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何静静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床上满脸泪痕的伊然,泪水打湿了她的长发。
看着伊然安详的睡着,听着伊然平稳的呼吸,云何希望她不要醒来,这样,她就哪里都不会去。
“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瞥了眼掉地上的包,云何翻出了手机,在屏幕上看到‘成晟’的名字。这一次,是云何第一次看到这两个字,如此的平静。
云何面无表情的将手机关机,将电池取出,装进兜里,疲惫的滩倒在沙发上。
身体一动不动,眼睛一动不动,头脑一动不动,却听到心脏的跳动,垂死的挣扎。
天色渐渐泛白,阳光透过窗户映进屋里。
与黑夜对峙了一晚的眼眸中,在晨光的折射下,泪水如水晶般晶莹剔透,缓缓流下。
为什么会这样?云何想起了多年前的清晨,他也曾迎接这样的晨光……
难道,他再也体会不到那种幸福了吗?
云何缓缓的起身,向门外走去,开门,关门。“嘭”的一声,声音不大,可是,这里**静了。
床上的伊然揉搓着干涩的眼睛,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身处何处。她怎么会在这里?
回想起一切的伊然情不自禁的揪紧胸口的衣裳。已经干疼的双眼再一次的流下了泪,还好,衣裳还在,心还在。
云何怎么可以这样对她?曾经温暖阳光的面孔,如今已经阴森狰狞。是什么让云何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那个会不假思索跳进河里给小妹妹拾拖鞋的云何哪儿去了?那个会给小弟弟摘树上风筝的云何哪儿去了?那个会扶着盲人爷爷过马路的云何哪儿去了?那个会帮老奶奶推着一车大白菜,摔得满身是泥还笑得出来的云何哪儿去了?
伊然慢慢下了床,云何不在屋子里,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她是不是该去上班了。
摇下门把手,门却没打开,伊然又使劲摇了下,还是没打开。
手停住不动,伊然看着门,呼吸越来越急,接着使劲摇着门,门锁上了!
“开门!”伊然带着哭腔,使劲吸着空气:“云何!开门!”
云何?是云何锁的门?云何把她关起来?!她不是囚犯!!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伊然用力拍打着门板,巨大的打击声响起,和伊然的心跳共振。泪水如断线的珠子般坠落。
伊然突然想起了手机。对!打电话,她要给成晟打电话。
可当看到屏幕上一片漆黑时,伊然颤抖着手查看,电池不见了!顿时,整个身体像是掉入黑洞般。
云何……怎能这样对她?
伊然踉跄几步,滩坐在沙发边上,身体自然垂落着。伊然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云何提着豆浆和米粥回来,进门就看到伊然坐在地上。
“怎么坐在地上?会着凉的。”云何眉头紧锁。
待走近之后才发现,伊然的身体瘫软,眼睛深邃,没有一点神采,像个洋娃娃般一动不动。云何的心被撕裂,第一次见到伊然的时候,他在心里说她像个洋娃娃一样可爱,此时他才知道,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喝豆浆还是吃粥?”云何揽过伊然的腰,将她放到沙发上,又将食物放到她面前。
伊然仍是一动不动,眼神呆滞的直视前方。
“少吃一点吧。”云何心抽痛的看着这样的伊然,他的伊然怎么变成这样了?
眼前的人仍是没有一点反应,看不出任何生命迹象。
“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想我怎么样?”云何无奈的揽过伊然的身子,盯着她没有焦距的眼睛。
“放我走。”淡淡的,无力的,凄凉的声音飘荡在空中。
伊然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双手抽搐的似要握碎指中的骨头。许久,云何缓缓的放开了手,侧过了身。
获得自由的伊然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颓然低下头的云何。
“以命抵命,让云叔叔白白的牺牲有意义吗?”淡淡的声音听不出一点情绪。
云何仍是一言不发,一动不动。
伊然缓慢的起身,走到门前的时候,突然停住,没有回头。
“如果你不能够原谅他,我怎么能够原谅你。”
伊然走了,却将清冷的声音留下。
拖着疲惫的身躯,伊然直接来到了星型大楼。刚刚坐定,桌上的电话就响起,伊然看了几秒,缓缓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星型建筑。”有气无力的声音传过话筒。
“怎么不接手机?”昨天,成晟给伊然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听。
“手机坏了。”伊然轻声说,只是电池‘丢’了而已。
伊然不知道,成晟觉得有些蹊跷,便赶忙到她的公寓去察看,她却没在家。他猜想,伊然应该和云何在一起。
成晟是在公寓门口等了一夜,见伊然早晨还没回家,才到公司看看她来没来上班。
看到她没事就好,成晟并没有追问,有意岔开话题。
“季爷爷说你舅舅出差回来了,今天一起吃顿饭。”季爷爷还真是别扭的可以,非让他转达,成晟无奈。
“能不能告诉外公改天?”她实在没有心情。
“怎么了?”她不想和家人吃团圆饭吗?
“不舒服……”心里不舒服。
“那好吧,我跟季爷爷说。”成晟没有再说什么,他知道她因为谁不舒服。
挂了电话的成晟一直盯着电话线。
伊然去见云何了吗?她要和他重新开始吗?她为什么一夜没有回家?他们做什么了吗?伊然为什么‘不舒服’?她是受了什么委屈吗?
许多许多的问题,成晟都没有答案,既然伊然什么都没有说,既然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装不知道。
突然电话的响声打破了办公室的宁静。
“喂?”
“我是云何。”
成晟奇怪他是怎么知道自己的电话号码的,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只要想知道,不难。
“最近星型的股市不错,我们做个交易。”平静的声音用着生意人的口吻说着。
“……”成晟知道,最近,星型的股票直线上涨,连续几个涨停。正头疼找不出幕后的人,原来是云何在操纵。
“如果你想通了,我随时可以收手。”语气中透出十足的把握。
挂断电话,成晟眉头紧蹙的按着太阳穴。
他当然知道云何为了什么,只是他不知道云何动作这么快,这么狠。
成晟按了下桌上的电话,接通了内线。
“咖啡。”成晟对着电话讲到。
他得提提精神,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等着他。成晟知道这一仗有多艰难,却不得不接招。
同一时间,云何的办公室。
“咖啡。”云何对着桌上的电话讲。
过了一会,只见一个个子高挑,身穿一套深色职业装,留着一头精干短发的新秘书端着咖啡进来,将杯子放在了办公桌上。
云何看清进来的人,挑挑眉。
“堂堂肖行长的女儿,不需要给我端茶送水。”说完捏捏鼻梁扶着脑袋工作,当屋里的人不存在。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肖蓝看他的样子似乎很难过。
“出去。”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肖蓝气鼓鼓的摔上门,离开办公室。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