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袁汉归家,他的媳妇已经吓得昏了过去了,袁汉拿着那支冷箭,气的跺脚骂着自己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侍卫,一个丫头吓得哆哆嗦嗦的跪在他的脚下,断断续续讲述道:“少奶奶是偶然的在廊下晒太阳,突然一支冷箭便窜过来,打在了廊下的柱子上!箭上还插着一张纸。汉少爷您看!”
袁汉气愤的伸手一把抢下丫头手里的那张纸,上面娟秀的朱砂小楷,却是一首五言打油诗:都说此箭好,是非转眼消。叶茂身须正,兰质香自飘。珠玉不入眼,为人要厚道!
袁汉虽然在文学上属于草包级别的,但是大体意思还是看懂了,尤其是最后一句“为人要厚道”,更是直接的点出了放箭之人的目的,无非是警示他要少做恶事情。
袁汉瞪圆了小小的三角眼,面露出前所未有的凶光,恨恨道:“肯定是梅家!现在京城里敢和我叫板的,也就是梅清羽那个小兔崽子了!年纪不大,却是眼睛长在头顶上的,还口口声声跟我谈王法!今天,我就让他知道,在京城,我袁汉就是王法!”
袁浅在一边默默的捡起被袁汉扔在地上的那张纸,上面黑白分明的字迹甚是娟秀,像极了女儿体。难道?袁浅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袁汉黑着一张脸,将今日当值的侍卫全部打了三十大板,又调来了更加精干的侍卫才罢休,且又足足的添了一倍的人来保护自己怀孕的妻子。
“浅弟!走,咱们再去梅府一趟!”袁汉顾不上刚从平瑞王府回来的劳累,恨不得立刻去梅家将清羽碎尸万段,招手又唤出一群持枪拿棍的打手来,吆喝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就看你们给不给本少爷长脸了,随本少爷去梅家,给我将梅清羽揪出来,本少爷要让他求生无路,求死无门!”
“是!”众打手立刻捋胳膊挽袖子,便要随着袁汉出门。
袁浅见事情不好,眼珠一转阻止道:“汉少爷!不可!”他大步流星的挡在袁汉的面前,正色道:“这支冷箭也不一定与梅家有关系啊!没有证据证明这支冷箭是梅家找人放的啊!”
“我说浅弟,现在什么事情你都要插手,你还不是梅家的女婿呢!再说了,你是不是还两说呢!我劝你呀!还是少操点心为妙,免得到时候梅家抄家的时候,连累到你,那可就不值了!”
袁浅一个怒目,但是仍旧尽量冷静的好言好语的说道:“汉少爷,难道你要冲进平瑞王府去抓梅清羽吗?他现在可是还在平瑞王府呢!”
袁汉身边的袁路,本来气势汹汹的要做抓梅清羽的先锋,但是听了袁浅的话,又觉得有道理,哈着腰便来到了袁汉的身前,出谋划策道:“汉少爷,其实浅将军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不如,咱们等着他回去府里之后再去,奴才派人在梅府门前守着,只要他梅清羽一回家,立刻叫他快马禀报,咱们再去那里问罪也不迟!”
袁浅无声
的瞅了一眼袁路,这个奴才,如今最得袁汉的青眼。说起来,袁汉的所有恶事,有大一半都是袁路从中挑唆的。袁路脸上那个明显的深深的刀疤,就是一次随袁汉的狗仗人势中,被人用刀给砍伤的。可是即便是经历了如此险境,他仍旧是狗改不了吃屎的为袁汉尽出一些坏主意。
“好,那就等梅清羽回家后再说,袁路,派人去梅府门前给我好好的盯着!”袁汉权衡了一下,同意了袁路的提议。
从天亮等到天黑清羽归府的过程,对于袁浅来说,是个漫长的过程。袁汉因为怕袁浅提前去梅家通风报信,将袁浅死死的留在了自己的身边,还美其名曰促膝长谈。
“汉少爷,我袁浅留在这里不是因为我惧怕你,而是因为我尊重你是袁王爷的侄孙,你不要太洋洋得意。”袁浅虽然静静的坐在一边,但是眼眸里对于袁汉这种做法的鄙夷,分明可见。
“我说浅弟,现在的你可是越来越脾气见长啊!我知道你现在得到我的王爷叔祖的青眼,但是你也一定要记得,你在我们面前是什么身份!”
袁浅冷冷的看着袁汉,似乎连把对面坐着的袁汉撕碎的心都有了,但是他还是必须尽力的忍耐着。忍耐,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习惯,习惯是不容易改变与克服的。或者说,这种忍耐需要积累到一定程度,才会爆发。
“报告汉少爷,梅府门口盯着的人来回禀了,说是梅清羽已经回府了,咱们是不是也该出发了?”袁路探头探脑的进来,看见袁汉与袁浅正在争执,只假装没听见,只管回复着自己的事情。
“好!告诉手下,马上出发!”袁汉憋了一天的火气,终于可以找到宣泄的出口了。
袁汉一群人,飞马直奔麓岳侯府,袁浅不放心,终究是也跟了过来,此时,归家后的清羽正在中清别院西厢房伊诺的卧室里,进行着“百无一用是书生”的讨论,清羽被伊诺富有见地的劝解,正感染的热血沸腾,满满的一腔惩恶除奸的热情如一团火在胸中熊熊燃烧。
“什么?袁汉又在门口叫阵了?”伊诺看着回禀来的尹兴的娘子,“这个瘟神,不知道又来干什么来了?清羽表哥,你要小心。”伊诺担忧的嘱咐着。
“不用担心,伊诺表妹,管他来干什么的,我梅清羽自认为一腔正义,一腔热血,还怕他一个狗仗人势的走狗吗?我出去看看!”清羽一脸的凛然,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此时,得到禀报的清轩也已经来快要走到了府门前,他见到清羽的脸色,急忙拉住他道:“今日你还是不要出去了!上次你这个嘴就险些闯了大祸。”
清羽有些好笑的推开清轩的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大哥,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若是一味的忍让与缩头能换来太平的话,我梅清羽今日一定不出这个头!”
清轩使劲叹了一口气,似是下决心般看着清羽决
然的眼神,同意的点点头道:“我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只是这合家性命都是我的责任,我只嘱咐你一句话,虽然不可一味的退缩,但是我们兄弟,仍旧要以整个麓岳侯府为重。”
“好,我答应你,大哥!”清羽似是承诺一般点点头,转身示意尹兴将门打开,随后带着众人大踏步的举着火把灯笼,与门外的人马恰恰形成两军对垒的形势。
“汉少爷,今日才在平瑞王府见过,想不到深夜又见面了,咱们可真是缘分啊!”清羽毫无一点惧色,在这样的情况下,欣然开着玩笑。
“哦?梅清羽,你还真是沉得住气,也很有种,派人在我夫人处放了冷箭,还有胆子出来大言不惭的与本少爷开玩笑,当我身边的人都是吃素的吗?”
“我梅清羽问心无愧,自然没有不敢出来的道理。难道是少夫人处有什么事情发生吗?”清羽虽然听伊诺说起了叶兰珠要敲山震虎的事情,也猜到了放冷箭的事情必是叶兰珠做的,但是仍然必须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袁汉一声令下,后面的一群打手一拥而上,梅府的人也不是干看着的,尹兴不顾清轩的劝阻,也带着人冲了上去。
“好你个梅家,竟然敢跟我动手!袁浅,你也给我上!”袁汉甩着马鞭冷冷的吩咐道。
“汉少爷,我袁浅虽然自幼苦练骑射与武艺,但是却只在战场上才使用,今日之事,请恕我爱莫能助!”袁浅则隔岸观火般看着一切,他虽然发誓过要护得伊诺整个家族的周全,但是在现在这样混乱的厮打中,他明目张胆的帮着梅家肯定是不行的。
清轩见自家门前的一片混乱,急的在袁汉马前作揖道:“汉少爷,您可要查清楚啊!我二弟梅清羽今日一天都在平瑞王府,绝对不是去贵府放冷箭之人啊!您这样,会伤了两家的和气啊!”
“你去一边去吧!”袁汉一扬马鞭,一道血口子立刻出现在清轩的脸上,他的清秀面目立刻鲜血淋淋,也顾不上疼痛和用手去擦,只是仍旧青着脸喊道:“汉少爷,您这样可就欺人太甚了!无凭无据的,凭什么在我麓岳侯府门前闹事抓人?”
清羽很快便被袁汉带来的人绑了起来,尹兴虽然能干,梅府的家人虽然也很忠心护主,但是抵不住袁汉人多势众,且都是平日惹是生非的刁奴,一点也没有顾忌,梅府的人大部分都挂了彩。
“二少爷!”锄菱在混战中胳膊脱臼了,托着受伤的胳膊,冲清羽喊道:“二少爷,奴才没保护好您!”眼泪啪嗒啪嗒的从他骨碌碌的大眼睛里掉出来。
“给本少爷将梅清羽带走!”袁汉得意的吩咐道,“我倒是要看看,我抓了他梅清羽,难道还会有人把我吃了不成?”
袁路一脸的横肉,奉承道:“京城里,谁不知道袁王爷是老大,您是他的侄孙少爷,谁有那个胆量跟您较劲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