他就知道这是因为我说不出话,就问我:“是不是血凝地上了?”我忍着疼点点头,好不容易不流血了,结了痂的伤口却和地板黏在一起,硬分恐怕会撕裂它。
“你和侠客合起伙来给我灌迷魂汤……”
“别说话!”
嗯,我也只能爆发这么一句,多了身体抗不住。
你们说库洛洛无论如何也要把我带在身边是因为喜欢我,但那不是真的,你们用它来混淆我,打着‘爱’的旗号,为施暴作铺垫,在我不合作的时候,可以动用极端手段强迫我,而我还觉得特合理!
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他要把能威胁到世界的力量时时刻刻握在手里,为他所用!出于这个目的才要把我带在身边,相比‘爱’那个理由来说,我更倾向于这种说法,爱对库洛洛来说太奢侈了,其中可能也有喜欢的因素,但那绝不是主要原因!
我还没忘记,那天库洛洛一听说玛利亚的存在就急着翻书查阅,废寝忘食地阅读了大量资料,可他后来却像没事人似的再也没有提过玛利亚的事,难道不奇怪吗?
‘玛利亚的净化’虽然不能直接威胁世界,但它威胁到了站在世界顶端的制裁者,而制裁者拥有足够的实力威胁这个世界,如此一来,玛利亚的价值就不可估量了,换句话说,有了玛利亚,你便有了跟制裁者谈条件的资格,甚至可以要求他为你做事。
不光是库洛洛,大神留下我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我自知没有那个魅力,大神何许人也?祸国殃民的不二人选,一抹欲语还休的倩笑,一汪眼波流转的撩拨,血流成河!虽然制裁者是他的团长,可什么也比不上手里握着筹码叫人安心,他可以永远不射出那支箭,但却要确保那支箭在弦上,再说了,我人长得又不赖,带着我多长脸啊,偶尔还能暖个被窝什么的!
再有就是那个断袖,我师兄果果,原本我以为他的目的最单纯,他找玛利亚只是想引出大神,好一解相思之苦,但他却要玛利亚宽恕他的罪行,很显然是在为杀制裁者做准备,因为制裁者不能惩治无罪之人,我想他这八成也是为了得到大神!
我现在废了,而贱视弱者的库洛洛绝不肯把一个废人带在身边当累赘……
可他又想跟玫瑰之吻扯上瓜葛,跟那帮人尖子较量……
他需要玛利亚的能力当媒介……
既然不能带上一个废人……
那就只能……
从我这里夺走它了……
“结巴呢?”
飞坦没想到我沉默了半天一张口却问了一个不怎么咄咄逼人的问题,有点转换不过心态,半晌才说:“他过两天就能下地了,恢复得差不多了。”
“他没死?我刚刚问玛奇,她冲我摇头!”
“摇头?”飞坦纳闷,“哦,那可能是说缝合不太理想,玛奇又补了几次才确保不会留下伤疤。”
还有空考虑美观……
可能是安了心,眼前一黑,我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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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糊中,感觉有什么人架着我把我往上抬,在那人把我从地板上揭起来的时候,撕裂的疼痛惊醒了我,嘴里含糊不清,猛地只觉得疼痛钻心,铁砂贴着后背搓碾过,浑身**着一抽,“啊——”
好疼!
疼就是还活着,主角的宿命啊,抬起沉重的眼皮,发现库洛洛面对面地站在我面前。
窝金在身后架着我,是他把我从地上生生扯下来的,杵在地上的双条腿形同虚设,一旦他放手,我会立刻摔回去。
断了的肋骨虽然没插入肺里,但挪了位,一吸气就疼得要死。
我说不出话来,也打不起精神,不知道库洛洛想干什么,还非得把个垂死的人从昏迷中折腾起来?想要我的能力,别客气直接拿去就是了,还至于把我弄醒?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看到库洛洛缓缓地屈身,单膝跪在我面前,这一吓,我清醒了不少!
可不论怎么看,我这个居高临下的人才像是被压迫的那一方,窝金帮着我把手按上库洛洛的头,可悲的是我的手一点知觉都没有,不然碰触到库洛洛的身体,为什么感觉不到温度呢?
不过是走个形式,库洛洛眼中的虔诚充满了嘲弄的意味,他是来求圣母宽恕的,跟那断袖一样,怎么?你也要向制裁者挑衅吗?他向圣母诉说自己的原罪,我屏息倾听,本以为能听到‘经常将人殴打致残’的罪状,却没想到只有短短两个字,“无明。”
没了?
少了点吧?
看他没有再说话的意思,好像是真的没了……
按理说我应该说点什么才能完成这个仪式。
可我光张嘴却始终说不出话来。
他跪着。
我努力着。
眼前忽地一黑,摇晃着刚要倒,好在窝金力气大才又把我板正过来。
被疼痛折磨尽了力气,虚弱不堪,眼中是那额心的十字刺青,记忆潮水般涌来。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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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
“宽恕……”
霎时,库洛洛被柔和的白光笼罩着,我才发现,这些年在不知不觉中,他俊美的容颜褪去了稚气,越发像个男人了,这时却听见一旁的芬克斯放声大哭,吸留着鼻涕用袖子抹眼泪,一边抹一边骂,“这可太虐了!”说着一把搂过玛奇,趁机占便宜,我心说:打丫个流氓!然后玛奇福至心灵地痛扁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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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才明白是自己又昏过去了,房间里只剩下库洛洛一个人。
你要走了吗?
你等在这里,是要跟我道别吗?
我靠墙坐在地上,枯萎衰败,萦绕不去的血腥味让我觉得自己已经开始腐烂了。
他却不嫌弃地吻住我,忽地,脚踝一疼,以吻当麻醉,他挑断了我的脚筋,“西西,别担心,我只挑了一边的。”吻在我耳际,“你还能走路,只是不能走得很快。”
还怕我跑了?
玛利亚的能力不是已经给了你吗?
他拂去我额前被血殷湿的头发,将吻印在我额心。
我眨眼当作点头,做了个口型,“保重。”
他看着我,声音哑了,“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