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坦很暧昧地笑了几声,阴阳怪调地说:“你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
听出他含沙射影话中有话,我没好气地说:“他?哼!他喜欢雾里看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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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雾里看花?别问我!我怎么知道?不过你们这是在拿我逗闷子呢,我倒是看得一清二楚!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洛洛哥是个实干家,最喜欢自己动手,你们都替他干完了,不就少了他一项乐趣?我临走时对侠客语重心长道:“不要气馁啊!不要我不这么穿就不给别的女孩儿穿!”希望他能听出我话中的深意,侠客要跟着我一起去,被飞坦拦下了,提醒道:“西西是自己反省的,不是靠别人撺掇。”侠客听了点点头,不再坚持,壮行道:“别怕,你随便就能玩死他!”
我嗯了一声,心里暗想,好家伙!原来侠客也不是什么善茬儿,要不是唯恐天下不乱,哪有这么劝人的!不过很难说飞坦和侠客这么帮我,不是因为想着我和库洛路还有和好的一天,说到底这么做也是为了库洛洛,等他们明白这是不可能的,我也就再没有被扶植的价值,到时候说不定会杀了我去跟库洛洛请罪。
这么一想,库洛洛下捕杀令好像对我更有利,至少说明我还有值得他花费精力的影响力,明眼人谁也不会傻到真的杀我,最多是做做样子,但如果他对我漠不关心不闻不问,那情况就很难说了,嗯!嗯?不对啊!怎么好像在感激他?不是他下捕杀令,又有谁会来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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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洛洛看到我,“进来?”漠然。
要是受欢迎也不会被人这么问。
不过他这副模样可比我预想的‘仿佛他早就知道我要来’脱俗多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往里走,他让开身子立在门旁,问我:“喝点什么?”
“白开水吧。”他倒好了端过来,那时候我正坐在沙发上满世界找电视遥控器,“要我喂?”他看了看我的废手,我那句谢了刚到嘴边,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看到他往水里面投了颗胶囊大小的东西,手指间开了道小缝,粒状物入水迅速溶解,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玩意我太熟悉了,都是吃堑吃出来的经验啊!
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可当着我面下药,这么明目张胆到令人发指,还是头一回……
看他的表情,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很自然,见我老盯着他脸看,还上手摸摸看是不是哪里不对劲,哦,我怎么把这茬儿给忘了,居然干起看他脸这么外行的事?装逼他可是骨灰级的!
剔除他的表情影响,我才顿悟,这不是欲盖弥彰,他是就想让我看到!就是要让我在明知道水有问题的情况下做决定,露骨啊,连让我装作不知情糊里糊涂喝下去的台阶都不给我,连个让我自欺欺人的机会都不给啊!喝了的话,岂不是等于犯贱,“先放着吧,我不渴……”
他放下,送客,“你走吧。”
看吧,狰狞的真面目露出来了,我忙说:“我喝!”
其实也不用达到一滴不剩,一点点就够我消受一晚上的了,还记得上次……
看着我喝,他一边慢慢送水一边说:“我没打算要你。”
哦……
咕咚咕咚……
什么?!
‘噗’地一下喷出来,“什,什……”见我咳嗽得厉害,他还帮我拍了拍背,嘱咐我慢点,慢点,别着急,我气结,你你你别来这套,“咳咳,你说什么?你那是什么意思?”
“嗯?”等我不怎么咳了,他才把杯子重新送到我嘴边,示意我张嘴,我看着他,木木地张开嘴巴,他说:“我是想告诉你,叫你不用害怕,以前是我不好。”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非要今天觉悟吗?你挺好的呀!真的!看他起身去刷杯子,眼巴巴地追随他的身影,呜呜,这是真的,他真的没开玩笑!我哭着一个不落地问候了他全体母系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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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难受!我满地打滚的难受!我拿头撞墙的难受!我逮着什么咬什么的难受!
惊动了屋里的库洛洛,他走出来问我:“是不是难受?”此刻的我已经气定神闲的安坐在沙发上了,翘起二郎腿,悠悠然道:“甚为惬意!”
见他用质疑的目光看我,我呵呵说:“无需担心!”
可我万没想到他只哦了一声就不理我了,别走啊你!你再看看我啊!我这哪儿是像没事的样子啊!我浑身上下都写满了病字啊!
他把我从沙发上捞起来,那时候我已经气若游丝,软塌塌的离死不远了,身体任何一个部位的轻微挪动,就要麻上好久,听见他说:“你还挺能忍的。”夸我?我勉强笑笑,说过奖了,“老吃老吃多少有点抗体了。”
也许是我与病魔作斗争的精神感动了他,他说:“我帮你。”
宛若音符一样悦耳动听,这话简直就是在救命,朦朦胧胧的,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我含糊不清地张了张嘴,只说不要去床上,就在这儿吧!
呼吸湍急,我,我好想要他……
拖着自己的力突然消失,身体忽地下坠,顿时只觉得冰凉刺骨,挣扎着起来,扒在浴缸边大喘,“好凉!”不住地打颤。
他把我扔水里了,还是冷水。
是我错误地理解了帮我的意思,这样也是帮我?
使劲晃了晃脑袋,看来药劲儿还没过去,晕晕乎乎地抬起眼,浴室?刚刚还在客厅呢,我纳闷,想了想,哦,被人抱来的,那抱我过来的人呢?哦,在呢,库洛洛就在边上,他一脸关切地问我一些关于售后服务的事,“好点了吗?”
语气谈不上嘲讽,不过让人听了不舒服。
知道不是有人想谋害我,我才又安心地喘起气来,试着理顺呼吸,别像一头卸了磨老驴一样喘个不停,有损我白衣小将的风流,意识到似乎还没回答库洛洛的问题,才摇了摇头,“还是老样子,没好太多。”
忽地面上一凉,喝了好几口水才反应过来要闭住呼吸,可有什么东西按着我不让我起来,我好难受,胸口要炸开了,上不去下不来的感觉,拼了命挣扎,猛地一下被人拽着头发从水里提了出来,马上大口大口地粗喘着,石油算什么,氧气才是最宝贵的资源,耳边传来他的声音,“现在呢?好点吗?”
怎么?说不好就再来一次?
咳了些水出去,我笑起来,“哈哈哈——”得意地从库洛洛脸上看到了惊讶。
“呐,库洛洛,被你这么一激,我想起件事来,”我炫耀道:“你知道吗?我对水有种特别的感情,因为小时候我老觉得自己是条鱼,我在水下可以保持十五分钟不呼吸呢,赶上下雨的话,最高记录是十七分钟!”
似乎他想象中,我的反应不该是这样,“是吗?”就算不是生气,至少也是不爽,猜他的心情别去看脸,要看手,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那只手很有想按我头的架势!
搞不好他想从我嘴里听到的是歇斯底里的控诉,是积压在心底的怒骂,怒发冲冠的人就好像一只吹鼓了的气球,虽然体积威猛庞大,其实皮薄易破,不堪一击,真正的脆弱就发生在宣泄情感的那一刻,然后才能把这个人捏在手心里,不过就算他想听的只不过是我几句牢骚,我也是不会说的。
算了吧,还是让我们快快把事情解决吧!
最快捷的方法……
一下子被他按进水里,“十五分钟是吗?”
就是我退出……
被他从水里猛地拽出来,这次我真是把他惹着了,一手拽着我提近自己,“你想死?”一字一字地咬出来,拽着我的手像是在发抖,如果不是气的,就是被吓得!
我缓了半天才能说话,笑他大惊小怪,“这是常识吧!人类怎么可能十五分钟不呼吸啊!你是觉得我特了不起吗?”
他笑笑,“想死方法多的是,想不想试试被剁成一块一块的,最后一刻还清醒着。”然后他凑到我耳边说:“这样的事我干过呢!”
这下无论如何我也笑不出来了。
“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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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一块的吗,估计我碎尸碎到中途就吐了,你丫真是牛人,坚持下来不说,还引以为傲地津津乐道,我算是明白当初你为什么会相中飞坦了,能聊到一块儿去啊!
心里闷闷的,但一下子就过去了,我苍白地笑了笑,可怜的结巴被迁怒了,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唏嘘一番,“生的伟大,死的尴尬……”
我调侃着问库洛洛,“从结巴的记忆里,看到了不错的东西吧?”
今天的库洛洛真的很不喜欢我笑,一对偏执于探究根源的黑瞳再配上毫无表情的脸,直把人看得不寒而栗,他拖牲口一样把我拖出浴室,“我能走……”
一下扔地上,我不解地抬头看他,浴室的地面没这里硬?
不耐烦地解答了我的疑惑,俯身跨在我身上,“不是想要我上你吗?”
哦,那还真不一样,浴室的地方没这里干净,那里有水。
“既然这么不想见到我,想要逃开我,你为什么还回来?”库洛洛边问边动作轻柔地解我湿透了的衣服,它们贴在身上,剥离皮肤时痒痒的,“为了谁?派克?”
现在有多温柔,一会儿就有多肆虐,和弹簧似的,给它多大力,它就回给你多大力,两个极端,不论走哪个,都不是好现象。
居然知道我要逃开他?
“原来你从结巴的记忆里看到的是这段啊!”
我就说团长大人也不可能是因为一句玩笑大动肝火嘛!
还记得那天,离开流星街去找盗版旅团,结巴来送行,他口吃说话费劲,都是我在说,最后实在没的聊了,只好掏心窝子聊自己那点破事。
我回味着说:“结巴真是好人,我只跟他说自己在犯愁怎么才能甩掉你们,他就能想到杀掉你,”要不是结巴动了这个心思,也不会被派克探出来,毕竟派克只能搜索跟杀库洛洛有关的记忆,“这么能揣摩圣意的下属,哪个领导不喜欢?”
“至于我为什么还会回来……”
“派克,算一方面吧,不过更多的还是……”偏了偏头,肩膀使劲蹭了一下,几声清脆的金属磕碰,那些还带着光泽的‘微型监视器’像掉落的树叶,丧失了生命力!
这些都是你安置在我身上的!
事迹败露的人脸上一惊,我啧啧地说别心疼嘛,“没事都是防水的,还能用!只不过粘着力被我破坏了,没当时卸下来就是想着能在你面前踩碎它们,给你听个响!我浑身都是这玩意,我能不回来吗?我一个活靶子能去哪儿?”
“除了想把它们还给你之外,我还怕一次性清除不干净反而惊动了你,不知道你到底在我身上埋了多少!”
我头疼道:“搞不懂你为什么非得赖上我,我不想要你,看不出来吗?像侠客他们多好,老早前就明白,他们被鲁西西抛弃了!只有你不明白,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库洛洛一把揪起我,“你是什么时候想要甩掉我们的?”
“记不清了。”
“在圣器出现之前?”
我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可能还要更前吧,当领导很烦人的,没当两天我就腻歪了……”
他说天底下怎么会有你这样任性妄为的混蛋,“你利用我?把烂摊子甩给我,好方便你脱身?只是你没想到在你脱身之前会发生意外?但这个意外还是帮你达成了脱身的目的?你……”
我打断他,不要脸地说:“那是我在尽上一届领导人该尽的义务,现届的你说这是负责任也行。”
他默了一会儿,说你什么也别说了,“西西,跟我走,只要不离开我的视线,我给你自由!”
我想都不用想,“大家还是各玩各的吧。我们残疾人跟你们正常人连运动会项目都是分开比的,怎么一起玩?”
“跟我走。”
“我要留在流星街。”
“那就放弃这个念头。”
“不,虽然我想的事通常都没有道理,但我绝不改变主意。”
激怒了他,弹簧压到底了,蓄势待发地开始反弹,他动的时候带来的小风都吹得我敏感不已,就更别说是那些如同挑逗一样的吻了,不费吹灰之力就点燃了我的渴望,老神棍说的不错,这真是药中的极品,它能让这股□一路烧至灵魂,“洛洛……”
堕落吧……
就这样沉沦吧……
“团长?”
电击贯穿般的一栗,这声音,派克?!
她把头往旁边偏了偏,“西西?”
捂住嘴,看到我似乎很吃惊。
库洛洛的手随便动了一下,我便情不自禁地呻吟。
“西西!”
你在担心我?
“团长!为什么我还没等到我的处罚?”派克不敢过来,再心急也只能远远地看着,抿唇,挣扎,终于忍无可忍,“库洛洛!”她从来没用过这么大的音量跟他说过话,这一声喝耗费的不光是她的体力,连生命都跟着陨损,我以为一个人一生中只能爆发一次,可我错了,她比前一声更过激地冲库洛洛大喊:“你怎么能这么对鲁西西!”
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鲁西西?他不是死了吗?”口气带着斥责,让派克别乱说话,可我看到库洛洛明明在笑,随着他手的移动,不断地从我嘴里溢出暧昧的呻吟,我不想,可我控制不了自己!
“放,放开他!”派克不知道自己当了帮凶,鼓足勇气往前上了一步!
库洛洛伤不了我,可她做到了……
她想帮我,可她还是帮了库洛洛!
“滚……”
库洛洛和派克都是一愣!
是啊,对她色厉内荏都舍不得的我,居然叫她滚……
我重复着刚刚的话,“滚!滚出去!”
想让你看到的是意气风发的我,是一览众山小的我,是地位傲然不可动摇的我,是站在顶峰受世人顶礼膜拜的我,是足以让你依赖的我,不是这样的我!为什么……
“快滚!”
“滚啊!”
派克跑出去好久,我还疼得难以呼吸,不需要再做戏的库洛洛说:“要是你一开始就知道我敢这么对你,你就不会逼我了。”
我搞不懂你想要什么……
“库洛洛,我爱你……”
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