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上坐着喘了会儿大气,李显才起来吹灭了灯走出去,回到草草收拾出来的房间里,就发现自己的窝已经被人占了。
“你说,我这会儿把你剥光了扔出去怎么样?”他修长的手指顺着光洁的额头一路摸下去,在柔软的唇瓣上狠狠掐了一把才甘心。
静静坐着摩挲手指,他忽而嘲笑自己的幼稚。
不知听了多久的绵长呼吸声,李显捉住那只略显冰凉的手,将脸贴在上面。
“臭丫头,我还能这么叫你吗?”他苦涩的笑着,自问自答:“怕是不能了。你心里哪怕只有一点点我的位置,你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微弱的灯光熄灭了,黑暗中睁开一双眼,那里面的光冷冷的。
李显不知道的是,向胡小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让自己完全醉死过去。
她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次日天明,一切如常。
就是胡有财看向自家侄女的目光,幽幽的。
“怎么这样看我?”胡小满揉着犯痛的额头,装傻。
胡有财也头疼,半垂这目光道:“没啥,我想好了,跟你回家。也承蒙李公子不嫌弃,我想跟你到处走走,好好活一回。”
“真好,”胡小满眼睛闪闪的傻笑,“爷爷奶奶肯定很高兴,等我接上蚯蚓咱们就启程回去。”
“这么快?”胡有财觉得自己还有很多事儿没做。
李显接话道:“别急,有什么要做的跟我说,我帮你。”
一时间要离开,千头万绪,胡有财想了想,摇头:“也没什么,就是要离开了,有些舍不得,就一些小事我自己就行了,你”他迟疑了一下,目光斜向胡小满,“你陪着小满到处走走吧,这次离开,她怕是没时间在回来。”
“她又不是不认识路,”李显低着头,不去看瞪眼的人,结果抿抿唇又道:“不过我确实有些话要跟她说明一下。”
“那走吧。我等会儿直接去找蚯蚓,老叔在家归置东西吧。”胡小满也不瞎矫情,率先走出去。
“天阴的很,要不要带把雨伞?”胡有财回屋儿拿伞的功夫俩人都不见踪影了。
窄窄的小路上,枯叶上面又落了一层青黄的叶子,厚厚的一层,踩上去脚都要陷下去。
俩人就那么一前一后走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到了进大山的吊桥,因今年多雨水,下面滚动的黄汤有翻滚得趋势,可见水流量不小。且吊桥就是木头与茅草搭建的,多年没有修缮,破破落落的看上去一点儿也不结实。
胡小满到处看了看,没有在接着走,而是转过身看向李显。
她不冷不淡的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
李显没有搭理她,而是踩上了吊桥。
“眼瞎啊,”胡小满抓着他的后襟,一脸的不耐烦,试图把人拽下来。
李显怒目而视,抓着一边的绳索不松开。
就见她无奈的开始讲道理:“没看见那吊桥上面的挡板都没了吗踩空了摔成肉泥晓得吧?”
“松手,”李显总觉得要被她气死,说话时也咬牙切齿,“小爷还没那么容易死、松开——别搞得跟你很关心我似的。”
“关不关心的把,别死在老娘的地盘就行。”胡小满觉得自己的嘴比他硬多了,拌个嘴就搞得剑拔弩张。
舔舔干巴的唇瓣,她觉的还是和平点好,是以缓缓放开气的脸色发青的李显。
胡小满缓和气氛道:“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吧,我多少也能猜出来你要说什么。”
话说到最后越小声,因为李显那小崽子理也不理的踩着吊桥走了。
胡小满咬着牙追上去,也没走的飞快,就是坏心眼儿的把吊桥踩的一晃一晃的。
“你是想挨骂吧?”李显抓着索,低头就是滚滚河水,很有种踩在半空的揪心感,再加上小心眼子的胡小满,那真是恨不得骂她祖宗十八辈儿。
“快走吧。”把他逗弄够了,胡小满坏笑着上前抓着李显的胳膊,在破败的吊桥上疾走。
虽然知道她不会把自己弄下去,但李显有点恐高,踩到地面上就吐了。
胡小满拍着他的后背,有点后悔刚开跟他开玩笑,关心道:“你好点了没?”
李显摆摆手示意她闭嘴,吐的脸色发红,才感觉好点儿。“你手下轻点我能好的更快。”
胡小满讪讪的把爪爪收回去,放眼朝四周围的山上看,凌乱的模样让她微微皱着眉,道:“既然都上来了,有什么话回去再说,跟我一起见见蚯蚓吧。”
李显将搭在胸前的长发甩到身后,点点头,脸色沉重的道:“前日夜里听到野兽吼叫,听老叔说还曾有猛兽下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
“还有这事儿?”胡小满在皱眉的基础上再皱眉,越加觉得自己来晚了,离开了就完全忽视了这里。
李显撇了她一眼,没有多说,而是抬抬下巴指向通往山里的两条路,“走哪边?”
“那条,”胡小满指向左边那条,率先走过去。
穿过一年四季常绿的竹林,胡小满边走边喊:“蚯蚓,你在哪儿。”
李显也跟这扯着喉咙喊:“蚯蚓,你姐接你回家了,快出来。”
除了一对儿破锣嗓子就只剩下被惊飞的鸟叫声,找了许多蚯蚓以前爱待得地方,连个蟒蛇的影子都没找到。倒是胡小满,从山洞里扯出一挂蛇皮。